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劣？”国王还没回话呢，亚伦先皱着眉头指责了起来，“您这样说，未免有些太过于”说到一半，他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倒不是害怕司南佩从技术或者质量问题上挑刺，因为他有自信，自己带来的这批火枪放到哪里都是能够让人垂涎三尺的好货，不过他却害怕司南佩给国王下什么*汤——看到国王对奥弗涅女公爵与司南佩之间的暧昧动作毫不在意，亚伦便下意识地以为司南佩是国王的宠臣了。也正是因此，他在略显慌乱的反驳了司南佩半句之后便不敢再往下说了，相反，他开始琢磨着，是不是私下里，得给这位爷送点小礼品？不过他有些苦恼，看到特丽莎的相貌，又想了想她的身份，他认为美女是不能送了，那么送财物？好像也不缺的样子！
不过他的这些小算盘算是白打了，先不说司南佩并不是一个目光短浅的家伙，就说他送的那些中世纪货物，也绝入不了司南佩的法眼。
而且，司南佩已经打定主意要搅黄这笔生意，不仅是因为这笔生意确实不值当，而且，如果司南佩能够说服国王自己制造武器的话，他的好处显而易见！
最起码那样让自己有了从明面上追求特丽莎的资本。
“先不说枪本身，就说这些火绳，硝化处理并没有做好。”司南佩开口道。从这方面切入问题，是他深思熟虑的。
“这些只是小问题，只要枪的质量很好，那么这些小细节就没必要在意了，我相信卡佩自己不至于连火绳的问题也解决不了吧？”亚伦皱眉。
“这可不仅仅是火绳的问题，更能从其中看出图克人对于商业贸易和制造工业的态度。”司南佩摇了摇头，“很显然，在这两个方面他们都不合格，不光是不最终贸易伙伴，而且他们自己的制造工业问题也不小，就算技术先进，不过在细节上做的如此之差劲，那么就说明，他们存在着很严重的管理问题，而这样的军械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使用的。”
亚伦皱起了眉头，在欧吉尼亚，很少有人会用这种形式展开论述。
司南佩继续侃侃而谈：“而且经过我仔细观察，发现这批武器中有相当一部分存在这种问题——大部分枪械的枪膛质量相当不错，看来是塞尔曼帝国的那些监工官员们对此看得相当重要，可是引火孔和引药锅嘛，可就差劲透了，设计不合理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却是做工的粗陋和漫不经心，而且每一支火枪之间都存在着差异。而火药残渣极易让这样的引火孔堵塞，影响强制本身的寿命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却是会对使用者本人产生危险。陛下，能将您刚才试用过的火绳枪交给我吗？”
国王思索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司南佩脸上的笑容，把火枪交到了他的手上。
司南佩让人取来一点棉花，然后三下五除二，做成了一个小小的棉棒，然后把它捅进了引火孔里。
“你看，出来之后黑的没法看了。”司南佩笑着耸肩道，“塞尔曼帝国的工场，都是用一群一点技术活都不懂的退役军官老爷们在管理吧？”
其实，他这是有低昂强词夺理了，因为一般的火绳枪都会出这种毛病，而在这个火枪并非由机器生产的年代里，这完全是正常现象。司南佩不得不承认，塞尔曼帝国的火绳枪在这个时代相当不错了，想要指责它，就得从现代人的角度去思考。
“”亚伦哑口无言。司南佩说的确实不错，有幸参观过塞尔曼工场的他十分了解那些屁都不懂的老爷们是个什么德行。所以，他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产品，确实是有这个缺点。
但司南佩决定乘胜追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塞尔曼帝国的退役火枪手里面，独眼龙一定很多吧？”
“”所有人都把惊奇的目光朝司南佩这边看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亚伦摇了摇头，想不明白。这个情况，只有很少一部分经常往来于塞尔曼和礼天教世界的一部分商人才会知晓一二。
“这枪很容易炸膛。”司南佩胸有成竹。
在二十一世纪，只要是个文明国家的人，就会知晓西欧海盗那种独眼龙，而且瘸了一条腿的著名形象——瘸腿是因为西式软帆操纵复杂，很多时候不得不爬到高处去处理，所以很多人在海上摔断了腿。而独眼龙，就是因为火绳枪的故障率高了。
平心而论，火绳枪的性能虽然落后，但是对于操作的要求却很高，特别是火绳，一旦过短以后很容易发生危险，但是士兵们却又只能在出战之前带上一大堆火绳，等到了前线自己去处理，而在瞄准的时候，火星伤着眼睛更是家常便饭，更不用说因为装药过多，导致炸膛这类大事故了
礼天教国家火器化程度还很低，加勒多尼亚人更是以他们的长弓为骄傲，所以这种事情并不明显，但是在塞尔曼帝国可就严重了。
但是司南佩知道其中的缘由，可不代表这个时代的其他人也知道，现在经过了司南佩这样一诱导，所有人都有认为，是塞尔曼帝国的火枪有问题了
“而且，既然塞尔曼苏丹肯出手这种枪械，恐怕他的手里已经有了更加先进的货色了吧，比如说燧发的火枪？”
