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来自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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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来自地府-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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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几分钟,转发评论过了上千,热门转发里有一条营销账号“娱婆婆”的传送门:发展势头几乎和小鲜肉齐头并进的褚夏下午还在拍杂志封面,晚上就重度瘫痪了?是休息还是雪藏?惊爆!事情的□□戳这里!ps,褚夏的脑残粉勿进,玻璃心碎一地婆婆腰不好没法捡~'doge'

    娱婆婆提供的链接是她自己的最新微博,还是一条精心准备的长微博,配图配表情,附带转发抽奖活动,奖品是三个666元。

    这条长微博几乎可以看做嘉利官方公告的正确翻译版本,身体不适=脑有反骨不听话,高强度的行程安排=自己给自己加戏,公司的重头戏和质量不错的外戏想两手抓,康复=认错听话。

    头上有三个触角:贪得无厌,嘉利现在没一个能挑大梁的年轻演员,要不然哪能轮得到她?嘉利也不亏了,早点认出这么个白眼狼,免得养大了拍拍屁股就走,走之前说不定还得反咬主人一口。

    在褚夏的胸上荡秋千:大公司就是大公司,自导自演还请水军刷恶评,通稿刚发出来,营销账号倾巢出动,长微博连标点符号都不改,能走点心吗?我老婆这个暴脾气,怎么可能会任人摆布转发微博了事?你们连她微博账号都收走了?雪藏就雪藏,陪褚夏走了五年,难道还熬不过一年半载吗?开玩笑,还玻璃心碎一地,除非褚夏和除我以外的人宣告出柜,否则压根没心碎的机会!

    草原上的二哈与夕阳:在褚夏的胸上荡秋千褚夏有胸?你在她胸上确定荡得起来?

    在褚夏的胸上荡秋千:……我娇小玲珑,荡得起来,靴靴!冷漠。jpg

    江荷的指尖滑过屏幕,差点点了回复,她想起前几天自己沉睡后苏醒的那幕场景,嘴角浮现出笑意——胸,还是有的,蛮舒服。

    飞机延误,张以冉在机场休息室里刷微博,搜索栏上“褚夏惨遭雪藏”的话题猛然晃过,像针一样扎进她的眼睛里,冲击力极强。

    什么鬼,这姑娘最近犯太岁吧,才从涉毒风波里走出来,怎么又闹上这出?

    前阵子她不着边际地在微博上力挺褚夏,莫名其妙地弄出一些她俩的cp粉,这会儿正顶着她的头像在微博里奋战前线替褚夏说话。

    张以冉简直哭笑不得,姑娘们,这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么?

    不确定褚夏是否方便接听电话,张以冉给她发了一条微信,让她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她。

    张以冉的微信送达褚夏手机上的时候,褚夏已经蜷缩在沙发上沉睡得昏天黑地,很奇怪,她最近总是入睡极快,第二天醒来总有种灵台澄净、脱胎换骨的感觉。

    江荷从客房走出,穿着哆啦a梦的蓝色凉拖,露出玉葡萄似的脚趾头。

    走到沙发旁边,端详了褚夏一阵,握出她的手腕,指尖按上去,摸了摸脉,微微蹙眉。

    然后如法炮制,将她抱回她的卧室,让她安安稳稳地睡在温软的大床上。

    自己去了浴室洗漱,又回到客房睡觉。

    凡事过犹不及,药再好,总有副作用的,不能再肆意干涉她的梦境了。

    江荷在床上翻了个身,心想,妖精和小青那儿明天该有消息了吧?

第19章 螺蛳鱼(四)() 
丈夫重病,女儿惨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李玲妈妈苍老了许多,给丈夫送了晚饭,烦劳护士多加看护照顾。

