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畏缩了,手中的剑也再拿不稳了。
这个背对着自己的男人,那滔天的气浪与威压已经让她臣服了。
而那一夜,皇帝仅凭着一份无畏的坦诚,便征服了这世间的一隅绝艳。
这是帝王之术,也是乾隆爷多情的一笔累赘,而这一笔,注定要在江山美人的画卷中,描绘出无尽的波澜壮阔和腥风血雨。
第260章:着了道了()
白长生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他不懂帝王之心,但他懂男人,因为他就是。
即便是帝王,想要一个女子放弃所有戒备,那便给她足够的安全感就好了,男欢女爱亦不过如此。
显然悦而想不到这一层,她动摇了。
和皇帝厮混的几日里,估计也彻底消散了所有复仇的念想。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愈发愁苦起来,因为她看不到任何的出路,也知道皇帝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子会轻易出手。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白长生问道,他有些好奇这个,到底是什么话才让悦而如此轻易丧失斗志。
悦而没有多说,只是忍不住掉了一滴泪。
白长生也没有强求,而是转过头看了一眼邀月。
还早了点。
摇摇头屏气凝神想了一会,这就开口道:
“这样吧,今晚上就从那半口棺材里逃出去,估计他们还不知道这个通道,悦而你也不必愁苦,我估计你家的惨案,不会就这么算了,现在多少人都盯上了,局面已经无法掌控,想必皇上也知道。”
这是句宽心的话,实际上哪有那么容易,但这句话听在一个四处无路的弱女子耳中,真是醍醐灌顶。
悦而擦干眼泪,破涕为笑,在没有半点愁苦神色。
一高兴,就拉起了邀月的手,红着脸道:
“邀月,这些天也谢谢你了,陪我散了这么多烦心事,要没有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希望你别介意。”
邀月吓了一跳,但听悦而这么说也是沉默了片刻了就放开了:
“没事的,姊姊不要想太多,我们姐妹肯定是要陪你熬过去的,都过去了,之前也是我不懂事,您别见怪。”
俩人在那客气着,和谐地一塌糊涂,也不知道是说出了实情让悦而心情畅快了一些,还是因为邀月与她有着同样的悲痛。
总之俩人是凑一起了,白长生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怎么也想不通女人竟然能如此神奇。
正惊奇着,只看到俩女人一同转头,看向了白长生,白长生把脖子往后仰了一点,就觉得全身发凉。
俩人现在可是联手了,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白长生想着,汗就这么下来了,看俩女人的眼睛越来越亮,白长生也是越来越怕。
“咳···好了,咱们准备一下吧,天色也不早了,都弄好了咱们也好出去。”
白长生赶忙扯开话题,全身都不自在。
“去哪啊咱们?总不能在大街上晃悠吧,那样不是成了活靶子吗?”
悦而还是有些踌躇,旁边邀月听了倒是想起来一个地方:
“长生,去你在拐子胡同那个别院,那里我觉得靠谱些。”
白长生摇了摇头:“我估计不行,这里被围住了,那地方肯定也有人把守,毕竟都是我名下的,咱们不能去那。”
“那去哪?”
“自有去处。”
白长生说完,狡黠一笑,他想到了一个完美的地方。
正笑着,有人敲门了:
“咚咚咚!”
不急不缓,但这声音让俩女人吓了一跳,白长生安抚道: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但听这敲门的声音还挺客气,肯定不是歹人,放心吧,我看看是谁。”
说着,就走了过去把门一开,那门外面站着的,正是和二爷!
“哟,您怎么来了?”
白长生知道了他就是大管家,也不敢再那么造次了,这就很客气的问着。
门外的和二爷一听这话,就知道白长生肯定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再也懒得装模作样,就走了进来。
“来看看,我不来有人也得来。”
两个女子还不知道他的身份,白长生也没有说,和二爷也没表露出来,免得徒增麻烦。
他这话一语双关,确实他不来也得有人来。
今天他是自己来的,没有带着小管家,而是让小管家去了别的地方打探一些消息来。
回去的时候可把他吓坏了,就昨晚那一幕可让他好阵子都不踏实。
又气又恨,但确实发作不得,这要是让外人知道自己来了棺材铺跑腿卖乖,还不得成了那千古笑柄。
但一琢磨这也不是个事,按下人所通报的,宫里面最近可不太平,爷已经摔了不知道多少茶碗了。
看来是想出来又出不来,也不知道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让爷这么上心。
但这也从侧面证实了,要是这女子出了差错,后宫那群人肯定没事,毕竟有老太后保着呢。
可自己这和九门提督就不同了,这女子的事情他俩是知道的,皇帝也知道俩人对这事情上心了。
要是真出了意外,他俩肯定逃脱不了干系,九门提督也派人去送话了,可就是没个动静。
也不知道那人打着什么鬼主意,但大管家可坐不住了,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可也能要人脑袋。
派手下来就怕他们毛手毛脚,还是得亲自坐阵,真碰到什么要命的关头,亮出身份就不怕了。
他是这么打算的,白长生看着他稍微一琢磨也猜到了这人的心思。
可大管家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今天可是穿着短打来的!
