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就在众士卒争相欢庆鼓舞之际,这时,一直在观察楼船情况的庞季突然脸色大变,惊呼道。
众襄阳兵闻言,转头望去,顿时发现庞季骤然间脸色苍白,毫无人色,不免疑惑大增。
“庞先生怎么了?有何不对?”张虎闻言,亦是疑惑不已,敌船被烧,这是喜事才对?
庞季闻言,不为所动,双目紧紧盯着江面已经被火焰罩住的楼船,双唇微颤道:“你看,丘陵之上,我军弓弩手喊杀声清晰可闻,而江面上敌军楼船已完全被火势掩盖,竟然未发出丝毫士卒呐喊声,这代表着什么?”
闻言,张虎瞳孔猛然张大,惊呼道:“船上没人?”
“杀!!!”张虎话音刚落,长江下游,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喊杀声,紧接着,火焰暴涨,一**漫天箭雨突然朝着港口外的张虎船队飞扑而来。
噗噗噗。。。
夜色中,飞矢难防,一众襄阳兵反应不及,死伤无数,惨叫连连。
“保护庞先生。”张虎反应最快,转头望去,顿时发现,在他们后方,长江下游方向,竟不知何时三条楼船快速驶来,楼船之上,无数箭矢奔射而来。
张虎大惊失色,一面抽刀抵挡飞矢,一边下令士卒跳下楼船,掩护着庞季往港口撤退。
“杀!!!”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张虎准备率兵撤回港口时,陆地上,港口营地后方竟然也同时传来一阵喊杀声,火光闪烁,一队人马直扑陈虎方向杀来。
“后方哪来的伏兵?”见状,陈虎眼睛都绿了,大骇,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埋伏弄懵了。
不等陈虎反映过来,江面之上,三条楼船朝着港口方向迅速驶来,船只上,不时还有箭矢射出,对襄阳兵进行压制,打乱敌军防线。
然而,港口的襄阳兵亦是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懵了,根本无人组织起有效反击,任由三条楼船毫无阻拦的冲入港口,紧接着,无数悍勇将士跳下楼船,朝着不知所措的襄阳兵杀去,血染江水。
正掩护庞季撤退的张虎抽空打量港口情况,顿时惊骇莫名。
借着火光,张虎迅速打量战场情况,发现营地后方虽然闹得凶,真正的伏兵却并不多,当即没丝毫有犹豫,率一千亲兵直扑营帐而去,准备在敌军合围前突出重围,以免腹背受敌。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让张虎无论如何也未料到的是,这后方的伏兵虽少,却个个杀敌熟练,作战勇猛,其中,更是有着几员猛将来回冲杀,横冲直撞,任凭他麾下一千亲卫如何突围,竟也奈何不了敌军分毫,大骇。
战事完全呈一面倒之势,襄阳兵虽然不错,可又如何能抵得过这群随向云征战四方的将士,面对长沙兵的水路夹击,襄阳兵防线瞬间奔溃,一时间,逃散者,跳江者无数。
凄惨叫声充斥着整个乌林港。
兵败如山倒,这句话果然没错,面对强势的长沙兵,乌林港迅速失陷,陈虎、庞季见败势已无法挽回,且无逃跑希望,心中不忍同袍遭受屠杀,当即让士卒放下兵器,跪地投降。
主将下令投降,士卒自然不会反对,纷纷扔下兵刃,弃械投降。
这边主力尚且无法抵抗,丘陵高处的弓弩手虽然占据地理优势,奈何并未援救,且主将已降,因此心中虽多有不甘,却不得不无奈偷袭。
