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应该?是不应该流血还是不应该活着?”叶鹿能清晰的感觉到血不再流了,这药有效的很,尽管臭臭的。
“不应该再流血,不对劲儿,不合常理。”神医老头显然很迷惑,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管合不合常理,我都不想让他没了性命。”听他这么说,叶鹿也不禁几分担忧,这里面大概还有事情。
“我尽力,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动,情绪起伏也不能太大。待我再研究研究,总能解决的。”神医老头恍似受到了挑战,虽是迷惑,但是意欲满满。
深吸口气,叶鹿尽力让自己心下平静,她希望许老头能尽快的过来,和她一同研究一下到底怎么应对。
神医老头快步离开,赢颜最后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叶鹿,随后也走了。
抓着叶鹿的手,申屠夷看着她,蓦地道:“对不起。”
“嗯?你怎么又跟我道歉了?从和你成亲到现在,你可是向我道歉多次了。”听他道歉,叶鹿几分不舒服。
“现在,你还想要这个孩子么?”申屠夷仍旧觉得还是放弃的好,否则她的身体迟早会被拖垮。
有他这个天煞孤星在,似乎所有的情况都不会好转,只会越来越糟。
“嗯,要。”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放弃的。
抓着她的手放到唇边,申屠夷看着她,黑眸幽深不见底。
“别担心,我命大,没事的。”以手指碰触他的下颌,叶鹿弯起眉眼,信心十足。
雷雨还在持续,但却没有再加大,不似以前天雷滚滚暴风雨。
许老头终于到了,他腿依旧不方便,黑甲兵是抬着他进山的。
到了地方,他拄着拐走进军帐,随着他到来,叶鹿也无形的安心了不少。
“你终于到了,这些事情还是得和你研究才行,我现在也迷糊了。”看着许老头一拐一拐的进来,叶鹿连声长叹。
走过来,许老头坐在椅子上,视线在叶鹿的脸上一一划过,随后道:“申屠城主,麻烦你回避一下。”
站在床边,申屠夷微微皱眉,他并不想让叶鹿离开他的视线。
“没事的,你先出去吧,我们俩研究一下。”叶鹿看向他,有些事情的确不能当着他的面,而且不能让他听到。
迟疑片刻,申屠夷转身离开,魁伟的背影被忧愁所覆盖。
他离开,这边许老头将拐杖放到一边,然后抓住了叶鹿的手腕。
看着他,叶鹿微微噘嘴,“我自己完全没感觉怀孕了,这很奇怪,按理来说我应该提前预知的。”
看着叶鹿的脸色,许老头缓缓捏着叶鹿的手腕和手心,半晌后开口道:“你是九命人,这一胎虽说会有些波折,但有替身在,应该问题不大。”
“嗯?你确定?神医那老头说,我这一胎应该保不住。”叶鹿一诧,事关自己,她也不太清楚明白了。
“我当时做的替身并不寻常,就是为了你有身孕这一天,衣筑的咒其实也拿你没什么办法。但是,你不要忘了,他也曾咒了申屠城主和赢太子。”许老头微微眯起眼睛,话中有话。
“所以?”看着他,叶鹿似乎明白了什么。
“两大绝命穷凶极恶,那咒更是近不了他们的身,你的替身也挡不住。可是,那咒却能攻击他们的软肋,由当下看,这软肋就是你。”许老头边说边点头,这就是原因。
缓缓挑眉,叶鹿深呼吸,“申屠夷的软肋就是我,所以他的咒转嫁到了我身上。”
“还有赢太子,他若不动心起念,这咒也落不到你头上。”许老头放开她的手,让她直面这个问题。
“啊?这话你可别乱说,会出人命的。”叶鹿皱眉,这是什么鬼说法。
“单以申屠城主一人的咒还不至于让你流血不止,赢太子的咒也转嫁到了你身上,两大绝命本就凶恶,再加上两重咒,你自己计算一下,你会如何?”许老头叹口气,不好办啊。
仍旧几分不相信,申屠夷的软肋是她她相信,但赢颜、、、八竿子打不着。
“两重咒加身,你这一胎的确应该保不住,但是却留住了,的确很奇妙。”许老头话锋一转,他也认为此事奇妙。
“神医老头的药很奇妙,他是个福星。”不得不承认,他的臭药很管用。
“应该不止,还有其他原因。”许老头摇头,多种原因造成的。
“还有什么?”她看着他,很想知道他的见解。
“此地阴气极重,但风水又很好,是个玄妙之地。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此地的阴气。”进入高头山,许老头就感觉到了这地方的不平凡。
“果然是因为这个,看来当下,我是不能离开这儿了。”叶鹿轻吁口气,看来这地儿对于她来说还是个福地了。
“我再想想办法,但是当下应该让杀破狼赶紧离开这儿。他本身杀气重,若再动心起念,怕是你这一胎就真的保不住了。”许老头看着她,脑中计算着无数法子,但当下最直接的还是赶紧让杀破狼离开。
眨眨眼,叶鹿认为许老头说得对,单不说其他,有他在就有见血的事发生。目前来说,她最脆弱,很可能会再次大流血。
162、动心起念()
大雨持续,许老头拄着拐进了陵墓。
这陵墓阴气极盛,但在他看来,这里也未必不是个好地方。
四处查看了一番,他便做了决定,将那三个墓坑用黄土填上,各个墓室里的棺椁都移走,这地方能利用上。
申屠夷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再管陵墓之事,便都交给了急急赶来的姬先生,眼下姬先生全权处理陵墓之事。
因为大雨,军帐进水,所以又另外重新搭建了一个军帐。地面上铺了沙子又铺上石砖,总算是隔绝了那些从山上流下来的雨水。
连带着床,叶鹿被搬进了新军帐之中,于她来说,现在在哪里都一样,因为她都不能离开床。
“把墓坑填上了?看来这陵墓果真有大用处。把申屠城所有生病的护卫都送过来吧,住进陵墓里去,我估计各自的情况都会有所好转。”躺着不能动不代表叶鹿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她很清楚。
申屠夷吹着还在冒热气的汤,这是专门给叶鹿喝的,补血。
“别操心了,管好你自己。”别人死活与他何干?
