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身吕布- 第55部分

　　　　“杨族长不必多礼。”吕布上前，伸手扶起杨望，微笑道：“早就听文和提起，杨族长乃羌人之中少见的豪杰，白水羌能有今日之势，全凭族长一人之力。”

　　　　“不敢，文和兄谬赞了。”杨望摇了摇头，跟吕布客套了几句之后，将话题引入正轨：“温侯来意，之前文和兄已经说过，杨望也有向汉之心，此前，汉朝朝廷也曾数次派人招降，只可惜，官员贪婪，只知无度索取，令我羌民民不聊生，差点让杨望成为羌人罪人，是以此次斗胆请问，若我白水羌愿意归附，温侯当如何安置我白水羌这十万羌民。”

　　　　杨望虽然仰慕汉学，只是身为羌人，许多东西没能学到，若是一个汉人官员，恐怕不会如此单刀直入的询问。

　　　　吕布坐下来，闻言笑道：“杨族长快人快语，本将军也就不与族长兜圈子了。”

　　　　“我欲在此建一座黑山城，刚才入山之前我曾看过，白水环绕，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内部有良田万顷，但因为白水羌于黑山之上居住，所开发的良田，不足十之一二，若能依如今的辕门建立城池，将黑山部分羌民迁入，建立一座城池，便可有效将这些良田利用起来，一来可以让此地百姓免受山中豺狼威胁，二来也可优渥羌民生活。”

　　　　杨望闻言微微点头，却并未表态，吕布所说听起来很美好，但他已经见识过汉人的狡诈，不敢轻易相信，看着吕布道：“却不知这黑山城将由何人？”

　　　　往日，也曾有羌民归化，但结果，大都是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我与文和商议过，若由汉人来，必然矛盾重重，羌民利益无法得以保障，这与制度无关，早年朝廷也确实是真心希望接纳羌民，只是政令下达到地方，官员曲解，往往会变了味道，是以若此次族长同意建城，黑山县令、县尉将从白水羌人之中选出，羌人地，羌人治，此外此地联通西凉、长安，虽非主道，却也是一处枢纽之地，我意在白水之畔距离辕门二十里处的郑县建立一座集市，作为各地羌人与汉人的贸易之地，互通有无，黑山可派出三人加入市集，我会派专人传授之学，以免羌人淳朴，被黑心商贩所骗，不过……”

　　　　吕布看着神色渐渐有些激动的杨望，微笑道：“在价格对等的情况下，我征西将军府治下对黑山城货物有优先购买权，另外将军府也会派出匠人黑山城，帮助和指导黑山百姓进行一些器械农具以及耕种方面的改进，在征西将军府治下，只要有我征西将军府派发的户籍，羌人享受与汉人同等地位，两族之间，可以通婚。”

　　　　杨望压抑着心中的激动，看向吕布道：“却不知，我白水羌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天下没有的午餐，作为一族之长，杨望自然不会被这些对方画出来的美好蓝图迷失，他深信汉人中的一句话，预先取之必先予之！

　　　　“当然。”吕布点头道：“白水羌可以享受与汉人同等的地位，自然也要执行同等的义务，白水羌的军队必须听从征西将军府调遣，当然，军饷以及各项待遇，也会与汉人相同。”

　　　　“此事，非我一人能够做主，在下需要征得其他几部的同意。”杨望犹豫了一下，看向吕布道：“还请将军在此盘桓数日。”

　　　　“自然。”

第九章　律（）　
“羌人地，羌人治，主公此法甚妙，可说是绝了羌人的后顾之忧，若能成功说服白水羌，日后其他羌人，自会纷纷来投。”回到了杨望为吕布安排的住处，贾诩微笑着看向吕布道。

　　　　“没了后顾之忧，可不是一件好事。”吕布摇了摇头，看向贾诩道：“饱暖思。淫。欲，人若没了后顾之忧，很多时候就会想许多不该想的东西，比如权利，比如利益。”

