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楮墨看着跪在地上成片的俘虏呵斥道:“全体都有,去过大明的站在左边,没去过的站在右边!”
俄木布现在成了熊楮墨的传声筒,不明就里的他立刻扯着嗓子用蒙语喊了起来。
那群俘虏在慌乱之中被分成了两拨,不知所措的等待着明军接下来的审判。
熊楮墨冲着王破瓢挥了挥手,大义凛然的喊道:“没时间甄别审判,去过大明的全部处决!”
他必须得让犯边的鞑子付出代价,生命的代价。
他要用这些人的头颅告诉草原上所有的人,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要胆敢犯边审判终将到来。
王破瓢抽出修长的苗刀,热血沸腾的说道:“明白,那些惨死在鞑子手中的同胞们在天之灵会感激你的!”
几十颗人头眨眼间落地,鲜血染红了枯黄的草原。
程宇心里只发毛,抱着一卷波斯产的毛毯,心惊胆颤的说道:“老弟,你这样会不会太野蛮了?”
熊楮墨咬牙切齿的说道:“野蛮个屁!鞑子信奉的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你只有比他更强比他更狠他才会臣服于你。
靠以德报怨是行不通的,我得让他们明白自此以后犯边就要付出血淋淋的代价,他们无法承受的代价!”
成群的牛羊,结对的女人和装满皮毛成串的辘轳车,胜利的果实就摆在眼前,所有的人干劲十足。
尤其是从中尝到了甜头的熊楮墨,他意识到劫掠能大幅度缩短财富积累的时间。
至于道貌岸然的程宇,这货不但放火烧牧草就连蒙古包也没有放过。
成群的牛马羊都是台吉老爷的,这些留守女人更像是部落的奴隶。
如果说大明的女人的社会地位处在吃糠咽菜的水平,那么她们的社会地位是连糠都没得吃的水平。
熊楮墨很善于抓住人性的弱点,崽卖爷田不心疼,反正都是抢来的他当场就进行了资源再分配。
这货脸上挂着和蔼可亲人畜无害的笑容,举着那愿者上钩的鱼竿在草原上钓大姑娘小媳妇。
唱白脸的程宇装出一副同情眼前女子的样子,满脸悲伤的说道:“去洪水堡有什么用,去了不还是一样吃不饱饭?”
唱红脸的熊楮墨笑着摇了摇头,掰着手指头说道:“别听他胡说,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了啊!
我洪水堡最不缺的就是光棍儿,没结婚的找一个,结了婚的换一个!
只要去我就给地毯一块羊三头,结了婚立马给地二十亩,只要你肯勤劳吃苦,用不了几年保你发家致富啊!”
尽管这群青年女性十分不愿意跟随熊楮墨入关,可是大部分人实在是无法拒绝他开出来的条件——包分配老公外带当场发放三只羊和一块毛毯。
在男少女多的和硕特部落里,这条件显得无比的诱惑。临近大明边塞的她们对异域汉人的农耕文明充满着好奇,尤其是那种不用逐水草而居,不用担心刮风下雨的定居方式。
堆成山地毯就在辘轳车上,咩咩叫的羊群就在眼前,还有不知道多大一块这个大萝卜在眼前吊着,大部分女人们都心动起来。
只要是答应去大明帮助驱赶牲畜就给三只羊,当场发放,不去的当场咔嚓,胡萝卜加大棒,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
熊楮墨以几百只羊的代价保住了几千只牲畜,轻而易举的解决了驱赶牲畜人手不够的问题。
望着连片成群的牛羊,心中满是嫉妒的俄木布肠子都悔青了,他没想到竟然还能这么操作。
程宇舔了舔皴裂的嘴唇,举起石头把一口铁锅给砸的稀碎,于心不忍的说道:“老弟,釜底抽薪,咱们这样是不是有些丧尽天良?”
正在往辘轳车上装皮毛的熊楮墨闻听此言心里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把皮毛往车上一摔,转身骂道:“你这是当婊子立贞节牌坊啊,咱们杀他们的孩童和老人了吗?没有!