“你来了也没用,多一个脑袋而已。”
白长生摇了摇头,一点都不畏惧,知道大管家刻意隐瞒身份,不想让俩女人都知道。
这就拍着大管家的肩膀,很自在地说着。
大管家瞪了他一眼,要是不看这人身份,单论这身扮相,还真像是邻居和蔼可亲的和大爷。
“小子,有事说事,注意点你的言辞,什么叫多一个脑袋?”
大管家把白长生的手拨弄下去,没好气地说着。
白长生眯起眼睛问道:
“带人来了吗?”
大管家不置可否,但也没瞒着:
“我来了,还需要什么人?”
这份自信倒是发自肺腑,他确实有这个实力。
俩女人在后面听俩人疑神疑鬼的对话,搞不清楚了:
“你俩说什么呢?”
白长生摇摇头示意俩人不要多话,继续跟大管家道:
“那你算完了,现在天也快黑了,我估计你也走不了了,你呀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知道吗?”
白长生在这等大人物面前没有任何的谦卑,一是因为发自内心的厌恶这类人,二是因为谁都不会对一个穿着短打的胖子有什么尊敬可言。
那胖子一听,登时不高兴了,这会那眼神中才闪过了一丝寒意:
“小子,想清楚再说话。”
白长生也没怕,只是指了指门外,让大管家自己去看,大管家带着纳闷把眼睛一送,透过门窗只看到外面人影晃动。
现在又到了晚上,棺材铺周围虽然静谧,但十分凶险,估计早都被包围了。
大管家一点不怕,知道会是这情况,仰天长笑道:
“有我在这,悦而你不用怕。”
白长生也笑了,他这一笑却是嘲笑,只听他散漫的语气道:
“我不信,你迈出去一只脚试试看。”
大管家气不打一出来,这小子当真对自己一点恭敬都没有,真是活腻味了。
但他这话有挑衅的意思,已经很多年没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了,也是好胜,这就道:
“怕你啊?”
说完,俩手一松,门一开,迈开步子就要往外面走,可刚走了一步,就看到一只钢箭射在了地上!
离着脚掌差了不到一寸的距离,再近一点大管家的脚掌就要被钉死了!
“呔!你们···”
大管家又惊又怒,冲着周围大声叫喊,可刚一张口,就看到隐约间有寒芒顿起,这可不妙。
赶紧回身把门死死关严,大管家冷汗都下来了,大口喘着气,瞪大了眼睛望着白长生:
“怎么回事?”
白长生摇了摇头,答疑解惑:
“这里没有什么大人物,这只有四个人,这四个人里,你只是一个穿短打的苦力,对苦力,还用得着客气吗?”
这话一说出来,大管家眉毛一拧,拍着大腿唉声道:
“坏了,着了他们的道了!”
第261章:借机搜刮()
白长生太聪明了,一下子就猜出了门外那群歹人的心思。
这大管家穿着短打来的,即便是被射杀在了这里,也不过是一条短打的人命。
这里没有大管家,只有一个苦力,即便是事后被人发现死尸倒地,也可以佯装不知。
不知者无罪,何况还是大管家自己送上门的,这事情又牵扯着后宫是非,哪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
更何况“那个人”都不敢随意插手,现如今杜寒派来的人马,可是奉旨而来,太后和甄妃的双重指令,即使是皇上也不能横加阻挠。
皇家事,皇家命,看似金贵,实则命比纸薄,多少人都死在了这份自作聪明上,想不到大管家也中招了。
白长生拍了拍大管家的肩膀没有说话,自己倒了杯茶坐在那里,招呼两个女子坐下慢慢等。
和二爷一个人站在门口,半天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整个人都懵了。
在白长生的点拨下,即便是头木头驴也差不多该开窍了,何况是这等聪明绝顶之人。
过了好半天,和二爷才晃悠着脑袋有了反应,三两步就跨在了白长生的边上,寒声道:
“小子,你都料到了,肯定有办法对不对,必须把我安全送出去,保你富贵荣华,要是我在这栽了,谁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威逼利诱,这是大管家坐镇朝廷的惯用伎俩,可他面对的是白长生啊,一个开棺材铺的北京地道小赖子。
还怕你这个?
“哎哎哎,有事说事,甭来这套,把我弄生气了谁也别走了,就跟这睡一晚上。”
白长生震开和二爷的手掌,自顾自吹着茶气,毫不惬意。
和二爷后退两步,嘴角抽搐咬牙切齿:“小子你···就不想想你的家人吗?”
这话说完,都不用白长生回复他,和二爷自己先住嘴了。
白长生哪有什么家人?
