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特意留下的东西里,其中有十来张各种作用的符,也有一把半尺长的桃木剑,剑上就镶着一小块血乌桃木。这块血乌桃木足有鸽蛋大做成了一个精致的阴阳鱼图案,镶嵌在桃木剑的剑柄上。其实这块血乌桃木对我的作用不大,但是它镶嵌在桃木剑上,却是作用非小。
按照骆伯伯的意思,这剑和符纸都是辟邪的物事,是不能堂而皇之拿出来示众的。他让骆鹰亲自教给我,无疑不但是告诉骆鹰我真正的身份,也在展现自己对这个一直唱反调的儿子的信任。这些年虽然国家对师公这个职业不太检究,但是在生活当中还是不能太过高调,因为它毕竟当天可是被公开推翻的,在大运动中它也是属于腐朽的四旧一类。
至少乡里人的这种心照不宣,还是使得这门职业得以生存的温床。就好比弘扬堂最有名的堪舆师唐大省,如果放在以前的社会里,那是一定会受到人人尊重的。可是在当下的社会里,政府都强调让民众习惯火葬,改变几千年以来的土葬习俗,试想这种堪舆寻龙的职业哪里还有存在的必要。
骆冉思虑的还是比较周全,也一直没有对外公开我的身份。毕竟他当年求艺的时候,师傅早早就逝去的例子,让他心里无疑留下了阴影。何况现在的时代和以前也早已大不相同,一些牛鬼蛇神只要不被某些人操纵,基本上很难在这世上存留长时间,所以骆冉知道自己这身本事未来的难处。
我自然不知道的是,骆冉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跟着他学东西,然后希望我能够基本掌握其中的诀窍。可是事实上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蹶而就,尤其是这种复杂的传统技艺。骆冉也许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在细节上才没有约束我,甚至还损人利己的帮助我。
可能这些变化是因为彭柏全的出现,而促使骆冉感受到了危机。虽然他对我说彭柏全暂时不会回来弘扬堂,其实他根本就不能准确的肯定。他如今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他不在弘扬堂的时候,只能留下一些东西来给我防身。不管我现在是不是懂得骆冉的用心良苦,但是至少我还偷偷的在自己这厢房的门头贴了两张符纸。
这完全就是一种本能的心里在作祟,因为长久以来的害怕,在每个人的心里潜意识都会留下阴影。如果是普通老百姓明白得到这些东西的话,早就应该心里信心十足才对,偏偏就我心里想法太多。
我想我有了这些保障,心里还这么害怕的原因,就是感觉到那哭声的怪异,似乎是只传到了我耳朵里一样。虽然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别人听到,反正这个时候四周没有别人反应。不知道究竟是这些人真的睡了,还是和我一样都缩在被窝里担心。尤其令我心里发寒的是,那一阵阵哭声里夹杂低低的吼叫,好像一头凶恶的土狗被人捂着了嘴巴。
如果这个声音只在一个地方,我想着房里有两个人的话,我还不会那么害怕。偏偏这个声音令人惊讶的是,它不但有些飘忽不定,而且忽明忽暗的真真切切。一会儿在老屋前面,一会儿好像又在大院的后面。仔细来听的时候,好像感觉它就趴在了窗边。
哭声里夹杂着呼呼的北风,和远处隐隐还断续传来的鞭炮声,令人心里不安烦躁。似乎这个凌晨不是凌晨,而是每个特殊日子的子时一样。今天可是这年的第一天,虽然这个时间段也很怪异,可是外面的鞭炮声的炸响,无疑都在彰显着一些活力和希望。
偏偏我却缩在了惊恐之中,甚至紧紧抱着了永蕙都不知道。最令人寒心的就是,这两个声音一直都在交替和应,时远时近进入我耳朵里作怪。终于在我感觉到自己后背发寒冒汗的时候,永蕙似乎有了些反应。可能感觉到被我紧紧抱着,她迷迷糊糊的推了推我。
我却没有发出声来,甚至感觉到那虚掩的窗户似乎被人推开了。即使那窗户外面还有着粗粗的窗柱,我都好像感觉到那个声音似乎从窗户飘进来了一样。我发现自己叫不出来,倒不是和那晚一样因为炭火的影响,而是我实在是太紧张了,以至于终于弄痛了迷迷糊糊的永蕙。
“小河,你干嘛呀!”虽然迷迷糊糊的,但是永蕙还是没有生气,但是似乎感觉到我没有谁,自然语气里有了些嗔怒的意思。
“呵呵!”我感觉到自己喉咙里似乎有痰卡住了一样,不过因为永蕙低低的声音在被窝里响起,倒是似乎给我脑海里那种寂静加了几分回响,我顿时感觉到自己双眼明亮了一些,忍不住贴着了她左边耳朵低声问道“小蕙姐姐,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呀!”
