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你前些日子的女红怎么样了?能看出自己绣了个什么吗?”
玉兰一撅嘴,冷不丁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一脸黑线的看着觉罗氏。
“额娘,您可别把玉兰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给说成这样?要是万一我哪天真的脸绣的是什么都看不出,那您可真的药愁咯!”
“哈哈哈!玉兰说得对!夫人你就别在这儿吓她了,她是个乖觉的。咱玉兰虽然琴棋书画比不得人家精湛,但要论马上功夫,那可是贼厉害,连阿林阿都不能保证赢她。”
“嘿!”觉罗氏突然一声大喝,用力在费扬古腰上一掐。
“你不要在我面前提骑马这回事儿,是谁答应我生个女儿当花儿养的?可你看看,你看看你把她养成个什么样儿了?”
历史经验告诉玉兰,在她额娘和她阿玛为了她的所谓教育问题争辩时,她一定要离得远远的,不然不是她额娘逮着她噼里啪啦的说,就是她阿玛频频拿她当挡箭牌。
顺利逃脱现场。任凭她阿玛和她额娘在那儿争得脸红脖子粗,玉兰看着屋外阴沉沉的天儿,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啊哈!虽天儿是阴的,但是空气的味道很不错,十分不错,是个锻炼的好天气。也不知道二嫂她现在在干嘛?”
“格格,”翡翠上前一步,给玉兰披上了一件衣裳,“您要不去看看二少奶奶?她现在怀孕没多久,正是需要有人关怀的时候。”
“去和二嫂说说话?翡翠。”玉兰高兴地转过头面向翡翠,“你是我肚子里的那个啥吧!不然为什么你家格格想干什么,你都能想到呢?”
翡翠腼腆地笑了笑。“格格,您还是想想要不要去二少奶奶那儿吧?夫人可是不一会儿就会找你的。”
“啊,对,你说的没错!额娘他们吵不了多久,一会儿指定要找我评理。我可不能掺乎到他们的那些破事儿中去!”
“格格。”翡翠小声儿提醒玉兰,“禁言!”
“嘿嘿,对对对,禁言禁言。”
蹬蹬瞪,玉兰带着翡翠迅速跑到阿林阿的院子去了。
“二哥,二嫂。你们在吗?”
正躺着呢,迷迷糊糊中的哈宜呼听到玉兰的喊叫,一个激灵。睡意全消。
“哈哈,我说是谁这么热心地来看我,原来是小妹啊!”
“二嫂!”
玉兰疾步上前,挽着哈宜呼的手,低头看着她的肚子。
“我可是让翡翠给我未来的小侄子带好吃的来了。你可不能嫌我吵!”
“瞧你说的,都是哪里的话儿?平日里连个串门的都没有。若不是你时不时地来看我,整天里啥都不能做的,我岂不是要闷死了?”
哈宜呼是个爽快性子,为人比较厚道,有什么说什么,和阿林阿十分合拍,也和玉兰关系十分要好。
平日里,只要一有空,玉兰就来看哈宜呼。尤其是上个月,知道哈宜呼有了身孕后,玉兰都快把这儿当她的卧室了。不过虽然玉兰是这么想,但她最近被高嬷嬷的高压政策管着,到底是没以前那么恣意了。
“怎么样最近?高嬷嬷的教导还适应吗?听婆婆说,为了选秀,你……”
玉兰一把捂住哈宜呼的嘴,“你可千万别在我耳边说这个,我可不想听。”
“好好好!”
哈宜呼拿开玉兰的手,“你不想听,我不提便是。只是有一点,你可不能小看了选秀,当初我若是但凡走错了一小步,哪里有给你二哥当妻子的命?”
玉兰摇摇头,十分夸张的对着哈宜呼耸了耸肩,笑得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我说二嫂,你能不能别说你那儿笑死人的选秀了?我可是都听说了,当时你迷迷糊糊的就躲过了人家的暗算,最后还嘻嘻哈哈中不知怎么的暗算了别人,如今那丫可是恨死你了!昨儿我还听说,她前些日子在外面放出话来,以后一定要让你后悔!”