亚伦并不知道塞尔曼帝国会不会有更加先进的火枪，但是他的心却猛地一抽，因为，他最近往塞尔曼帝国卖了很多燧石
那么，十字弩呢？
司南佩张了张嘴，还想继续挑刺，但是国王挥了挥手，打断了司南佩。
“那么，司，既然你劝我不要使用这些异教徒的武器，那你又准备拿什么来赶走加勒多尼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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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们可以自己造（）
亚伦从来没想过燧石还能用于制造火枪，在他的印象里，这只不过是用来照明的东西罢了，听到司南佩所说的“燧发枪”，他倒是吃了一惊。本来他还想再努力一下的，不过国王随即就强势的插入了进来，让他有点无可奈何。
国王望着司南佩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异常犀利，周围的人都察觉到了。
他也没想过要掩饰。他需要弄清楚，司南佩是不顾一切甚至至卡佩的安危于不顾想要搅黄这笔生意，还是他早已有了代替的腹案。
国王想：“如果是前者，那么就只能让他老老实实当一个学者了。”
不怪国王有这样的担心，在他的印象里，司南佩这个人除了对和特丽莎有关的一切异常上心之外，对于其它没好处的事情司南佩通常是绝不会相当热心的——国王想的很对，卡佩并非是司南佩的祖国，他缺少为了大义而战斗的热情，他所做的一切，追根究底就是为了特丽莎罢了。
国王他对司南佩心中的小算盘一清二楚。
面对国王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司南佩笑了笑，稳了稳心神，自信的说道：“当然是我们自己制造了”
“制造？你的产品确定能比图克人的产品更加优秀？”国王当着亚伦的面，挑了挑眉毛。
“我可是出生于用两只眼睛观察世界的民族。其他人，相对于我们，不过是瞎子罢了。”司南佩表现得傲然十足。不这样做，何以凸显自己的胸有成竹？
“瞎子？”特丽莎低声嘟囔了一句，“把我也给骂进去了。”她倒不是小心眼，只是习惯性的吐槽罢了。无论如何，平时司南佩的样子，都很难让人把“用两只眼睛看世界”这个特质联系和他起来。
“我记着上次你还曾经指责过我的军队是野蛮人。”国王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显得异常微妙。不过，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这是事实，陛下，您是一位英明的君主，我记着睿智的您已经冷静的明白了这一点。”司南佩终于表现出了一点强势的气质——他不仅需要表现出百折不挠死缠烂打的韧性，还需要表现出自己的勇气。他明白这一点。
如果有一天，国王真的能够把自己当做准女婿来考虑，那么这些都是加分的项目，而不是减分。
“好，我再问你，那你准备拿什么来造？”国王哼道，“目前我们掌握的矿山，可都在北方的加勒多尼亚控制区里。”
“陛下，其实我的手上已经掌握了很多南方矿山的资料，只要能够动员足够的人手，那么这些优质而且易开采的矿产很快就能变成我们继续战争的资源。”司南佩没有忌讳旁边的亚伦，便开了口。
“司，你什么时候”特丽莎捂着小嘴，惊讶道，“我都不知道这些！”
“殿下难道您没注意到，最近有很多商人，想来您的封地购地皮吗？”司南佩笑道。
“好像是有这么一批人”特丽莎拍了拍脑袋，呢喃道。
“因为这些地方很多都是您的私产，所以那些文件都是我过目的。”司南佩得意道，“其中一些确实是有价值的地皮，所以我一开始也没太在意，可后来我发现竟然还有几个商人试图买下来一些荒山野岭这可就让我有点在意了。我让波尔他们去这些地方调查了调查，果然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不得不说，那些商人的情报网确实很厉害。”
“那些趁人之危的家伙”特丽莎忍不住生气的攥了攥拳头，“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好看的，哼！”
“虽然其中有一些磁黄铁矿之类我搞不定的家伙，不过也有着优质的铁矿。”司南佩眯起了眼睛，“而且”
“好了，不要再说下去了。”国王咳嗽了一声，令司南佩住了口。
他发现有个地方，是产铜的当然，这要重要的话就不能在亚伦面前说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东西由谁来开采？我们缺少专业的工匠——从帕黎城根本没能带回多少人来。”国王像是要把司南佩逼死一般的看着他。
司南佩这一回是真的有点心虚了，他敢肯定，如果自己早一点，主动一点把这些情报都告诉国王，他肯定不会是现在这副表情
“有两处优质的露天矿可以考虑先期开采，因为开采难度较低，所以不太需要什么专业人士顺便还能培养一下我们新的专家。”司南佩有点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说道。
