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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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 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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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宪同样将军主这句话前半部分,传达给各飞弹器操作手:“你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将你们身旁的炸弹,一个不剩全给我扔出去——我不喊停,或者炸弹未罄,哪怕胳膊累得抬不起来,用脚用牙,你也要给我放!”

    随着张宪最后一个“放”字在舌尖跳动,首轮霹雳弹呼呼越空而过,飞向百步之外的金军锥形阵

    完颜娄室曾在辽州之战时,吃过飞弹器的大亏,他怎会忘掉如此重要的一茬呢?不能说完颜娄室忘掉,只能说,这位老将犯了一个经验主义的致命错误。在当时,由于车城的遮挡,他并不知道将他的大军数次进攻打得溃不成军的密雨雷弹,是天诛军的秘密武器飞弹器发射出来的。而只是想当然地认为,是用宋军的五梢砲——或者说是改进型的五梢砲发射的。

    五梢砲占地面积得多大?操砲手得要多少人?莫说是区区中型渡船,就是整个大宋,都找不到任何一种型号的船,可以承载五梢砲并发射。所以完颜娄室自动过滤掉这一条,根本不予考虑。

    在一个千百年来,均以人力拉拽投石砲的国度。你让他想像用机械之力来投掷,不能说为难,简直就是刁难!所以,真心不能怪完颜娄室,他已经尽力了,只是缺乏一点想像力而已。

    首轮投掷的霹雳弹。只是试炮测距,但运气出奇的好,竟然有大半砸到金军头上,只有小部分落在军阵与橹车中间二十步空档。

    “哎哟!我的胳膊!”

    “娘哟!我的脑袋!”

    “快快竖起旁牌,敌军竟然有投石器”

    “快快闪开!那不是石弹,是、是炸弹!”

    这支金军当中,也混有少量柳林铺之战劫后余生者。但数量极少。当日随完颜娄室败退的西路军,九成以上,都是留守大营的辅兵。真正随完颜娄室出战,溃败之后又能躲过天诛骑兵搜杀,并幸运游过浊漳水逃回来的残兵,不足百人。

    此时斡鲁已接手原属于完颜娄室的所有军队,这逃回的残兵,自然也在其中。只有他们才会认出。这些乌黑发亮的“石弹”,最可怕的并不是砸中你的时候,而是掉落在地的某个瞬间

    轰轰轰!金军阵中顿时传来一片鬼哭狼嚎之声,军阵大乱。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快快快!”张宪不断催促鼓手加快击鼓的节奏,鼓声催人,炮手更是顶着烈日。挥汗如雨,不断地重复着绞盘、定放、击梢等动作,将一颗颗三斤霹雳弹尽数投射出去。一个竹筐空了,再换一个

    最初的打击。效果也会是最好的,要在金兵反应过来以前,将尽可能多的霹雳弹,倾泄到那三个锥形阵内。

    金军确实被打懵了,包括主将乌鲁撤拔在内,完全没想到天诛军在如此远距离,都不用下船,直接就将毁灭性打击倾泄到他们头上。

    关于天诛军霹雳弹之威,斡鲁军略有所闻,但听一百遍也不如亲身体验一遍,只是这种体验太过于残酷,是以死亡为代价。由于缺乏经验,许多金军将领又接着干了一件蠢事——维持军队秩序,保持军阵队形。

    这些压阵的金军将领,从升职当军将的那一刻起,主要职责,就是在作战时尽力维护军阵的完整性。无论敌军的打击是多么凶猛,阵形绝不能散,一散就完。

    一边是满空黑鸦,霹雳如雨;一边是举牌抱头,苦苦硬捱。那原本护翼左右的骑兵,更是远远逃开,不敢近前,生怕惊吓马匹。

    秋日未至,而金军却如田垅里的稻麦,一茬茬被收割。霹雳弹的破片杀伤,与铅弹一样,表面看不出什么,除非迸到脸上,加上烟幕笼罩,更难看出端倪。许多金兵在抗过最初的声光烟幕惊吓之后,倒也能咬牙支撑下来。只是支撑的结果,就是一个接一个慢慢倒下,越来越多

