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两路,往右边的队伍没追多远,就见一人晃悠悠的从另一边走过来。
“什么人?”
这人和他们追的人不一样,所以御林军喊了一声。
但是那边的人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往他们那边走,御林军迟疑下,带着队伍跑过去。
“现在已经宵禁,你怎么还在这里?刚才可有看见一个受伤的女人丞相?”
“哟,大半夜的你们抓贼呢?”
御林军之前抓明殊被打得惨,现在看见她,就觉得浑身疼。
“丞相,您这么晚还在这里干什么?”大晚上的还出来吓人。
“散步不行?”
“”
御林军捏了一把汗:“丞相刚才可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明殊伸手指了指他们。
御林军:“”
他们可是宫里的御林军,怎么是可疑的人?
“丞相,夜里不安全,您还是赶紧回府吧,卑职先行告退。”御林军说完,不等明殊出声,领着队伍就匆匆的往前面追。
明殊转身看着他们离开,直到火光消失,街道重新陷入黑暗中,她才看向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那边洛宴扶着沈聘出来,明殊过去,搂着自家小妖精:“看看那个死了没。”
洛宴扯着有点僵硬的笑容:“你现在还指使上我了?”
“你还想不想回去?”
洛宴:“”
洛宴折身回去。
明殊伸手摸了摸沈聘的脸,有些凉,她解开披风裹住沈聘,直接抱起来。
洛宴扶着一个女人出来,正是之前御林军追的那个人。
“死了没?死了就扔了。”
洛宴道:“还有口气,补一刀?”
“你补啊?”
“我要是被人发现在这里杀人,会被认为意图不轨。”洛宴看向明殊:“你是丞相,你来。”
“国之栋梁不杀人。”
洛宴像是被什么逗乐了,寂静的夜里,他的笑声格外古怪:“我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的坚持,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个整天就知道用拳头讲道理的,竟然说不杀人。
如果不是见过,她从不下死手,最大的程度就是将人弄得起不来,不然他都觉得这句话是天方夜谭。
“为了和平。”
“”有病啊。
而此时被他们讨论要不要补一刀的女人,也觉得自己遇见了神经病。
她已经没力气跑了。
刚才好像听见那些叫她
丞相!
凤麒国的丞相只有一个!
女人艰难的抬起头,望着明殊的方向:“丞相你是景瑟吗?”
“嗯?”
“我是沈言。”女人突然有点激动:“我是沈言啊,丞相”
可能用力过猛,直接晕了过去。
洛宴吓得往旁边退,女人直接栽倒在地上。
明殊要不是手里抱着小妖精,估计是要冲过去的。
…
洛宴在皇都置办了一套宅子。
沈言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躺在一张床上,明殊坐在椅子里,手里抛着一个水果。
见她醒了,一把捏住水果,塞嘴里咬一口:“感觉怎么样?”
沈言感觉自己身上已经被清理过,就连衣服都换了。
“丞相”
沈言声音嘶哑,喉咙干涩,几乎没有一点唾沫星子。
明殊倒杯水递给她,沈言想接,但是没力气。
明殊咬着果子,将她扶起来,让她捧好杯子。
沈言咕咚咕咚的喝完一杯水,整个人都仿佛得到救赎。
“多谢丞相。”沈言神色黯淡:“今天晚上要不是遇见丞相,恐怕我现在就被抓住了。”
明殊打量她两眼:“御林军追你干什么?”
看那些御林军的样子,不像是发现她是沈言,所以应该不是因为她的身份。
沈言抿了下有些干皮的唇瓣,没有吭声。
之前她冲动暴露自己的身份,沈言现在都是有些后悔的,她根本不知道在这个皇城里,还能相信谁。
她离开皇城这么久,丞相和沈玉是不是已经同流合污?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她安全吗?端木书怎么样?
她差一点就能救出端木书。
差一点
各种各样的问题充斥在沈言脑海里,撑得她神经一阵一阵的疼,浑身的伤痛此时又席卷而来。
第1192章 奸雄当道(22)()
“丞相近来可好?”沈言避开了明殊的问题。
“还行吧。”明殊并没有追问别人的性子,沈言不说,她也就不问了:“你不是在大梁国?”
沈言这才反应过来。
在凤麒国她应当是死了,可为什么丞相看到她,一点也不惊讶?
她不但知道自己没死,还知道自己在大梁国。
“丞相”沈言心生戒备:“你知道我没死?”
“嗯。”明殊大方的承认:“你怎么可能会死。”
沈言心头狂跳,不太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又觉得她对自己似乎没什么恶意。
“丞相怎么知晓的?”
“我掐指一算”明殊想抬头看天装样子,结果发现是在屋内,她只能放弃。
话音也跟着一转:“让人查的。”
沈言:“”
丞相怎么有点神神叨叨的?
