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洪承畴不养闲人,能在的手下混得风生水起,除了察言观色的人精就是有绝对实力的人。
第105章 跑路()
而曹变蛟就是后者中的翘楚,轮打仗一众总兵之中无人能出其右,洪承畴的面子总要给,胸中的怒气却难消。
吴三桂一脸的问心无愧,其实心里慌得一批,他用金钱和美女摆平了关宁铁骑所有有价值的将领,唯独没有摆平刚正不阿的曹变蛟,他还真怕曹变蛟一怒之下大嘴巴子抽他。
曹变蛟睚眦欲裂的瞪了吴三桂一眼,愤恨的松开了吴三桂的衣领。
他冷哼一声,强忍着弄死家贼吴三桂的冲动,不齿的说道:“吴三桂,你身为祖大寿的外甥,老子佩服你的军事才能,但是你的人品,呵呵……实在是让人难以恭维!”
这些话早就埋在他的心底多日,对于吴三桂的人品关宁铁骑早有微词,刚正不阿的他盛怒之下一语道破。
吴三桂气的面色煞白,怒目切齿的回击道:“曹都督,你怎么能污人清白,那些箭矢你凭什么说资敌?你说那些箭矢我是有心留给清军的,我还说我是留给姓熊的呢!大不了,老子捡回来便是!”
曹变蛟怒目圆睁,指着去而复返的清军怒道:“你特么还能捡回来吗?去啊,你去捡啊!”
洪承畴面色一板,好不容易送出去的箭矢哪能让曹变蛟给搅和黄了,连忙给了吴三桂一个台阶下。
他猛拍椅背,面若寒霜的吼道:“放肆,成何体统!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本帅了?赶紧给老子握手言和,要不都从辽东滚蛋!”
吴三桂连忙满脸堆笑,“不计前嫌”的伸出了手,笑道:“小曹将军忠贞日月可鉴,吴某保证此类事件绝无下次。”
曹变蛟心中怒气滔天,可吴三桂主动示弱,加上洪承畴这个顶头上司发了狠话,他只得忍恶心与其“握手言和”,讪笑道:“刚才多有得罪,敬请海涵!”
洪承畴瞪了二人一眼,坐在椅子上做好了看大戏的准备。看着多尔衮和熊楮墨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的心中比吃了蜜还甜。
洪承畴自觉一切安排的明明白白,坐在太师椅上用世外高人的目光审视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
关宁铁骑他早已尽收城中,多尔衮去而复返势必是要跟熊楮墨死磕,清军蒙军弓马娴熟,有了这一万枝箭,熊楮墨是插翅难逃。
多尔衮很上道,放走了他不说还留下弓箭,他当即通过这些细枝末叶揣摩出洪承畴与熊楮墨不合的消息。
虽然不知道鸣金收兵的洪承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富贵险中求,他当即折而复返捡拾弓箭。
多尔衮自知以一敌二毫无胜算,但是以目前清蒙联军的实力,他有十足的把握吃掉这支招人恨的明军。
今日输得一败涂地不说,熊楮墨这个狗日的还动摇了他的王位,于公于私他都要铲除这个祸害。
多尔衮见城中的关宁铁骑对清军收集箭矢视而不见并无任何动作和陷阱,本就胆大包天的毫不犹豫的下令追杀熊楮墨的新军。
他发誓要为死去的弓箭手报仇,彻底的把新军从甘肃镇抹去。
鸡贼的熊楮墨看着突然撤退的清军当即就闻出了阴谋的问题,他根本就不按照洪承畴和吴三桂安排的剧本来,严令制止了将士们乘胜追击的命令。
在清军捡拾箭囊的功夫,新军毫不恋战的抽出了战团,如同潮水一般退入祁连山北麓的密林之中。
洪承畴气得头顶冒烟,说好的铁血青年呢,麻辣隔壁的这么快就怂了?你他娘的倒是扩大战果啊!
吴三桂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气的他牙齿咯咯直响,他机关算尽就没算到熊楮墨会扭身就跑。
那些箭矢他全得自掏腰包,要是清军没弄死熊楮墨他这笔买卖简直赔掉腚了,“麻辣隔壁的,怂货,怂货,怂货!不战而退,大明的耻辱,大明的耻辱!”
