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大半天,太过于专心,连朣朦和紫如过来他都没有发觉。
怪只怪他修为太差,无法再分出多余的心神。他又从小在宗里长大,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警惕性相对于散修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而且……
谁让他把灵药种在院子前面,来客了都不需要敲门。
于是朣朦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大汗淋漓的灰衣青年蹲在药田里正在卖力的采收灵药。
平白琅有点尴尬,自己这灰扑扑的样子,在朣朦面前实在丢人。要是用法术收拾又显得刻意。
“朣朦,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平白琅止不住的兴奋。
紫如冷哼一声,满不客气的说:“小师叔好生偏心,我与大师姐一起过来,小师叔怎么就只看到大师姐?是不是我没有大师姐漂亮啊?”
平白琅尴尬的笑了一下。
李菡萏站在药田边缘,看着紫如那个小丫头张牙舞爪的模样,忍不住拍手叫好。
她用了隐身符,提前一步来到这里。金丹后期的修为远超这三人,故而没人发现。
平白琅有点拘束,敛了衣袖,眼巴巴的看着朣朦。
朣朦笑了一下,缓解了平白琅的尴尬。
还没有等她说话,平白琅就先开口了。“朣朦,你今日来是为了你师傅的事情?”
紫如先一步替她开口:“小师叔,师姐前些日子被师傅罚你也晓得,究其原因师叔也是知道的。师傅待我们不薄,师姐自然不愿意伤了她的心。”
朣朦笑着点头,这话得罪人,不过紫如年纪小不懂事,她傻愣愣的替自己出头没什么不好的。
可平白琅不这么想,想要上前握住朣朦的手,却被对方甩开,问道:“朣朦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菡萏逼迫你来与我决裂?”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定然如此,不然朣朦怎么可能会过来?
朣朦侧首,颔首垂眸小声说道:“师叔自重……”
她这幅模样,小心翼翼的,平白琅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平白琅甩袖子,哼了一声:“菡萏性子刻薄,我早知她容不下你!”
紫如一听,这咋还骂上人了。刚要辩解,就被朣朦拦下,语重心长的摇摇头,劝解:“紫如,我们走吧,想必小师叔会想明白了。”
看着平白琅记恨菡萏,朣朦心里乐呵,这就是她今日而来的目的。
并非与对方决裂,而是为了挑拨菡萏和他的关系。不过几句话的事情,对方就傻乎乎的信了,也省的自己再费工夫。
朣朦和紫如两人快速离开,在平白琅眼里那就是担心师傅怪罪,不敢多说。
可到了菡萏眼里就成了,和小师叔说不通,又怕小师叔骚扰,急匆匆的离开了。
平白琅恨上了李菡萏,李菡萏则恶心平白琅。
相看两厌。
李菡萏心骂这个笨蛋徒弟,紫如可是大杀器,让她多骂,多呛上两句也是好的。
她这五个徒弟,朣朦心善,徐虚空为人死板,冷屏不爱搀和事,苏幼雅太爱热闹瞎帮忙,就只有紫如口齿伶俐。
如果都是厉害的,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平白琅淹死了。
李菡萏见平白琅在原地楞了一会儿,最后转身离开了百草峰,看方向是主峰附近,具体是哪不晓得。
她觉得没有意思,便回了自个的青竹峰。
青竹峰好不容易晴了几天又下起了雨,不过金丹修士灵气护体,倒是不怕。
李菡萏还特地感受了下淋雨的感觉。
冷,很冷。是那种冷到骨子的刺痛感,慢慢的又好像火烧火燎,难受的很。
这雨中灵气太过于霸道,叫人实在难以忍受。真不知道朣朦那雨中五个时辰是怎么撑过来的……
回到院里,熏了水汽,于婆婆又好生把人一顿捯饬。
因为旧伤未愈,刹时间李菡萏的脸色就苍白异常,唇色发白,衬的一张脸似冰一样。
才换好了衣物,梳了头发,还没有好好打个盹,主峰那边便派弟子过来传话。
“掌门与太并真人请菡萏峰主前往主峰一趟!”
李菡萏脸色难看,问道:“知道所为何事?”
对方答:“百草峰平白琅师叔也在场!”
“知晓了,随后就来。”
李菡萏把人打发走了,于婆婆过来服侍她穿上外袍。“峰主这……”
“太并真人乃是我与平白琅的师傅,当日他与我娘亲做主定下这门婚事,如今平白琅想要悔婚,自然该找他。”李菡萏咬牙切齿。
她是不稀罕平白琅,但是今日平白琅当众退婚,还弄出这么大架势,看来是不会罢休了。
他为了一个朣朦,不顾自己颜面在先,今日过去怕是不少峰主与宗中长老在场等着看好戏。
她并非原主,但是现在她就是菡萏峰主,这打的是她自己的脸,丢的是青竹峰的面子,叫她如何不气?