　　　　“主公深谋远虑，诩佩服。”贾诩由衷的感叹道，自从被吕布抓来以来，贾诩最佩服的不是吕布打仗的水平，也不是那冠绝天下的武力，而是吕布对许多东西的独到见解，这些见解有时候看似离经叛道，但究其根源，却不离大道、人道，很多问题，都是直指人心，一针见血，贾诩真的很好奇，吕布脑子里怎会有如此多的奇思妙想。

　　　　“所以建立黑山县，只是第一步，羌汉民俗不同，我们没必要将其完全变成汉人，可以保留其独特民风，但制度一定要一步步与汉人统一，争天下，本就是一个求同存异的过程，至于如何治，却还有待商酌。”说道最后，吕布轻叹了一口气，如今吕布已经有了一块根基，也有了不少百姓，虽然以奇策，选出了不少治理地方的官员，但到现在为止，吕布手下，缺乏一个能为吕布律法之人。

　　　　莫要小看这律法，并不是有了一本法律就能完美实行，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风俗，人的观念也不同，就像治理地方一样，除了律法之外，还要顾忌到人情，这里的人情可不是说人脉什么的，而是风土人情，这些东西，总要因地制宜，却又不能太过偏离。

　　　　就算有后事的见识，但吕布还是一个人，不是诸葛亮那种妖孽，也没当过学霸，他的长处在掌握人心，识人用人，加上前身留下来的战斗经验，算是一个合格的统帅，但他不可能面面俱到的将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揽下来，不说有没有那个精力，光是能力就不够。

　　　　“主公如此一说，诩倒是想起一人，或可助主公一臂之力。”贾诩心中一动，微笑道。

　　　　“哦？”吕布扭头，看向贾诩。

　　　　“此人名为法衍，非士族，也非寒门，乃先秦战国时期法家弟子，一生崇尚法学，早年曾于洛阳出仕，却因德行有亏，为士族所不容，黯然回乡，后来李郭霍乱关中，避难逃往益州，与臣常有书信往来，若主公愿意，诩愿书信一封他前来。”贾诩看向吕布。

　　　　什么是德行有亏？在这个讲求忠义，以仁治天下的时代，做出一些与儒家仁义忠孝相悖的事情，就算是德行有亏，儒家以仁为本，法家以法为纲，同样是以人为本，看似没什么冲突，但实际上人情和律法有很多时候，是相冲的。

　　　　就拿这个时代的事情来说，刘备落难，逃于荒野，露宿于一户猎户家中，猎户款待刘备，杀妻而烹之，后来却被刘备夸赞，但在法家看来，这猎户的行为，就是草菅人命，甚至刘备也难逃律法制裁。

　　　　当然，人分三六九等，以刘备的身份和名望，猎户的做法值得传送，但这也是法家不受人待见的原因，如果按照法家的理论行事，那就真的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明显触碰到士大夫阶层的利益。

　　　　“招来！”吕布沉吟片刻，点点头道，此人能用，若用的好，就是吕布手中一把利剑，但最终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是。”贾诩看着吕布的面色，大概能够猜到一些东西，心中轻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主公当务之急，是如何成功说服这些羌族豪帅同意建成之事。”

　　　　万事开头难，很多事情，第一步总是十分困难，但只要走出了这一步，剩下的事情，就会水到渠成。

　　　　“文和有何方法？”吕布看向贾诩，微笑着询问道。

　　　　“通婚。”贾诩沉声道。

　　　　“这个之前已经说过，羌汉之间，本将军是鼓励通婚的。”吕布疑惑的看着贾诩。

　　　　“不，还不够。”贾诩微笑道：“明日便是白水羌每年的祭祀之日，这场祭祀中，会选出族中最美丽的女子，而后由羌族勇士争夺，只要能够得到最终的胜利，便可以得到羌人最美丽的女人，诩希望，主公能够抱得美人归。”

　　　　“这又是何道理？”吕布皱了皱眉，看向贾诩道。

　　　　“上行则下效，主公虽然鼓励羌汉通婚，但终究没有说服力，若主公能够在这场祭祀之中，娶得羌人最美的女人，也会让羌人看出主公的诚意，同时，日后我军治下也会有人效仿，所以，主公不但要抱得美人归，而且这位羌族女子在主公妻妾之中，至少也要一个平妻之位。”贾诩微笑道。