哈宜呼耸耸肩,“我无所谓,当时本来就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而且又没有人跟我讲她到底是为什么暗算我。总之,我是好运的躲过了,但是被她连累的人可不是一星半点儿。上次选秀之后,她就被皇上勒令禁足了。如今她是仗着什么胆子,想让我后悔?哼!那也要看我给不给她机会。而且,她不会以为那些被她连累到的人什么都不做吧?”
玉兰抿嘴笑了笑,对着哈宜呼竖起了大拇指。
“二嫂,你真厉害,铁口直断哪!不愧是运气第一的好二嫂!”
“少贫,是啥子情况?说来听听!你不知道,你二嫂我真的都快闷死了!婆婆不让我出门也就罢了,你二哥他也不让我出去。而且他每次出去后还不给我带好玩儿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现在月份还小,等以后肚子大了,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
玉兰忍不住拍拍哈宜呼的肩膀,“你这是说什么呢?小心有人去告诉我额娘啊?你若是想要什么玩儿的,那找我啊,我托人给你带去。我二哥那人,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而且他肯定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还指不定以为你在家待着挺舒服呢?”
哈宜呼撇撇嘴,脸上有些不高兴。
玉兰看着哈宜呼不痛快的脸,突然一个爆笑。
“你还真的当真了啊?我二哥他是个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玉兰暴怒
告别哈宜呼,心情很好的玉兰却突然碰上了她十分之讨厌的人。
顿时,玉兰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湖底,烦躁、烦躁、好烦躁!仿佛几万只蚂蚁在她身上爬,心情指数急转直下,可大庭广众之下却无处可发泄的玉兰一脚踹上身边的盆景。
“咣当、砰砰”
一连串的瓷盆破摔声响彻耳际,直让周围的人惊叫连连,但抬起眼儿看到满地瓷片中的玉兰,大家又赶紧止住了声儿,静静地跪立在一旁,心里直打鼓。其间,有一位肌肤胜雪的女子傲然挺立,睁眼一看,可不就是果西楚喀吗?她白晃晃的皮肤直刺得玉兰的心更加烦躁。
“哼!”
用力一哼,玉兰狠命地一甩手,就把果西楚喀身边光亮的地儿再次铺满碎片。
她玉兰心里不爽,你果西楚喀就想置身事外吗?想都别想,早八百年前就对你说了,不要再出现在她玉兰面前,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以为她玉兰和她大嫂不对付,你果西楚喀就能趁机给她玉兰一个狠狠的教训吗?哼!想都别想!
对别人,她玉兰是如何都下不去狠手,总要犹豫一二,看看能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对你果西楚喀,她玉兰绝对的是没事也要找点儿事儿,有点儿小事就要给你整成大事儿,若是万一哪天碰上点子大事儿,你就等着吧!她玉兰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干什么?要杀人吗?”
果西楚喀吓得花容失色,她虽然知道这个表妹不喜欢她,但是如此对她厌恶还尚属头一次。
斜斜地瞥了眼儿果西楚喀,玉兰扭头踩着脚下嘎嘎响的,一会儿就没影儿了。
“呜呜呜!”
被无视的果西楚喀十分委屈,她这个表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还在嫉妒她当年嫁得好吗?可是虽然当年她表妹才多大呢?怎么可能嫁给王爷呢?她果西楚喀的王爷比她果西楚喀都大了近二十岁,更何况她表妹呢?她实在是不明白玉兰为什么总看王爷不顺眼。他明明就是那般英明神武的一个人!
果西楚喀哭哭啼啼地去找觉罗氏做主去了。她一边哭泣着说玉兰对她的各种嫉妒,一边不停地向觉罗氏哭述她的委屈。
“舅妈,玉兰她可是快要选秀的人了,您可一定要好好管管她。她怎么能如今还惦记着王爷呢?不管怎么说,王爷他如今都是果西楚喀的相公啊!”