看出眉目的曹变蛟幸灾乐祸的看着面色铁青的洪承畴和吴三桂,心中一阵暗爽,强行抑制住笑意身体发出一阵抖动。
新军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一口气在密林之中急速行进了五里地,除了体力强悍的骑兵还能勉强跟在熊楮墨的身后,大部分新军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王破瓢背靠一棵百年参天云杉,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子谦,快让我们歇歇吧,都快喘不上气儿来了!”
“是啊,快歇歇吧,再走就真的累死了!”
熊楮墨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他们请求,气喘吁吁地说道:“不行,我总觉得洪承畴这个狗日的要对我们下黑手。
还有,多尔衮突然给我们杀个回马枪,没了城池的庇护,咱们几乎是必死无疑。
要想歇息,必须去西宁卫,此地不是久留之地!”
王破瓢叫苦不迭的哀嚎道:“我的天呐,要到西宁卫至少两天,就这行军速度明天也就午时也就走到白岭山(冷龙岭),求求你发发善心,去山下的平地走去怎么样?”
熊楮墨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咱们的目标太大,敌人若是追击的话很快就能发现咱们的行踪。
没了密林的掩护,咱们简直成了敌人的活靶子。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丛林作战咱们不擅长,鞑子比咱们还不擅长,咱们必须扬长避短。
敌人要是从山下发起攻击,咱们居高临下,俯攻能很大的抵消清军兵力的优势。”
他的话音刚落,负责警戒的斥候便送来了关宁铁骑鸣金收兵的消息。
熊楮墨心头一紧,麻辣隔壁的坏了,洪承畴这个猪队友摆明了是在给清军让路。
他满脸焦急的说道:“小陀螺,你领十几个人赶紧骑马去西宁卫,让奥观海无论如何也要在天明前赶到达坂山南侧河谷地带埋下伏击圈。
骑兵负责断后,炮兵开路,前进五里后休息一刻钟!”
果不其然,没多久后方的注视着敌军动态的斥候便送来了多清蒙联军追击的消息。
多尔衮吃了一记闷亏,心里憋着一肚子火,他恨死了熊楮墨这个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小人”。
他坚定的认为,凭借清蒙联军的实力,如若没有关宁铁骑从旁掣肘,他有十足的把握把熊楮墨从甘肃镇抹去。
清蒙联军如同草原上的复仇心切的鬣狗,四处找寻着新军的下落,不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他们根本就相信熊楮墨和他的新军能凭空消失,除非他们有传说中上天入地的神通。
熊楮墨心里也是日了狗了,他们走的是山路,清军走的是平地,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天黑之前随时有爆发冲突的可能。
为了拉开一段安全距离表面被团灭,熊楮墨只得不顾将士的疲惫“没人性”的下达了夜行军的命令。
好在这帮新军都是民风彪悍的西北农民出身,最大的优点便是吃苦耐劳,再加上熊楮墨向来待他们不薄,除了疲惫,众人心中并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
天一黑,新军便急不可耐的出了丛林,连火都没生,草草的果腹之后再次举着火把上路,沿着丝绸南路之西平张掖道踏上了南下西宁卫的征途。
熊楮墨心急如焚,身后清军穷追不舍,新军空间和时间上的先发优势早已被抵消殆尽。
此刻,双方相距不过二十里,只是上苍保佑暂时还未与清军相遇而已。
为了保全实力,他只得硬起心肠毫不“体恤”将士们的辛苦,强令夜行军,以期在连夜赶路在达坂山南侧河谷地带与奥观海完成会师,伏击多尔衮,彻底消灭清军。
熊楮墨昂首凝视着天上灿烂的星辰,一队队的新军拖着疲惫的身躯从他身旁路过,他甩了甩头毅然决然的加入到队伍当中,昂首阔步的向南走去。
