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厮混,挣着卖命钱的穷丘八,如果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就好比后世的白领为了高薪跳槽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就在几个人说话间,杨大牛又观察了一下老王头的手腕,发现他没有过敏反映后这才给他注射了青霉素,注射完青霉素后半个时辰,老王头的脸色终于好了起来,这时候众人打扫完战场也休息够了,这才前者缴获的战马和战利品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什么……那些明军竟然从锦州出来驰援大凌河堡?”
一万多大军出动的消息终究瞒不过人。到了傍晚时分,终于睡够刚起床准备吃晚饭的代善等后金将领终于接到了他们的探哨送来的最新消息
跪在地上的镶蓝旗的探哨恭敬的答道:“大贝勒、二贝勒,奴才亲眼看到的,明军确实从锦州朝着大凌河堡方向出来了,约有四千多骑兵和上万步卒的规模,奴才估摸着明日便能抵达大凌河堡。”
阿敏脸被气乐了,“嘿嘿……没想到那些明狗胆子还不小哇,若是他们龟缩在锦州那个龟壳里我还拿他们没法子,现在他们竟敢从那个龟壳里出来,那就别怪我们了!”
阿敏是气乐了,不过代善他们的脸色却突然一变,一旁的岳托赶紧问道:“你们打听清楚朝咱们这里过来的明军是哪支兵马吗?”
“奴才不知。”那名探哨摇摇头:“奴才只认得那支骑兵是都督佥事兼大凌河总兵赵率教的人马,那支步卒的兵马奴才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这支兵马的装备出奇的好,全部身披红色铁甲,而且全都装备了火器。”
全部身披铁甲,而且全都装备了火器。岳托等几名正红旗的将领脸色立刻就变了,固山额真恩特恒一把抓住了探哨的衣领厉声道:“他们的大旗上是不是写着杨字!”
“正是!”探哨肯定的回答。
“是他……就是他!他来了!”
恩特恒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情不自禁的看向了代善,而代善则是脸色铁青的没有说话。
阿敏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看到代善等人的表情后心里不禁生出鄙夷之意,代善平日里仗着自己手里攥着正红、镶红两旗,实力雄厚向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没想到也有怂的一天啊。
心里在鄙夷对方的同时阿敏又及时的补了一刀:“大阿哥,你们吃了那么大的亏,难道连对方的来历也不知道吗?”
“我……”
代善只觉得脸色烫得不行,阿敏的话简直就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啊,吃了败仗也就罢了,打仗嘛谁没吃过败仗,不过吃了败仗之后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那可就太丢人了。
就在代善一行正红旗的人羞愧欲绝的时候,又一名探哨跑了进来,跪在了地上大声道:“启禀大贝勒、二贝勒,咱们在锦州的探子发来消息,就在昨日,明军督师孙承宗派出了九千步卒和四千骑兵前来驰援大凌河堡,为首的是刚从关内赶来的江宁卫指挥使兼南京东路参将杨峰和都督佥事兼大凌河总兵赵率教。”
“南京东路参将杨峰?”
代善和阿敏同时愣住了,过了一会阿敏才有些不相信的又问了一句:“你确定是从关内来的援军吗?”
摊子肯定的说:“千真万确,这个消息是咱们在锦州的老朋友那里传出来的!”
听说来自“老朋友”的消息,代善和阿敏就不再对这个消息进行质疑了,努尔哈赤虽然为人残暴,但有一点他却做得很到位,早在他起兵之前他就派出了不少人潜入大明收买了包括官员、商贾、读书人在内的形形色色许多人。这些人或是替他们提供消息大明朝廷和边关的最新消息,或是替他们购买后金急需的兵器、铁甲乃至粮食等重要战略物资,或是替他们通报明军的最新情况。
他们甚至还收买了不少明军的将领,他们就像是一群蝗虫不断的吸取着大明的营养来壮大自己。而这个锦州的老朋友就是后金在锦州城埋下的一颗钉子,专门替他们收集情报的,消息来源极为可靠,是代善、阿敏等人一听到是老朋友传来的消息便打消了心中的质疑。
“江宁卫指挥使杨峰?”阿敏皱起了眉头,他站了起来在大帐内缓慢的躲着脚步,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大阿哥你们昨天就是载在这个人身上的?”