觉罗氏听说院子里发生的事儿,本来还想着对果西楚喀补偿一二,但是她一上来就对着她哭述了大半天儿。这好不容易停了泪,开始说话了,却开口就往她宝贝女儿玉兰身上洒脏水。
果西楚喀究竟是什么个意思?觉罗氏气极,心里却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果西楚喀到底是为什么说出这番话来?难道她不知道名声对一个女子的重要性吗?还是说。有谁在她耳边说什么了?毕竟当年她出嫁的时候有些不光彩,而且又是做妾侍,这么多年了。她觉罗氏又有些恼恨她当初不顾乌拉纳拉府上的名誉,擅自做了妾侍,所以在她出家后,一直也没什么来往。
难道是果西楚喀出嫁后过得十分不好?而阴差阳错地被她误以为和她家玉兰有关?
觉罗氏七想八想,心里七上八下的。暗自吩咐人将费扬古请过来,也派人把格佛贺请来。
虽说她觉罗氏不喜欢果西楚喀,但是若是她过的当真不好,她也不能坐视不理。到底大家还是一家人,若是能帮的还是相帮一二。
只是怎么这么多年了,这个果西楚喀还是没怎么变。骨子里如此天真!当着她面儿说玉兰不好也就罢了,怎么越说越离谱了?而且她一个妾侍,怎么就能一直埋怨正室福晋的不是?
见着觉罗氏一脸的关心样儿。果西楚喀只觉得心里有了莫大的安慰。她就知道,这亲人还就是好!擦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果西楚喀满含泪水对觉罗氏道:“您也别太担心了。表妹她到底还是年幼,若是当真一直没有悔改,您给她报个病假。三年以后再选秀也是可行的。”
觉罗氏一下子石化了!她没听错吧?当真是没听错吧?
脑子一根筋儿的果西楚喀没发觉出觉罗氏的变化,刚止住的泪珠突然如同断线了的风筝一般淌了下来。
“舅妈。您不在府上,当真是不知道,果西楚喀真的是难哪!最近王爷对我虽然还是那般的好,可是一个月里还是总有那么一两天是宿在福晋那儿的。您说,我都这样委曲求全了,老福晋怎么还总是变着法子折磨我?”
觉罗氏震惊了,果西楚喀当初难道不是嫁人为妾吗?怎么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如此的?
“舅妈,我果西楚喀有什么错?不过就是因为和王爷的恩爱些,所以我才想与王爷朝夕相处。明明王爷也是和我在一起才快活,可为什么其他人总是不许?而且就因为直到如此,我只生了一个格格,所以就要挨老福晋的折磨吗?您不知道,我果西楚喀苦啊!我如何是不想生个阿哥啊?还不是当初我那还在腹中的阿哥被福晋给弄掉了!
觉罗氏已经有些麻木了,她几次三番想开口,却再一次败在了果西楚喀喋喋不休的倾述中。
觉罗氏只觉得以前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清楚的了解过果西楚喀。她苦笑一声,看来当年果西楚喀嫁人为妾的事儿不仅是她自愿的,还是她自己一意孤行的。她觉罗氏当年是为了什么才和她最好的朋友富察氏闹翻?为的不就是想把果西楚喀嫁给她当儿媳,却因为果西楚喀嫁给了别人而失信于她,最后害得富察氏娶了那么个泼辣的儿媳吗?
只是,富察妹妹啊!她觉罗氏若是知道她的外甥女是这么个性子,当年她如何会把她介绍给你哟?若不是她觉罗氏,富察妹妹你想必就要将你的娘家侄女儿娶进了门。若是那样该多好?也不至于害得你如今上被老的压着,下被老的娘家儿媳给气着。更不会三天两头里病倒了哇!
觉罗氏的心拔凉拔凉的,直到费扬古过来,她才一脸落寂地悄悄退下了。
老爷,不是你夫人不厚道,她实在是不想再见到你的这个外甥女了!
“夫人!”
仿佛知道觉罗氏心里想些什么,费扬古嘱咐格佛贺几句就追着觉罗氏进了内室。
“夫人,你何苦?”
觉罗氏噙着泪水,两眼通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费扬古给觉罗氏擦擦脸,再伸手给她理了理有些乱的衣领。
“夫人,儿女都是债。当年格佛贺那般不开窍,我如何不能多注意些?只是,到底是我把果西楚喀想得太好了,看着你那般上心的为她找婆家,我便以为这或许是对她最好的。而且,当年她又一直是待在府里的,我本想让被撂了牌子之后就把她嫁出去。谁曾想?”
