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们到什么地方找宾馆啊?”
甄丹看了看黑漆漆的夜空,有点迷迷茫地道。
我苦笑道:“你问我,我只能问老天爷了。不过,你不是说要住体会家庭旅馆么,专拣僻街小巷就可以了嘛!”
甄丹“咯咯”笑道:“老大你真聪明,真是我的偶像!”
“马屁少拍!”
“这是出自真心的马屁!”
“本质上还是马屁!”
“是发自肺腑的!”
“那是打嗝!”
“老大,你欺负人……”
一双小粉拳向我袭来……
我和甄丹在济州的一个陌生的小巷子里一边走一边相互打趣,却不知道一个黑色的影子跟在我们后面已经好久了。
“老大,你和茗姐是怎么认识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呗!”
“小孩子好奇心太重了不好!”
“我可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我人生的处女电视剧已经新鲜出品了,还有人家的初吻……”
“一点都不懂得谦虚,只是一个配角而已!”
“女人不长胡子!哼!”
“学会顶嘴了啊!”
“跟老大你学的!”
“我什么时候教你顶嘴了?”
“不是有一个成语叫‘言传身教’么?在船上,我们的嘴不是‘顶’在一起……”
“小丫头学坏了,找打阿……”
“老大饶命啊……哈哈……”
甄丹笑着向前逃去,在昏黑的巷子里很快消失了身形,我忙加快脚步追去,可惜我拖着两人的行李根本就跑不快。
忽然,甄丹的声音消失了,小巷子里一下子变得寂静,我心里猛地一惊,大声喊道:“丹丹!丹丹!你在哪里?”
没有回答!
我的心猛然提了起来,行李一扔,使劲地向前冲去,一边冲一边喊着甄丹的名字,可是小巷子里根本一点声音都没有,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充满了无尽的绝望,默默念着,丹丹,你千万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忽然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猛地抬起头,根本就没有看不清那个人是谁,心里面的焦急和担心几乎让我神志不清,本能地举起拳头就向那人攻去。
黑影蓦地后撤一步,轻而易举地避过了我的一拳。我先前学过的一些搏击技巧尽数抛却脑后,一味地加速向黑影的面部挥去,同时右脚腾空,踢向黑影的左肋,黑影的身形忽然急速地旋转起来,把我的一拳一脚的劲力悉数化去,我一拳一脚落空,也不停止,仍然手脚并施,一言不发,闷声地向着黑影疾速攻击。
那黑影忽地腾空而起,越过我的头顶飘落我的身后,我本能地反腿后踢,黑影用臂肘架住我的一脚,劲力用来,我不由得翻身而起,我慌忙提身,一个空翻落在几米开外。
那人似乎没有什么反击,但是身手不知道比我高出多少,他好像不急于击败我,更像是一只猫在挑逗一只老鼠。我心中大怒,运起郭涂曾经教过我的几招简单的擒拿手,挫掌为爪,向那黑影攻去。
黑影终于发出“咿呀”的暗叹声,终于认真起来,有样学样,以爪对爪向我抓来。
黑影的双爪带着一丝寒气逼近,我情知不能力敌,化爪为拳生生砸了过去。黑影很有自信的样子,双爪不变继续抓来,“嘭”的一声暗响拳爪相接,我立刻发出一声痛呼,把拳撤回,我的拳好像砸在了几根铁棍上,隐隐作痛。
但是黑影得理不让人,挥舞双爪向我当头袭来,来势如电,劲风扑面而至,我泛起一股无力的感觉,心里暗道,娘西皮,看来这次真的要歇菜了,不但把甄丹丢了,自己的小命也不保,可惜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突然,那黑影大喝一声,反身一掌,“轰”——我的耳朵被大喝震得“嗡”的一声鸣叫起来,不过也因此清醒了,发现对面的黑影忽然跟另一个黑影打了起来,暂且称原来那人为黑影1号,后来的为黑影2号吧,两人都是高手,一时腿来拳往,打得难解难分。
忽然,黑影2号大喝一声,运腿如风,一脚踢中黑影1号的胸口,黑影1号闷哼一声,提身后纵一个倒翻,越过围墙转瞬不见。
我抬头向黑影2号看去,他站在离我两米的地方也看着我,一动不动,好像刚刚过来从来都没有移动一样。
“你是什么人?刚才那人又是谁?”