眨眨眼,叶鹿噘嘴,“唉,我躺着已经很无聊了,要是连说话都不行,那我会闷死的。”
“这些事情许先生与姬先生会做,你当下最主要的就是养好身体,并且不能再流血了。”这几天申屠夷提心吊胆,甚至有时睡着了也会被梦惊醒,梦里叶鹿就流血了。
“好的,我尽量。”叶鹿刻意的弯起眉眼,看起来十分无辜。
碗里的汤没有那么热了,申屠夷便开始喂她,一勺一勺,动作熟练。
叶鹿边喝边笑,最后终于忍不住,“申屠城主,你现在好像老妈子啊,什么都会做。”一手照顾服侍她,没有他做不好的。
“既然知道就记在心里,时时刻刻想着我是怎么对你好的。”申屠夷没什么表情,但是他的语气可是渗着无限柔色,单单是听着就让人不禁软了身子。
“是是是,申屠城主的好我都记在心里脑子里,这辈子都不忘。”笑眯眯,他这么好,她会忘了才怪。
“喝吧。”一碗即将见底,申屠夷还是很满意的。
“挺好喝的,是不是把申屠城的厨子都送来了?”这汤的味道有些熟悉。
“嗯。”除了城主府,能搬来的几乎都搬来了。
“暂时来说,我还不能离开这里。所以,做好打长久战的准备是应该的。”叶鹿心里清楚,一时半会儿不能离开这儿。这里山水奇妙,对于她很有益处。
“难道你要一直住在这里么?”申屠夷很想知道那天她和许老头都商量出来了什么。
“按照许老头的说法,我的宝宝还活着,就是因为这里玄妙的山水。所以,在确定我的宝宝不会有危险之前,我不能离开。”重要的事情叶鹿闭嘴不言,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她的宝宝。
几不可微的点头,申屠夷明白了。
“对于我来说,这里最稳妥。”谁又能想到一个陵墓居然有这种效用呢?
看着她,申屠夷缓缓抿唇,随后抬手覆在她腹部,隔着被子,其实什么都感觉不到。
弯起眼睛,叶鹿忍不住笑,“摸出什么来了?其实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连我自己都没感觉。”一个生命存在于她的身体之中,她的感知力又与常人不同,可是她毫无感觉。
“只是有些神奇。”申屠夷亦是觉得奇妙,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有孩子。
“瞧你那样子,堂堂一城之主见多识广,现在看起来可真少见多怪,孕妇没见过呀。”走在街上,孕妇无数。
“那是别人与我有何干?眼下是你,而且这是我的骨血。”所以,自然非寻常。
“知道是你的骨血,不用刻意强调。”又不是别人的,他也用不着那么骄傲。
“其实眼下,我倒是希望他能顺利的长大出生。但是,若到时真的不行,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他。”隔着被子轻抚着叶鹿的肚子,申屠夷低声的说着,更像是自言自语。
看着他,叶鹿不禁叹气,“我知道,也配合。但是,你得答应我,不到最后不能放弃。”
“好。”看向她,申屠夷唇角微弯,他那张脸看起来就柔和多了。
冒雨,黑甲兵运送着黄土,一车一车,很快的,便填上了一个墓坑。
那白骨森森,其实晾在那儿的确很吓人,如今填上了,起码看起来舒服了很多。
天色暗了下来,许老头也回来了,他拄着拐,速度有些慢,不过看起来他已经熟悉了当下拄拐走路。
“动作还挺快,说真的,想想前朝还真是残忍,老天让他陨落是有原因的。”改朝换代,的确是推动人类的进步。
“所以说,最难控制的还是人,有时老天也无可奈何。”许老头挪过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长叹口气,把拐放到一边,这一路挪回来也把他累够呛。
“这般感叹是为何?你又知道了什么?”叶鹿看着他,这一天看起来把他累够呛。其实她倒是也想去外面忙活忙活,躺在这里她都要长出蘑菇来了。
“雷雨还在继续,这般下去不是办法。想个法子要杀破狼赶紧离开这儿吧,否则于你也没有好处。”许老头认为当下最重要的就是这事儿。
眨眨眼,叶鹿无奈,“他死皮赖脸不肯走,申屠夷已经忍不住要武力送客了。”
“他可以将病人留下,我能保住他的性命。但是,杀破狼不能留在这儿。”许老头言明,若是再任杀破狼留在这儿,肯定得出大事儿。
眨眨眼,叶鹿心下一动,随后点头,“好,我想想法子。”
申屠夷是定然不会让她和赢颜单独见面的,但是,她可以用其他的法子,譬如,梦里。
其实她很不想和赢颜在梦里见面,好像真的偷偷摸摸似得,让她很是不舒服。
不过,眼下这是最安全的法子了,免得申屠夷生气,再次和赢颜打起来。
这两天叶鹿估摸着他也有些心力交瘁了,再让他生气,她会心疼。
“尽快。”许老头最后嘱咐了一句,随后拄着拐一点点挪走。
是夜,雨似乎更大了,伴随着雷声,让人不得安宁。
申屠夷给叶鹿擦拭了一番,这才休息下来,这些事情他现在做的得心应手,好像生来就会似得。
可天知道,他是在叶鹿失明那段时间锻炼出来的,亲自动手,他没有任何的怨言。
看着他,烛火幽幽,他看起来也显得格外魁伟。
叶鹿微微噘嘴,“申屠夷,你累么?”