“如果那边传来的消息没有错的话那就是他们了。”代善轻叹了口气,苦笑道:“没想到最后我代善打了大半辈子的仗,最后竟然栽在一个不知名的军户手里。”
岳托等几名正红旗的将领脸色也不大好看,他们这些人对大明还是很了解的,曾几何时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定下了卫所制度作为大明的立国之本,只是短短百年过后大明的卫所制度早就烂透了,有鉴于此大明不得不将卫所制改成了募兵制,可现在竟然有人告诉他,昨天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的那支军队竟然是一支从大明内地来的卫所军,这让历来骄傲的他们情何以堪。
阿敏和旁边几名镶蓝旗的将领们则是面带玩味之色看着他们,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代善这些年骄傲惯了向来不把阿敏和他的镶蓝旗放在眼里,镶蓝旗的人早就别了一肚子气,如今能有看笑话的机会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阿敏看着岳托问道:“岳托,我记得你们正红旗可是很能打的,怎么会被一支从关内来的明军打成这样,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我……”
岳托迟疑了一下,看了看一旁的代善。
代善眼睛微闭,微微点了点头,岳托这才无奈的说:“好吧,那我就给您说说。”代善一五一十的将昨日交战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他总结道:“纵观那支明军,他们是一支全火器的部队。他们的火铳威力如何我们还不得而知,但是他们的火炮却非同一般,不仅威力大而且射速还快,更要紧的是他们的火炮非常轻便,一两匹马就可以拖着走,我们昨日就栽在了这些火炮手里,两千多正红旗的勇士啊。”
说到这里,岳托轻叹了一声。女真的人口单薄,林林总总那个加起来也就几十万,昨天这一仗就损失了两千人,已经是近年来少有的败仗了。
阿敏和镶蓝旗的几名将领听了岳托说完这一仗的经过后脸色也开始凝重起来,他们虽然看正红旗不顺眼,但对于正红旗的战斗力还是了解的。客观的说,正红旗的实力比起镶蓝旗至少是强上一筹的,如今正红旗都在他们手里吃了那么个大亏,这就证明那支正朝着他们杀来的明军绝对是来者不善啊。
“大阿哥。”阿敏看向了代善,认真的说:“如果岳托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话,那么我认为那支关内来的卫所军绝对是一支劲旅,我认为我们当务之急不是拿下大凌河,而是要合力将这支孤军而来的明军给吃掉,只要将这支明军给吃掉了,那么大凌河堡自然就是咱们囊中之物了。你认为呢?”
“确实如此。”代善点了点头,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吃了那么大一个亏后,他早已将从关内来的那支明军列为了威胁等级最高的一支军队,如今阿敏既然提出首先把江宁军消灭掉他自然是不会反对的。
“二弟,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认为咱们在哪里跟那支明军决战好呢?”
“就在这里!”阿敏走到了挂在大帐里的一面简陋的地图上指着一个地方大声道:“距离大凌河堡十五里的枯草岭!”
吃过晚饭之后,照例巡视的袁崇焕和原大凌河堡守将周显一起走上了城墙,便有一名千总上来报告:“报告两位大人,适才我们的将士发现鞑子在吃过晚饭后似乎有不少人出了营寨朝着西面走了。”
“走了?”袁崇焕和周显对视了一眼惊讶的问道:“你们看清楚了么?”
“这个?”这名千总犹豫了一下后才道:“由于夜里太黑,卑职也不敢肯定。只是黑夜中人头涌涌的似乎人还不少呢。”
袁崇焕掏出千里镜朝城外望去,只见距离他们两里地的后金营帐里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营寨外面的火堆依旧熊熊的燃烧着,他缓缓摇了摇头,“罢了,不管鞑子干什么,情况未明之前我们还是守住大凌河堡要紧。”
第二百二十二章 到来()
天空中时刻拂动着躁动的空气,太阳躲进了乌云里,周围一丝凉风都没有,整个天气闷热异常。或许是天气太过闷热,空旷的旷野里就连小动物也很少出现。
在一条由动物和过路的商贾踩出来的一条小路上,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正整齐的行走着,这支大军大部分的人都是步行,这些步行的军士一个个身穿三色的迷彩服头上带着铁盔,脚上蹬着草绿色的作训靴,肩上扛着“粽贝斯”燧发枪。
这些军士的身上还背着一个背包,腰间挎着水壶、弹药包以及刺刀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至于这些军士身上的铁甲则是全都放在了辎重营的大车里用驮马拉着,毕竟在这种闷热的天气里如果还让军士们披着几十斤重的铁甲行军,对军士的负担就太大了。饶是如此一路行来也陆续有数十名军士发生体力不支中暑的现象,最后不得不送到医护营里让那些护士对他们进行照顾。
在一辆大车里,一身绿色的迷彩服将她窈窕的身材衬托得格外修长的张白玲正在为一名崴了脚的军士用夹板固定脚踝,她一边固定还一边嘱咐道:“你这伤不算什么,我已经给你敷了草药,过两天我再帮你把夹板拆掉,估计就可以走路了,不过在此之前千万不能动,否则日后若是变成了瘸子可不要怨我。”
来到江宁军几个月,张白玲的形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原本纤纤弱质的模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依旧苗条但变得矫健的身材,肤色也从原来的有些病态的苍白变成了健康的带着小麦的红色,就连说话也变得大声了许多。
这名军士约莫二十一二岁左右,黝黑的皮肤一副老实憨厚的目光,他看着正在帮自己包扎伤口的张白玲,鼻中闻着传来的带着女人特有芬芳的幽香,脸色隐隐有些发红望着张白玲的眼神有些害羞又有些躲避,害羞的说了句:“谢谢白玲姐!”
