杜蘅赶紧从她的檀木盒子里取出固本培元的丹丸让我服下,心有余悸地说:“你能醒过来就已经是万幸了!当时你手里抓着那狐狸精,我又搂着你,根本没办法避过去,幸亏小金机敏弹起,这才救了你一命!”
我揉着脑袋说到:“没那么严重吧?不就一根针吗?”
“一根针?”
杜蘅气呼呼地拿起一边的银针:“你没听那妖女叫了一声破神针吗?这种针威力无比,专门攻击人元神,中针者元神破碎,即便不死也会成为白痴,失去意识。但唯一的缺点是使用前必须大声喊出此针名号方能奏效,因此常常用作突然发难时,一举让敌人失去战斗力,非常的歹毒!”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小小的一根针便能让我昏厥过去,原来是这般厉害!小金呢?我得好好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杜蘅一伸右手,小金赫然环绕其上:“你是该谢谢小金,若不是它速度奇快,拼尽全力咬住那针,恐怕你现在已经成了个废人。人家小金什么都不要,就只要七天喝你一滴血,你可答应?”
“七天一滴?”
我略作迟疑便答应了:“这点血我还是能供应的。救命之恩大于天,小金的伙食我包了!”
杜蘅媚笑了一下:“也不白喝你的血,小金七天喝一次,每次都能蜕皮一层,喝足七次四十九天后便能成为不死不灭的玄蛇,身形可大可小,不需我注入气劲也能刀枪不入。”
我伸出手抚摸着冰凉的小金蛇:“嗯,给你喝,快快长,替我好好保护我的蘅蘅,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小金蛇明显听得懂人言,身子一松便将脑袋抬了起来,像模像样地冲我点了点头,倒也非常有趣!
“对了!温婉呢?”
我环顾四周却不见温婉的身影,心中顿时又焦急起来。
杜蘅与赵洪平等人都笑了,开口道:“瞧你那点儿出息!温婉没事,她被我们调笑后心慌意乱一路小跑,结果被那狐妖使了个障眼法引到了岔路上。而那狐妖则化成了她的模样,在路边等着我们,这才有了这次偷袭。现在她正在修理那狐妖呢,你昏迷她急坏了,我们在这守着,她在那对付狐妖逼她救你,现在怕还不知道你醒了,小波,你赶紧去找她过来!”
董凌波立刻小跑着出了屋,不一会儿就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外,见我醒来立刻一个ru燕回巢投如我怀中,闹了我一个大红脸。
杜蘅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出去,赵洪平于是带着一圈人跟着出了门,还顺手将房门掩上,好在屋里空调开着,倒也不热。
我轻轻将温婉推开一点儿,只见她满脸泪痕,于是笑道:“你看你,都那么大人了,还哭?脸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温婉不理我,继续埋下头靠着我,依旧在抽泣!
我见她这模样,不禁想到了李白的《怨情》,于是摇头晃脑地念叨起来:“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噗!”
温婉破涕为笑:“你念的这是什么啊?这破神针效力还没过?我看你是被扎傻了!”
我搂紧她:“不傻,不傻,这不还认得我家温婉吗?”
“呸!谁是你家温婉?”她推开我:“既然你没事了,我也就安心了,现在已经三点了,我再去眯一会儿。这一晚上真累!”
说罢便站起身往外走,我伸手一拉,哪知这破神针的效力还真没过去,就觉得手脚不听使唤,整个人“啪”一声砸在了地板上,顿时疼得我龇牙咧嘴。
温婉立刻蹲下将我扶起:“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
我揉了揉腿:“好像脚没有知觉了,似乎不听我使唤一样!”