你守了这么多年的边关,鞑子怎么对待我们大明的子民的?无论妇孺老幼,鞑子是无差别屠杀!
咱这跟他们野蛮的烧杀抢掠比起来算个屁!”
一旁的王破瓢扯着嗓子骂道:“玛德败家子,这么好的毛毯说扔就扔啊,捡起来!
子谦,你看那些死活不肯去的女子……”
俄木布看着成千上万头牲畜只眼红,要不承受不住和硕特部狂风骤雨般的报复怕被灭族,他绝对半路截胡。
不用熊楮墨的开口,作为合格的带路党俄木布迅速、无情的消灭了那些敢于抗争的对象。
负责驱赶马匹的奥观海忙的焦头烂额,随着洗劫部落增多马匹越聚越多,驱赶的难度也越来越大。
看着眼前横冲直撞的群马奥观海窘得面脸通红,抓着马鞭不知如何是好。
他已经问过俄木布了,可俄木布说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熊楮墨看在眼中急在心间,这五六百匹不花钱的马够组建一支骑兵的了,但前提是赶回洪水堡。
他意味深长的冲着身旁的俄木布一笑,再次开口问道:“老布,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就,真的没有什么好法子驱赶马匹了吗?”
俄木布闻言倒吸一口冷气,面色一刹那变成了灰色,因为这句话熊楮墨是用蹩脚的蒙语说的。
熊楮墨看着俄木布阴晴不定的脸色,风轻云淡的笑道:“既然老布你不知道,那么我就去问问别人吧!”
俄木布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跟随熊楮墨把和硕特部给祸害成这样早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如坐针毡的他再也不敢藏着掖着有所保留,眼神飘忽不定的说道:“我久不事放牧,突然想起部落中的老人说过,只要控制住头马便可控制马群。”
熊楮墨打了个响指,对他的小动作权当视而不见,笑道:“老布,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你立了大功一件,多谢!”
熊楮墨一马当先,队伍再次向前高速推进起来。
鞑子们在兴高采烈的劫掠甘肃镇的时候,熊楮墨带着这群二杆子们也正在他们的后院忙的不亦乐乎。
鞑子是抢花,熊楮墨是连花带盆儿一块端。
为了避免跟鞑子的主力撞车,熊楮墨一行人特地饶了一个大圈向嘉峪关进发。
就在他们还有一天的路程即将抵达嘉峪关的时候,一支神秘的商队突然进去了他们的视野。
熊楮墨是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主儿,料定这帮人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领着王破瓢和俄木布等人就把他们给包围了起来。
商队的首领见他们大都是蒙古人的打扮,顿时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从怀里抽出一张纸毕恭毕敬的举过了头顶,趾高气昂的用流利的蒙语喊道:“你们是那个部落了,睁大你们的狗眼瞧瞧,这是大清皇帝陛下发放的通行证,识相的赶紧给老子让开!”
王破瓢眉关紧锁,用鲁密铳死死地瞄着商队首领的脑袋,骂道:“你他娘的叽里咕噜的说的什么,太爷我听不懂!”
熊楮墨骑在马上笑得前仰后合,用马鞭指着那贼眉鼠眼的商队首领说道:“老子一下听出你的籍贯来了,你丫的山西的吧?
老王,看看他们运的是什么东西!”
那商队的首领挥舞着手中钢刀厉声呵斥道:“老子家主给大清运送物资的,你们特么的活腻歪了吗?”
王破瓢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怒不可遏的骂道:“我去你麻辣隔壁的,弟兄们给老子搜!”
那商队的首领如同在烧红的煤炭上跳舞的狼,龇牙咧嘴的挥起钢刀就冲着王破瓢迎面砍去,怒道:“老子家主是大清皇商范永斗,我看谁特么敢动!”
第53章 晋商商队()
王破瓢连忙侧身躲过这致命一击,抬起枪托对着商队头领的心口窝就是重重一击。
把枪往身后一扔,他不退反进挥起苗刀就把头车的麻袋给刺破。
事发突然,那些商队的打手根本就来不及阻拦,雪白的湖盐顷刻间流了一地。
王破瓢心中的怒火如同决堤的洪水,咆哮道:“是盐!!!肃州卫盐场的盐!!!”