战争来得快,去得也快,整个战斗过程,最多经历一炷香时间便已宣告结束,接下来,胜者打扫战场。
第三十六章 放人
此役,向云大军杀敌千余,俘虏三千余,在港口内,还有不少粮食,共计五千余石,其余各种物资辎重不计,然而,其中最让向云心喜的却是,从敌军手中缴获楼船十余艘,每艘楼船都是百尺楼船以上,相比长沙的楼船更好。
水上作战靠的什么?自然是楼船,楼船越好,速度越快、越灵活,亦能掌握水上主动权,而长沙又是临江之地,水战在所难免,因此,向云对楼船制造技术自然也很在意。
长沙的招贤馆虽从民间招到不少建造楼船的工匠,然而,这种人才平庸之辈不计其数,真正的大家却是百里挑一,难得一见,长沙的楼船技术,也仅仅维持在一般水准,向云为此不少伤神。
胜王败寇,胜者高高在上,败者跪地接受胜者裁决,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在此自然也不例外。
此刻,张虎、庞季二人正被一群长沙兵毫不客气的五花大绑起来,押到向云面前,等候审问。
“尔等可是张虎,庞季?”对于这两个欲杀自己的人,向云倒没有太多的愤怒,因为他知道,二人亦是听命行事,各为其主,当然,也不可能有太好的脸色,而是以一种很平静的语气问话而已。
“哼。”闻言,张虎一声冷哼:“要杀便杀,爷爷要是眨一眨眼,便不是好汉。”
“找死!”身后,许褚闻言虎目怒睁,扬手欲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向云见状,急忙抬手阻止,世上人虽多,能够勇敢面对死亡的人却寥寥无几,这种人,向云一般情况下还是报以尊敬的态度。
相比张虎,庞季就相对比较冷静,闻言后没有太过激烈,只是淡淡的道:“成王败寇,我等无话可说,只是未料到将军消息如此灵通,竟知道我等行动,功亏一篑。”
“本将记得,与刘表之间并未冤仇,刘表为何意图截杀于某?”向云有些明知故问,他知道刘表对荆州的占有心理,不过也知道,刘表此人怯懦怕事,做事保守,若是没人暗地支持,应该不可能轻易对他下手才对。
一旁张虎闻言,不等庞季回话便怒骂道:“哼,汝身为一区区长沙太守,却不听吾主荆州牧调令,拥兵自重,吾主奉天子诏令。。。”
一旁庞季听着张虎的话,顿时脸色大变,如今天子被董卓挟持,明眼人谁都知道,天子诏令,根本就是董卓的诏令,而向云又是讨董大功臣,董卓下令对付向云再正常不过,若是让人知道刘表奉天子诏令讨伐向云,不就是与董卓狼狈为奸,与天下所有憎恨董卓的人为敌么?而董卓又犯了众怒,这种人,天下间实在太多了。
念此,庞季急忙开口打断道:“将军无须胡乱猜测,我等在此并非截杀于将军,而是奉吾主之名,前来请将军往襄阳一叙,只怪我等粗劣,手段太过于激烈罢了,将军勿怪。”庞季亦是逼急了,说出来的话,颇为掩耳盗铃不说,还让人啼笑皆非,有如此邀请人的么?
“哈哈,原来如此,你也不必狡辩了,名人面前不说假话,我道是刘景升敢打某的注意,原来是有董卓给他撑腰啊,也不知董卓给他许诺了什么好处,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某用兵。”然而,庞季的话却是说的晚了点,向云一听张虎的话,心中顿时猜到大致情况,大笑道。
不用想向云也知道,如此计策,定是出自于李儒这个阴人,除了他,向云实在还想不出董卓麾下还有谁能用此计对付他,不过,此计用在刘表身上,确实管用。
知道前因后果后,望着面前被五花大绑的二人,向云有些索然无味,随口问道:“汝二人可愿降?”