    佝偻着背去丧葬店里买了香烛纸钱与纸梯,回到家,洗菜切菜,做好了一大桌女儿生前爱吃的菜,供桌的中央摆放着李玲的黑白照片,香炉上插了香烛,燃掉大半。

    废旧的陶瓷盆,撕了几张纸钱就着香烛的火点燃,放在盆里,一面烧纸钱一面唉声叹气地含泪唠叨。

    红色塑料绳捆扎的一摞纸钱烧完,李玲妈妈扶着膝盖站起来,端着菜碟与饭碗一道道地过了香火,浇了杯自家酿的葡萄酒,把菜碟和饭碗重新放回桌上,用防蝇罩罩了严实。

    随后,又点了一盆火,单独将纸梯烧了。李玲妈妈凝视着在旺火中扭曲黑灰的纸梯,其实她心里并不迷信这些古老的习俗,只是本能地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在死后顺着纸梯爬上天堂,再不要受到苦难。李玲妈妈蹒跚着步子草草洗漱,回到卧室,躺在床上钻进被子里,心里默念着,孩子,安心地投胎去吧,投个好胎。

    挂在墙上的钟在黑暗里滴滴答答响,时针与分针渐渐重合,向“12”靠近。

    夜深人静,居民楼底下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楼梯通道口,左右两边插着两只招魂幡,一黑一白,旗面上画着堪比狂草的赤红色符文,两根旗杆底下拉出一条红绳,红绳上按照相同的间隔挂满了黑色的细小铜铃,每只铜铃都往下一溜儿一溜儿地淌出不知名的液体,很粘稠,藕断丝连,在地上黏成黑乎乎的一团。

    白曼桢靠着墙站着,滑了滑手机屏幕,23::57分。

    叶小青从远处小跑过来,如果不是身材格外醒目,走路自带小型地震的效果,白曼桢很可能会将穿得比黑夜还黑的她给忽略无视。

    “搞定了?”

    叶小青扶着腰直喘气,为了她的新手机新电脑新音响新手办新周边,她已经违背本心地锻炼了四天,屁用都没,该长的肉还在长,不差半斤还不掺水,比菜场上的肉贩子实诚多了。

    叶小青比了个“ok”的手势:“所有出口入口全都封了,不会让别人误入,李玲如果回来,也没地可逃。”

    白曼桢点头。

    叶小青又掏出个褐黄色的布袋,跺了跺脚想借楼道的声控灯查看停工已久的布袋有没有漏气,跺脚了好一阵儿,脚底板都给跺疼了,零星半点的光亮都没有。

    叶小青刚想回头看,白曼桢拍拍她的肩,晃了晃手机屏幕——00:00,竖了食指:“嘘。”

    叶小青脸色一变,捏紧了布袋,往后一退,躲在白曼桢可靠又柔软的身体后面,只探出颗圆溜溜的脑袋。

    白曼桢好笑地摇摇头,像叶小青这么胆小的驱鬼师怕是全天下独一无二了吧,接待鬼客的时候那小虎牙笑得都贴耳朵根上了,干活的时候却只知道往她和江荷身后躲。

    李玲在小区里行尸走肉地飘散了一会儿,招魂幡随风猎猎作响,将她吸引至此。

    长发披散,胸前还镂空一个子弹孔大小的血窟窿,没有血流出,可以洞穿看透对面的深沉夜色,眼神呆滞,行动僵硬。

    白曼桢双臂交叉,在原地抖腿,百无聊赖地等着李玲在红绳铃铛前停下,叶小青揪着她的衣服,声音抖出了一流歌手才能掌握的颤音水准:“妖、妖、妖精……她、她、她不太对劲……”

    白曼桢拍拍她的屁股,不走心地安慰道:“哪有不对劲,别自己吓自己。”

    话音刚落,李玲缓缓抬起头,惨白的面容从散落的黑发里露出来,两只没了眼白的眼睛定定地望着白曼桢,像在与白曼桢对视。挡在脚下的红绳铃铛,李玲抬脚跨过,铃铛哪怕半分贝的声音都没发出,死寂如水,黑色粘稠的液体被她踩在脚下,她没有丝毫停顿地向面色凝重地护着叶小青一步一步往楼梯口退的白曼桢走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腐臭万分令人作呕的尸味儿像大团大团的海草盖在脸上,不敢呼吸,氧气荡然无存。

    “*!”白曼桢骂了一声,把吓得两腿发软的叶小青往后推,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状的东西,咬掉引线。

    李玲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尖利的阴笑,张开獠牙利齿向白曼桢扑去——!