“谢啥,这不是我应该干的事吗?”张白玲爽朗的笑了,她说完后拍了拍手,“好了,没事了,最多两天你就可以下地走路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呆在车上,不要胡乱下地,明白吗?”
“明白!”
“那就好。”
张白玲爽朗的一笑,跳下了大车准备离开。
“白玲姐!”
军士在后面喊住了张白玲。
“有事?”张白玲回过了头。
军士咬着牙低下了头不敢看张白玲的眼睛,喏喏了两下后低声道:“谢……谢谢你。”
“不是早说了吗,这是我应该做的。”张白玲摆了摆手朝着另外一辆大车走去。
看着张白玲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队伍里,年轻的军士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小伙子,别看了,再看眼睛就拔不出来了。”旁边响起了一个略带戏谑的声音,年轻军士不用看就知道这个是昨天被自己的骑兵救回来的辽东关宁军的那名夜不收。
这个夜不收正是老王头,昨天被杨大牛救回来后就被安置在了医护营,被注射了抗生素后,老王头的高烧总算是退了下去,不过由于年纪大了,身子骨还有些弱,这才被安排到了医护营随军一起行动,刚才这一幕被老王头清楚的收进了眼里。
老王头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事情没经经历过,加之当了那么多年的夜不收,这双眼睛甭提有多毒了。这名军士的小心思他早就看出来了,他笑嘻嘻的说:“小伙子,喜欢上人家了吧?没关系啊,喜欢就跟她说啊,你老是这样子就算把她的后背看穿人家也不会知道的。”
“你知道啥,喜欢白玲姐他们的人多了去了,她怎么会看上我。”年轻的军士轻轻摇了摇头:“白玲姐他们以前太苦了,而且她们是不会嫁人的。”
“哦,说说看,这是为什么啊,我今天看了一下,咱们现在呆的这个医护营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女人。刚开始我还以为是随军的军……那啥呢。”老王头总算是把那个“妓”字给咽了下去,因为他看到了年轻军士那愤怒的眼神,他可以保证如果他敢把那个词说出来,这小伙子保证会扑过来跟他玩命,饶是如此老王头依旧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年轻军士那带着怒火的目光。
“好吧,看来是我这老头子想错了,她们都是好女人。只是老头子奇怪的是你们大人怎么会招了那么一群女子来随军担任随军大夫呢,要知道咱们干的可是刀头舔血的活,带着一群娘们打仗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聪明的老王头赶紧转移了话题。
“哼……你知道什么!”若是抡起斗心眼,年轻的军士就是十个绑一块也不是老王头这只老狐狸的对手,很快就把医护营和张白玲等人的出身来历道了出来,末了有些悻悻的说:“在咱们江宁军里,喜欢她们的人多了去了,不过白玲姐这些人前些时候就公然说了,她们这辈子也不想嫁人,就这么一群人在一起过一辈子了,我们也没法子啊。”
“这样啊……”老王头听后却是摇头笑了,时间就在队伍的行进中慢慢的过去,很快就到了午时。
到了中午时分,原本在前面开路的赵率教匆匆找到了杨峰,“杨大人,这情况有些不对啊,咱们这一路过来按理说越接近大凌河堡鞑子的探哨应该越多才是,怎么一连几个时辰过去了咱们竟然很少碰到鞑子的探哨,这实在是很不正常啊?”
“是啊,我也察觉到了。”杨峰也皱着眉头道:“按理说咱们大军如此大张旗鼓的过来,鞑子就算是瞎子也该知道了。依鞑子的德行应该做的是不断的派出探哨探查咱们的动静,将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弄清楚,可如今他们竟然像是消失了似地,这不像是鞑子的作风啊,所以我觉得鞑子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鞑子自认不敌咱们,连夜跑了。另一个就是鞑子就在前面等着咱们呢。”
赵率教摇摇头:“这些年鞑子嚣张惯了,虽然前日里咋锦州城下吃了一个亏,但说到要让鞑子看到咱们就跑路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是第二个结果,鞑子在前头等着咱呢。”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杨峰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地图,指着东南角道,“如今咱们距离大凌河堡只有不到二十里,鞑子如果想要狙击咱们那只有一个地方是最合适的,就是距离大凌河堡十五里的枯草岭。这个枯草岭两侧是两座山丘,中间是一条长达两里地的狭长地带,只要阿敏和代善不是太笨他们肯定会在这里拦截咱们。”
说到这里,杨峰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鞑子可能以为以逸待劳就能对付咱们了,他们也太天真了。”
“我也这么认为。”赵率教用很是严肃的神情看着杨峰:“杨兄弟,我知道你们江宁军武器精良,尤其是火炮更是犀利,前天更是重创了代善的正红旗,不过老哥这些年跟鞑子打了多年的交道,对鞑子的了解自问也不少,所以有些事情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
看到赵率教竟然这么严肃,杨峰也正色道:“赵大人请讲。”
“鞑子最厉害的地方就是他们的作战方式多变凶悍,除开他们的骑兵来去如风外,他们的弓弩也非常犀利,而且他们会从你想不到的地方攻击你,所以千万不能小看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