    冷兵器与热武器的碰撞,以血肉之躯对抗钢铁火药,就是这样残酷无情。

    金军的崩溃,首先是从遭受池鱼之殃的推橹车辅兵开始的。霹雳弹的投掷有远有近,远的落入正兵阵中,近的自然就归辅兵承受。什么是辅兵,就是在做战意志、体力、技能方面比正兵差好几个档次的,就是辅兵。这等劣兵,如何能禁得住这样的狂轰滥炸,如果不是在开始那一个阶段,他们都被炸懵了,茫然不知所措,怕是早就崩盘了。

    作战时最怕的就是这种“雪崩效应”,只要有一小队军兵溃逃,处理不及时,恐慌情绪就会越扩越大,最后造成整军崩盘。

    初时还有几个军将上前屠杀震慑,但转眼间,几个霹雳弹扔下来,这些军将自个先吓得逃开,于是,崩溃不可避免了

    “猛安孛堇,是否拦住溃军?”身旁的亲卫紧急请示。

    乌鲁撤拔慢慢合拢张大的嘴巴,抚着光亮的头顶,沮丧叹气:“还拦个甚?难道非得当靶子被天诛军炸光才算好么?撤吧,这仗没法打了,比去年冬跟李彦仙打的那一仗还凄惨”

    而渡船上的张宪,不断接到报告,三斤霹雳弹已告罄,必须启用五斤霹雳弹,如此则必须缩小距离至八十步以内,否则无法投掷到敌阵。

    张宪当即下令:“抬飞弹器下船,抵近橹车墙掷击,战兵立即结阵,在前保护;天诛炮兵,给我炸开一条血路!”

    与乌鲁撤拔一样张大嘴巴合不拢的,还有对岸用望远镜看得起劲的邵兴,这样的结果,完全超出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抢滩登陆,一卒未损,而二千敌自溃天诛军究竟用的是什么可怕武器?闻所未闻,恐怖如斯。

    邵兴沉思着放下望远镜,远远的,就见那年轻的天诛军主,策马沿河滩轻快奔驰,不断对冲着他欢呼的麾下士兵挥手致意,与士兵们一同高呼:“过河!过河!过河——”(。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三百四十四章 兵临城下() 
大军渡过风陵渡后,杀入华州,京兆府治所——长安,就遥遥在望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高品质更新

    要想在滚滚急流的黄河上架设一座浮桥,不是件容易的事,没有两、三天功夫别指望弄出来。四万大军,两千战车,三千辎重车,无数战马、骡子、牛羊,要尽数运过黄河,没有十天八天时间,更不可能。

    因此,首批渡过黄河的张宪的二千选锋军,更显得责任重大。

    击溃乌鲁撒拔后,张宪只率军追击到二十里外之关西镇便停下来,没有继续追击。他们是步兵,乌鲁撒拔是骑兵,想追也没法追,只是将金军败卒收拾得差不多就行了。

    利用缴获金军的辎重粮秣,张宪率二千军四面出击,三日之内,连克华阴、朝邑(隶属同州)二县,分别包围了华州治所郑县,同州治所冯翊。而这两城的金军在得知天诛军一日渡河神速战绩后,不等长安传来后撤命令,守将就擅自弃城而逃。

    八月初十,选锋军没费太多手脚,顺利占领郑县与冯翊。而此时,首批通过黄河浮桥渡河的援兵,也出现在关西镇

    金军的黄河防线,全线崩溃。

    八月十五,一年中月亮最圆的时候,天诛军也收获圆满:华州、同州全境攻下,潼关守军因黄河前线大败、后路被断,士气崩溃而出关投降。随后,天诛军之选锋军由渭南挺进临潼,在临潼西北的渭桥镇与乌鲁撒拔之三百铁骑遭遇。

    二千选锋军除了有百骑侦查队之外。俱是步兵,其中战兵达一千六百余人,有战车百辆,辎重车五十辆,这是根据关中多山地形,编制的缩小版战车部队。

    乌鲁撒拔早听说过这传说中的战车阵,按娄室都统的说法,为攻守兼备的利器。乌鲁撒拔刚吃过天诛军的大亏,败退数百里,若非娄室都统求情。又是在临战之际。险些被暴怒的斡鲁撤职斩首。当此时,乌鲁撒拔实在不怎么敢去招惹天诛军,只是临潼是长安东大门,不守而弃。断不可取。纵然挡不住天诛军四万大军。但能够击败其选锋军。小挫一下敌军士气也是好的。高品质更新