“先生不认识我了吗?在船上,是我和师弟请你去见过我们家先生。至于刚才那人,我还不得而知。”
“你就是那两个黑衣人之一?”
“是的,先生!我的名字叫夜鹰,我的师弟叫夜鸷。”
“不要叫我什么先生,请你快把我的丹丹还给我!”
“甄小姐不是我们虏走的,而是另有其人,我的师弟已经去追了!”
“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我?”
“是我们家先生吩咐的,要保护你们在韩国的安全,但是不能靠得太紧而被你们发现。所以,当他们虏走甄小姐的时候,我们没有来得及相救。师弟已经跟踪他们而去。先生,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把甄小姐找回来!”
“他们是谁?”
“目前还不清楚!济州岛是韩国黑道几大组织的总部所在地,至于什么人虏走了小姐还需要查证!或者是你们的仇家也说不定。”
我心里暗道,简直放屁,我在韩国有仇家?
“怎么查?”
“我先送先生去一个地方,您在那里等我,明天一早我会给您答案!”
我内心虽然焦急如焚,但是也不得不如此,把行李拿过来,跟在夜鹰身后不知道向哪里走去。此刻我的心里除了无尽的担心,就剩下疑惑不解了,我们在韩国又没有认识的人,更没有什么仇家,怎么回无缘无故地把甄丹虏去?还要袭击我?要说是为了钱财,我想,大可以去劫持更有价值的目标。
前来的时候,还真的只道济州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人世桃源呢,可原来却是韩国最黑的黑帮总部集中地。脑子里那些可怜的知识和天真狠狠地和我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走出小巷,不过一会儿,一辆小车从远处开了过来,我们钻进小车,司机立刻开动,小车发出低沉的吼叫,奋力向前冲去。
半个小时后,小车在一个不知名的山坡前停住,顺着山势蜿蜒而上,一座占地极广、几乎覆满整个山坡的庄园盘踞其上,里面房屋鳞次栉比,清一色的仿古建筑,此刻正是灯火点点,勾勒出山庄巨大的轮廓,不过此刻偌大的庄园里却安静无比,没有一丝的声音传出。
夜鹰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我虽然对此地充满了戒心,但是仍然举步而上,为了丹丹,我必须这么做。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从月前无意间被卷入残酷无情商场以后,今日又被卷入复杂血腥的江湖,我高澜的运气难道就真得如此之差?
大约,从我的兄弟陈楠、陈佑被人追杀那天起,我就已经是江湖中的一员了,只不过,不知道那件事跟眼前的危机有何关系没有。
走过并不高大却很古朴厚实的大门,再穿过两进院落,灯火辉煌的大厅出现在眼前,夜鹰躬身为礼道:“先生请!”
我微微点头,迈步而入,只见今天在客轮上遇见的那位儒雅男子正在一张小几前席地而坐,见我进来,洒然微笑,端的是儒雅不凡,可惜,我越看越觉得不耐,因为我现在的焦急和无奈让我心里非常不爽,看到那男子悠闲冷静的样子不禁有气。
“先生,这是今天我们第二次见面了!”
男子开口道。
我忽然脑子里出现一些想法,妈的,这恐怕被人开了玩笑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才的黑影1号不就是夜鹰的师弟夜鹫么?夜鹰的漏洞实在是太多了,首先两个本来旗鼓相当的人怎么会忽然分出胜负?其次被黑社会盯上这种说法实在太过牵强,而且没有必要派出如此高手,而且对我只受不攻;第三,最可疑的是那辆车,不到一分钟就出现,明显就是事先准备好的,可叹我刚才急昏了头竟然没有想到这些。于是我冷冷地道:“恐怕这不是我预料之内的!”
