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加大了音量,王冕上的玉珠晃动,厉声喝道:
“本王若不伐章!章国则必会吞并燕地陇西!到时,章国实力大增,我们现在收复的河东,还能保住吗!?”
“非本王冷血!战争!就没有不死人的!若现在退兵,那就前功尽弃了!前线二十万将士抛洒的热血!也将变得毫无意义!”
在陆辰的厉喝之下,王嵩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用官服的衣袖拭了拭泪痕,然后也不再言语了,默默的退回了班列。
下面的众多大臣,刚开始,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过在陆辰怒喝之后,人们都纷纷低着脑袋也没人敢出列上奏了。
这时,陆辰又问道:“薛大仁!我国囤积之粮草,还可支撑多久?”
薛怀仁出列说道:“回大王,经三年发展,我国现在的粮草库存,还可供大军用一年之久。”
“好!这一次,本王势必击垮章国!就是把国库打空了!把军队打光了!本王也绝不退兵!穷了,可以发展!但若国家兴亡难保,还如何发展!?谁若再敢轻言退兵,本王定不轻饶!”
陆辰震声说道:“立即传书萧望!告诉他!让他放心大胆的打!整个风国,将全力支持他打这一场大战!”
说着话,他又指着李妙才道:“另外,传本王诏令,告诉全军将士,此次攻章,阵亡之勇士,皆为我大风英烈!其妻儿老小,将一生受朝廷照顾,衣食永远无忧……”
“臣等谨遵大王之令——”众臣跪拜。
消息很快就由军机营传递到了安泽前线,看着盖有陆辰风王印章的这封朝廷传书,中军大帐中,风国众将皆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要知道,他们在前线作战,最怕的就是朝廷突然下令左右战局,而之前风国朝堂上出现反对的声音,这些将领们也都是听说了的。
“我等这次攻章,半月不到,阵亡二十余万将士,且尚未能攻破城关!这若是放在其他列王的身上,恐怕早就动摇了!而我王,却力排众议!坚定不移!更下一王诏,以宽我军之心,以激励我军将士!我风国,有此君王,此乃我等将领之福啊!”苏牧之微微感叹道。
“我王雄才大略,深谋而远虑!自然远非其他诸王可比!”萧望说道,得到了大王的全力支持,他此时亦是感到信心倍增!
“是啊,大王英明啊!目下,章军已渐成疲惫之势,我军再强攻数日,定能一举攻破猛虎关!到时,不仅整个安泽,会尽落我军手中,且以虎贲军的速度,章国各郡,也会在我大风的铁骑横扫之下,在短时间内相继沦陷!到时,我军便可兵临章国都城之下!”司马文跟着说道。
萧望点了点头,突然震声喝道:“传我军令,三军将士,辕门外集合!本帅要当众宣读大王诏书!告诉我军所有将士们,他们,不是在白白牺牲!是在为我风国而战,而他们的家人,国家也不会遗忘……”
萧望这边集合将士,将陆辰的王令当众宣读,而这一封王诏,无疑就像是一针强力的兴奋剂,让风军将士斗志再度激昂的同时,也抛却了后顾之忧。
要知道,在当时的列国争霸时代中,人命实在是太不值钱了,在战争肆虐之地,不知有多少人被饿死、杀死,而他们的妻儿老小,有了大王的亲口承诺,朝廷照顾一生!这一下,让所有的士卒,都变的更加好战了!
六十万风军,本来就带着报仇雪恨的愤怒而来,现在经过陆辰这么一激励,全军上下,越发斗志昂扬!连带着,各军各部将领,也变得信心十足起来!
萧望甚至可以预见到,明日一战,章军将再难以抵抗!
风军这边,全军士气,皆受到了鼓舞!