“接着说,说得越多,我这越是要多待一会。”
白长生惬意说着,大管家半个字都说不上来了,这小子就是个流氓,自己可是大清朝的顶梁柱。
每天多少事要等他决断料理,怎么能如此轻易就丧命在这里?
“我出不去你也出不去!”
和二爷寒声说着,白长生倒是早料到他会这样,这就道:
“我们三个把你打晕了扔在这,你又能怎么办?”
“你这个流氓!无赖!地痞!泼皮!”
和二爷整张大胖脸都扭曲了,想不到这小子竟然这么损,真要是把他放倒了扔在这留给那群人,那还不得给下了滚刀肉?
“小子你要什么直说。”
大管家深呼了几口气,转变了颜色,还真有点和颜悦色的模样,这人到底还是城府极深之人,丝毫不露怯。
白长生点点头,心说就等你这句呢!
“哎呀,我就是个开棺材铺的,哪有什么奢求,说话平时也云山雾绕的,您呐也别多心,我就是开个玩笑,别介意,千万别介意。”
白长生客气说着,脸上堆满了笑意,不断错弄着自己的手,那手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和二爷一眼就瞧出来是什么意思了,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扳指,那可是花了足足两千两银子在南疆打造出来的宝贝。
到了这关头什么东西不东西的,命才要紧啊!
和二爷把扳指取下来,扔给了白长生一句话都不多说,白长生接过了扳指,还装出很惊讶的样子:
“这话怎么讲的,给我这个干嘛?”
大管家眼睛都瞪圆了,哆嗦着气不打一出来:
“你···行行行,我嫌这扳指碍事,送给你了,宝物有德者居之,这总行了吧?”
生气归生气,这话说的还是滴水不漏。
白长生笑呵呵接过了扳指,套在拇指上把玩起来。
旁边的邀月和悦而都在偷笑,到了这时候她俩也差不多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眼前这胖子肯定有大来历,白长生是想着趁机勒索,也乐意看热闹瞧这人吃瘪。
“行了,快走吧。”
和二爷回头看了看,门前人影晃动,都到了切近了,再耽搁不多一会,肯定要出大事了就。
“别急,别急嘛,哎呀,你瞧瞧你一着急,这衣服上的东西都晃悠起来了,这要是别人听见了那还得了?”
白长生笑呵呵站起来,拍打着和二爷的衣衫,那腰间可挂着一尊宝葫芦呢,就这葫芦,一斗紫金子也不多饶!
“小子你不要得寸进尺!”
大管家心都流血了,这葫芦他养了小几年了,结果让这小子给瞧上了,本来没打算带着出来的,毕竟穿着短打,但还是习惯了就顺手套上了。
白长生没说话,依旧满脸堆笑。
和二爷无可奈何,把葫芦给取了下来,扔给了白长生。
白长生接过来讪笑道:
“这是什么意思嘛。”
还真是得理不饶人,得了便宜卖乖,硬要大管家说出个由头才肯作罢。
大管家咬牙切齿道:“我···我嫌它多余!你帮我收着,行了吧!”
说到后面,大管家拳头都挥起来了,一身肥肉乱晃。
这滑稽的场景也冲淡了几个人恐怖的心境,白长生拿了葫芦小心揣好,半句话都不多说,又开始打量起了和二爷。
这胖子身上,随便拽下来一根毛拿出去卖,都抵得过一车宝玩意,这等好机会还能错过?
和二爷到了这会也算彻底蔫了,没了半点脾气,左右看了看自己,戒指也取了下来,丝绦挂着的玉虎也交了出去。
怀里的银票,头顶的宝珠,好嘛脚下的缎靴都脱下来了。
白长生嘴都合不拢了,这些东西他可是梦寐以求,想不到一天就都凑齐了。
银票足足五千两,寻常人家谁出门带着这么多钱,也就是大管家拿的出手,也就是白长生开得了口。
大管家现在就跟一只秃尾巴鹌鹑一样难看,脸色铁青,心头滴血。
白长生把宝贝都收好了,还是没动,只看到门外的人影都贴了过来,有人悄悄碰了一下门窗,在小心试探着。
大管家生无可恋,瞧见白长生还在偷瞄着自己,这就哀怨道:
“你还要怎么样?”
白长生叹了口气,心说估计他身上也就带了这么点东西,搜刮干净了,但是还不过瘾。
这就取了一支笔,一张纸,递了过去:
“事到如今,也不怕你生气,咱们这出去一遭,日后还得相见,我也算得罪你了,你得留个字据,保我们日后平安,你看如何?”
这是摊牌了,大管家冷笑了几声,不过如此,到底是个鼠辈,也有怕的时候。
但现在被这小子要胁,实属无奈,只能招办。
“说吧,写什么。”
白长生低头过去,说了一段话,那边厢和二爷拿耳朵一听,脸色煞白,笔都扔在了地上,破口大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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