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这不大合适吧?”
“不合适?”朱由校眼神一凝,平日里总是温和的眼中露出了一股犀利的锋芒,“你告诉朕,到底是怎么个不合适法?杨爱卿带领大军出兵辽东,先是于去年击退了来犯锦州的代善、阿敏等部,缴获一万多建奴首级,如今更是阵前亲自手刃努尔哈赤第五子莽古尔泰首级,更是击伤甚至击毙了贼酋努尔哈赤,缴获了贼酋的大纛,打死打赏数万敌军。你告诉朕,这样的功劳不合适,什么样的功劳才合适?”
朱由校的话震得魏忠贤心里直跳,他的眼神更是看得魏忠贤背后冒出了一层白毛细汗。
这些日子他愈发的察觉到朱由校整个人都有了很大的变化,原来的朱由校的性格往好的地方说就是温和,往坏了说就是有些软弱,但是自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朱由校的性格就渐渐有了变化,他对朝廷上的大事展现出了越来越强势的一面
以前朱由校在许多事情上要么听从魏忠贤的,要么是听内阁几位阁老的,但今年来他的态度却变得越来越强硬起来,就连魏忠贤也被他敲打过好几次,简单的说他变得越来越象一个皇帝了。
就象他刚才提出要亲自出城迎接杨峰一样,如果是以前朱由校只要敢提出这样要求恐怕魏忠贤就连哄带骗的把这个只会做木匠的皇帝给哄回去,可现在情况却完全不一样了,他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就遭到了朱由校的不满,魏忠贤甚至可以肯定如果他再犹豫不决肯定会遭来朱由校的一顿臭骂。
魏忠贤甚至有些不明白这位他从小看到大的皇帝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这段时间他甚至一度以为朱由校已经对他不再信任,准备要撤掉他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的职务。
其实魏忠贤不明白的是,在另一个历史时空里朱由校确实是对他掏心掏肺,甚至临终前还将他托付给了他的弟弟信王朱由检,只可惜朱由检对老魏不感兴趣,寻了个由头后将他给咔嚓了。
在这个历史时空里,朱由校遇到了杨峰这个横空出世的怪胎,在江东门千户所的那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杨峰带给朱由校的不仅仅是一些在文人看来奇技淫巧的东西,而是一种观念上的改变。
在杨峰那里,朱由校第一次知道了自己脚下的大地是一个叫地球的无比巨大的圆球,天地万物也不是围绕着自己转,而是地球绕着天上的太阳在转。
他也知道了大明并不象文人墨客说的那样是什么天朝上国,在隔着大海的遥远的西方有许许多多的的国家,他们正相互攻伐,而且已经有一个叫做西班牙的国家侵占了位于大明南边的宝岛。
不仅如此,在那一个多月里杨峰还将大明朝廷的弊端说了一遍,这些东西可不是杨峰瞎说,而是经过后世的历史学家总结的东西。虽然后世的专家已经被键盘侠们调侃成了“砖家”,但就算人家的水平再次,一样东西被那么多人不停的研究了几百年肯定也被研究精光透彻了。
知道的东西多了,眼界自然也就开阔了。他再看向大明朝堂上的那些蝇营狗苟自然就不一样了,更重要的是如今的朱由校手中有银子啊,有了大明皇家商行为他ti gong资金,朱由校的手头一下子就变得阔绰起来,加之有了土豆这个大杀器,朱由校的底气就更足了。俗话说得好,手中有粮心中不慌,更何况是他有粮又有银呢。
魏忠贤让人叫来的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王体乾,跟说诉说了朱由校过几天要亲自出城迎接杨峰的事情。
王体乾听后也为难起来,自明朝中叶以后,在文管集团的打压下武人的地位愈发的低下,象皇帝出城亲迎出征将士这种事情已经一百多年没发生过了,现在朱由校突然闹出这么一出,这让他们很难办啊。
“九千岁,您说陛下这闹的是哪一出啊?要是让东林党那些人知道了非得闹起来不可?这不是为难咱们吗?”
看着王体乾为难的神情,魏忠贤冷笑道:“王公公,咱们都是伺候陛下的奴婢,陛下让咱们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好了,这有什胏hun mèng难的v劣诙林党那些人想要闹,那好啊!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想要找麻烦就去找杨峰好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啊/》
“您是说把消息放出去,让那些东林党知道这件事并非是陛下和咱们的本意,而是迫于杨峰的压力不得已而为之做的?”王体乾一听,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脸色都变了。
东林党是什么人啊?这就是一群战斗力爆表的疯狗,任何不跟他们一条道上的人他们都会用尽所有办法将他们打倒,昔日活跃在朝堂上的楚党、浙党今何在?
这些人几乎都被东林党人用各种手段给打倒了,以至于仅存的浙党、楚党等人不得不依附在我们这位魏公公的麾下,而魏忠贤作为伸手朱由校宠信,在朝堂上可谓是一手遮天,但在对待东林党的问题上也得小心翼翼,由此可见东林党的能量了。现在魏忠贤要把这口锅甩给杨峰,这简直就是把杨峰放在火上烤啊!