反观章军一方,章王严寒,把着重点都放在了想先贪图燕国陇西之上,而其全军上下,亦是都明白,己方已成孤军,若陇西战事不了,己方断难有任何援军。
在这种情况之下,刚开始,聂恒还能以他的统兵才能,让将士们殊死抵抗,可仗打了半个月了,随着章军的大规模阵亡,风军的越攻越犀利,猛虎关岌岌可危。此时,章军上下,士气已越来越低迷,许多人已从心里认为,国家是不是放弃了他们这一支军队。
双方士气这一涨一落,已不可同日而语。
激励将士之后,第二天,风军开始对猛虎关展开了前所未有的猛攻!
这一次的攻击,较之以往的多次攻城,都要凶狠的多!见此情形,章军统帅聂恒,更是亲自上阵,手持佩剑,在城头上不住来回奔走,大声喊喝进行指挥。
抛石机的狂轰滥炸。
铺天盖地的箭阵。
风军二十万步军的齐齐攻城。
推倒的云梯,城头上中箭的章军翻倒着掉落城墙……
鲜血飞溅,充斥全场的惨嚎之声。
一战下来,打到天近黄昏,聂恒已是满身血迹,盔甲上,脸上,全都是血污。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干净的帛书,接着用力咬破食指,开始在丝绢上龙飞凤舞的书写了起来,等其血书完成,一把将一名偏将抓了过来,将帛书塞入偏将手中,须发皆张的说道:
“快!骑快马赶回都城!告诉大王!猛虎关!守不住了!”
说完,他再度一把将偏将推开,接着举起战剑,嘶吼着大叫道:“杀啊——”
第193章 破关()
“嘿呀——嘿呀——”
“轰——轰——”
城门处,一大堆风军士卒,正挤在那里,攻城车上,吊着一根巨大的木头桩子,其前端被削的尖锐,并钉上铁皮,正在被一群士卒齐齐推动着,狠狠撞击城门。
城门内,不仅抵有数根粗壮的木栓,且更有一帮章军士卒,挤在门内,用自己的肩膀狠狠抵着城门。
每一次撞击,城门就猛烈的震动一次。
城头上,不住有章军士卒朝下放箭或是抛下滚木和礌石,不时有风军士卒惨嚎倒地,或是被一块巨石砸死一片。
可尽管如此,却阻拦不了风军攻城的节奏,那根巨大的木头桩子周围,死了一个士卒,身后就立刻有其他士卒马上顶上去,城门,也始终在受着巨大的冲击。
这只是战场的一角。
而聂恒之所以在此时写血书,那是因为各处城防,已逐渐呈现出抵挡不住的形势来。
就在太阳即将西落,天色呈现一片橘黄的时候,赵川终于第一个攻上了城头。
而他攻上去的位置,也正好离聂恒不远,他一跳上城头,就连劈数人,接着,谁也不找,谁也不理,直奔聂恒而去!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挂着伯爵位的百夫长,这对赵川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此时,他更是建功心切,一看到聂恒,就像看到了闪闪发光的金子一般。
聂恒为四十万章军的总统帅,如能擒下他,别说那三次大过了,就是五次,也能一笔勾销了!
而城墙上的章军,见杀上来一风将,正在朝着主帅位置奔去,人们岂能任由赵川冲杀至聂恒身前,一名偏将用战刀指着赵川,大声喝道:“拦住他!都给我上!快拦住此人!”
随着他的命令,城墙上的章军,一时间也都不管城下正在攻城的风军了,纷纷调转回头,将枪戟一致对准了赵川。
“挡我者死!!!”
赵川大喝,脚步不停,疯狂的舞动着手中的大刀,所过之处,鲜血横飞,惨嚎四起。
哎呀!好个厉害的风将!章军偏将见状,不由惊叫一声,在招呼更多的章军上前的同时,他也亲自加入了战团。
可他手上那两把刷子,在赵川面前,实在不值一提。在面对无数章军士卒围攻的同时,赵川的脚步,根本就没有受到丝毫阻拦,他一刀下去,往往都是砍倒一片,而非一个两个人。
那章军偏将,仅仅只和赵川过了两招,便被斩断了手中兵器,接着扶住歪斜的头盔,开始抱头鼠窜。
而随着赵川冲上城头,彻底搅乱敌方防守的阵型,越来越多的风军士卒,也顺着云梯爬了上来,接着加入战团。
城头上,也越打越混乱。
城下,没了城上的乱箭和礌石骚扰,撞击城门也更加凶狠了!
