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打乱行程()
“呔,那女人是谁!如此滥杀无辜,老娘宰了她!”
柳如刀手持钢鞭,冲杀而上,可那红衣女鬼却如遁走的硝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也才看清楚,原来她带了不少帮手,此时屠戮完当地村落的百姓,便已经随着她一同遁走了。
这几个人都不认识那群帮手,也瞧不出来里,唯独白长生,看那熟悉的九子黑衣,阵阵茫然色变。
柳如刀追击不得,身后的子终已然开口劝阻道:
“穷寇莫追,我看这女子功夫了得,不要中了奸计,先回来。”
柳如刀只能收手而回,来到了子终的旁边,子终回过头,看向白长生,等待他的一个解释。
“她是我的仇人,要杀遍我身边所有人,包括你们。”
白长生淡然开口,这是实话,因为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妖月已经和他势不两立了。
子终点点头,还没说话那柳如刀就唾骂道:
“还敢找我们麻烦?让她来啊,弄死丫的!”
白长生没说话,那子终却道:“放心,无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有我在,你肯定没事,以后咱们小心点,不要再走大道了,看来这女子很是歹毒,估计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长生点点头,没有搭话,他没打算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子终,这一点子终也看出来了。
虽然不清楚眼前年轻人的身份,但此人给自己的感觉很是奇妙,子终连日来的观察也发现这小子并非恶人,更是有心结交留才。
每个人都有些不愿回首的过往,不仅是白长生,就连子终也一样,况且他还没少经历尸山血海,所以对这女子的行为,虽然痛恨,但也不至于乱了分寸。
一切照旧,这是子终的打算,可白长生回身走到一半,却是开口道:
“我要回京城,救我友人,这女子要将我身边所有人给杀干净,那我绝不能坐视不理,咱们后会有期吧,也许无期。”
白长生说完,缓缓地朝着村口的方向走了,他没打算把这话留下商量的余地。
子终有些为难了,跟上去把白长生喊住,他有很多顾虑,更为白长生觉得惋惜,如此一别,他的安全自然不保,自己也不能不去山西,这该如何是好?
白长生理解子终的心意,这就淡然道:
“没事,我有我的手段,即便离开你们,自保也应该无妨,你可不要太小瞧我,你们去吧,在山西也许有很多凶险,此一别山高水长,不一定何时才能相见,情谊长存,咱们再会。”
白长生抱拳拱手,别过了子终,自顾自转身离去了。
子终看着白长生离去的背影,在晨曦的映衬下显得无比孤单,但他发现自己无能为力,这年轻人,兴许背负的苦难比自己还要多。
叹了一口气,子终回到了柳如刀两人的身旁,此时柳如刀和铁头看白长生走了,也有些惊讶:
“将军,这就让他走了?他能行吗,干脆我给他捆回来,绑也要把他带走,到时候调教一番为我所用,咱们一起干一票大的!”
柳如刀唆使着铁头,铁头懒的接茬儿,子终瞪了一眼没有答应:
“走吧,我感觉我们很快还会遇见,咱们也别为难他,先去山西。”
分道扬镳,白长生和子终几人算是分开了,谁也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会按着什么方向发展,但白长生直觉所致,这趟中途折返的归途,绝不会顺利。
一路上反复掐算着,白长生时不时遁入混沌之中,于秘境中习法问道,那反噬的恶果时不时发作,教他痛不欲生。
可还是熬过来了,不仅熬过来,白长生断命的手段已然炉火纯青,不但将三大篇章融合在了一起,更是洞悉了断命本源的秘密。
推演乃是一种手段,而断命的最终,乃是活人性命,以道渡人,以术辅道。
能够早早理解这么重要的一点,对白长生来说颇为难得。
一路上刻意避开了所有的人烟,白长生在荒凉的旷野里不断前行,时而问道,时而自省,时而打坐,时而观星。
这段旅程给他带来的收获超乎寻常,虽然寂寞但还是让他心境空明。
没有再遇到什么波澜和危机,白长生饥餐渴饮晓行夜宿,可随着距离京畿之地愈来愈接近,心中所感也愈来愈沉重。
妖月已经离经叛道,只想着荒唐的报复,她要去杀杨茹,白长生不得不去营救。
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这事到临头哪有什么别的选择。
叹着气,白长生抬头望向面前的城池,这是他很久没有登临的人烟之地,不禁有些怀念。
“天津卫!”
天津卫里浮桥弯,九曲八横连三千,天子渡津之地,是为天津,屯兵守卫,交通京畿要害,这天津于京畿而言,实在是异常重要。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白长生才来到了天津卫,兴许是一个月,兴许是二十天,总之这段旅程在荒凉的掩盖下在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虽然进城有着暴露行迹的可能,更何况还是要害之地,但白长生还是要进来休整一番。
距离京畿已经算不上很远了,白长生一番调整,再进京救人,这也是有备无患的一种举措。
进得城来,白长生随便找了一家馆子,风餐露宿的旅途早已经彻底改换了他的容貌,所以稍微一掩饰,根本没人能认出他来。
刚刚吃过了一些饭菜,白长生还在休憩,忽然间馆子外面冲进来一伙官兵,让他大为惊讶。
难道说刚进天津就已经被人觉察到了?