张虎冷哼一声,很有骨气道:“休想。”
庞季比较委婉:“将军好意吾等心领,然而我一家老小皆在襄阳,若投将军,妻儿家小该当如何,故而,将军不用迟疑,我等即敢拦截将军,便早有心理准备,惟一死而已,到时即使我等死了,主公也会善待我等家人,将军轻便吧。”谁说文人无豪爽之士?眼前不就一个么?面对死亡,如庞季这般淡然的可不多,虽说其中有家小的成分。
向云亦是有些意外的看了眼二人,没想到这两个历史上籍籍无名之辈竟如此忠心,也罢,向云挥手道:“来人。”
身后,早已看二人不顺眼的许褚闻言大喜,终于可以动手了,当即抢先上前拱手道:“大哥。”
不理会许褚期待的眼神,向云道:“为二人松绑。”
“诺。。。啥?”许褚本以为向云准备下了斩杀二人,手已握到刀柄之上,正准备拔刀杀人,却是被向云的话弄得一愣神:“大哥某未听错吧?放人?”
不仅许褚,就连其余诸将及张虎、庞季二人亦是颇为惊异。
“你没听错,放人。”向云不容置疑道。
“诺。”闻言,许褚无奈,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刀将捆绑二人的绳子给斩断。
看着一脸惊异的张虎、庞季,向云淡笑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给我带话刘表,就说今日之‘情’,向云谨记。”
真可以走了?二人左右看看,也不迟疑,转身便走:“告辞。”
庞季直走了一段距离,见真无人阻拦,这才转身拱手道:“将军的话在下一定带到,不过,在下也有句话提醒将军,此次战斗,并未结束,将军自己小心,告辞。”说完,庞季不再犹豫,转身与张虎二人抄小路,直奔襄阳而去。
向云眉头微皱,心中思索着庞季言外之意。
待二人离去,诸将这才上前:“主公,为何放走二人?”
向云闻言,道:“自古忠孝仁义,我观此二人倒也有几分忠心,且各为其主,放其离去又有何妨。”
赵云蹙眉道:“主公就不怕放虎归山么?”
诸将亦是点头赞同。
见状,向云解释道:“呵呵,刘表刚得荆州,麾下大权皆被当地各大世家分摊,内斗不息,此二人出身又并非世家,在当地并无后盾,只怕二人职位早被当地世家之人所看中,二人此次领五千兵力拦截与我,却独身而回,正好给了众人一个机会,你们觉得,此二人即使回去,还有掌权的机会么?”
张辽恍然道:“原来如此,只怕二人此次归去,定会被当地世家拉下台,甚至遭人诬陷,而后被闲置,哈哈,到时说不得主公还有机会招降二人,可谓一举两得啊。”
诸将闻言,皆叹主公英明。
。。。。。。
第三十七章 临湘危机
乌林战结束,向云下令放走张虎、庞季二将后,汇合管亥,了解了一下情况。
此役大获全胜,向云将管亥大肆夸赞一番,此战,管亥功不可没,若不是他率四千兵力从水上突袭张虎,仅凭向云五百残兵,是无论如何也休想取胜的,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此乃领军之将必要之事,向云自然不会忘记。
长时间在长沙处理各种事物,管亥性格愈加沉稳,面对大哥夸赞,管亥不急不躁,颇有大将之风。
处理了各种事务,向云马不停蹄,又开始着手处理俘虏问题,处理俘虏很简单,三个选择,一放人,二收编,至于三嘛,自然便是杀了,不过,以目前情况来看,杀是不可能的,第一个排除,剩下二条选择,向云自然选择收编。
董卓一役损兵折将,兵力几乎损失殆尽,只剩唯一五百残兵,好在,能存活到最后,往往都是精兵,这五百人的战斗能力不容忽视,给了向云一点心理安慰。
不过,不管兵力如何精良,但毕竟人数太少,无法左右一场战役,因而需尽快补充,而此三千俘虏,正好成了向云的兵力资源。
率诸将来到关押俘虏的地方,开始展开收编,结果还算不错,在听闻向云军中待遇后,三千余俘虏,有两千余愿意留下,除此外,基本都是一些老弱残兵,对此,向云并非滥杀之人,对于这些实在不愿投入他麾下之人,也并未为难,让人发放一些干粮,任其离去。