对于我的神叨叨,永蕙显然没有那么在意,但是因为被窝里已经有些温暖,她倒是感觉到了一些什么。呼吸在被窝里居然有些粗了起来,当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倒是没有丝毫害怕的感觉,可是一对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居然有些羞涩的神情。
她曾经不知道和我有过多少这种相伴,可是她似乎感觉到了近来的不一样。尤其这个时候的我虽然有些正常反应,但是因为心里害怕倒是没有什么想法,不过身体的反应却是无法掩藏的。我也没有奇怪她没有推开我,温暖的身子取暖还是很令人舒服的。
“外面不是一直放鞭炮吗?好不容易睡着了,明天还要早起拜年呢!除了鞭炮响,哪里还有别的声音?大半夜的你怎么还不睡呢?”永蕙虽然万般不愿,可是也因为我们紧紧抱在一起而逐渐清醒了。在她看来自然不会认为我是害怕,而是我身体的一些反应让我清醒。她虽然也单纯的没有往不好的方面想,可是身体的本能也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微微发颤。
“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我的嘴巴几乎贴在了她的耳朵上,这种本来因为担心的动作,却惹得永蕙的身子突然一软,她的手却紧紧的抓着了我。我没有感觉到永蕙的异样,而是继续趴着说“我听到外面好像有人哭!”
“你不要吓我,,,,,,!”这次是永蕙的声音颤抖的厉害,我甚至都可以感受到她完全贴紧了我,对于有过一些经历的我来说,自然的在被窝里调整了一个极佳的姿势。虽然都是本能的无心之举,我也忽略了永蕙的毫无反抗,可是这种细微的变化我们却都没有注意到。
“我,我没有啊!我真的听到好久了,所以我才没有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永蕙清醒了过来,还是因为终于有个人陪着我说话,我的话语即使依然很低,却无疑是清晰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强烈反应,一直没有推开我的永蕙忽然微微有些不安。她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似乎想起来一点点,却不防嘴巴直接送到了我的嘴边。不知道是不是本能的反应,还是误解了永蕙的意思。黑暗中的我感受到了这种香艳,居然在惊恐中主动的亲住了她微微吐着香味的小嘴。
接下来的动作可能令永蕙永生难忘,因为虽然平时和我在一起无数次,却从来没有想到过我会这样。她不知道是迷糊了,还是被异性已经成熟的身体刺激了。当我亲她的时候,她居然像一团烂泥一样,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本来如果这一切继续再发展下去的话,最多也是我在真正夺走永蕙的初吻之后,然后有可能更亲密的进行下一步。可是就在我真正的抚摸她的时候,忽然一声清晰的哭声传来,居然同时进入了我们两的耳朵里。本来已经有些痴迷的永蕙,瞬间便清醒了过来。她没有一把推开我,而是紧紧的抱着我,口齿里发出一个含糊的声音“谁,,,,,,!”。
第二百五十六章 鬼哭狼叫迎新年()
可能因为兰花堂的这件事的影响,吃团圆饭的时候我没有太大的胃口。因为牛家的人可不少,牛三娘娘最后做了满满的一桌美味菜肴。看着牛家子弟那口水直流的样子,自然就知道他们有多期盼了。