“怎么会这样?你别急,我这就去叫蘅姐姐!”温婉将我扶到了床上,一转身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我看着她的身影,倒也不太忧虑,上天待我已经不薄了,不管什么情况,我都可以接受。
杜蘅在温婉的催促下连忙赶来,两人将我架起,杜蘅输入一道气劲到我的身体里面,到一到腰际一下我就是去了感应,看她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蘅蘅,什么情况!”我小声问到。
杜蘅看着我,眼中全是疑虑:“你下半身血脉全都畅通无比,根本没有半点淤塞,绝对不是伤了经脉导致是去知觉,只怕还是这破神针伤了你的元神的关系!”
温婉顿时急了:“那小叶不就不能站起来了吗?”
杜蘅点点头:“元神伤了,除了自我修复,根本没有外力可以辅助,所以一切只能看他自己的了!”
我看着她俩急红了眼,挤出一丝笑意:“你看你们两个,干嘛那么悲观?元神受伤而已,说不定我今晚睡一觉,明天就恢复了,别忘了我可是金圣之躯,万中无一的体质,神通悉俱!”
她俩将我放回床上,在我两边坐下,就那么默默地看着我,眼中泪光闪闪。
“哭什么啊?两个一等一的大美人,哭了就不好看了!是不是嫌弃我残了?”我抓着她俩的手问到。
杜蘅摇头:“你胡说什么啊?就算你全身都不能动弹了那也没什么打紧,我等你了两千年,才过上这几天的开心日子,才不舍得丢下你不管,我要照顾你两千年才能够本!”
“我也是!你在哪,我就在哪,绝对不离开你半步。”温婉紧握着我的手。
我笑了起来:“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残不残你们都不离开我,我们还是在一起的,又何须伤心?笑一个!”
杜蘅抿了抿嘴唇:“你就知道贫,就不知道我们多担心吗?现在大战在即,你突然就不能起身了,这要让你大哥和二哥知道,还不得急疯掉啊?不行,我得去想想办法!有了,你等着,我去取一碗龙麒的血来给你喝下,那东西滋润万物生灵,能让白骨生肌、枯木再春,说不定能对你有帮助!”
我坏笑起来:“龙麒这家伙可跟我不对付,要是知道放一碗血给我喝,估计得气死!”
“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杜蘅轻轻放开我的手:“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说着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不用看就知道她现在心里一定是心急如焚。
温婉则还是不死心,依旧在我腿上捏捏捶捶,想看看我有没有知觉,不过任凭她如何尝试,我还是没有半点感觉。
“可以了!”我拉住她的手:“没用的,等杜蘅拿来龙麒血喝下去再看吧!你也辛苦一天了,先去休息一下吧!刚才你不是说要去眯一会儿的吗?快去吧!”
温婉幽幽说到:“你现在都这样了,我还能睡得着吗?”
“我怎么样了就?好像我生了啥绝症一样,瞧你这话说得!”我假装不悦。
温婉闻言立刻有些着急:“我不是这意思,小叶,你别瞎想,我不是说你不好,你别误会!”
我笑着说:“跟你开玩笑的!我没事,你去休息吧,真的!有事我会喊你!”
“不要!”温婉摇头:“我就在这陪着你,哪都不去!”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我心中一阵温暖,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了腰间一阵温热,仿佛是踏入了一池春水,整个下半身都暖融融的,脚趾间突然一凉,有感觉了!
“温婉,我脚趾好像能有感觉了!怎么那么凉?”
我心中狂喜,言语里自然多了几分急切。
温婉扭头一看,惊喜地喊道:“真的,是真的!刚才蘅姐姐走的时候在你的脚趾间放一根银针,你感觉到了吗?”
我点头:“你拿那银针扎我一下试试!”
温婉按照我说的扎了一下,果然有丝丝痛楚之意传来,虽然还不能动,但确实比之前什么知觉都没有要强很多啊!
“有感觉吗?”