收编完毕,开始整顿,其中,刀盾手大约三百余人,枪戟兵八百,长矛兵四百,水上作战大多靠弓弩手对射,弓弩手为主力,因此其中弓弩手最多,大约一千左右,不过,与普通弓弩手不一样,这些弓弩手每人皆配备了刀剑,以防楼船相撞时进行近身肉搏战。
俘虏问题解决后,向云也算松了口气,向云原本打算走赤壁登陆没错,毕竟在长江之上,容易受到两面弓弩手伏击,到时一个不慎,便有可能葬身江水,特别是楼船单独行动之时最为危险。
不过如今与张虎一场战斗,俘获楼船数十艘,加上各种物资,走陆路已然行不通,于是向云狠了狠心,便不走赤壁登陆,直接将乌林各种物资全部搬运上楼船,而后十余艘楼船南下湘江,浩浩荡荡直扑临湘而去。
士卒经过一场战斗,皆已疲乏,好在走水路就这一点好,士卒可在船上休息,还不用耽搁行程。
此次是顺水而行,比管亥来时快的多了,船队速度不慢,不需几个时辰,便可到临湘港口。
。。。。。。
转眼间几个时辰过去,时辰已到寅时,在由湘、资、沅、澧四水汇入之地,八百里洞庭湖,十余艘楼船正浩浩荡荡而来。
在最中央的楼船上,向云眺望前方,神色凝重:“马上便到临湘了,为何眼皮老是乱跳,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向云叹口气,突然想起庞季临走时的话,微微蹙眉,难道刘表还有何诡计自己不知道不成?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这种可能使得自己不安,向云不由暗暗警惕,同时,心中亦是对顶级谋士充满渴望,若是自己也有郭嘉、荀攸等智囊在身边,也不用万事亲为了。
时间,在向云思绪纷飞之际缓缓而过,向云想不出个所以然,乏了,转身入船休息。
不知是否心因太累了,没过多久,向云便进入睡梦。
也不知何时,向云正迷迷糊糊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哥,大哥。。。”房外,传来许褚略带焦急的叫声。
呼。。。
向云迷迷糊糊,翻身起来,揉了揉眼:“仲康啊,何事?进来吧。”
许褚推门而入,匆匆道:“大哥快起来。。。临。。。临湘出事了。”
“什么?”向云赫然惊醒,睡意全无,起身随便穿上靴子便出了房间,匆匆来到甲板,此刻,外面天色依旧漆黑一片,船队大约已到临湘境内,临湘城,遥遥可见。
然而,这却不是引起向云注意的,引起向云注意的是,此刻的临湘竟然火光冲天,硝烟弥漫,隐隐约约的,阵阵喊杀声传了过来。
甲板之上,赵云、张辽诸将尽在,望着临湘方向,神色凝重。
“主公?”发现向云出来,诸将打着招呼:“临湘。。。”
向云神色沉着:“不用说,我都看到了。”向云揉了揉额头,蹙眉沉思,突然,向云脑海灵光一闪,赫然道:“怪不得刚才庞季如此说,刘景升竟是声东击西,我并非他最主要的目标,他真正的目标,应该是长沙才对,刘表以我为饵,引诱管亥出兵,而后乘长沙兵力虚弱,再让精兵突袭临湘,可恶,传令,船队全速前进,立刻增援临湘。”
“诺。”
水手全力划船,老天似乎也帮助向云,顺风顺水,船速惊人;然而,即使如此,以目前船速,要想到达临湘,也得一个时辰。
。。。。。。
镜头回转,在此几个时辰前,长沙,临湘,阎忠刚从太守府处理完公务,正准备回房休息。
突然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报,大。。。大人,大事不好,安城县令突然反叛,引江夏太守黄祖大军两万进入长沙,直奔临湘而来,此时大军已距离临湘不到二十里,马上便到临湘城下,还请大人示下。”
“什么?”闻言,阎忠审批文书的笔不自觉抖了抖,强忍心中震惊,镇定道:“传令,让廖化、许定、刘辟诸将调集兵马,坚守城池,临湘,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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