    乌鲁撒拔的想法不错,并且利用熟悉地形之便,待天诛军选锋部队出现后。猝然以三百骑兵突袭。只是他低估了选锋军哨骑的能力与望远镜的功能,更没想到战车结阵的速度如此之快——比士兵排兵布阵要快上好几倍,除非能在二里之内发动突袭而天诛军哨骑来不及预警,否则根本没机会。

    青天白日,数百骑潜伏二里之内而敌军未觉?除非把自己变成蚯蚓,或者指望对方眼盲,否则基本没什么希望。

    突袭不成,自然就转为强攻,不想数百骑兵刚挨上去,转眼就被打死二、三十骑。山谷里清脆连绵的枪声,将金军胯下战马惊得四散。

    初战失利,乌鲁撒拔犹不死心,一直率军远远徘徊尾随于选锋军左右,犹如草原狼群,时刻保持威胁。

    张宪将百骑撒出,严密警戒,并将战车围成小型车阵,把辅兵与辎重粮秣圈在阵中。五百火枪兵紧贴车阵内壁前行,而一千刀牌兵、长枪兵,则分列成两个军阵,护翼车阵左右,随车而进。所有士兵警惕的目光,不离数百步外游曳的金军骑队。

    乌鲁撒拔不断派兵逗引天诛军骑兵,但天诛军军律极严,无令不得出击。金军骑兵费了老半天劲,也未能达成引开敌骑,觑机突击的条件。就这么走走停停,临潼已在望

    乌鲁撒拔最终还是没能达到挫伤敌军士气的目的,损失数十骑不算,更象是特意出门数十里,迎客入城一般

    八月二十,硬顶住选锋军攻势达两日的乌鲁撒拔军,听闻天诛军后续大军已过渭南,自知凭临潼这样的小城,挡住一支缺乏攻城器具的前锋军勉强可以,若是大军一到,那是跑都没机会了。

    是夜,乌鲁撒拔率二百余骑从南门出城,逃往长安。

    选锋军旋即攻克临潼。

    八月二十三,狄烈率第一整编师一万二千人马,加上选锋军二千,共计一万四千余兵马,出现在距长安不过十余里的灞桥镇。

    长安攻坚战,即将打响。

    长安在去年岁初,还在建炎朝手里,当时守城的是京兆府经略制置使唐重。高品质更新就在但不久之后,金西路军发动关中攻势,杀唐重,陷长安。一年前,建炎朝永兴军路军将张宗谔,曾趁金西路军陈重兵于河东,后防空虚之际,一度夺回长安。不过很快又被完颜娄室亲自挥师击败,并且还趁机玩了一招瞒天过海的把戏,突然出现于辽州前线战场,与天诛军实打实较量了一番。

    辽州战败后,完颜娄室心知河中府早晚不保,当下前所未有地重视起长安城的防御来。此时的长安,早已不再是盛唐夜唱里的那个“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的长安城了。自安史之乱起,迄今近四百年间,长安城兵祸连结、屡遭摧残,外城、内城、皇城,尽成废墟,几乎丧失了做为一个城市的护卫职能。

    北宋期间,长安城也屡经修葺,可惜刚有点起色,就被金军接二连三摧毁。金人本着管拆不管建的原则,任由满城荒芜、断垣残壁。金人的这种做法,也确有其效——张宗谔被迅速击溃,就是吃了城防残破的亏。

    不过,很显然,完颜娄室不想趟张宗谔的覆辙,所以,他要重修长安内、外城墙。这项重建工程,从去年十一月辽州战败之后,就交给长安马步军副都指挥使高勇负责。

    高勇,这位韩庆和麾下的燕地汉儿军统领。昔日的太原守将,唯一从太原战役中逃生的金将。怀着将功赎罪的心情,拼命督促役夫修筑城墙,增加工事。经过大半年的努力,截止到八月,长安内、外城已恢复到北宋时期的七八分规模。从城外看去,门楼巍峨、刁斗林立、城头檑木、城下鹿砦、护城沟深、河水满溢——很有几分壁垒森严、固若金汤的气象。