我点头回应,她眼神都闪亮了起来,着急忙慌地就跑出去找杜蘅了。谁知刚出门就差点和杜蘅撞个满怀,连忙拉着杜蘅的手把我脚趾恢复知觉的事情说了。杜蘅惊喜地进来查探,一番验证下确认无误,高兴地手舞足蹈。
“把龙麒的血喝掉,说不定就会立刻好了!”杜蘅信心满满。
我接过那装满鲜血的大碗,杜蘅的心真狠,还真的放了满满的一碗,这得喝多久才能喝完?皱着眉头,捏着鼻子将碗放到唇边,还好不是很腥,倒是有股淡淡的馨香,龙麒的血果然不一般。
仰头喝了一口,舌尖上的感觉好像和喝牛奶差不多,而且心底竟然有股继续喝的冲动,不由自主地端起血碗“咕嘟咕嘟”地喝了个底朝天。
一碗血下去,身体似乎得到了春雨的滋润,充满了活力。腰际以下却还是没有什么好转,龙麒血似乎并没有效果!
“怎么样?”两个大美女异口同声。
我摇摇头,杜蘅狐疑:“那刚才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恢复了脚趾的感觉?比如特别的情绪什么的。”
“刚才我心里一热,脚底便有了知觉!”我仔细回忆。
杜蘅沉吟道:“心头一热?也就是说你欢喜开心的时候,脚下就恢复了知觉是不是?那我和温婉如果能一直让你保持开心的心境,是不是就能让你的元神修复?”
“试试呗!不过咱们怎么才能让小叶一直保持开心的心境呢?”温婉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俩,心中又是一热,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整个脚掌都能按我意志活动了,果然有效。
杜蘅看在眼里,笑眯眯地说:“我看只要我们在这陪着小叶,他就很快恢复过来!”
“真的?”我大喜。
温婉瞪了我一眼:“当然,不过只是聊天到天亮,你小子不准多想!”
321 苦肉之计
夜半无人私语时,此时无声胜有声。
两个大美人一左一右紧挨着我,说的都是知心贴己的话,元神果然在不断地恢复之中,从脚底慢慢往上延伸一点点地恢复着知觉。
“这破神针可真厉害,你就是被轻轻地扎了那么一小下,结果就半身不遂了,到此是什么来路?”
温婉撑着脑袋问杜蘅。
杜蘅用两指夹起那细长的银针,眯缝着眼说到:“这东西歹毒异常,炼制起来却不是很麻烦。只需牺牲一个性命,将那人的元神封在破神针中,在使用的时候只需念出针名刺入目标体内,封印在针的元神便会爆开,用元神爆开之力彻底损毁对方的元神,是一等一的伤人利器!”
我顿时头大如斗:“这么简单,他们只需炼制数十根破神针直接发射过来,我们还能活吗?”
杜蘅摇摇头:“虽然炼制不算麻烦,但用以自爆的元神必须与想要对付的敌人实力相若才可能造成伤害。若两者实力间有差距,这破神针非但无法伤敌,反而会对使用者造成不可复原的危害。这破神针能伤到小叶,必然是个了不得的高手牺牲了自己才炼化而成,试想这世间与小叶你相匹敌的高手能有几个?他们愿不愿意自己牺牲?所以,这能对付你的破神针绝对不多,至于对付别人也无需用到如此歹毒的东西。”
我闻言放下心来,于是又问:“那这根破神针还有用吗?”
“当然!”杜蘅将针递给我:“它只刺入分毫,元神自爆之力才花了一两分,百分之九十的威力依然存在!”
我接过银针,入手一阵冰凉,针虽短,但其中蕴含的澎湃元神之力却汹涌奔流,真不敢想象若这针尽数刺入我体内,我会是什么下场!怕是会灰飞烟灭吧?
温婉凑过来:“物尽其用,这东西如此厉害,若是小叶在关键时候使出这破神针,未必不能立时扭转乾坤!”