“那么生产周期呢？”国王哼道，“虽然帕黎横遭瘟疫，不过谁也不能肯定，爱德华会在什么时候大举南下。”
“”司南佩这回开了亚伦一眼，摇了摇头，不肯再多说了——因为，要是让这个家伙知道自己那相对这个时代而言短到可拍的生产周期恐怕就会被惦记上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国王颔首。他对司南佩今天的表现感到很满意。不过太满意也不一定是好事。国王想到了自己那和一个军官没什么两样的儿子，又有点担心起来。
但他不会把这种担心表露在脸上的。
“但愿你能做到吧，司。”微微摇了摇头，国王对司南佩的信心不置可否。他又转过头来，看向了亚伦。
“你还是拿出你们的真实底线吧，亚伦先生。你也看到了，我并不缺少人才。”现在，国王的气势，和刚才完全不同了，既没有咄咄逼人，也没有谨慎异常，而是体现出了一种雍容。
亚伦苦笑一声，点头说道：“好吧，陛下。其实，苏丹和那位卡普丹帕夏曾经对我说过，只要您能接受下这批武器，那么签不签订条约是无所谓的”
国王叹了口气，点头：“看来，那位苏丹陛下是对我没有信心啊。也罢”
特丽莎突然，跳了出来：“价格，再降低百分之二十，我们就要了！多一分我们都不会要！否则就搬着你的武器滚回去吧！”
第十八章 当女巫遇上债主（）
特丽莎突然的举动，把国王接下来的想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听到这个数字，亚伦脸上并没有沮丧，反而露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女公爵殿下，在这件事上，您的做的了主？”
“当然，我有钱！”特丽莎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亚伦笑道。
国王看了看因为压价很成功，所以貌似很得意的特丽莎，摇了摇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司南佩忍不住，拉了拉特丽莎的衣角，把她扯到了一旁，小声道：“殿下，您”
“放心啦，我对自己的压价水平很有自信的！这刚好是一个能让他忍痛割肉卖掉而又不舍得出运费运回去的价钱。”特丽莎笑道，“你看，他不是卖给我们了吗？”
“”司南佩沉默了，他突然发现，看似很聪明的特丽莎好像在某些方面也有些大条啊？莫非是从小便不缺钱的缘故？
过了好一会儿，司南佩蔡小声道：“您啊，买贵了。”
“买买贵了？”特丽莎愣了。
“是的，我觉着陛下刚才想要把价钱再砍下去一半”司南佩苦笑，“我们出的价钱再低，那个亚伦也会卖的，毕竟这是从塞尔曼帝国战略利益方面做出的交易想必，图克人已经给了这位亚伦先生足够的好处了吧？他就仅仅是个中间人而已。”
“啊？怎么回事这样”富裕如特丽莎也露出了一丝肉痛的表情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司？”
“我也没机会说啊！”司南佩把两手一摊，无奈道。
“那不，不行，我不能用这样的价钱买下来当冤大头。”特丽莎跺了跺脚，就要转身去找亚伦。
司南佩拦住了她：“殿下，我觉着，如果那个亚伦聪明的话，是不会白赚我们这么多钱的，他会再主动降低一些”
“真的？”特丽莎疑惑的声音尚未落下，亚伦便向国王鞠了一躬。
他面色恭敬的说道：“陛下，其实我愿意用更低的价格向您出售的，这位司先生的学识早已折服了我。”
司南佩暗中撇了撇嘴，鬼话连篇！要是连奸商的话也信，那么说明这客户这是傻到一定程度了。
其实说白了，亚伦只是不想让自己在瓦罗亚家面前的形象变得更加糟糕而已，毕竟他还打算做下一次买卖——他已经看出了这骑士国王和这个异邦学者在某种程度上都是奸似鬼的人物，连那边不说话的特里安伯爵都不是个好相与的家伙。
“当然，我也是有私心的。”亚伦笑了笑——其实这样貌似诚实的话语也是他形象包装计划的一部分，“我希望司南佩能够以优惠的价格向我出售一批肥皂还有其他一些有趣的小玩意”
“”司南佩这回是真的开心大笑了，饶你奸似鬼，也要喝老娘啊呸！也要喝老子的洗脚水！
这些日子以来，司南佩可是没少在捣鼓小发明，虽然距离大规模工业制造的距离远了点，不过在司南佩看来，忽悠人是够了——比如说望远镜和马车弹簧之类的东西。
特别是马车弹簧，司南佩对这个东西可是怨念了好久！
亚伦搓着手，脸上露出了一副极有兴趣的样子，他刚要说些什么，货栈门口传来了一个兴奋的声音：“父亲！听说这又一批图克人的武器？”
是于格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希尔梅丽雅。
不过，原本挂着许多刚买的小饰品，开心的一蹦一跳的希尔梅丽雅，在见到了亚伦之后，笑容便彻底僵在了脸上。
“哦，真是许久不见啊，希尔梅丽雅小姐。”亚伦笑眯眯地弯下了腰。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希尔梅丽雅害怕的尖叫了一声，然后在一眨眼的功夫里，躲到了特丽莎身后。
只要不是傻子，在场的所有人都猜出这是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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