　　　　“平妻？”吕布点点头，这算得上一场政治婚姻：“就依文和所言。”

　　　　“主公不问这女子是何人？”贾诩轻笑道。

　　　　“白水羌最美的女子，应该不会太差。”吕布也笑道，其实只要不是太碍眼，是谁并不。

　　　　“此人名为杨曦，乃杨望之女，主公今日也见过，另外，白水羌最近似乎有些麻烦。”

　　　　“原来是她。”吕布闻言，却是想起了日间那位将全身都包裹在盔甲之中的女人，听声音，应该不会太差：“什么麻烦？”

　　　　贾诩将北宫离之事向吕布说了一遍：“此人传闻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手下颇有势力，不知主公准备如何处置此人？”

　　　　“明夜自然见分晓，先看看其人，若实在桀骜难驯，便趁势杀之，文和可与杨望商议，暗中着手准备。”对于北宫离，吕布并不是太在意，不过这白眼儿狼的特性总会让人有些反感。

　　　　“是。”

第十章　黑山夜祭（）　
“参见首领。”夜深人静，一名白水羌族人偷偷摸摸的离绕开了守夜的勇士，来到另外一座寨子之中，寨子中间，一名体格魁梧，披头散发的壮汉坐在一座石墩之上，魁梧的身体，在夜色下犹如一头匍匐的雄狮，散发着一股洪荒猛兽般的气息，令站在他身前的人，不自主的生出一股颤栗。

　　　　“可知道，今日寨中的那几个人的身份？”微微抬头，清冷的夜风浮动着额前的乱发，狼一般的眸子在微风中若隐若现，散发着冷厉的光芒。

　　　　“只知道，是汉朝朝廷的将军。”那名白水羌族人有恐惧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每一次靠近都有种走进地狱的感觉。

　　　　“汉朝？将军！？”狼一般的眸子里，陡然爆发出森冷的杀机：“杨望竟敢私通汉人朝廷，当杀！”

　　　　羌人只感觉呼吸一下子都变得困难起来，恐惧的看着眼前缓缓站起来的男人，下一刻，只觉脖子一紧，整个人突然被对方一把捏住脖子提了起来。

　　　　“首……首领~”羌人痛苦的拍打着对方粗壮的手臂，脸色在月光下渐渐变成紫色。

　　　　“你……没用了，我讨厌叛徒！”男子冷冷的看着眼前逐渐失去力气，眼神也逐渐涣散下去的羌人，冷哼一声，五指倏然用力。

　　　　喀吧~

　　　　骨骼碎裂的声音，在夜空中极为刺耳。

　　　　失去生机的尸体在夜空中软软滑落在地上，魁梧的男子缓缓地收回了手掌，眸子里冰冷依旧。

　　　　“你不该杀他。”一声叹息，自身后缓缓响起，带着几分无奈道：“他毕竟是为我们做事，你杀了他，以后谁还敢向我们效忠。”

　　　　“这是汉人的规矩，我讨厌叛徒。”魁梧的男子没有回头，只是冷冷的说道。

　　　　“羌汉，有那么吗？”

　　　　“汉人，都是卑鄙狡诈，背信弃义，他们杀害了父亲。”冷哼一声，魁梧男子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生涩。

　　　　“我也是汉人。”一道人影自阴影中走出，有些清瘦，眉宇之间，带着几分严肃，更多的，却是一种心灰意懒的萧索，看着眼前的魁梧大汉，眼中流露出一抹无奈。

　　　　“你是我的恩人，跟他们不一样。”魁梧的男子摇了摇头，铿锵有力的回答。

　　　　“没有区别，羌人和汉人，都是一样的。”男子摇了摇头，轻声叹道：“我们不该来白水羌的。”

　　　　“放心，明天的祭祀，我一定会获胜，迎娶那个女人，带着白水羌的勇士，去为我报仇。”魁梧的男子沉声道。

　　　　“报仇之后呢？”

