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气绝的死鱼一般无力。
不过他不亏,因为他吞进去的那东西,是雹尘丹。
···
白长生的脑海中,所有的景象开始支离破碎,溃散在虚无当中。
意识也越来越沉沦,好像是掉下了万丈深渊,所有的美好逐渐开始从身体当中抽离。
可没等他心智完全丧失,却发觉在口腹之中,生出了芬芳的感觉。
好似一道清流绽放于泥潭!
白长生头脑轰鸣过后,猛然睁眼!
第一个反应就是抖动了一下手指,白长生发觉自己可以动了!
怎么会这样?
更让他惊喜的是,无力的感觉正慢慢消散转变为孔武有力,骨节嘎嘣嘎嘣脆响。
一股子精气在丹田之内来回撞击,愈演愈烈,白长生忍不住想要大啸出来。
全身从无力当中,生出了磅礴的气韵,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为之一振,醍醐灌顶。
腹中生香,筋骨重锻,就没这么痛快过!
怎么会突然这样?
白长生一琢磨,想到了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嘴里,恍然大悟,可能是那雹尘丹掉下来被自己给吃了!
好家伙,这下还怕什么,都把那宝贝给忘了,早知道早吃好了,还顾虑那么多!
白长生心中暗喜,觉得全身都有了气力,脑袋更是醍醐灌顶般酣畅淋漓。
还在暗自窃喜,只看到捆缚着自己的藤蔓开始活动了,如游蛇般晃动,将自己推送向那树洞的方向。
树洞里,食人花流出了潺潺的汁液,渴望着盛筵。
“你大爷个西瓜皮的,老子还能让一朵花给吃了?这还有王法吗?”
白长生鼻子冒烟,气得不清,想起刚才差点“命丧花口”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藤蔓松动了些许,白长生可以暂时活动身心,这食人花虽说死汲取了古树汁液开化灵智,但毕竟不比寻常灵物。
只有一股本能驱使的生存欲望,并没有其它五感,自然也无法觉察到白长生的状态。
白长生一扭动身子,打怀中那蚀骨刀就掉落下来,脖子一伸,瞧准了位置直接咬在了嘴里。
用尽力气把蚀骨刀抛在手中,再活动了一下肩膀,让手臂从藤蔓间隙处伸出来。
这时候他已经快到那食人花的树洞里了,白长生瞄准好了位置,刚一靠近树洞···
卯足了全身的力气,白长生一把刀扎向了食人花的花骨朵!
“吱吱!!!”
仿佛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藤蔓一下子就松了,白长生从藤蔓的束缚中解脱出来。
刚掉在地上,就看到那藤蔓在空中不断挥舞着,扭动的样子就像是断头的恶蛇,愤怒狂舞。
白长生爬起来,嘴里骂着街,走到了树洞跟前,毫不留情,不断用蚀骨刀刺扎着食人花的骨朵儿。
这是它的本命精华所在,里面蕴含着无尽的精气,这地方一旦受伤,可是无法挽回的。
吱吱的声音自食人花的全身散发出来,紧跟着整株古树发出了轰隆隆的巨响。
像是那巨人的喘息,不甘的挣扎。
白长生不敢留情,果然这颗树已经被食人花鸠占鹊巢,若是任由它滋生蔓延,天晓得多少年后会成就成什么妖孽。
手起匕落,白长生痛骂不休,把整个花骨朵都给刺成了一滩烂泥才肯作罢。
这时候旁边的藤蔓还在胡乱挥舞着,好像是要找到行凶之人,整棵古树都颤抖不止。
白长生跳到一旁,等这食人花灵气散尽。
寻常的飞禽走兽,过路生人,一旦来到此处都会被这食人花给迷惑,中毒化作肉泥再被吃掉。
根本没人想着来这里找不痛快,久而久之,精华愈盛这妖孽早都成了祸害。
森林里所有的生灵都噤若寒蝉,四下逃窜走了,哪有像白长生这样的异类出现。
成就了一段道果,更是让自己百毒不侵,还铲除了这等祸害,实乃一桩造化弄人。
等整棵大树停止颤抖,藤蔓也再无扭动,四散在周围,垂头丧气。
白长生再看树洞当中的食人花,此时也已经没了精气,从那花骨朵里面不断流出绿色的汁液,浸透了地面。
只剩下抽搐的扭动,食人花再难做怪,那花瓣上的人脸,也慢慢变成了扭曲的模样。
像是愤怒的表情,还有怨毒的神色,望着白长生无可奈何。
白长生缓步上前,用蚀骨刀把整株食人花给裁碎,这才收手道:
“这下老实了吧?尘归尘土归土,王八盖蛤蟆,一边歇着吧您。”
打着哈哈,白长生再不担惊受怕,全身都放松了,吞了那雹尘丹,心气儿都自在了起来。
整了整衣服,白长生继续前行,这次更加谨慎了,每逢一处都小心观察。
不过好像确实没什么值得他担心得了。
整片森林里,除了那株食人花,基本没有其他刻意活动的生灵了。
又走了得有两个多时辰,天色渐沉,白长生疲惫不堪,周围的草木也没有那么茂密了。
应该是到这森林的边缘了。
就在此时,在白长生面前不算很远的地方,猛然间传来一声尖叫:
“救命啊!”