那商队首领冲着王破瓢的脖颈挥刀便斩,怒道:“找死!你们都得四!”
“我去尼玛的!”
王破瓢睚眦欲裂,双膝跪地猛挥手中的苗刀,他这都是战场上得来的杀招,没有华丽的招数。
那商队首领一击不成连忙变招,双手握刀以泰山压顶的气势冲着王破瓢迎头劈去。
眼看王破瓢就要命丧贼手,那商队的首领的脸上已经挂上了得意的笑容,他的身形突然失去平衡冲着右侧砸去,眨眼间功亏一篑。
众人这才发现的他右腿已经被王破瓢连根斩断,孤零零的只剩下一条左腿。
王破瓢脸上满是狠厉之色,变砍为刺,怒道:“去死吧!”
一刀刺穿了那商队首领的胸口,鲜血随着苗刀的抽出往外喷出数尺远。
其中一身高马大之人大概是副头领,提着钢刀怒道:“老子东家是大清皇商范永斗,你们难道就不怕大清皇帝发兵灭了你们吗?识相的就放我们走,今天的事情我们可以既往不咎,另有百两黄金奉上。”
熊楮墨看着眼前蠢蠢欲动的晋商亡命徒们冷笑一声,怒道:“我擦嘞,好大的口气,晋商?好怕怕哦,你们的钱太脏,留一个活口,其余的给老子灭了他们!”
那晋商副统领目眦尽裂,抽出火铳对着熊楮墨迎头便射,怒吼道:“卧槽尼玛,去死!”
熊楮墨眼疾手快,一个翻身就藏到了马肚子之下,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奥观海等人根本就不给这群勇斗狠以一当十的江湖亡命徒施展的机会,毫不犹豫的扣动了鲁密铳的扳机。
一时间枪声大作,脑浆乱飞,头颅乱滚,除了一个瑟瑟发抖双手抱头的肥硕男子活命外,所有商队亡命徒都命丧当场。
半柱香的时间都没用完,亡命徒与熊楮墨等人之间的战斗就结束了。
俄木布咽了口唾沫,被奥观海等人精准的枪法吓得手心冷汗直冒,子弹都是斜着打进敌人的头颅,神乎其神的竟然一个自己人都没有伤到。
熊楮墨从马腹之中翻身出来,喊道:“都看看有什么,仔细的搜。”
王破瓢等人立刻对四十辆辆马车展开了地毯式的搜查,看到最后的他的嘴都气歪。
“麻辣隔壁的,这里有账本两千斤盐,两千斤麦子,麻辣隔壁的脸官仓的袋子都没有换。
还有一车三国演义,还他娘的是插图版的,见了鬼了,建奴要这个干吗?”
熊楮墨冲着那唯一的活口努了努嘴,王破瓢心领神会,扯着那人来的头发来到熊楮墨的马前,脱去他的鞋子二话不说挥刀就把他的大拇指给砍了下来。
那人先是看了一眼不按套路出牌的王破瓢,低头看了眼只剩下四个脚趾头的右脚,立刻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王破瓢舔了舔刀口上的鲜血,满口鲜血的他如同嗜血的魔鬼,面色狰狞的笑道:“太爷问什么你答什么,只要我觉得你在说假话我就剁你的脚趾头,脚趾头剁完剁手指头,桀桀桀桀桀,你叫什么!”
那人泪流满面的说道:“亲爷爷,我是你孙子,我叫徐大茂,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呐。”
熊楮墨扯下酒壶冲着王破瓢迎面砸去,怒骂道:“麻辣隔壁的,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就是不听,那鲜能传染病,下次再让老子看见敲碎你满口的牙!”
王破瓢双眼直冒精光,挥起苗刀把对着那人的门牙就狠狠地凿了过去,笑道:“玛德,说着粮食是从哪里来的?《三国演义》是干什么用的?你们从哪里来?甘肃镇现在是个怎么情况……”
熊楮墨看的直皱眉头,这画面忒少儿不宜了,心想:难道这太监都心理变态?不是啊,别人不这样啊?