白长生有些诧异,赶紧低头,不敢言语。可那官兵并不是冲着他来的,进了馆子,为首的兵差便散发起了告示:
“都听好了,现有谋逆之人于京畿之地勾结,曾有人目睹他们来到了天津,可都小心着点,招子放亮点,一旦发现了及时上告衙门,朝廷自会封赏,这里有海捕的画像,都看清楚了!”
说完那兵差就扔下了几张画像,随后便离开了。
馆子里的百姓酒足饭饱,正是话闲篇儿的时候,一看有乐子,都凑了上来。
白长生也觉得不简单,这谋逆之人指的是谁?
揣着好奇白长生也跟大家往那画像上瞄了一眼,谁知道一眼看过去,惊疑不定!
这画像上有两个人,一个自己不认识,但看着威武堂堂,另一个他忒也熟悉了,正是鬼和尚不问!
他做了什么以至于朝廷要定他如此重罪?
白长生不敢大意,趁着没人注意就从馆子里出来了,听刚才的官兵所说,这鬼和尚现在正和同伙逗留在天津。
要是这样就好说了,只要能找到他,问上一问便知道了,更可以让他帮助自己回京城救那杨茹。
白长生一开始并不打算让人知道自己还活着,但眼下性命攸关,也不顾得许多了。
找到鬼和尚,这是白长生在天津卫的目标。
在街上晃悠着,白长生来回扫看,想要找出鬼和尚的下落。
可放眼街上,除了胡说八道的洋人传教士和一些骗吃骗喝的小道士,还真是没有一个和尚模样的人出现。
应该是大家都有听闻,佛门中人一听有人严查,个个都不敢冒头了,即便是鬼和尚应该也乔装打扮了才对。
白长生一时间没了方向感,正是踌躇之际,身背后有人拍了自己肩膀一下,白长生这边厢一回头,惊中带喜:
“你们怎么来了?”
第394章:载道之舟()
白长生面前站着的,正是子终和柳如刀,还有铁头!
刚才拍自己的就是柳如刀,一看到熟悉的人,柳如刀很是热络:
“嘿,小子又见面了?咱们可真巧哦,你那天跑得太快,我们紧赶慢赶都没追上你。”
还要继续说,旁边的子终却是嘘声:
“换个地方说话吧,这里人多眼杂,找个清静的地方咱们慢慢聊。”
白长生点点头,他不知道几人怎么突然出现了,但听柳如刀所说,应该就是奔着自己来的。
铁头本来就是天津人氏,对这天津城最是了解,知道哪些地方僻静安全,这就带着几人来到了城中最为人烟稀少的胡同。
这胡同寻常人是不会来的,只有一些落草的逃难之人会在这躲避官府的耳目,乌烟瘴气三教九流,还真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此地叫狗皮胡同,名字倒也贴切,转角处有家茶馆,是这里唯一能掩人耳目的畅谈所在,几个人就进来了。
坐在茶馆里,四人找了个角落,看茶香纷扰,心神也稍微缓和了几分。
“说说吧,怎么来找我了?”
白长生很是好奇,那子终唯恐柳如刀嗓门儿太大,这就先开口了:
“我们那天刚离开你,路上的时候发现你走的急,包裹也没拿着,我们就打算给拆开,不用的就丢掉,结果在里面发现了一封信,是这封信指引我们来这里的。”
说话的功夫子终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书信,白长生看着那封信上的“木”字,着实觉得有些离奇。
这老头看来是算准了一切,早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白长生愈发对此人好奇起来,急忙拆阅书信,那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西无故人,北上见津,长生有难,罹人无怨。”
从这封信里就看出来了,木子仙故弄玄虚,虽然早早安排了一切,但没有点破天机,几个人倒也没让他失望,猜到了书信的用意。
这才急忙调转方向,沿着道路朝天津赶赴,看来山西的舟不载已经不在了,也许他逃出生天了?
又或者有别的什么人必须要救?
总之几个人见识了木子仙的手段之后,再不怀疑这些,一路紧赶慢赶,这才到了天津。
谁知道一进城,还没歇脚就遇到了在街上闲逛的白长生,真是妙哉巧哉。
白长生也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从怀中掏出街边捡来的画像,指给子终上眼观瞧。
那子终不经意扫了一眼画像中的二人,脸上变颜变色,抑制不住地欣喜大喊:
“这就是舟不载,另一张是不问和尚!”
原来都认识,原来此人就是西路军的将首舟不载,白长生心下骇然。
幸好他们来了,不然自己还真没个方向,想到这里白长生对舟不载有些好奇了,这就问道:
“舟不载是何许人也?他手段如何?”
没有说出自己在迷山所见听闻,但白长生确信无疑那三生泉里的人必定是舟不载。
可他的手段不比子终霸道,甚至有些异样的感觉,像是道法!