    狄烈携第一整编师旅以上将领,率警卫营、各骑兵团数千骑出现在长安西北方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此时的长安。早已不复隋唐时八十余平方公里的超豪华面积。仅存不足四分之一,城高、城厚、城门数量都被严重削减。譬如现在狄烈看到的北城,城高不过两丈,宽度刚能八马并行。城门数量则从唐朝时的三个削减为一个。只留下那个大名鼎鼎的玄武门。至于玄武门以北的煌煌大明宫。只留下荒颓的地基伴杂草,连断垣残壁都被拆去筑城墙了

    当狄烈一行绕着长安城实地探查的时候,驻扎在长安西五里之外的乌鲁撒拔一千金骑。一直不远不近死盯跟随着,同时密切注意城头上的信号。只不过,自始自终,长安四壁七门,死气沉沉,没有半点期待中的信号。

    乌鲁撒拔虽然屡战屡败,但在整个金西路军中,就只有他与天诛军有过数度交锋,熬出经验来了。无论是娄室还是斡鲁,还真不敢轻易换将,让一个新将领再承受一遍天诛军战法的洗礼故此,两位西路军统帅一致同意,将守城用处不大的骑兵,全部交与乌鲁撒拔指挥。令其驻守于城外,与长安城形成犄角之势,可牵制天诛军攻城,并伺机反击。

    尽管也看到天诛军有重要将领绕城觑探,但谁也不敢下达骑兵突击令——因为天诛军三个骑兵团加一个警卫骑营,共三千骑兵,将以狄烈为首的视察组团团围护。只有天诛军三分之一的金军骑兵,怎么敢突击?这不是宋军,而是天诛军啊!是刚刚打得金军一溃千里的天诛军!

    当狄烈转到长安东南角时,瞄准镜的镜头里,出现了一个异常情况,引起他的注意——东南角处城墙明显比别处矮一些,还有明显裂隙,宽度足以插入一只手掌

    狄烈把手里的瞄准镜传给杨再兴、凌远、张宪等人,示意他们注意观察。

    张宪对长安的人文地理颇熟识,推测道:“此处在李唐之时,曾是芙蓉园曲江池所在,后风沙日覆,池水干涸,遂成弃坑。由于原本土石松软,城墙年久失修倒没事,一旦重修,重压之下,地基下陷,城墙自裂。”

    杨再兴也道:“看那周围修修补补的痕迹不少,却难以阻止城墙开裂,当是地陷之故无疑。”

    狄烈与杨、张二将会心一笑:“我军的突破口就在此处!走,回营——”

    数千骑军,在长安城女墙雉碟后面上千双惊惧的眼睛注视下,卷起漫天黄尘,泼刺刺远去

    乌鲁撒拔的千骑大军,再一次充当“好客”的临时主人,心情复杂地跟在后面,将天诛军骑军送过灞水,送到灞桥

    长安城门楼之上,一个粗壮如牛的金甲金将,与一个倚靠在竹椅、大热天还裹着一块羊毛毡虚弱老者,一起默然看着天诛军骑军远去。

    良久,那金甲金将猛地瞪视老者:“斡里衍,我忍不住了!我斡鲁打了半辈子仗,从来都是攻城摧阵,何曾被逼守过城池?他狄烈有一万余人马,我也有近万人,跟他打一场野战又如何?”

    被称为斡里衍的人,嗯,仔细瞅瞅,是完颜娄室。比起在浊漳水畔之时,眼下的他,就如同一具皮包骷髅,眼窝深陷得只剩一团暗影,两点鬼火似的瞳孔绿幽幽发光。

    完颜娄室费力地呼着粗浊气息,缓缓说出一句:“斡鲁,你想要一场痛快的失败,还是一场憋屈的胜利?”

    斡鲁目光喷火:“你断定我军必败?”

    完颜娄室不答反问:“依你所见,这长安万余守军比我当日所率北上辽州万军如何?”

    翰鲁略加沉吟:“若黄河阻击战中,我那二千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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