    卢月笙跟踪了白曼桢和叶小青七天,昨天通过安置在酒店里的窃听器听见她们两个今天要去李玲的家,查了路线,和g市当地的同僚通了口信,搭乘公交。说起来连她自己都不敢信,明明看清了是725路公交车才坐上去的,坐了半小时,绕城半圈,还是没坐到站,定睛一瞧车上的路线牌,竟然是527路?!

    她利落地下车,换乘,到站,看着手机导航,一路疾跑,总算到了,可白曼桢和叶小青人去哪儿了?

    左前方爆出一声轰隆巨响,卢月笙心里一紧,赶紧循声疾驰。

    扬尘飞舞,卢月笙被呛得猛咳,皱着眉头挥散眼前模糊视线的尘雾,只见地上一个圆形大洞,足有近两米的直径,整个楼道口几乎都给大洞占满了,只有两侧墙壁留着些微立足之地,可以勉强供人通过。

    卢月笙伏地矮腰,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往大洞里照,除了砖块泥土与石子儿以外,没别的——不,还有两面看不出原貌的旗帜和……黑色的铃铛?

    这么大的动静,没人受伤?

    卢月笙身体紧贴着墙面,墙面光溜溜的只有被炸得焦灰的小广告,没有可以依附支撑的地方,卢月笙侧脚走,两手打开保持身体平衡,接近残缺不齐的台阶时,左脚往前一跃,轻巧地跳上台阶,刚才踩踏的地方掉落几块碎墙块,纷纷落进大洞里。

    台阶上有白色粉末状的残留物,卢月笙捻了一些,嗅一嗅,没辨出是什么东西。

    往上走,上到一楼,见到两个熟人。

    白曼桢席地而坐,脱了一只高跟鞋,在揉脚踝,听见动静,抬头一看,笑了:“哟,卢警官,人生何处不相逢,真巧啊。”

    叶小青还没回过神,小脸煞白地蹲在旁边,揪着布袋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些什么。

    卢月笙盯着白曼桢灰扑扑的脸看,瞬时懂了巨响与大洞的始作俑者是谁,视线又游移到她身上穿的一团黑一团灰一团白的白大褂,想到这几天在酒店里窃听到的三言两语,叉腰挑眉:“这年头也是稀奇了,好端端的医生不去给病人看病,深更半夜的过来搞科学实验?还穿这么高的高跟鞋,大姐你多大了啊,该养身了吧,看把你脚脖子给这扭的。”

    手术刀……手术线……手书钳呢?!

    白曼桢恨得牙痒痒,两只手在空空如也的衣兜里摸来摸去,人民警察多光辉庄严的形象啊,长得也挺体面的,狗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什么叫我该养身了?姐姐我年年十八好吗?!

    卢月笙见她不说话,保持叉腰的姿势,头往后一偏:“下面那洞是你弄出来的?大半夜的不睡觉还带着一个小妹妹到处跑,你说你有医德吗你?!”

    白曼桢被她这么一问,冷静了,想起当务之急是别被这警痞给搞进局子里。

    白曼桢笑得花枝乱颤:“卢警官这话说的,我怎么没医德了,我这不是过来陪我妹妹治病吗?”

    卢月笙“哦”了一声,满脸“信你是鬼”的表情:“什么病啊。”

    白曼桢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叶小青,周遭蓦地静下来了,叶小青的嘀咕声愈渐清晰:“给我套个舍身,给我套个舍身,给我套个舍身,朝圣言也成啊……”

    白曼桢指了指,无辜而真诚的笑:“您瞧见了,中二病,晚期,得治。”

    卢月笙把白曼桢和叶小青扭送上警车,罪名是恶意破坏公共财物,扰乱社会秩序。

    白曼桢被她粗鲁地推到警车后面坐着,手腕被铐到背后,只能用肩膀去撞铁窗:“你这人讲不讲道理?都说了不是我俩弄出来的……”

    “那儿就你俩是活的,不是你俩弄的难不成是鬼弄的?”卢月笙坐在副驾,对同僚说:“别管她,开车,关几天就老实了。”

    真他妈是鬼弄的我说出来你敢信?!不对……关?!

    还关几天?!

    白曼桢已经快抑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警察同志,您在我俩居住的酒店客房安插窃听装置的事儿又该怎么算呢?”