子终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听白长生这么问,便说起了舟不载的辉煌事迹:
想当初四大将首,各个功夫了得,可唯独白三石非同寻常,手段高明,虽无武功但断命之术盖世,有传说这世上也就那么两三个人能与他抗衡。
而那几人他还都认识,所以在断命的道路上,白三石从未落人下风。
当初的四大将首,各有个的噱头,舟不载当初还并不是什么超然物外的大将头领,只是军中小卒。
英勇异常,每逢镇前杀敌舟不载都激流勇进从未退缩。
有一次西部军东征西讨打到了西北荒漠,那里本来按白三石的推算没什么险情。
黄河要道一经突破离恨天必将直走中川势不可挡,所以那一战异常重要。
舟不载随着旧日西部军的主将征伐西北,杀地清军丢兵弃甲,正是得意之际,只看天地变色,乌云密布,这西北的横风吹了起来!
横风最是犀利,尤其是在荒漠之中,土沙漫天又没有遮挡,逆风前行实在艰难。
白三石感慨天助东道,看西风正劲,正好迎合清军的方向,西部军逆风作战溃不成军。
无奈之下只得下令放弃,可当初的西部军将首不愿善罢甘休,只想拼个你死我活,抗令不从,率领西部军迎风而战。
舟不载当初阵前杀敌没有半点犹豫,可奈何天时地利人和都斗不过情军,只看是情况堪危。
连番血战了三天,西部军的将首居然被清军给击杀了,整个西部军没了主心骨,真是乱成一团。
舟不载癫狂战敌,不言退缩,率领着残余部署与清军交战,到了月牙泉的地界更是艰苦奋战。
一夜之间,舟不载的将领悉数授首,残余的部署只能拖拽着伤躯退避三舍,舟不载不甘心作罢,一人独占群雄,却陷落在了黄沙海洋之中。
属下一看挺战最前的猛士都不在了,只能撤走,同时带回了舟不载的威名。
而另一边,那舟不载命不该绝,于黄沙之下来到了一处秘地。
那月牙泉的黄沙下,原本是一处殿堂,看着像是密室,舟不载在迷失的殿堂里看到一具端坐蒲团的干尸,毛发虚张皮骨皆在,很是可怕,而那干尸的手中,还握着一本散发睥睨气韵的经书!
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舟不载又一身伤痕累累,只能在这养精蓄锐,从那干尸怀中拿了经书翻阅解闷,舟不载一看之下大惊失色。
这原来是一本盖世的手段传承,名唤换日,而这地方,乃是换日门的传承栖息之地。
换日门,以阵法得道天下,于无尽岁月前曾经扫荡群雄。
舟不载心有戚戚,想起了自己手段不算高明,如果能得了这传承,必定要为老主报仇雪恨。
此子于四部将首之中年岁最浅,可他天赋异禀,在黄沙之下的殿堂里仅仅过了七日便参透了换日传承的精髓。
等他身体恢复之时,那换日的传承也已经加身成道,舟不载鲤鱼跃了龙门,一举成了盖世英豪。
此时西北的清军也已经撤走了,舟不载从黄沙之下逃出生天,回了离恨天的本部所在。
山头之上,所有人都以为舟不载已经死了,可他居然活着回来了,不仅如此,更是一身功参造化,让人唏嘘感慨。
白三石点指掐算,震惊失色,也算到了舟不载的天机造化,当即授他四部军之西路将军,统领西部军,再造辉煌,为旧主报仇雪恨。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舟不载随着岁月的沉浮,一身的造化炉火纯青,世间再难寻得敌手。
可后来舟不载于最后一战血战朝廷十大将,却被一人所害,那是个白衣老人,这老人有着同样诡异的手段,施展出来劫走了舟不载,从此二人下落不明。
白长生听铁头和子终你一言我一语把舟不载的来历讲清楚,更觉此人英勇异常,还得了此等造化,实在羡煞旁人。
那个老人是谁白长生不敢妄加揣测,但舟不载被他劫走去了哪他倒是清楚,应该就是三生泉了。
“哎,可惜舟英雄奋勇杀敌,又有天赐机缘,却被人所暗算,此人实在是可歌可泣。”
白长生抱拳而叹,那子终更是被勾起了烦忧,没有说话,一旁的铁头咬牙切齿,捶了一下桌子,低声叫骂道:
“要让老子找到了当初出手的那老匹夫,非要他生不如死!”
刚说完,茶馆的角落里就传来了一声嗤笑,带着不屑,还有些感慨:
“你这油头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衷心了?不像你作风呀。”
这话一说出来,铁头勃然大怒,有人偷听!非但如此,这人居然还敢出言讥讽,真真不能轻饶!
“谁啊,奶奶的站出来,敢偷听我们说话,老子踢死你!”
“我看你敢不敢!”
身背后,一个披着斗笠的男子站起来,把头上的斗笠摘掉,一脸的桀骜枭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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