费扬古沉默不语,半晌儿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谁曾想这什么世面都没见过的人却更为可怕!也不知道从何时起,果西楚喀就有了那个念头,最后更是和人珠胎暗结,还一直将你我瞒在鼓里。若不是格佛贺不小心撞到了,在果西楚喀进宫前发现了她的真实情况?怕是你我脑袋都不保啊!”
觉罗氏吸了吸鼻子,用力眨巴眼睛,抬眼儿将泪水倒回去,哭着笑着捶了费扬古一记。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年她害的何止咱们二人?”
“夫人!”
费扬古抬起的手又重重放下。是呀!果西楚喀是他的外甥女,他如何能推卸得了责任?而且虽然觉罗氏不知果西楚喀是如何行事的,但是他费扬古清楚,她就是利用她额娘幼年闺阁里的密道出去的。
当年,因为他额娘的偏心,格佛贺又爱玩,所以他额娘便暗自在格佛贺的闺阁里布了一条暗道。
虽然这条暗道只是通往隔壁院子,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府上的主子少,下人也少,隔壁的院子一直就那么闲置着,若不是他觉着不对,事后暗地里好好彻查了一番,可能一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果西楚喀到底是如何怀上孩子的。
“老爷,你打算怎么办?”
觉罗氏淡淡的声音将费扬古从往事中唤醒。
“什么怎么办?果西楚喀吗?她虽然是我外甥女,格佛贺也在府里静养,但是到底是伤了府上的颜面,而且即热式她甘为妾侍,那今后她与乌拉纳拉府就是桥归桥、路归路,她今后的路自己走,我费扬古什么都不会管!”
觉罗氏摇摇头,“话是那般说,可是你能断得干净吗?只要格佛贺还是咱们的责任,那么果西楚喀就永远都不会被这个家拒之门外。”
费扬古突然暴怒,“那般伤风败俗,而且不知悔改。你以为我还会给她什么机会吗?没错,今儿她是上门来了,我也没让人撵她走。可是夫人,你要知道,这不过是面上的事儿,我不可能开那个口,她也别想从我这儿得到丁点儿的支持!”
“大哥!”
第一百三十三章相爱相杀
费扬古名言拒绝果西楚喀的话被格佛贺听个正着,“大哥,你当真不管我们母子了吗?”
费扬古扭过头,别过眼儿,“小妹,不是你大哥我不想管,实在是不能,也没那个胆子。你知道果西楚喀都做了什么事儿吗?”
苦笑一声,格佛贺沉默不语。她知道,她的女儿她能不清楚吗?可是,再怎么说,果西楚喀都是她唯一的女儿,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眼睁睁地看着果西楚喀去死?她格佛贺做不到。
“大哥,果西楚喀以前是走错过路,可是你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宽恕她一回吗?想当年,我犯过的错儿比她严重得多,可你最后不还是原谅我了吗?”
费扬古复杂的看着格佛贺,她难道以为他费扬古当真是没有痛到心扉,所以还要糟践他的女儿吗?当年格佛贺不论犯了再大的错儿,最后只不过就是让他费扬古受些委屈。作为大哥,为妹妹挡灾受难的算什么?可如今不一样啊!果西楚喀她,她就是个大杀器,她的一言一行都是在拿玉兰的未来开玩笑哪!
“小妹,大哥为你做什么都愿意,但是原则是不能把儿女们拖下水。以前大哥是那样子的,如今还是这样。果西楚喀任性些没什么,可是她不该拿你侄女儿说事儿,更不该不把我乌拉纳拉府放在眼里!”
格佛贺觉得分外的委屈,她大哥如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惦记着那些个往事儿?可当初若不是他突然变卦,没有给她背黑锅,那她怎么会一气之下昏了头,结果竟被个混蛋骗去了身子?最后不得不下嫁的她过得那般不好,难道她大哥就一点儿责任都没有吗?
偏过头,格佛贺看着觉罗氏的眼神分外复杂。
是。当年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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