二十出头的徐大茂发出了生无可恋的哀嚎声,他现在特别后悔投胎为人,更后悔赚这份儿千人恨万人骂的昧良心钱。
“啊!!!!我的门牙掉了!!!啊!!!我的大牙!!!
我说,别打了,我说,我全说!!!
粮食是从甘州的官仓里偷运出来的,我们从茨儿口出的关,茨儿口已经被蒙古人,啊啊啊……被鞑子占领了,我们奔张家口去。
《三国演义》是当兵书用的,带图是因为大清皇……建奴,建奴,建奴,建奴不识汉字看不懂。
甘肃镇现在乱成了一锅粥,鞑子正四处抢掠,洪水堡的情况小的不知道,哎呦……真不知道。”
王破瓢如同怒目金刚一般,抬刀作势要跺脚,喝到:“甘州粮仓的粮食?你的意思甘州已经失守了?”
徐大茂面无血色,连气都顾不得喘,带着哭腔说道:“没有,没有,都怪小的没有说清楚,各地粮仓的粮食是民变之时有人专门运出来的,我们只是其中的一支,哎呦,爷爷手下留情……”
徐大茂大概是最悲催的俘虏,一盏茶的功夫竹筒倒豆子一般把问题交代的一清二楚。
王破瓢在审问的同时,顺带着矫正了徐大茂的三观,在他的身上擦了擦满是血污的右手,说道:“对着太阳说范永斗是汉奸,一千遍,不说完不许走!”
熊楮墨看着乖乖的转身立正对着太阳骂范永斗的徐大茂,笑道:“哎,你给范永斗带个话,让他告诉多尔衮说娶媳妇别娶二婚的,哈哈。”
徐大茂头忙不迭的点头,头也不敢回的带着哭腔问道:“爷,这话小的能带,可您得说您是谁啊。”
熊楮墨清了清嗓子,狡黠的笑道:“咳,咳,咳,我们是噶尔丹部的,告诉建奴那个狗屁皇帝,他们要是不服就来跟我们比划比划,哈哈哈哈!”
徐大茂吓得晕头撞向,以为熊楮墨等人要杀他,泪流满面的哭道:“爷爷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这话小的可不敢给您带,小的跟东家说不知道被什么人抢劫了,小的不记得你们的长相……
呜呜呜呜~~~~小的回去就不干了!”
熊楮墨从奥观海翻出来的钱匣里掏出一根金条扔到了徐大茂的身前,笑道:“你还得继续干,拿去打金牙剩下的钱养伤吧。
不用害怕我们不要你的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人了,负责给我们留意范永斗和建奴的动向。
你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去张家口的马市,会有人找你的。
要不是范永斗警惕性太高,只用家乡知根知底的乡党我也不用这么大费周折,要怪你就怪他吧。
当然你要是不去也没什么事儿,我们就是会写封信给范永斗说你是整场事情的内应而已。”
徐大茂后悔方才没有自杀了,范永斗看似体贴的给所有的伙计安排了住处,其实是怕他们有二心把他们的家人当做人质呢。
他现在除了同意,根本就没得选,哭丧着脸说道:“我同意,我同意,我同意!”
熊楮墨拍了拍手,冲着王破瓢和俄木布等人眨了眨眼,扯着嗓子喊道:“回家!”
徐大茂实在是被王破瓢整怕了,一直等到熊楮墨等人消失在天边也没有敢回头。
熊楮墨确认徐大茂没有跟踪后,担心洪水堡安危的他火速冲着嘉峪关的方向狂奔而去。
第54章 拔刀相助()
嘉峪关的守军看着城下灰头土脸的守备程宇吓了一跳,连忙打开城门把他们给放进了关城。
程宇的心腹小校连忙给他们介绍了最新的战况,茨儿口已经落入鞑子兵的手中,此刻他们正在围困甘州城,四处洗劫各个军堡。
同小校的交谈之中熊楮墨获得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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