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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节晚一点会替换新的内容】
张嫣对邱贵的脸已感到十足厌烦。听完他的话后,反感又更甚。
“长老们不可能让慧妃留下这个孩子的。”
“本宫不想让自己肚中这孩子还未出生就已背负鲜血。”张嫣的态度很坚决。
“这件事,不由得娘娘您做主。”他语气更强硬。
张嫣撑着下巴,无奈一笑,“还有别的什么事是本宫做得了主的吗?”
邱贵说不过张嫣,当即语塞。张嫣趁机道:“本宫有一个法子,能够不伤慧妃的孩子,又能保证自己腹中孩子的地位。”
张嫣在永宁宫时就已想好法子,回宫路上反复推敲,此时有理有据道来,让邱贵陷入了深深沉思。
张嫣道:“本宫已吩咐宫人对慧妃产子之事缄口不传,前朝大概还需两三日才能得此消息。若是长老们不赞同本宫这法子,明日即可着人上书道破慧妃产子之事,如若未见奏疏,本宫就去对皇上陈情。如此再无异议罢?本宫乏了,你退下罢。”
70。重见天日的魏忠贤()
张嫣朗声道:“天下万民皆知臣妾身孕的消息在先,而此刻却是慧妃先行足月产子。皇上是天下至尊之人,但皇上的妃嫔竟然要隐瞒怀孕的消息才能够平安生下孩子。聪明一些的百姓会认为宫闱险恶,宫中女子受奉圣夫人压迫只得苟且偷生。而愚钝一些的百姓大概会认为慧妃的孩子并非皇室血脉,否则怎会事先也未曾有消息,突然之间就生下了皇长子。”
张嫣顿了顿,“众口铄金,无论如何,流言都会对皇室不利。皇上可曾想过这点?”
朱由校被张嫣的一大通话搞得糊涂了,他困惑地歪着头,理不清楚其中因果关系。但他毕竟听得懂张嫣最终下的结论。
因着钦天监那则预言,他一向都比较信服张嫣的说法。此时听她一说,立时有些动摇。
“那依皇后的意思,朕应当怎么做?”
“臣妾愚见,皇上只需下诏禁止知情的宫人们对外泄露此事,待过多几个月,臣妾的孩子降生后,一并宣布,只言慧妃的孩子是皇上的第二子,如此自可规避百姓异言。”
朱由检在旁听得真切,知道这才是张嫣最终的目的,他的目光定在张嫣面上,然而完全看不破她的想法。
朱由校本就不懂这后面的利害关系,听张嫣说只需一道口谕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这件事,看弟弟也没有说话,毫不犹豫答应了。
张嫣目的达到,即便告退,从乾清宫出来后,只觉外头气息清爽宜人,深深吸了两口气,不禁微笑。
下了玉阶,本打算直接乘步撵回宫,不料突然被人从背后叫住了。
张嫣回头看去,朱由检竟追随而出。他快步行至张嫣跟前,对张嫣作了一揖。
方才在暖阁内因惦记着慧妃的事,没有认真注意他,现下放松下来看他,才发觉一年多未见的他的个子已经长开。
张嫣可以感到邱贵在不远处盯着这边的目光,此时不好与朱由检多说,便客气疏远地道了声“信王”。
朱由检从小生活在朝不保夕的环境,极会察言观色,现下立即察觉张嫣有所顾忌。扫眼看了一圈跟她一同前来的下人,却看不出什么端倪。
他低声道:“方才皇嫂是为了什么?”
张嫣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用只有他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只需知道,本宫并无害他人之心。”
朱由检愣住,张嫣却微笑朗声道:“本宫腹中胎儿康健,劳烦信王关心。只是本宫孕中易乏,现下要回宫休息,不能陪信王说话,望信王能够谅解。”
朱由检沉吟一瞬,颔首答应。目视着张嫣上了步撵,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去。
他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从上次飞镖传信之事他就开始疑惑,张嫣以他皇嫂的身份,本可以召见他去宫中直言,或是像上次一样找个机会“偶遇”他,但她最终选择了最麻烦的法子。这是不是证明,她没有办法直接接触他?