而且现在最为担心的是有元婴大能前辈到场,千万别把自己这个冒牌货给看穿了。
于婆婆沉思,她也气愤,但是没用。
李菡萏出门前,特地挑了一把剑,剑身银白,削铁如泥。
再叮嘱于婆婆:“切莫让朣朦等人知道此时。”
于婆婆点头。
李菡萏放心了,于婆婆修为不高,但做这点小事还是不难的。
第九章()
李菡萏嘱咐好一切,脚踏飞剑去往主峰。
看了下手中的银剑,剑身虽然朴素,却不失为好剑,正好配平白琅那个贱人。
菡萏心道,对方当真是鬼乱心窍,居然敢弄这么一出,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对方喜欢朣朦自然没问题。可在朣朦是未婚妻的徒弟。
再者说,朣朦目前,除了那张脸和性格以及资质还算可以外,哪里比得上菡萏?
如今他却为了朣朦,抛弃了自己。
抛弃?!
李菡萏心道,应该不算。不管是自己还是原主,平白琅都是可有可无的人。主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就算是原主冷清的性子也少不得要大闹一场了。
平白琅此举无疑在羞辱自己?休想!
至于难过?纯属想多了。平白琅是谁?在文中不过就是一个求爱不成,万年备胎的男配角。
文中虽然默默的支持女主,却是经常帮倒忙的那种。
例如今天这事……
李菡萏一路思索,转眼到了主峰门下,直接上山。
在大殿之外看到了正在护卫的唐明,经过其身边之时,对方突然说了一句:“师叔小心!”
李菡萏微微侧头瞧了他一眼,对方表情平淡,似乎就是随口一说。
李菡萏也就没有回话,直接走了过去。
进大殿的时候,李菡萏左右看了下。
好嘛,平时宗内大会,总有人闭关、修炼、外出、就是没空不来;今个还没有请,倒是都来的。
以前宗门会议,查点人数以到场的算,都没几个到的!
上席处,坐着掌门与太并真人。
太并真人修为极深,看相貌却不过四十之数。李菡萏先朗声唤道,跪拜师傅。
平白琅见她来了,有些尴尬,顿时坐立不安。
毕竟不是声讨大会,没必跪着不跪着。李菡萏起身,瞧准了平白琅的位置,一推手,手中那把剑唰的一下破空而去,若非平白琅反应及时,差点就被扎穿了。
狼狈的晃身到一边,跌倒在地,跪下扬声说:“师傅,弟子承蒙师傅当日恩早。只是时事变故,弟子如今心有所属,不愿再辜负菡萏年华,还请师傅做主,解除此婚约。”
都是准备好的说辞,在场的都是老狐狸,就是不老也都是修仙界里的狡猾之辈。
他们信平白琅吗?不信,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来这里看热闹。齐刷刷的看向李菡萏。
可怜人呐……
李菡萏冷笑,这个世道以强为主,而高阶男修数量远胜于女修,世人便多了一丝偏见。
如果她被人强行退了婚,那么外界的关注点无非是”菡萏峰主惨遭负心人抛弃,可怜又可悲”。
而若今日是自己不再喜欢平白琅,去找人主持退婚,那么关注点便是恶毒妇人,忘恩负义,娇蛮任性……
唉,还真是可悲啊。女修自带话题体质……
无论如何都是自己吃亏,成为别人的笑谈,那么干脆就做绝点。
“好一个心有所属啊!”李菡萏咬牙切齿,她活这么多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就是拿出菜市场砍价的气势,也得把平白琅骂的狗血淋头。
可惜总有人见不得她好。
凌娅便算一个。
与李菡萏为同辈女修士,又同是玄天宗峰主,在李菡萏的映衬下,凌娅在对比中显得一败涂地,
如今有好机会好好讽刺一番,她怎么可能不站起来?
凌娅说:“平白琅说的也对,修仙讲究的是缘分二字,如今他心有所属,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缘分?太并真人何不成全了他,也算是美事一桩。”
李菡萏怒到笑出来,小样,你嘴倒是能说啊。
合着自己被抛弃也是“缘分”?
平白琅一听,好机会!连忙跪下,朝上方磕了一个口,道:“还请师傅毁去了这婚约!”
太并长老也是气的不轻,当初参合两个人,是为了替宗门留下修士资源。
只要平白琅娶了李菡萏,她就不可能再离开。可算盘还没打响呢,如今这又算什么事情?
乱七八糟的,平白琅这孩子也太没有心眼了,他这般声势浩大,只会让李菡萏更加难堪!也许死咬着不肯撒手!
“说完了?”李菡萏反问
她的语气是那么轻飘飘,似乎毫不在意对方的挑拨。说话的时候,再顺手把之前扔下的长剑拿过来。
拿出手帕慢慢的擦拭,冲平白琅再问了一句:“真的说完了?说完了那我就说几句吧。”
“第一,你与我婚约在前,却三番四次窥探想要沾染我徒弟朣朦。而朣朦拒绝多次,你却依旧死缠烂打,大失修士名号!
第二,不顾我与你相识多年,如今你不与我商议便擅自接触婚约。如今又说什么缘分不缘分,如此死皮赖脸,言而无信,信口开河之人,扪心自问,你有何资格来解除婚约?!”