“累。”看着她,申屠夷淡淡道。
“切,以为你会说不累并且心甘情愿的。”果然啊,别想听到甜言蜜语。
“累是真,心甘情愿也是真。”坐在她身边,申屠夷看着她,黑眸之中氤氲着浅淡的笑意,他说的话属真。
弯起红唇,叶鹿抓住他的手,“申屠城主,你真会撩人。”前一句话让人生气,后一句话立即让人心花开。
“愿意听?”眉尾微扬,申屠夷那表情几分邪恶。
“嗯。”当然,甜言蜜语谁不喜欢听。
“只有这些,没有再多了。”可惜,他没有那么多。
无言,叶鹿翻了翻眼皮,“就知道是这样。算了,我睡觉了。”
修长的手载着无限温热,申屠夷摸了摸她的头,恍若抚摸小猫一般。
“再坚持几天,神医断定再过几天你就能下床了。”看着她没有什么血色的眼皮,其实她还是很虚弱。而且躺的时间太久了血液不通,到时她即便起床也得适应很久。
“几天?”懒洋洋的问,在叶鹿看来,赢颜不走她是别想离开床铺。
“十天以内。”这个几,起伏可是很大的。
忍不住发出轻嗤,叶鹿懒得睁开眼,当下她还是赶紧把赢颜赶走吧。
她是他的软肋?只要想想,叶鹿就不禁满身鸡皮疙瘩,这种感觉无人能理解,让她很是不舒服不自在。
杀破狼嘛,以刑杀为主,极其嗜血,脑子里应当只有杀伐才对。
按理说,是不懂情的。
可是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让她不得不推翻之前所理解认为的一切。看来,许老头有句话说对了,人其实是最不受控制的,连老天也控制不得。
有些东西,并非世俗传言的那般,加深去理解,就会发现一切都是会变得。
整天躺在床上,叶鹿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睡眠,一时半会儿的想要入睡,还真有点困难。
申屠夷躺在她身边,他身上暖融融的,听着外面刷拉拉的雨声,渐渐的,叶鹿开始迷糊。
精神控制着身体不能动,叶鹿已经控制好几天了,即便睡着了,她也在控制着自己。
彻底陷入黑暗之中,叶鹿好似心里有准备,因为想入梦见到赢颜,所以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似乎没过多久,那片熟悉的草原又出现了,不过这次却没有灿烂的太阳,天空反倒被乌云遮住了,而且沉的特别低,好似就在头顶,只要一伸手就碰得到。
这还是第一次这样,叶鹿仰头看着,不禁觉得压抑,这乌云好像马上就要压下来了。
这个时候她倒是能自如活动,可是腿很沉,并不能像以前那般轻巧的走动。
蓦地,叶鹿转头,身后十几米之外,一个人出现在视线当中,终于来了。
无声的叹口气,叶鹿转过身看着他,发现这厮貌似心情不太好。
不过她可没时间管那些,“姓赢的,你什么时候滚蛋?因为你这几天一直雷雨不断,再来几天,陵墓都被冲垮了。”
看着她,赢颜缓步走过来,他脸上没什么笑意,褐色的眸子也好似和天色的乌云成了一个颜色,让人看着颇为心惊。
走近了,赢颜的视线从她的脸上缓缓掠过,“你特意入梦就是为了说这个?”
“不然呢?你还以为我是来和你幽会的!而且,有件事我要问你。”不眨眼的看着他,叶鹿觉得有些事情势必得说清楚了。
“说。”赢颜也没有过多的废话,他看起来的确心情不怎么美丽。
抿了抿唇,叶鹿低声道:“你是不是对我真的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不是玩闹的那种,是发自内心的。”
因为她的话,时间好似也在瞬时静止,赢颜看着她,褐色的眸子倒映着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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