刚才那一碰面,张嫣疏离的态度更加证明了他的猜想。可是她贵为皇后,还有谁能够钳制她,让她心怀顾忌?
皇上难得有旨意,宫人无敢不遵。慧妃的事被瞒下来,张嫣松了一口气,家族应当暂时不会动慧妃的孩子了。
解决了慧妃的事,张嫣也开始安自己的胎了。
张嫣的日常用具全都由语竹亲自用滚烫热水洗烫过;房间内禁用香料;每日送来的炭火都会由邱贵细细检查确保无异状;一应饮食全由自己宫中小厨房准备,从买食物到准备食物,全是邱贵安排的人。张嫣虽不喜被家族控制,但有他们这层保障,确是安心许多。
张嫣可以清晰地感到肚子里的小生命一点一点地在吸取母体的力量,一点一点地成长。
如此过了一个月,张嫣见走廊里的花隐隐有些颓势,才发觉春日将逝。她不禁感概光阴荏苒,这已是在宫中的第三个春季,似乎昨日才及笄,结果马上就要迈向桃李年华。
张嫣心念微动,她身孕已满六月,胎像稳固,多走动反而对胎儿有益,在这春光仍明媚的日子,她不想全耗在坤宁宫里头不见天日,于是吩咐摆驾宫后苑。
宫后苑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苍柏翠松枝笔直延伸,枝叶如云,清阳暖光偷得几个缺口斜照到地下,微风一吹,亮斑也随之满地晃动。美景萦绕,哪能不心情畅快。
张嫣很享受这难得的惬意时光,只是上天似乎有意作弄,张嫣在散步途径承光门时,一督眼便看见桃李争妍处有一抹不和谐的颜色,那是太监服的颜色。
张嫣皱了眉头,来者是她最不愿看见的人——魏忠贤。自然,除他之外,寻常也没有太监能够堂而皇之地走进宫后苑里来。
魏忠贤亦看见了张嫣,赶忙上来向皇后请安。
他被禁足近一年,现下出来后,面上居然丝毫不见颓败之色,反倒精神奕奕。
张嫣记得,魏忠贤今日才算正式结束禁足,然而他现在从乾清宫的方向来,看来朱由校刚刚召见完他。
张嫣道:“魏公公禁足了十月之久,想必对自己的过失反思得足够清楚了。”
魏忠贤低头作揖,嘴边带了一丝笑意,答道:“是。”只一个字,由他说来听起来却阴阳怪气。
张嫣眼见魏忠贤低头,视线正好触及自己的肚子。顿时想起上次紫香暗中告诉语竹的话,“让皇后生下来也没关系。”虽不知含义,但当下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想快点离开魏忠贤。
好在魏忠贤当即拱手告退。他离去后,张嫣再无心情游览宫后苑,满园春色也变成了春意阑珊。
魏忠贤的态度捉摸不透,张嫣越想就越是不安,吩咐道:“去乾清宫。”
到乾清宫门口时,张嫣正遇见一女子从宫内迈步而出。
这女子身着宫嫔服饰,满头华贵珠钗宝石,而面容体态都甚是陌生。张嫣可以肯定自己以往并未在宫中见过她。
女子看见张嫣,屈身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张嫣让她起身,“妹妹瞧着甚是眼生。”
女子娇声道:“不怪皇后娘娘,嫔妾今日也是刚入宫,皇上刚刚才命魏公公回去拟旨封嫔妾为容妃。”
饶是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张嫣,听完这番话也不由得惊得变了变脸色,朱由校怎么会突然封一个陌生女子为妃?片刻后又记起方才偶遇魏忠贤,立即了然,这事当与他脱不了关系。
容妃抬头看见张嫣的脸色,得意一笑。她的容貌并不出色,不仅比不得张嫣和原先的四妃,甚至连如晴都要秀美过她。此时她一笑,五官的缺点更是明显,而张嫣全未注意,只因容妃眼中那抹狡狯的光芒熟悉而令人反感。
……
(还没写完啊,只是怕超过12点,等等就补上,很有可能不小心超过3500,所以先买先得~我试过了,后来改超3500是不用加钱的~)