魏忠贤哼了一声,有些语重心长的说:“老王啊,你没发现这段时间陛下有些变了吗?陛下对咱们这些人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信任了,尤其是有了那个什么大明皇家商行之后,陛下手中有了银子,有些事情他也不再跟咱们商量了,这样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王体乾也是在宫里打滚了几十年的老人了,他一听魏忠贤的话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感情是魏忠贤感受到了威胁,想要借助东林党的手来shā én啊!
“那好吧,既然九千岁都这么说了,咱家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三百章 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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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天启5年,如果用公元纪年的话,是1625年1月1日,这个昔日强盛的大明帝国已经逐渐迈向了没落。【。m】
这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茫茫的大学给古老的南京城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几乎全都披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在已经淹没到了脚踝的大雪中艰难的跋涉着。号称“八十万居民,秦淮河上胭脂水粉十里飘香”的南京,那曾经人来人往的官道上,如今就连马车一颗无法通行了。因为在这种严酷的天气里,就连那玄武湖上原本穿梭如织的花船也停了下来。
因为行人稀少,守护者南京城的守城士兵也变得非常懈怠,许多原本应该守在城门口的士兵将长枪随手靠在城墙上,自己则是不停的搓着双手来回走动。一边走动还一边咒骂着这个令人绝望鬼天气,偶尔有几个农夫挑着卖炭或是卖菜的农夫经过,这些历来奉行雁过拔毛的兵丁们也懒得去检查,随便挥了挥手就让他们通过了。
大明立国两百多年以来,除了朱棣在造自己侄子的反的时候经历过兵灾,其他的的时候南京基本就没出过什么乱子。在这种承平的年代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如今的这两个守城兵丁只盼着早点结束当值,能够早点回家喝一口热酒,然后搂着家里的婆娘在炕上好好的睡一觉,如果有兴致的话还可以把灯吹灭后做一些男人都爱做的事情。
但是此时在南面的正阳门的城门下,守城的两名士兵却拿着冰冷的长枪,警惕的望着眼前这个装束奇特的男子,眼中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因为这个男子身材高大,皮肤白皙,身穿一件外表看起来极为柔顺的蓝色短衫,下身则是穿着一件很少见直裤,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的头发竟然只有寸把长,这样的发型非僧非俗的,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穿着一件青色夹克的杨峰,看着城门口用警惕的目光望着自己的面带菜色的守城兵丁,内心充满了一种叫做崩溃的情绪。
“你妹的,这里还是南京吗,怎么会这么冷?”
杨峰使劲跺着脚,虽然他是一个在南京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南京人,但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里,这么冷的天气却很少碰到,根据他的估算,如今的气温至少有令下15度左右,这对于只穿了一件夹克的杨峰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不过,身体上的痛苦还只是一方面,最令他感到崩溃的是这个令人崩溃的时代距离他从小生长的年代足足往前推了三百多年,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任何人都感到崩溃。
“没想到我们家祖传下来的镜子竟然还有传送功能,只是这种功能不是我想要的啊!”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杨峰使劲挥舞了一下拳头,看着不远处的城门口那两个用警惕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守城兵丁,杨峰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变得没精打采起来。
此时的他正强迫自己接受一个事实,现在是公元1625年1月1日,而这里则是大明帝国的陪都南京,这是一名进城卖菜的老农告诉他的。而对于这件事的真实性他已经从不少于六个人的嘴里得到了证实。
“不行,我一定要回去,否则要是继续留在这里的话我要么会疯掉,要么会饿死,没有第三种结果!”
杨峰紧紧的握着挂在衣领口的那个圆形的物体心里暗暗发誓,当两天前因为一次“意外”而来到这里后,杨峰的思维便陷入了一种呆滞之中,那时的他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些村民就象在看外星人,而那些村民看着他也象看着疯子一般,要不是看到他长得一副身材高大貌似有些不好惹的样子,恐怕他早就被村里的几个二流子给抢个精光了。
可即便如此,杨峰这两天的日子也堪称是水深火热。在这两天里,杨峰经常在幻想着这只是个梦而已,可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冷俄疼痛的感觉却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这不是梦境,他确实是从二十一世纪来到了三百多年前的明朝。
在村子里呆了两天后,杨峰就再也受不了了,虽然说杨峰在二十一世纪只是一个只有高中wén ping的打工仔,混了好几年依旧是一个标准的月光族,在二十一世纪属于不折不扣的**丝阶层,但好歹也是顿顿能吃饱,偶尔还时不时的出来喝点小酒打点牙祭,可到了这个时代后的两天时间里他就吃了四个参杂了大量野菜的粗粮饼子,今天早上饿得实在受不了的杨峰终于离开了那个村子,走了两个小时多的路来到了南京的城门外,他已经决定了,要是还不能找到回去的办法他宁可饿死在外面也不会再遭那份罪了。
杨峰控制着自己有些混乱思绪,抬头打量着眼前的南京古城。
一眼望不到边的高耸的城墙被可以修建得弯弯曲曲,就象一条银白色的巨龙,蜿蜒着伸向远方。在足足有四五丈款的护城河便种满了杨柳,树上挂满了一条条晶莹剔透的“银条”。看着这幅景色,要不是肚子不时发出“咕噜”的声音,杨峰保不齐也会赞叹出来。
只是此时此刻,杨峰却完全没有关上景色的心情,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通过那两名守城兵丁的检查进入南京城。
“不要灰心,一定会有办法的。今天要么进入南京城,要么就活活饿死在城外!”