沈言似乎在衡量明殊站在哪一边。
最后心中下定决心:“丞相,你能告诉我,你站在哪一边吗?”
“我?当然站零食啊。”
沈言:“??”
明殊笑容微微一深:“你。”
沈言也不知道相信没有。
这个女主应当不是傻白甜的角色,明殊让她自己休息,顺便好好想想。
…
明殊离开房间,往隔壁的房间去。
洛宴已经结束,和之前那次一样,脸色有点发白的坐着。
“怎么样?”明殊问。
“得醒了才知道。”洛宴起身,他可不想再被坑一次,所以准备溜。
沈聘躺在床上,轻阖的双眸,长长的睫毛在他眼睑下刷出下片的扇形阴影。
明殊摸两块蜜饯嚼了嚼——决定将人带回府中去再弄醒。
他要是发火,可以在床上解决!
明殊先带沈聘回府,然后叫景榆来接沈言。
沈言也不知道思考了些什么,景榆来接她,她同意去丞相府。
明殊可不敢弄醒沈聘,就这么抱着他,等着他自己醒。
将近过了午时,沈聘幽幽转醒,他蹙着眉头,似乎觉得有点累。
“大人?我睡了多久?”
“中午了。”明殊镇定的道,视线在他脸上扫过,似乎还是没恢复记忆。
洛宴到底行不行啊?
沈聘搂着明殊脖子:“你一直陪着我吗?”
“没有,刚过来。”明殊道:“下次不要折腾那么久,你看你这身体。”
沈聘有点疑惑:“昨晚我们不是只做了一次?”
“那就是你身体弱。”
“”他觉得头疼,怎么都像是有人给他下药了。
但是她会干这种事
她还真会!
想想上次她打晕自己的事!
明殊忽悠一阵,让景榆送饭进来,在床上摆好小桌子,伺候他吃饭。
“大人,你干什么?”
“我陪你吃。”
“你不是吃过了?”
“你不想我陪你吃?”
“”
沈聘也吃不完那么多,还有点反胃,他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碗里还剩下小半碗。
“不吃了?”明殊抬头看他。
沈聘摇摇头:“吃不下了。”
明殊伸手摸摸他手腕,片刻后松开他,盛一碗汤推过去。
“喝点汤。”
沈聘捏着汤匙,在碗里转了转。
他看着明殊将他碗里剩下的吃完,心情忍不住微微好转。
她不嫌弃自己。
开心。
明殊——只是不想浪费粮食而已,嗯,就是这样!
吃完饭,沈聘也不太想动,明殊就抱着他出去晒晒太阳。
没办法,都是洛宴那个蛇精病的锅。
“你有想起什么特别的事吗?”
“特别?”沈聘疑惑,片刻后笑开:“特别喜欢你。”
明殊:“”谁要你表白!
洛宴那个蛇精病说什么一定会成功。
这就是成功?
哪里成功了?
“大人。”
“干什么?”
沈聘指着不远处的亭子:“我们去那边吧。”
“你自己能走”
沈聘理所当然的道:“想大人抱。”
明殊:“”生在女尊国,简直就是为小妖精量身准备的。
明殊弯腰将人抱起来,朝着亭子走过去。
亭子被花团包围,满是花香。
“大人,我为你舞剑可好?”
明殊挑眉:“不如跳个舞?”
“大人跟我一起跳?”跳舞也是学过的,不过潜意识里不太喜欢,要不是宫里逼着一定要学,他都不愿意学的。
“你还是舞剑吧。”跳舞不如吃零食。
沈聘叫人去取剑。
他持剑立在艳丽的花团中,朝着明殊微微一笑,长袖翻飞而起,剑光闪过,挽出一个接一个漂亮的剑花。
花瓣被剑气带到空中,随着他的剑忽高忽低的起舞。
沈聘的剑势不凌厉,带着惯有的软绵。
他往明殊这边靠近,剑光在明殊眼底忽明忽暗。
最后一式,剑尖正好抵着明殊的眉心。
明殊没有任何动作,沈聘顺着剑刃,目光闯进明殊眸子里。
她缓慢的伸出手,压着剑,随后拉着他手腕,沈聘一下就跌入明殊怀里。
沈聘唇被堵住,他轻唔了一声,手中的剑掉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空中纷纷扬扬的花瓣落下。
“大人”沈聘突然拿手抵着明殊唇。
明殊挑眉:“怎么?”
沈聘认真的看着她:“你还会娶别人吗?”
女子在这里娶几个人都是可以的。
沈聘只要一想到,有人和他分享这个人,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杀人的冲动。
谁也不能染指她。
明殊轻笑:“为什么不,我可是国之栋梁。”
沈聘脸色黑了黑。
他这么好看,她竟然还想有别人!