到乾清宫门口时,张嫣正遇见一女子从宫内迈步而出。
这女子身着宫嫔服饰,满头华贵珠钗宝石,而面容体态都甚是陌生。张嫣可以肯定自己以往并未在宫中见过她。
女子看见张嫣,屈身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张嫣让她起身,“妹妹瞧着甚是眼生。”
女子娇声道:“不怪皇后娘娘,嫔妾今日也是刚入宫,皇上刚刚才命魏公公回去拟旨封嫔妾为容妃。”
饶是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张嫣,听完这番话也不由得惊得变了变脸色,朱由校怎么会突然封一个陌生女子为妃?片刻后又记起方才偶遇魏忠贤,立即了然,这事当与他脱不了关系。
容妃抬头看见张嫣的脸色,得意一笑。她的容貌并不出色,不仅比不得张嫣和原先的四妃,甚至连如晴都要秀美过她。此时她一笑,五官的缺点更是明显,而张嫣全未注意,只因容妃眼中那抹狡狯的光芒熟悉而令人反感。
71。反击()
回到坤宁宫后,邱贵不待张嫣传召,就跟进了暖阁里。语竹诧异地看着他,张嫣不动声色,如常吩咐语竹先出去候着。
“娘娘,您可否不要多管闲事?”他道。
张嫣的目光在邱贵面上轻轻一点,只觉得“狗仗人势”这个词,用来形容他,最是贴切。
张嫣于茶台旁坐下,口中毫不示弱道:“你认为魏忠贤送了他的侄女给皇上对本宫来说是闲事吗?”邱贵无力反驳,张嫣加重了语气,厉声道,“本宫还想说,魏忠贤当上了东厂厂公,你不去告知长老们设法阻止他,反倒来本宫面前让本宫不要多管闲事,你的居心何在?”
邱贵本就外强中干,被张嫣一斥,当即面带赧然之色,半响才接话道:“小人不过是奉行长老们的命令罢了。”
张嫣受够了平日里邱贵对她的态度,有意发作,此时见他服软,也并不退让,紧逼道:“再者,日常所谓的‘长老命令’、‘家族命令’,皆是你的一面之辞,本宫绝不相信教给了我所有学识的家族会在处理朝堂之事上避重就轻。你有法子证明你不是被其他势力收买了,而在本宫面前歪曲长老们的命令吗?”
平日里给张嫣传消息的只有邱贵一人,他自然无法自证清白。于是此时在张嫣的逼问下,张口结舌,面色涨得通红,喉咙里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张嫣静静看着他尴尬失态的样子,终于等到他说出话:“小人以性命担保……”
张嫣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缓缓迈步靠近邱贵,“你的性命很重要吗?这个担保并不足以让本宫信你。”
邱贵不自觉退了一步,冷汗满背,他一直觉得年轻的张皇后不过是个受人摆布傀儡,顶多也就是个稍微聪明些的傀儡。平日里她从不违背命令,更证实了邱贵的想法。
而现下他才发觉,原来她不过是暂时隐忍不发罢了。不露出獠牙的猛虎仍然是猛虎,只为等待一击必杀的时机。
张嫣其实并未怀疑邱贵话语的真实性,只不过是为了压制他,让他日后收敛一下自己的态度,才有这样一通话出来。
看见邱贵此时脸色青白不定,胸膛起伏,眼无光彩,张嫣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她顿顿话头,给了一个台阶他下,“或者,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证明你的清白——让本宫亲自见一见长老。”
邱贵愣神片刻,才算明白张嫣松了口,但这个台阶他无法踏,他很是慌张,语无伦次地说:“娘娘,请恕小人无法答应,对您的要求,并不是小人不愿意,只是长老们……他们不太好离开京城的大宅子,上次亲自来见您,也是事出有因…。。。小人平常都是趁出宫时去接受长老的命令,娘娘您不能出宫,真的不行。”