杨峰一边想一边蹲下了身子抓起了一把雪使劲的涂抹在自己的脸上,刺骨的寒意透入了他的身体,同时也让原本躁动的心开始冷静了下来。
使劲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杨峰站直了身子,又拍了拍身上的落雪,抬头看了看这座数百年后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的城墙,这才从容的迎着那两名守城的兵丁走去。
看到杨峰走过来,两名原本正好奇的看着他的守城兵丁赶紧握紧了手中那把用普通的杂木做木杆的长枪,其中一名年纪稍大的兵丁大喝了一声:“站住,干什么的?”
杨峰停下了脚步,看着这两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但却努力装作威武状的兵丁,强自镇定的说道:“我要进城!”
老年兵丁大声道:“你是哪人?有路引没有?”
早已为自己想好dá àn的杨峰摇摇头:“我祖上是大明人,当年随三宝太监下西洋,而后便留在南洋定居,如今刚回大明哪里来的路引?再说了,如今天下承平,又有几人出门会带此物?”
路引这个东西说白了就是古代老百姓的**,但凡是离乡的人都必须要由当地的官府衙门开一张类似介绍信、通行证之类的公文。因为古代的官府和统治者一致认为老百姓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乡,不要随便外出,否则一旦人口流动得多了就容易出乱子,所以没有这个东西老百姓是不能离开家乡的,古代的朝廷希望用这种办法把老百姓牢牢的绑在土地上,不让他们离开自家的家乡。
当然了,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就象南京城这等天下一等一的繁华之所每天进出的人成千上万,自然不用每个人都要查路引,否则守城的兵丁再多一百倍也不够用,也就是这两名兵丁看到杨峰装束实在太过奇异这才上来检查的。
虽然杨峰说的也是实话,平日里那些邻村的老农或是进城卖东西的村民自然是没人问他们要路引,但看到杨峰这样衣着样貌那么怪异的人这两个守城的兵丁还是不敢随意放进去。年老的兵丁犹豫了一下后说道:“那你等一下,我去问一下上官。”
按说守城的兵丁不会对一个没有路引的陌生人这么客气,但各朝各代都一样,看人下菜是一种传统,毕竟自己天天在这里守着,要是哪天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说不定连饭碗都不保,虽然这份饭碗每个月只能领几十斤糙米和不到一两的银子,可就是这么一份看似卑微的活还有不少人盯着呢,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丢了饭碗。再者说了,禀报了上官之后责任就不在自己了,以后有什么事这板子也不会打到自己身上。
很快,这名兵丁就来到了城墙后的一个藏兵洞里,他的长官也就是一名小旗正坐在那里烤火。
这名小旗三十来岁左右,中等个头,瘦长的脸颊,不过跟那两名面带菜色的守城兵丁不同,他的气色要好了不少。穿着一身破旧的勉强看得出原本是红色的鸳鸯战袄,当然了,这套鸳鸯战袄可不是将军穿的那种包含了山文甲、护心镜、头盔以及卫足、短靴等一系列防护措施的正规的战甲,这名小旗充其量只是在外头罩着一件红色的战袍罢了。
“齐老六,你他娘的不在前面执勤跑到我这来干什么?”
看到那名年纪大的兵丁到来,坐在火堆旁的小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宋头,您可是冤枉我了,我哪敢偷懒啊!”叫做齐老六的兵丁见天叫起屈来,“这不是外头来了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家伙,自称是从南洋来的人想要进城,小人又不敢擅自做主,这不就过来跟您请示了么?”很快,这名兵丁就来到了城墙后的一个藏兵洞里,他的长官也就是一名小旗正坐在那里烤火。
这名小旗三十来岁左右,中等个头,瘦长的脸颊,不过跟那两名面带菜色的守城兵丁不同,他的气色要好了不少。穿着一身破旧的勉强看得出原本是红色的鸳鸯战袄,当然了,这套鸳鸯战袄可不是将军穿的那种包含了山文甲、护心镜、头盔以及卫足、短靴等一系列防护措施的正规的战甲,这名小旗充其量只是在外头罩着一件红色的战袍罢了。
“齐老六,你他娘的不在前面执勤跑到我这来干什么?”
看到那名年纪大的兵丁到来,坐在火堆旁的小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宋头,您可是冤枉我了,我哪敢偷懒啊!”叫做齐老六的兵丁见天叫起屈来,“这不是外头来了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家伙,自称是从南洋来的人想要进城,小人又不敢擅自做主,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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