第185章:一个美人()
这声音如混沌中的惊雷,让白长生为之一振。
更为之惊异。
是谁在呼喊求救?
不过这道声音倒也像是指路明灯,给了白长生方向感。
这可是多少天以来,白长生第一次听到人言,怎能不惊喜。
寻着那道声音的方向,白长生急忙去追,拨开云雾跨越迷踪,白长生翻过了好多矮树杂草,找到了出路!
惊喜之情溢于言表,这森林让人迷失,但那声音却让白长生看到了希望。
跑了没多远,当白长生从一片荆棘中翻身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从森林中逃出来了。
不算荒郊野岭,道路依旧,只是他发现自己穿越到了森林的另一端。
这是到哪了?
不容他多想,那前方没几步远的一块石头上,只见一名女子卧倒在上面。
神情很是痛苦。
白长生三两步就跨了过去,这女子背对着自己,正朝着四周呼喊求救。
穿着一袭藕色长衣,三寸金莲看得出这女子玉足纤细。
身段也很曼妙,腰间挂着一串叮当作响的玩意儿,环佩叮咛真是妙不可言。
这女子是怎么了?
“怎么了姑娘?”
白长生从背后接近这女子,轻声问道。
从背影就看得出这女子肯定是个佳人。
“啊?”
女子好像被吓了一跳,听到身后有人问询,这就转过身子看向白长生。
一回头,二目送,白长生脑袋咣当一声,算是傻了。
这世上怎能有如此美好的人儿?
白长生脑子都不清楚了,想不出任何艳丽的词藻来形容眼前的女子。
眼睛一黑,险些自己也栽歪过去,这女子正着了古人那“一想之美”的说辞。
一念之间,一想之美,想这世间最美的模样,便是这女子的容貌。
这个漂亮哟!
白长生全身的血都沸腾了,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公子···”
温婉的声音好像是缠绵的低吟,白长生鸡皮疙瘩也炸锅了,语言功能基本沦陷。
毫不夸张,这女子的容颜,绝世不二,还没近身,就闻到一股子似曾相识却又捉摸不定的香气。
“公子!”
那女子娇羞满面,看白长生如此怔怔望着自己,语气也是有些责备的意思。
“呃···怎···怎么了?”
白长生吞咽了一下口水,使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这女子太过于美艳,以至于乱了他的分寸。
“公子,您看到我的父亲了吗?”
女子好像很焦急,眉梢眼角写满了急切,白长生赶紧站近一步。
这么一个美人儿遇到什么困难了?
这还用想?
一定要帮她。
女子娓娓道来,说自己是附近村子的人家,世代居住在这里。
父亲是个挖药的农户,寻常在山野之间寻找草药,了此度日。
近日来附近的村子却不怎么太平,听说朝廷加了赋税,这女子本就家境贫寒,如今更是更是捉襟见肘了。
缴纳不起税赋,在那年头可是重罪。
充军发配不说,遇到没良心的官家,人头落地都是常有的事情。
可这附近的草药挖到天上其实也就那么多,其中上好的也早都被人收干净了。
女子的老父亲一咬牙,看纳税的日子越来越近,也是越来越急。
没办法,只能打起了这森林的主意。
这片森林,在附近的村子里口耳相传,谁都畏惧害怕,传说里面有吃人的猛兽,进去了就不可能再活着出来。
可比起猛兽,朝廷的官差也没好到哪去,老人家挑了个好日子,祭拜天地就进了森林。
本来进森林的时候,女子就万般阻挠,可老人家执意要来,谁也奈何不得。
这一来就完了,彻底没信了。
这都已经十来天了,老父亲也没有回来,女子万分急切,按着父亲的踪迹追寻了过来。
可又不敢贸然进去,不知道老人家走的哪条路,这么一踌躇的功夫,不小心崴了脚,躺在这里动弹不得。
这才呼喊求救。
白长生听到这里,心中不忍,他知道所谓森林中吃人的猛兽,其实就是那食人花。
食人花的树洞里,还真有那么一块头骨,说不准就是这苦命女子的父亲。
可要自己如何开口呢?
对着如此美艳的一个女子说出这等残酷的事实,未免太过于不近人情。
“哎···这···”
白长生有些扭捏,抓着衣服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子说,女子却很坚决道:
“公子,你扶我起来,我一定要进去找父亲,其实我也知道里面很凶险,我父亲他很可能···但我还是要去!”