“怎么讲?”
“本来我还想说‘没想到舍妹遭此横祸,更没有想到先生会仗义援手’之类的话,不过,我突然发现没有这个必要了。我原本以为先生性情高雅,卓尔不凡,想必是明人不做暗事之人,现在看来,可也未必!”
“先生还是看出来了,嘿嘿,在下惶恐,不过先生稍后必会体谅我的一番苦心!”
“有什么生花妙语,尽管讲出来吧!我高澜洗耳恭听!不过,是不是先把舍妹请出来?我们兄妹好久不见,也是十分挂念的!”
我不乏讥讽地道。
“既然先生明言,我也不好再遮瞒下去。夜鹰,快把甄小姐请出来!”
夜鹰躬身,点头退出,想必是请甄丹去了。
“不知尊驾此举何意?我高某虽然本领不济,却不不甘无缘无故被人耍弄!”
我语气有点出离的愤怒了,我本就怀疑这事是他们做的,可是一经证实,我仍然忍不住愤怒。
“先生是怎么看出来的?是不是夜鹰?夜鹰实乃耿直之辈,要他去做这等事请,本也委屈了他。”
男子仍然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好像事情根本跟他无关似的。
“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语气越发冰冷。
“先生息怒,这只是在下临死前和师弟开的一个玩笑!”
“此话何意?”
我不由得心里一惊,临死之前——谁?
第177章 … 便宜师兄
月底拉,能支持的兄弟们请支持一把,多少不论,今天狂更回报!
这一章说话会很别扭,后面有解释,有“阴谋”阿,嘿嘿!————————————————————————————“在下久染沉疴,命不久矣,只是不忍眼看本门各自为政、分崩离析,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男子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虽是一丝苦笑,不过亦实在难得,只是我怎么也提不起责怨他的心思了,一个行将就木之人,他所作的一切都值得原谅,何况他毫无一丝私心。虽然不忍责怪,但是他不择手段地虏去甄丹,我依旧心忿难平,难以抑制,可是,却不知道发到何处了。
“先生的下策就是强虏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弱女子么?那么上策呢?是不是要连在下一起虏来?”
我仍是怒气难消,一句近似发泄的话不禁脱口而出。
“先生的脾性和师父早年一样倔强!不过请听我一言,甄小姐并非是虏过来的,她是自愿前来,不信的话请当面对质!”
男子笑吟吟地道。
“是不是强虏,一问便知。如果错怪了尊驾,高澜甘愿赔罪!”
说到这里,其实我现在已然信了八分,男子不像诳语之人。
“先生性情高洁,在下甚为钦佩!”
儒雅男子竟然对我行了一记韩国古礼。
我正待还礼,这时候,甄丹从前门进来了,楚楚可怜地叫道:“老大!”
我赶紧站起来,快步上前拉住甄丹,担心地问道:“丹丹,你没事吧?”
甄丹眼圈泛红,呜咽道:“老大,对不起,我当叛徒了,害你担心我,老大,你骂我吧!”
“好丹丹,你没事就好了,我怎么忍心骂你呢!”
我忙着安慰道。
我转过身,朗声道:“错怪先生了,请恕无状!”
儒雅男子笑道:“缘属同门,师弟何苦跟为兄如此客气?”
我无奈道:“请先生不要为难,高澜实在无心投身贵门,‘师弟’之称愧不敢当,还请先生另择慧根之人!”
儒雅男子道:“并非投身本门,只是暂时代理本门门主之位,待本门危机过去,定然重重拜谢!先生可否坐下,听在下一言?”
见他对甄丹殊无恶意,我亦不忍拂逆其意,叹声坐下,拉过甄丹坐在身旁。
“请讲!”