他在心中默默地呢喃道:“将士们,你们知道吗?你们是在为民族吃苦哩!我熊楮墨发誓,今日的苦,一定不会白吃。”
第106章 诱敌深入()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熊楮墨原本以为自己够拼命了,他万万没想到多尔衮比他更拼命。
就连晚上多尔衮都没有让清军的斥候休息,火把在夜空之中实在是太过耀眼,新军的踪迹终究还是被清军发现了。
得到消息之后,刚在草原上安完营扎完寨的清蒙联军叫苦连天,他们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顺着斥候沿路留下的标记直奔新军而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达坂山近在眼前,可望山跑死马,看着很近实则很远。
熊楮墨看着身后穷追不舍的清军急眼了,照着如今的行军速度,用不了多久在达坂山北侧河谷就会跟清军接火,先前制定的引诱清军进入达坂山南侧河谷伏击圈的计划会完全泡汤。
身先士卒的他一直在前做开路先锋,断后的事情完全交给了王破瓢和骑兵。
一夜强行军,竟然跑死了几十匹马,那些因为伤痛被舍弃的更是不计其数。
夜行军的时候,新军能丢弃的东西都丢弃了,如今双方都到了极限,能否逃出生天就全看意志力坚定与否了。
可当熊楮墨前去给那些要掉队的将士们打气的时候,惊愕的发现原本昨夜就应该丢弃的数百门虎蹲炮竟然还在炮兵的手中。
只是以前用马驮,如今改成了肩扛,炮兵腾出了大部分马匹去支援那些手脚不便的伤病去了。
那些炮兵们见熊楮墨眼中迸射出愤怒的火花,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垂下了头,但是脸上却依旧挂着憨厚的笑容。
王破瓢搓着手,狼狈不堪的解释道:“都穷怕了,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扔了舍不得。”
熊楮墨勃然大怒,脸上的温文尔雅一扫而空,抬手就把一门虎蹲炮给推翻在地,“麻辣隔壁的,命重要炮重要?”
那丢掉炮的炮兵也急眼了,心疼的趴在虎尊炮上,歪着脖子据理力争大道:“大人,不能扔啊!这是我们的命根子啊,炮兵没了炮还是炮兵吗?我不扔!”
熊楮墨强行抑制住心中怒火,声嘶力竭的吼道:“大舍大得,小舍小得,不舍不得。
命都没有了你怎么跟鞑子斗,都给老子扔掉,我命令你们扔掉,立刻马上!”
炮兵们心中满是不理解,他们怨恨的遥望了一眼蚂蚁大小的清军追兵,纷纷把手中的虎蹲炮丢弃到了山涧之中。
熊楮墨吐出一口浊气,看着眼前垂头丧气的炮兵,朗声说道:“瞅瞅你们这点儿出息,回洪水城老子给你们换新的!”
那群炮兵心中这才好受了些许,肉疼的冲着山涧忘了一眼,转身跟着熊楮墨去追赶大部队去了。
一个时辰后,精疲力尽的新军终究还是同人困马乏的清军在北侧的浩门河(大通河)谷地与清军遭遇了。
新军断后的骑兵和清军的先锋张牙舞爪的在宽阔的河谷地带摆开干架的阵势,其实都是强弩之末,连刀都提不起来了,捉对厮杀的力气早就没有了。
双方停下来没多一会儿,滑稽的一幕出现了。
如同彼此有隔空点穴的功夫,“噗通”之声不绝于耳,一名又一名士兵接二连三的栽下马来,躺在潮湿的河滩上睡死过去,任凭醒着的袍泽如何叫喊也无法醒来。
熊楮墨咬紧牙关,看着马上摇摇欲坠的骑兵,他命令部队趟河继续往南走,以双方如今的状态谁也吃不下谁。
南面就有奥观海的埋伏圈,傻子才跟多尔衮玩鱼死网破呢!
多尔衮满眼血丝,他的肺都要气炸了。
他明明已经摸到了新军的尾巴,可却就是奈何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熊楮墨领着新军一步两步三四步的向南走。
面色潮红的多尔衮突然觉得胸闷,哈着腰靠在马背上,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妄想要发起冲锋。
皮肤黢黑的熊楮墨一直在盯着多尔衮的一举一动,他一边催动胯下战马往前挪动,一边回首张牙舞爪的骂道:“妈蛋,我警告你个傻逼不要乱来!否则,鱼死网破啊!”