杜蘅也点头,我也就小心翼翼地将这破神针收进了我的招文袋中安放起来。
夜色深沉,月上中天,杜蘅将空调的冷风关了,让外面的凉风吹了进来,将屋子里的沉闷一扫而空。温婉靠着我的肩膀,支持不住睡着了,肩膀微微耸动,我和杜蘅相视一笑,将她轻轻放在了床上,小心地盖上了毯子。
门外低低的抽泣声传来,是那偷袭我的狐妖,她先是破神针使出来之后被小金环咬住未尽全功,受了些许反噬。然后我昏迷前死死抓着她的手臂不放,一路上不知道被龙麒踢了多少脚。现在又被杜蘅用了特殊的手法禁锢在院子里,加上之前温婉担心我的安危,狠狠地修理了她一番,怕是受伤颇重。
“去看看那狐妖吧?”我撑起身子。
杜蘅立刻过来扶我,我摇摇头,自己试着走走,几步之后便恢复如初,她看了也就放下心来。
院外夜凉如水,被蛇群压塌的许家主宅看起来颇为清凉,而那狐妖就被杜蘅用绿萝捆在了废墟之上。
见我们出来,那狐妖立刻停止了哭泣,楚楚可怜地看着我,大大的眼睛倒还有几分惹人怜惜,可是她意图害我在向,所以此刻我也不会对她有半点怜悯之意。
“收起你那套魅惑人的手段,什么幻像在我眼里都是虚妄,你再敢变成崔忠慧的模样,我立刻杀了你!”我手掌一伸,气旋急转,若我想,立刻可以让这狐狸精身首异处。
那狐狸精立刻就收起了可怜的模样,“嗤嗤”地笑了:“这就是小崔妹妹朝思暮想的男人吗?果然是人中龙凤,有情有义!难得难得,若有个男的也能像你一样为了我性命都不要地来救我,我也死而无憾了!”
我冷冷地问:“崔忠慧现在何处?她还好吗?”
那狐狸精掩嘴媚笑:“好,当然好!她是引你入瓮的诱饵,我们自然不敢有半分怠慢。不光她好,你的儿子也好,都能叫妈妈爸爸了。”
我心中一紧:“她们现在在哪?说出来饶你不死!”
“哈哈哈!”那狐狸精大笑起来:“若我胡九妹怕死,今日就不会主动请缨来对付你,只可惜我低估了你,居然只是昏而不痴,真是太可惜了!不过不要紧,明天你还是个死,早一天晚一天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我爷爷为了这破神针,不惜用自己的元神来炼制,还是功亏一篑!”
我看向杜蘅:“现在我们怎么处理她?”
“杀了吧!反正她是存了死志来的,即便我们放了她,估计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杜蘅言简意赅。
那胡九妹眼中多了几分错愕:“你怎么知道?”
杜蘅冷笑道:“你口中最左边的一颗牙齿是空的,里面藏着剧毒之药,能够瞬间了结你自己的性命。不过你嘴里还有一根牛毛针,在毒囊破裂时若能将沾染毒液的针扎入李慕叶的身上,即便不死也能让他成为废人对吧?”
“你会读心?”胡九妹满脸死灰。
杜蘅点点头:“算是吧!收起你的那套把戏,我给你条生路!你爷爷实力与胡三太爷只在伯仲之间,但并不好名利加上本来狐族旁系,向来不愿管狐族之事。不过此次你们胡家蛰伏了三千年的九尾玄狐都出来了,逼得你爷爷用性命炼制破神针,又让你拿命来搏,你心中的恨应该不会少吧?”
胡九妹咬牙切齿地说到:“我和爷爷向来逍遥,那胡三太爷也拿我们没办法!这次居然公报私仇,强逼着我爷爷自杀,此恨不共戴天。奈何我势单力孤,若能有机会,我定然要亲手为我爷爷报仇!”
我一摊手:“以你的道行,恐怕就是再练个五百年,也未必是胡三太爷的对手,要报仇无非是痴人说梦!”
“李慕叶,你居然敢看不起我?”胡九妹顿时气得泪水涟涟,不过这倒是真的泪水:“我在你眼里就真的那么没用吗?”
“你若有用?我岂能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你现在连唯一的依靠都没了,即便回去不死,只怕也会沦为其他狐妖的玩物吧?”我随口猜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