　　　　“没想过。”魁梧的男子眼中带着几分茫然，不经意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器，一杆足有丈二的枣阳槊。

　　　　一天的时间过去，山寨中少了一人，虽然引起许多人的疑惑，但并没有引起什么骚乱，整个白水羌十二部羌民，都在为一年一度的节日做准备，无数年轻小伙儿摩拳擦掌，准备在今夜的祭祀上一展拳脚，展现自己的勇武，去迎娶心仪的姑娘。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作为白水羌十二部中，资历最高也是势力最大的一部，杨望的部落自然就是这次祭祀的举办地，一名巫女已经在搭建的祭坛上唱起了祷词，无数羌民虔诚的朝着祭坛匍匐拜倒，数百个火把以及十几座火堆发出的火光，将整个部落照的灯火通明。

　　　　“那破羌的余部没有出现？”吕布站在人群之后，他并非羌民，自然也不会去祭拜那虚无缥缈的神灵，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破羌的人，皱眉看向贾诩道。

　　　　“主公放心。”贾诩捻须笑道：“属下已经打探过那北宫离的性格，只是一勇之夫，不过他身边却有位能人为其布局，今夜必会前来逼宫，属下已经安排妥当。”

　　　　吕布从傍晚就没有见到雄阔海的身影，想来是被贾诩派出去了，当下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此事我就不过问了。”

　　　　“主公只需安心迎娶美娇娘便可。”贾诩微微一笑道。

　　　　吕布淡淡一笑，他倒是没有跟这些羌族小伙儿争锋的想法，毕竟有点欺负人的味道，不过事关白水羌归附之事，就算不是什么第一，吕布也要将她娶回去，哪怕以后当个吉祥物放着，这个态度却必须有，当然，自然更好，别说这个时代，就算是上辈子，有实力的男人拥有多个女人也并不是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祭祀在无数无处发泄精力的年轻人的欢呼声中，气氛被推进到了顶点，不同于平日里所见的英姿飒爽，当一袭羌族盛装的杨曦出现人群中央的时候，吕布仿佛听到了无数野兽兴奋咆哮德声音他瞬间有种置身狼群的错觉。

　　　　不可否认，在卸去一身盔甲之后，恢复了女装的杨曦，的确让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但也不至于让人化身为浪吧。

　　　　这种想法，自然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作用千古四大美人之一的貂蝉，又有二乔陪伴在侧，加上前世信息爆炸时代的熏陶，虽然不可否认在杨曦盛装出现的那一刻，柔媚中带着几分英气的容颜吕布产生一瞬间的征服欲，但还远没有达到让他沸腾的感觉，自然更无法体会这些一直生活在山野之中，与野兽为伍的羌民小伙子此刻那股惊为天人的感受了。

　　　　吕布迈步，朝着最中央的位置走去，既然要慑服这些羌人，什么计策都比不上直接向这些羌人勇武来的直接。

　　　　在一众羌人不满的怒骂声中，何仪何曼尽责的将周围的羌民排开，吕布龙骧虎步，带着一股淡淡的威压，就这么不急不缓的在万众的注视下，踏步而上，隔着二十步的距离，带着平淡却霸气的声音，看向杨曦出声：“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温侯！”杨望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吕布，杨曦却是没有说话，今夜，她是奖品，但她却没有不满，在她的观念中，作为白水羌的明珠，自然也只有最强壮的男子才配拥有自己，吕布那居高临下的态度，不但没有让她反感，反而升起淡淡的羞涩，不敢去看吕布。

　　　　“阿叔，他是谁！？”

　　　　“是啊，为什么汉人会出现在这里？”

　　　　吕布的出现，顿时让周围无数羌民生出不满，杨望正要解释，却被吕布打断，将手伸向何仪道：“何仪！”

　　　　“主公，接着！”何仪连忙将方天画戟扔向吕布。

　　　　一把接住方天画戟，四十斤的方天画戟被吕布往地上一顿，一声闷响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波动朝着四方蔓延而去，地面出现一圈不规则的裂痕，隐隐有土浪自地面涌出，向四方涌去，只是这一手力量的传递，便让整个祭坛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