在祭祖和鸣炮之后,大家热热闹闹的坐在了桌上准备开吃。这个时候乡里人还没有大圆桌,一家人都坐在八仙桌上吃饭。我这个算是外人的家里人,居然就坐在了老令婆右边的主坐上。我虽然不懂什么礼数,但是毕竟平时也听爷爷说起过,开始是绝对不肯坐下的,后来还是老令婆拉着我的手让我坐下,我才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不过看着满桌的可口菜肴,即使牛三娘娘不住的给我夹菜,我也是点到即止。
因为平时我在牛家没有少吃饭,牛家的人也不会认为我是客气。但是看着我真的吃的很少,大家显然都有些奇怪。老令婆虽然年纪大了,还是看的很明白,便问我是不是没有什么胃口。这些年老令婆有些时候是去侍汉堂那边住的,我倒是没有时时见到她,但是对于她的感觉还是很亲近。听到她这么特意问我,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告诉她自己没事。
老令婆没有马上接口,慢慢的嚼着嘴里的饭菜,她的牙齿快掉光了,年纪虽然没有我奶奶大,但是据说她一生生了十多个孩子。如今据我知道的,还有八个孩子在身边,按照这个时代的说法,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可能也是因为这样,她的身体显然不如我奶奶的好。
她似乎咀嚼出饭菜里的香味,那已经不再有神的眼睛都似乎眯了起来。不过就在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她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一旁下首坐着的牛三娘娘,莫名其妙的说道”三娘,你等下吃完饭去给小河煮个鸡蛋,然后用张红纸包了,放到神龛下面去。再在那三牲前从新倒三杯酒供上,让小河去拜拜祖宗,然后再让他把鸡蛋吃了!“
”怎么了?“听到老令婆说的这么仔细,还特意的嘱咐了一番,牛三郎不由停住筷子,看了眼自己的母亲。却看到老令婆神色平静的没有吱声,他平时本来就是个老实人,这些年也见过不少事情,便有些惊讶不由看向我的脸,左看右看却没有看出什么来”妈,难道有什么事?“
毕竟要过年了,牛三郎不敢大意。看到牛永杉似乎想说什么,他一眼瞪过去,牛永杉便垂下头去使劲扒饭。
”能有什么事?要过年了,小河家里这一房大人都出去了,他拜拜祖宗也是应该的!“老令婆不动声色的淡淡说道,抬眼看了眼我神色平静,便又继续说道”今天气温有些降了,晚上如果困了,就让小蕙陪你早点回老屋去睡,明早再早点起来给大家拜年!“
这次我放下筷子应着了,因为以前我是不懂这些,但是跟了骆伯伯一段时间之后,知道每件事有很多因果。老令婆这么说,必然是看到了一些东西。不管这些事情的好坏,作为老人的话,肯定是希望我没事最好。她刚刚说的这些东西,也是乡里人一些隐晦的忌讳,可能就是估摸着我吓到了。
除了我之外,牛家的人这顿饭都吃的痛快,就是老令婆都吃了一块不小的扣肉,看来是胃口极好。在饭后牛三娘娘当真给我煮了个鸡蛋,让我毕恭毕敬的站在神龛前。牛三郎让牛永祯在家先家先湘楚土话,各家祖宗牌位的意思牛字旁边,用一块手掌大的红纸加了个唐字,这便算是我唐家的神龛了。
老令婆站在一旁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她让牛三郎烧了一叠纸钱,让我给祖宗拜了三拜。最后过了有几分钟之后,便让我吃了那个鸡蛋。其实我也不是不舒服,只是在吃饭的时候总想到那个唐熙,所以是没有了胃口而已。不过别说被老令婆这么一折腾,我倒是忘了这茬,直接两口就把鸡蛋吃了,看得老令婆含笑不语。