“先前并非在下不愿透露姓名,只是感于人世一遭,何苦执拗于姓名之累?吾辈本凡间一粒尘土,不敢以俗姓名侮辱法耳。在下虚长,腆颜托大,先生当可以‘兄’呼之。”
男子停顿一下道,“师尊匆促西去,无暇寻找有缘人继承衣钵,以致本门深陷危机。师父叹于本门择徒方式之怪异,有乖‘随缘’之法旨,曾有意传位于在下,然而,在下拒绝了,并非难堪大任,只是在下身染恶疾沉疴,师尊曾卦卜估断,凡阳寿四十九载而终,为今,已是虚度光阴四十八载了。自知命不久于人世,何敢贪恋此凡体肉身,只是如若眼看本门派阀相争,弟子离散,九泉之下何颜面见师尊?先生高风亮节,君子成人之美,恳请先生慈悲,暂时姑且接下师尊衣钵,在下亦可瞑目矣!”
说着竟然一揖到底,长跪不起!
男子一席话让我心中百感交集,我本无心涉足江湖,可是眼前之事让我恻隐不已,心下为难。
这个时候,甄丹道:“老大,你就答应了先生吧!先生的日子已经不多了,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和我联合欺骗你过来,老大,就当作做好事了吧。”
“丹丹,不是我不答应,可是我们本不是江湖中人,突然遇到这等大事,并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决定的,况且,我对江湖之事一窍不通,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男子道:“先生多虑了,暂代门主之位,先生只需出面解释,你和师尊面相无二,众门人一定不疑有他,本门自可保全!事成之后,先生亦可来去自由。只要本门不用瓦解离散,其他事务悉听尊便,先生当可便宜行事!”
“不是在下无情绝义,实在是事关重大,而且对贵门一无所知,不得不慎重行事,先生可否容在下考虑?”
“有道是关心则乱,在下太过着急本门之事,竟然不曾对先生讲明来历,实在汗颜无地!本门名曰‘奕采门’,在韩国亦算是小有薄名,不知先生可曾听闻?”
“什么?奕采门?可是韩国武侠电影里经常出现的‘奕采门’?据贵国最负盛名的电影《铸剑》所描述,奕采门有两大绝学,一是行云流水步,幻步迷踪,轻绝天下!二是奕采剑法,遇强则强,奕剑通神!真是想不到,此刻,竟然……”
我吃惊地道,心里面的震撼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如同做梦一样,一梦入江湖,醉酒亦不如!
“哈哈……电影里面的戏言怎可当真?先生不要被误导了,贵国电影《少林师》风靡全球,可也未见少林七十二绝技现于当世啊?实在是著作者流的绮思臆想而以。至于本门,只不过一个社会团体而已,本门立足根基之武学名称确实叫做‘奕剑剑法’,可是绝对不是什么盖世绝学,至于迷踪幻步,绝世剑法之类,只是好事无聊之人的杜撰罢了。”
男子微笑着解释道。
“噢,原来如此,倒是我异想天开了!”
“未知先生前来济州岛有何要事,在下不才,可替先生尽一份绵力!”
男子见我一时难以决定,也不为己甚,开始转移了话题。
我听见他这么说,顿有求之不得之感,忙道:“实不相瞒,此次前来,乃是寻人!”
“什么人?可有地址?”
“是我的两个兄弟,被奸人所害,逃难到此。地址也是有的,就是这里——”
当下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略述一遍。
儒雅男子道:“我先让夜鹰前去打探,先生可安心在此间休息,明日一早可有消息!”
我施礼道:“多谢先生!”
“不必客气,桃李相报而已!”
说完叫来夜鹰,吩咐了几句,夜鹰领命而去。
“先生,夜鹰、夜鸷也是门内弟子吗?”
“他们?只是先师的家奴!”
“敢问门内还有何人?”
“门内尚有门人三百六十人!大多散居世界各地,不敢说都是名动一方的人物,却也足以令任何人重视!”
儒雅男子的语气虽然仍是平淡,可是我仍感到他话语中的一股傲然之气。
“中国可有门人?”
“不才便是在中国的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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