门都没有!
“大人,你敢娶,我就敢杀了他们。”
明殊将他手拉下来,再次亲下去,沈聘被亲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见她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你问什么。”
…
“那是谁?”沈言被景榆扶着,站在亭子稍远的地方。
虽然看不太清,但是能看见两人姿势亲密。
“四殿下,那是七殿下,大人的正夫。”
“咳咳咳”沈言被口水呛到。
她没疯的话,七殿下应该就是她的七皇妹吧?
沈言半晌才憋出几个字:“丞相和七皇妹?”
景榆知道沈言在想什么,轻声解释:“四殿下,您刚回京,很多事都还不知道,七殿下如今已经是七皇子。”
第1193章 奸雄当道(23)()
沈言不知道自己离开京城,发生这么多事。
不过
丞相变成奸臣是什么意思?
丞相府一直是女皇的左膀右臂,从无二心。母皇也告诉她,谁都可以不信,但是丞相可以相信
怎么就变成奸臣了?!
沈言再次见到明殊已经是三天后,丞相府什么好东西都给她用,伤已无大碍。
“丞相,我想问”沈言顿了顿:“阿书他怎么样?”
这几天她最心焦的就这件事。
可她没办法打听,明殊又神出鬼没,就算在府中,她也见不到人。
“沈玉已经几天没上朝了,估计不太好吧。”明殊道:“听说已经张贴皇榜邀请天下名医。”
“都怪我。”
如果她那天将人救出来了
“你想救他?”
沈言握紧双拳:“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救他。”
她可以不复仇,皇室本就是这样,沈玉对她赶尽杀绝,她也知道为什么。但是端木书她不能放弃。
明殊倾身过去:“造反吗?”
沈言微微泛红的眸子猛地看向明殊。
“也不算造反。”明殊改口:“是继承本来属于你的皇位。”
沈言:“皇位是母皇传给沈玉的”
明殊语带笑意:“你这样觉得?”
“不是吗?圣旨”写得清清楚楚。
“先皇死得不明不白,那圣旨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
“不明不白?”沈言一惊:“母皇不是因为劳累过度猝死的吗?”
明殊:“这个只是沈玉的一面之词,先皇之前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猝死?”
最后见过先皇的,只有沈玉,虽有御医为证,可那御医万一被沈玉收买了呢?
沈言迟疑:“可是圣旨两位阁老都确定,是母皇下的。”
明殊:“冯阁老本就是沈玉的人,张阁老这人当时先皇都没了,以他的作风,不会贸然站出来。他话也没说死,就算最后闹起来,他也有话说。”
沈言抬手撑着额头,思绪有点乱。
她之前虽然觉得沈玉做得有点不近人情,但是她从来没想过,母皇的死有异。
如果沈玉为了皇位
沈言不敢往下想,这样的事,沈玉怎么做得出来?
明殊继续道:“沈玉不是明君,这几天你也听过不少传言吧?当然最近骂我的比较多”
沈言:“”你还知道啊!
现在满大街都是骂你的。
不过沈玉之前打压不服她的大臣,也有一些传言。
“丞相,我想静静。”
明殊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沈言撑着身子站起来,她微微晃了下:“能请丞相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沈言道:“帮我带口信给阿书,让他一定要活着,我会救他出来。”
…
沈言回到房间,她都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整理思绪。
在房间坐立不安。
沈玉和她母皇的身影不断的在面前晃动。
她恨沈玉吗?
说不恨也不可能,她将自己逼到这个的地步。
她已经得到皇位,却还是要赶尽杀绝。
但是这样的事,在历史上很常见,所以又不是特别恨。
她为的不过是那个皇位。
但是端木书
沈言闭了闭眼,她万万是不能放弃他的。
就在沈言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
沈言这才惊觉,外面已是深夜。
而进来的人
“丞相,你”扛的什么?
明殊将人塞过去。
棉被滑开一些,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沈言心头狂跳:“阿书?”
她她她只是让带个信,为什么人都带出来了?
沈玉追来怎么办?!
沈言看向正倒茶喝的丞相大人。
事情是这样的——
明殊是外臣,不能随便出入后宫,只能晚上翻墙进去。
玉华宫灯火通明。
明殊避开那些守卫,让小兽引开房间的人,自己跳进去。
端木书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
明殊摇好几下没弄醒。
于是有点发愁。
明殊坐在旁边吃蜜饯思考,留封信万一被这些人发现怎么办?
而且端木书也不一定信。
外面有脚步声响起。
被小兽引来的守夜宫人似乎回来了。
明殊将蜜饯一收,拽着被子,将端木书裹起来,直接打包扛走。
反正能拉仇恨值,一箭双雕,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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