因为今天临近晚上的时候,外面忽然好像变天了,气温也降低了不少,老人们便都说这是过年要变天了。老人们的话语里自然多了一些叮咛,牛三娘娘便嘱咐永蕙姐妹把灶塘里的炭火都盛了,放到堂屋里来烤火。因为除夕除了一家人吃饭团聚,还是要给长辈守岁的。
最后大家饭后无事,牛家的男人们都忙活着几幅桌椅的摆放,清点着正月里该准备的东西。因为老令公住在侍汉堂那边,大家初一也要过去那边拜年的。当然整个正月的应酬是很多的,家家户户要准备很多的食物和好吃的,牛家如今算是人丁兴旺,自然也要把场面摆起来。
这个时候的除夕没有什么特别的节目,因为乡里人还没有家家户户用电,很多电器听都没有听过。这个时候也不是家家户户有电视机,大家唯一的打发时间的方式和事情,便是陪着家人一起准备正月的美食,和干一些需要准备的工作。炒瓜子、炒花生、加工食物等等,其实都是在除夕夜里完成的。
这个时候虽然没有电器,但是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这个时候没有丰富的节目,但是家人心里都有期盼。大家还会在一起聊天,总结这一年的收成和得失,展望着来年的宏图和希望。虽然总体的物资紧张缺泛,但是哪怕是一样小小的农家物事,也是会令亲戚朋友甚至家人开心的。
我也积极的参与进来,虽然家人都不在身边,可是似乎我也没有把牛家当成别人家。当然,这最重要的原因,便是牛家也没有因为我年或者说没有血缘,而把我当成一个外人。反而我可以感觉到,牛家上上下下都对我格外的好,甚至比对永蕙这种最小的孩子还好。
一个普通的除夕夜,我却没有孤单和难受,至少在大家开开心心的说话里,和一些忙碌中,我感觉到了浓浓的过年味道!
老令婆带着晚辈包蛋饺子,牛三娘娘却烧了一锅油,准备炸薯片和花生。闻到那锅里逐渐冒出来的香味,弄得我的食欲都再次的上来了。牛三娘娘似乎很善解人意,也没有因为我没有说话,就直接的在炸好之后,便让我尝尝味道。当然永蕙姐妹想尝的时候,她却呵斥着说难道饭没有吃饱?
永蕙看到我独食,不由偷偷的背着长辈对我吐舌头,看到这温馨的场面,我忽然呵呵直乐的感觉到幸福满溢。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大家正在忙乎的时候,忽然牛永杉跑进来招呼大家出去看礼花。我们出来的时候,看到牛爷家那个方向正不断的在放着烟花,五颜六色的礼花在夜空里璀璨的令人目眩神迷。这个时候大家都不富裕,能够像牛爷家这么放烟花的人家绝无仅有,所以每年的除夕夜,很多人都等着看牛爷家放烟花。
看到精彩的地方,不但我心里格外羡慕和紧张,就是永蕙姐妹和牛永祯兄弟都大呼小叫起来。不过灿烂总是短暂的,这种美丽维持不过十多分钟,就不再有烟花升起。永蕙直呼有些冷,招呼我赶快进屋。
我们进来的时候才看到老令婆早已经收拾了,坐在神龛旁的八仙桌旁,桌上放着一叠用红纸包好的红包。我心中一动,才想起来原来已经十二点了。果然看到牛三郎拿着长挂的鞭炮到门口,显然是迎接新年的到来。而永蕙几个的眼光都不时的看着老令婆,显然知道拜年的话奶奶就要给红包了。
一时间村里到处响起了鞭炮声,新年到了!
牛家门口也噼里啪啦的炸响了鞭炮,牛永祯带着大家给老令婆拜年。老令婆也笑呵呵的一个个发给了红包。这个时候不要说我们这个年纪,就是牛永祯这些青年,平时也很少手里有零钱的。当然像唐久园这种简直就是特例,所以对于过年长辈的红包,大家还是极为期待的。
在说了一番祝福的话之后,当真是皆大欢喜。老令婆果然便让永蕙收拾一下,陪我过老屋大院这边来。临出门的时候牛三娘娘似乎想起什么,还拿了一件牛永杉去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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