这话不仅仅是说给平白琅听,还是给在场的每一位修士听。想看自己丢脸出丑的人,怕是要失望了。
平白琅见她丝毫不隐藏,把事情都摆在门面上说,尴尬的很,红着脸不敢抬头。
这事情大家知道,放在心里也没人议论,但是到了明面上总归是不光彩的。
李菡萏这一番话振振有词,丝毫不为此而感到尴尬。
太并真人心底还是希望凑成这一对,于是便问平白琅:“为何要执意退婚,菡萏可是有何处对不起你的?若是今日不能给我满意答复,胡编乱造诬陷她人,休怪我不客气!”
平白琅哑口无言,为什么退婚,因为朣朦啊。
可是李菡萏上一句才刚刚说了自己觊觎朣朦,说自己身为小师叔简直不要脸,这时候说出来不是打脸吗?
看向李菡萏,对方还是那副冷冰冰模样,看的他气不打一处来。
硬着头皮说:“弟子的确心怡青竹峰弟子朣朦,目前乃弟子一厢情愿,假以时日必能……”
李菡萏打断他,冷哼一声:“还未退婚,便要再寻一春,真是好兴致!”
“你我恩怨两消,缘分早尽,你竟不同意此事?”平白琅反问。
李菡萏控制飞剑,狠狠定在平白琅脖颈处,稍有不慎,平白琅就会被捅个对穿。
平白琅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这可不是玩笑。
李菡萏拂袖,扬声道:“什么缘分鬼话,明里暗里辱我误了你平白琅的好姻缘,此事若不给个说法,真当我青竹峰没人了么?
呵呵,今日,便是要退婚也轮不到你来说话!”
第十章()
李菡萏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就算最后。平白琅注定要和自己解除婚约,可这也该是由自己提出来,哪里轮得到对方在这里张牙舞爪?
平白琅脸色难看,说:“你……你莫要欺人太甚!”
李菡萏收回了自己的剑,冷眼看着周围的人,有讥笑的、有看热闹的、也有怜悯自己的。但无人为自己说话,也罢,本就是自己的事情,何需外人插手。
“欺人太甚?”李菡萏冷哼一声。“今日要被退婚的可是我!平白琅,我问你,我可有何处对不起你?”
平白琅无话可说。但在场多位修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得不为自己挽回颜面,硬着头皮说:“菡萏,你我缘分已尽,何必纠缠。”
李菡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纠缠?他哪只眼睛看到自己纠缠他了?还有说那什么鬼缘分!
他和自己没有缘分,难不成就和朣朦有缘分了不成?
比起以后朣朦遇到的极品好男人,平白琅要实力没实力,要势力没势力,万年备胎不转正,算哪根葱啊。
李菡萏呛他:“平白琅你既然说我与你无缘,今日又急冲冲的要解除婚约,难不成是遇着有缘人了不成?”
平白琅不好做声,难不成要承认自己看上别的女人,所以这个未婚妻他干脆不要了?
虽然这一群修士平日看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各峰有点小动静,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喜欢上未婚妻的徒弟,所以要和未婚妻解除婚约。大家都知道,但对于平白琅只能放在心里,实在说不出口。
看了一场闹剧,见平白琅实在窘迫异常,而李菡萏还在咄咄逼人。
太并真人终于开口调解。“菡萏,今日之事不过是白琅一时气血冲头犯了浑,如此便救作罢吧。”
平白琅大惊,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师傅。
对方居然改口了,之前明明答应了自己的!
不好多说,低着头想来,倒是自己太过于愚钝,对方明显是敷衍之词,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如愿解除婚约?
自己是玄天宗留住菡萏的一根铁链,也是日后保证对方能效力于宗门的绝对保证。
并非自己多得菡萏喜欢,而是因为这桩婚事是太并真人与凤仙子一起定下的。一日不解除,李菡萏就不可能离开宗门。
想通了这一点,平白琅眼角一抽,止不住的发疼。今日这羞辱算是自己自找的。
“师傅,此事他平白琅说反悔便反悔,未免太过于儿戏,将我当那三岁小儿戏耍?!今日并非是他平白琅不要我,而是我李菡萏瞧不上他!还请师傅做主替徒儿做了这主!”李菡萏跪下抱拳说道。
平白琅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对方这是没想明白?还是说执意要撇清楚关系?
太并真人沉默了一会,怒目而视,一挥手起身:“胡闹,此等大事其实你们二人一时间气言便可作罢的!今日之事权当没有发生过,切莫再提,让别人看了笑话!”
完全不给人辩解的机会,化作一道流光飞往其常住的洞府
李菡萏咬牙也无奈的说了一句:“师傅,不送!”
其实就算自己再怎么发怒,只要把平白琅至于死地,太并真人也不会同意解了婚约的。
平白琅能猜到的事情,李菡萏自然晓得。
她今日气平白琅这个渣男,当真是为了美色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给点教训当真是不解气。
二个也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与平白琅已然决裂,以后少不得今日这般的场景。让太并真人早作打算,少做那空手套白狼的美梦。
宗门留不住一个凤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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