多尔衮嘴角一抽,发出一声灵魂深处的呐喊:“曹尼玛!”
熊楮墨鼻子都气歪了,隔着河就冲着多尔衮吐了一口唾沫,嚣张无比的骂道:“麻辣隔壁的,我警告你,南侧有老子的伏兵,再追让你死翘翘!”
多尔衮狂笑一声,机智的他早已看穿着一切,他固执的认为熊楮墨是在故布疑阵,企图吓阻他的追击,反唇相讥道:“让老子停止追击,做梦!”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勿谓言之不预也!”
熊楮墨像看傻X一样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多尔衮,却意外的发现清军不知何时已经埋锅造饭,此刻他们正在飞快的轮流着吃早饭补充体力。
多尔衮冷笑一声,“走吧,走吧,快走吧!一会儿老子就送你们上西天!伏兵?伏你麻辣隔壁!”
他一路跟随而来,明军要是有伏兵熊楮墨早就用了,那还用等到现在。
这帮骚鞑子太尼玛坏了,眼前就这一条路,他们根本就不怕跟丢了,看来多尔衮是铁了心的要取熊楮墨的性命。
熊楮墨心头一颤,咬牙刺破脚底的七个血泡,牵着战马蹒跚向前走去。
王破瓢拄着棍子,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一会儿,要是抓住了多尔衮你怎么处置他?”
熊楮墨攥紧缰绳,咬牙切齿的说道:“要是抓住多尔衮,老子当场就砍了这个狗日的!”
王破瓢一愣神,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鞑清皇储豪格都没杀,砍多尔衮的头?”
熊楮墨想都没想,斩钉截铁的说道:“多尔衮跟豪格不一样,他是个大祸害,必须死!”
王破瓢摇了摇头,他的肚子发出一阵抗议,他那里还有心思跟熊楮墨辩论多尔衮的死活,“唉,也不知道老奥到没到位,我吧,现在就想就着蒜瓣吃俩雪白的大馒头,真香!”
说着他还夸张的吧唧吧唧(biaji)嘴,只馋的周围的将士们只咽口水。
半个时辰后,熊楮墨终于与奥观海的一万兵马在达坂山的南侧河谷地带完成了胜利会师。
毫不夸张的说是多尔衮的傲慢救了熊楮墨一命,当时清军要是殊死一搏,兴许熊楮墨早就挂掉了。
王破瓢的拳头重重的在奥观海的胸膛上砸了一下,哥俩多日未见分外亲热,龇牙咧嘴的笑道:“小样,挺能折腾啊,这么短的日子就拉起了这么一支队伍,牛X,牛X!”
奥观海挑了挑眉毛,得意的笑道:“这全都是子谦的功劳,新近迁徙来的十万多流民全都在西宁卫城压着呢,就是筛选完了西宁卫城之中还是人满为患。”
温暖的阳光照射着大地,疲惫不堪的新军终于等来了原地休息和埋锅造饭的命令,宽敞的河谷地带顿时翠烟袅袅,鸟语花香,一派田园风光。
至于身后的清军,所有的人都选择视而不见。
多尔衮看着眼前用屁股对着他的新军们是勃然大怒,这帮下贱的汉人是什么态度,藐视?示威?挑衅?挣扎?最后的抗争?
省却试探攻击的步骤,他愤怒的喊道:“全体出击,一个不留!”
熊楮墨一屁股坐在松软的青草上,当他狼吞虎咽的吃完饭的时候,多尔衮终于进入了包围圈。
他冲着奥观海挥了挥手,一条宽阔的大红色的横幅随风咧咧作响,上面写着一行醒目的黄色大字:中华永远辉煌,墨爷永远牛逼!
熊楮墨起身而立,站在横幅之下豪情万丈的说道:“给老子干掉他们!”
横幅上的字儿比凳子都大,正在冲锋的多尔衮嘴都气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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