张嫣确是真心想见张易和张世伦,问清楚他们到底为什么一直不肯正面与魏忠贤对抗。但听邱贵在这等情况下还坚持如此说法,知他所言不虚,一时间极其失望。
但邱贵忽然眼睛一亮,急声道:“但小人可想法子让您见一见英国公。”说罢小心翼翼看着张嫣的脸色。
张嫣脑中浮现张维迎粗莽的样子。从前次接触大致可评断他是个头脑简单,言语直接之人,张嫣想,或许相较两位心机深沉的长老,从他口中能够得到有用消息会更多。
她心头虽喜,面上却是一幅勉强为之的表情,对邱贵点了点头道:“你去吧。”
可以离开张嫣无声的压迫着实让邱贵松了口气,但他走到暖阁门前,脑中忽而闪过一丝清明,他差点忘记提起张世伦交待下来的一件重要事。
他无奈走回张嫣面前,拱手恭敬道:“娘娘,长老说您可以在皇上面前提一提将有孕的乾清宫宫女如晴封妃的事。”
待邱贵退下后,张嫣才皱起眉头,心中不解,以张家一贯的作风,怎么会做出这种助长其他有孕女子的地位的事?
但转念一想,此事实有许多好处:一则如晴当上妃子,有利于制衡魏忠贤侄女的地位。又因如晴的身孕在自己之后,不会危及到太子的地位,自然也不会危及到她的性命。
况且,不再屈于人下,本来就是如晴的心愿。
张嫣已有决意,叫语竹进来,吩咐道:“去乾清宫知会方成盛一声,本宫明日会去看皇上。”
72,张裕妃和任容妃()
册妃典礼定在小满当日。( 全文字 无广告)
宫女们今日才知,原来那个干巴巴的小丫头如晴,精心打扮起来也有这般清丽动人。
皇上没有到场,魏忠贤的侄女任玉君看来很是介意,面带不豫,但对如晴来说,今天是属于她的大日子,朱由校来或者不来,根本无足轻重。
她穿上了从未穿过华贵礼服,头戴妃制凤冠,面带浅笑,与同样装扮的任玉君并排而立。
如晴已脱奴籍,恢复了母亲给她起的名字,佳月,又沿母姓,唤作张佳月。
“佳月生光。”如晴记得,母亲总是将小小的她抱在怀中,一遍又一遍地对她重复,“佳月,这是你的名,生光,是你外祖父的名字,不管日后主子给你赐了什么名字,你都不能忘记,你叫佳月。”
佳月恍惚间,听得承制官在旁高声唱制:
“特立张氏女张佳月为裕妃,任氏女任玉君为容妃。行礼——”
任玉君从挺着大肚子的皇后手中接过代表身份的金册与金印,佳月随后,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两样东西,手微微颤抖。
她们在高台上行授册印仪,其余宫人都在下仰视整个过程。
母亲,你在天上看见了这一幕吗?孩儿不仅没有忘记您的嘱咐,还让全部人都记住了孩儿的名字。您可会对孩儿笑了吧?
……
结束了封妃典礼后,佳月乘凤轿回到景阳宫。
司礼监自从被魏忠贤掌控后,对什么事都要插上一脚,就像这次,佳月的住所也是司礼监安排的。
景阳宫地处偏远,也没有别的妃嫔同住,明显是魏忠贤有意为之。佳月明白其中关节:自己是宫女时,尚可以跟客魏二人和平共处,但现下有孕封妃,还跟魏忠贤的侄女平起平坐,对他们的地位构成了威胁。变成他们的眼中钉也是在意料之中。
佳月不甚在意,不管住在何处,也改不了她已是妃子的事实。
在景阳宫中安顿好后,佳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发了两个小宫女去寻书——一切有关前朝历史记载的书。
这种书籍极其难寻,那两个宫女以为佳月是意在给新宫人下马威,也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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