“都给我让开!我来!”
随着一声大喝,夏侯杰直接扔掉巨斧,接着快速的解下盔甲,脱掉上衣,光着膀子朝左右手掌狠狠吐了两口唾沫,接着推开众人,一人抱住巨大的木头桩子,开始咬牙切齿的狠狠朝城门撞击!
他的身高本来就近两米,膀大腰圆,如同一座小山,此时打着赤膊,用尽全力,脸红脖子粗,颈部青筋暴跳,胳膊上隆起的肌肉,更是看的身旁的风军士卒眼睛直发直。
“轰——轰——”
在他一人全力施展之下,其木桩撞击之力,竟更甚之前,城门也震动的更加剧烈了,门上的尘土和木屑也开始纷纷往下掉落。
城墙上,赵川还在大开大合的进行厮杀,由于越来越多的风军士卒加入战团,赵川也不由压力大减,其脚下步伐,也更加急促了。
很快,他就杀到了离聂恒不远二十米处,这时,赵川也更加拼命了,一刀劈翻几名章军士卒的同时,他也怒吼出声:
“聂恒!你纳命来——”
此时的聂恒,还在嘶吼着指挥章军抵抗,听见这如同惊雷一般的叫喊,他立转回头,见到浑身浴血,凄厉如鬼的赵川,他不禁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刚等他回过神来,赵川已是杀到近前,舞起大刀,对准他的脖子,恶狠狠就是一刀。
聂恒可不是萧望和苏牧之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将,在章国,他可是有名的文武双全。
赵川一刀劈来,他来不及闪让,只能双手握住剑柄,横起战剑,咬牙硬接,而主帅的佩剑,亦是材质精良,远非普通战刀可比,赵川的大刀,虽然重达好几十斤,在他全力施展之下,也足可开碑裂石,但还是没能将聂恒的战剑砍断,却是让聂恒身子猛的朝下一顿,肩膀下塌,战剑的另一刃,也险些割到自己的肩膀。
哎呀!此人好大的力气啊!
聂恒心中惊叫一声,拼尽全力,肩膀猛的上扬,狠狠弹开了赵川的大刀,接着与之战到了一起。
两人你来我往,越打,聂恒越心惊,在又过几招之后,聂恒再次架住了赵川大刀,用力抵挡的同时,他也咬牙问道:“足下何人!?”
“我乃大风天威将军赵川!”赵川亦是钢牙一咬,将大刀狠狠朝下猛压。
哎呀,原来此人就是赵川!聂恒暗暗心惊,这时候,城门处却突然发生了骚乱,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夏侯杰全力撞击之下,猛虎关的城门终于轰然而开!
“杀啊——”
震天的喊杀声,一下子就充斥了全场,聂恒也由于这一变故,稍加分神,可他分神,赵川却没有分神呢!
一声惨叫,聂恒手上一软,被赵川一刀压了下去,同时,将他的一条胳膊,硬生生斩断!