说到后来,这女子真是梨花带雨,鼻子都红了,白长生看美人这模样,怎能安心。
也对,是死是活,都要把尸体给带回来安葬,何况森林里那食人花被自己给毁了,也没其他东西做怪了。
“得嘞,我帮你吧。”
白长生点点头,心说自己可不能坐视不理。
“那···麻烦公子了。”
当女子说到让白长生扶自己起来的时候,却有些害臊了。
那年头,沾衣裸袖便为失节,男女授受不亲可不是一句话盖得过去的。
白长生也是脸红,低着脑袋凑了上去,脑中却闪过一丝不确定。
她怎么能这么漂亮,可真是老天心疼我,让我遇到这美人。
两手一搭,柔薏如软脂,白长生的心神都为之荡漾起来,看美人娇羞绯面,心也快酥了。
这一幕,说是他一生中经历的最荡漾的一刻也不足为过。
携着美人,白长生挽臂弯腰,让她靠过来。
三寸金莲真是步步生花,这女子站起来那身子如温香软玉,要不是吞了雹尘丹,白长生怕是早都醉了。
可美人刚一起来,随着白长生走了不到一两步,奈何是腿脚不稳,崴伤的地方又发作了。
“哎哟!”
美人一声娇唤,软倒在了白长生身上,白长生本来就跟那荡漾呢,哪里反应的过来。
脑子跟死猪都没分别,看到美人靠过来,身子都软了,俩人就这么摔倒在地上了。
美人正好压在白长生身上,这边一贴,那边厢这么一靠。
玩儿完。
白长生是干什么的,一个开棺材铺做死人买卖的!
哪遇见过什么女人,更何况这等美人了。
眼前这么一个娇溜溜的大姑娘趴在自己身上,吐气如兰,那软身子贴靠在胸前,白长生脸都不红了。
气也忘了喘,心说老天爷你真疼我!
“三天不吃肉三天不吃肉···”
白长生虔诚念叨着,身子僵硬得就像一块棺材板,这辈子第一次有了如此美妙的人生感受。
这片刻,抵得过万金,真想再久一点,再久那么一点点。
嘴里胡乱念叨着,脑袋里面胡思乱想着接下来的情景,白长生心说死不死什么的,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了。
可女子一贴过来,可能是也有点荡漾,那藕色长衣开了一角,香肩处露出一块肉来。
白长生心说罪过呀罪过!不能看啊不能看!非礼勿视啊非礼勿视!
说是这么说,头还是悄悄扭了过去,气一沉,眼睛一瞄···
美人还是那个美人,白长生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子。
第186章:长生摘头()
就说哪不对劲···
白长生一激灵就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了,心里那叫一个悔不当初。
这世道清白,哪里有那么便宜可占,想当初大唐西域记里那和尚可没少碰到这样的桥段,大意了!
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白长生整理面容,肃清神色,看着真叫一个正气凛然。
女子也是娇羞,从地上如软虫碟起,慢悠悠坐了起来。
素手一挽,将那香肩半裸的仪容整理端正。
头摆右,手向左,先转身子再挪腰。
脖子一扭,把燕颏再一低,悄悄抬起来一点点,瞟了一眼白长生又赶紧看向了别处。
就这一套动作使下来,要是换成吴老三在这,当即就得死过去。
太温婉了,太媚了,美人还是那般美人,美得有些可怕,白长生心都凉了。
“咳···咱们···去找你父亲吧。”
白长生佯装不知,咳嗽了一下也没再去看这女子,心说幸好有雹尘丹被自己吞服的经历,不然光着一股子媚劲就得让他万劫不复。
“公子···”
那美人好像有些埋怨,语气里听得出有无尽的妖娆,怎么听都那么慵懒,那么多情。
白长生现在可是没心情管这些,心里边左思右想,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站起来的时候稍微看了一看这美人,白长生叹息摇头,大步迈前朝着森林的方向走去了。
毫不留情,看着这女子好像是一堆白骨烂肉,那女子一瞧白长生居然如此端正,也是微有错愕。
“哎,等等,公子!”
女子也不做作了,站起来赶紧跟了上去,走的时候还摸了一把腰间。
只看有一点寒芒先到,随后蛰伏于日光间隙。
“你说,这附近会不会有其他人?”
白长生刚走到森林的那一片荆棘处,只要迈过去,那就算进了密林。
手上不断掐指捏算,白长生却是站在了那荆棘之前,手心有汗,看得出有些慌乱。
女子本来紧贴白长生,手也抬起来了一点点,听到白长生这么问,却是怔住了:
“什么别人···你···?”
听得出女子心思更乱,抬起来的手臂也放下去了,眼中的寒芒愈发茂盛了。
这是一种试探,两个人心照不宣,都有些打探底细的意味。
可谁也不知道对方打着什么主意,这才表出如此有趣的一幕。
“没什么,走吧,找,你的,父亲!”
白长生抑扬顿挫,刻意加重了后半句的语气,大步一甩,从荆棘之上跨了过去。
女子二话不说,跟了上去,眼睛眯起来像是一道缝,更像一道利刃的锋芒。
白长生这次进来,没有那么冒失,不断扫看着周围,是不是弯腰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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