    卢月笙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眼睛眯了眯,特欠揍:“我那叫侦查,还有——我不是同志,你才是。”

    妈的!这混蛋!

    白曼桢抬脚踹,被两手自由的叶小青拦住了,拍着她的脊背哄,绞尽自己二次元深宅的脑汁,只差没把卢月笙的脑袋哄过来给她当球踢了。

    深夜,江荷侧躺在床上,颀长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呼吸平稳和缓,睡得香甜。

    手机躺在床头柜上发出一声脆响,屏幕里亮着白曼桢发过来的微信——

    李玲压根没死透!给别人操纵了!我和小青疏忽大意,差点死在g市没人收尸,这单生意能退了不做吗?!

第20章 螺蛳鱼(五)() 
江荷睡觉的时候喜欢很安静黑暗的环境,窗帘都拉上,还拉了一层遮光的窗帘,到了夜里,半点光都透不进来。

    这直接导致了她在没调闹铃的情况下,睡到了早上十点,连褚夏什么时候出的门都不知道。

    给白曼桢回了微信,让她和小青先回b市再详谈。褚夏也真不知道是什么体质,坐着躺着蹲着都中枪,尽招惹些刺头,可定金都收了,出弓的箭哪能说收回来就收回来?要真这样,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客厅上的大理石桌上放着一张纸条,字迹很清秀,喜欢把竖的笔画勾得很长:我出去买些食材,中午之前就能回来,冰箱里有面包和牛奶,或者你可以吃麦片,在第二个橱柜里。

    江荷捏着纸条,有点发蒙,都这个关头了,还惦记着做饭,该说她是心大还是该说她是没长心眼?

    洗漱了,吃了两片切片面包,喝了一盒牛奶,又拿来一个小碗,倒了半盒,打了个响指,小巧敏捷的獏从客房的方向飞速跑来,两条前腿差点刹不住车,把还剩一半的牛奶盒往前推了一推。

    房门轻响,江荷回头。

    褚夏拎着两个购物袋走进来,江荷帮她接过东西,提进厨房。

    望着江荷的背影,褚夏伫立原地揉了揉酸麻的胳膊,有些失神——人到底还是群居动物,自己一个人住了两年,早忘记了与人同居的种种好处,重要的,是江荷沉默寡言却细心体贴,让她总能想到一个人。

    餐桌上立着一只猫,巴掌大小,在舔牛奶喝,听见有人走过来了,猛然停下动作,扭着脑袋往褚夏看。猫须上沾着牛奶,正往下滴,它伸出小小的粉嫩舌头左右舔了舔,肉乎乎的猫爪子往脸上摸了摸,奶声奶气地叫唤:“喵——”

    女人,尤其是年轻的女人,向来对这种毛茸茸的萌物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褚夏的心瞬时软掉一小块,想揉它脑袋顺它的毛,伸出手掌停在半空比了比,忽觉自己在它眼中应该是个庞然大物吧?

    江荷在厨房听见獏的叫声,以往的经验告诉她,普通长相的猫尚且会有人害怕,更别提獏这种小小一只却浑身透着股机灵劲儿警惕性十足的猫了。

    她正要往回走,褚夏手里团着獏,温柔地横着手掌捋它柔顺而雪白的毛,她走进来,咧着白牙笑:“这是你养的猫?好小啊,是什么品种啊?”

    品种……

    江荷思索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说:“毛里求斯……袖珍……短毛雪猫。”

    獏冲着江荷喵呜了几声,脑袋一歪,尾巴往上翘,显然十分不满意这个信口胡诌的名字。

    褚夏把獏放在橱柜的台面上,打开壁挂柜,翻找东西:“有这个品种的?那它叫什么名字啊?”

    “獏。”江荷用食指点了点獏的脑袋,表情轻松,褚夏不怕这小东西就好。

    “獏?就一个字吗?”壁挂柜里太多杂物,褚夏踮着脚往里探,很费劲,好不容易瞧见几个罐头,伸长手臂往里勾,勾了好几次,罐头只挪了半根手指头。江荷走到她身旁,仗着身高的优势,不费吹灰之力的拿出罐头,递给褚夏,又看向獏:“一个字,你也可以叫它——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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