“啊——”
聂恒单手持剑,猛的倒退数步,断臂掉落于地,他头上的将盔,也不知在何时被打落在了地上,此时,他披头散发,满身血污,脸上五官扭曲,凄厉如鬼,用战剑一指赵川,凄惨的叫道:
“赵川!我与你拼了!杀——”
“聂恒!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的样子,足够吓人,可赵川却根本就不虚,一声大喝,已是冲着他又迎了上去。
第194章 生擒()
他全盛状态下与赵川相斗,尚且显得吃力,现在刚断一臂,那就更不是赵川的对手了。
后者只几个回合,就已将他逼得捉襟见肘。
一声大喝,赵川一击不中,立即变砍为扫,双手一错,大刀横着拦腰扫向聂恒。后者躲闪不及,只能下意识的竖剑格挡,可此时他单臂之力,又哪能架得住赵川如此势大力沉的一击,挡是挡住了刀锋,但其却被强大的震力,硬生生逼着横移了数步,狠狠撞击在城墙上。
这一撞,将聂恒撞的是头昏眼花,浑身巨痛,还没等他从中回过神来,赵川已抢步上前,大刀一翻,狠狠拍击在他的手腕上。
随着‘啪’的一声,聂恒手腕吃痛,手掌一松,战剑掉落于地,接着赵川的大刀刀锋已是一下子逼到了他的眼前,并出声说道:
“聂恒!你输了!”
他单手持刀,用刀锋将聂恒逼在墙边,后者见状,凄厉的叫道:“赵川!本帅不服!”
“是你自己要分心的!与我何干!?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赵川嗤笑着说道。
聂恒沉默了,赵川说的没错,打斗之中,是他自己被城门处弄的分心的,输了就是输了,没有那么多理由。
况且,这还是在战场上!
见他沉默,赵川立即开始向周围高声大喊道:
“尔等章军听着!你们的主帅已被我所擒!尔等还不快快放下武器!?”
这声大喊,让周围还在与风军战斗的章军军心大乱,人们不由连连后退,纷纷将目光看向了这边。
哎呀!见他开始拿自己要挟章军,聂恒怒叫一声,单臂一伸,一下子抓住面前的刀刃,手掌鲜血如注中,他大声怒道:“赵川!你休想拿本帅的性命来要挟我军将士!本帅士可杀不可辱!”
说着话,他抓住刀刃的手臂猛的向回一收,企图自尽!
他若自绝于此,所有的章军士卒,必定心生悲切,马上变成哀兵,所谓哀兵必胜,即便这些章军士卒不能完完全全击退风军,那随着主帅的死,他们也一定会奋起反抗!
然而,赵川早就防着他这一招了,见状猛的将大刀往回一抽,刀刃从聂恒的手掌中硬生生抽了回来,拉出了一条深可及骨的大口子,这巨大的疼痛,也让聂恒忍不住惨叫出声。
与此同时,赵川将手一指,震声说道:“拿下!”
随着他的喝声,周围早已攻杀过来的风军士卒们纷纷上前,将聂恒按伏于地,生擒活捉。
而随着城关被破,主帅被擒,章军士气再次为之一泄,也再无任何抵抗的能力,无数的风军士卒,开始从城门处杀入了城内……
夕阳西下,猛虎关的喊杀之声,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中军大帐中,聂恒被五花大绑的带到了这里。
一进来,两边的侍卫就将其狠狠往前一推,并出声训斥道:“跪下!”
现在,他还依旧穿着章国的主帅盔甲,浑身是干掉的血迹,披头散发,断臂处,业已被胡乱的包扎。
聂恒被两名侍卫推的朝前一个踉跄,却是仍旧站在那里没有下跪的意思,风军侍卫见状,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其中一人怒声说道:
“败军之将,见到我军主帅,安敢不跪!?”
说着话,他就准备上前用武力强行将聂恒踹跪于地。
“哎?”坐在帅案后的萧望摆了摆手制止住了侍卫的行为,随后朝外一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诺!”两名侍卫应了一声,退出了营帐。
此时,大帐中央,站着被粗绳捆缚的聂恒,帐中两侧,则是站着风军各部将领和司马文等人。
“现在,猛虎关已破,章军已败,聂将军还有何话说?”萧望率先开口道。
“本帅无话可说!”聂恒正声回道。要怪,就怪大王太过贪图燕地陇西,若早些放弃陇西战事,专心对付安泽战局,风军又岂能攻破猛虎关!他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只是这样的话,他也不可能当着风军众将的面说出口。
“可降?”萧望又直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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