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祥不买,杨光碧还非得卖,最后大伙说和到了六百块,让他找二百多块钱的便宜谷舒兰不干,僵持了十几天突然就卖给了杨天志,谷舒兰就断定价钱高不了。
崔秀兰可不会去吃亏的,不比别人的房价低崔秀兰不会要,她只能捡便宜。
杨光碧是要讹杨天祥一头子,没找到侄媳妇的便宜还被扇了嘴巴,便宜了怎么会卖给他。
杨天志两口子扬言是六百买的,鬼才信呢。
这个小院儿一下子少了两家人,裴秋兰进了杨天才的新房子,杨光碧住进了他前院的旧房,立即就请人帮忙盖房,像抓劳工一样抓杨玉兰、孟秋英帮忙给盖房子的做饭。
抓谷舒兰,谷舒兰也不伺候他,抓杨天祥的毛驴车,杨天祥实在没有办法帮他拉了两天土,还有玉米没有劈到家,也不能老给他干,杨光碧就四处求人帮他拉土拉砖。
村里的人晚庄稼少,闲人倒是很多,盖房子也都是大伙帮忙盖。二十多天房子也交活,砖墙瓦盖的新的房子让杨光碧嘴角翘起,以胜利者的姿势望着杨天才的两间房。
种完了麦子天气见凉,转眼就到了冬天,杨柳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和杨天祥打了一秋后的鱼,一个月下来爷俩就挣了一千块钱,赶到十月连夏天算起来打了有五个月的鱼,如果总能这样干,一年可以成了万元户。
不能单调的打鱼,杨柳想做些点心卖,这个时期有饼干,只是单调的那一种长方块的,集市上也有卖点心的,那些老牌子蜂糕麻糖,江米条,炉果之类的点心样子也不少。
面包蛋糕现在还没有,杨柳就准备做这两样点心,农村人的生活虽然不算很富裕,也是丰衣足食的时候,点心卖的很快,相信蛋糕和面包一定会受欢迎。
杨柳和谷舒兰一说,谷舒兰信杨柳的办法可以挣到钱,整天到处打鱼也不总能打到那么多,四外八庄也不少打鱼的,打的鱼一天比一天少,挣惯了钱的人就不会心里那样平淡了,不挣钱就受不了了。
一家人一商量都同意,只是杨天祥和谷舒兰不大信杨柳会做那两样点心,这么小的孩子从哪儿学来的。
杨柳找了一个最好的借口,都推到了许青枫的哥哥身上,他在上海读书,那里有面包蛋糕,那里的人很多会做的。
一听上海,谷舒兰就深信不疑,杨柳很快就蒙混过去,说过了年让许青枫的二哥帮忙帮忙寄过来奶油。
到了十月,河里和坑里逐渐结冰,不能在打鱼了,杨天祥就推了手推车串庄修锁头配钥匙,每天也是十里二十里的走,配一个钥匙五毛钱,一天也能挣十几块钱,挣的全都是零钱和钢镚,一分的,二分的,五分的,一毛钱的就是纸票,一元的两元的纸票是最大的钱。
一个多月,家里就攒了一大匣子钢镚,银白色闪光锃亮的新钱。
谷舒兰一直没有让太姥姥走,住了一冬,家里的柴禾也够烧,太姥姥没有多少柴禾,那个大屋子也是很费柴禾的,也烧不暖和,谷舒兰怕她受罪,就极力的挽留,太姥姥就和杨柳住一个屋。
太姥姥每天手也不闲着,还出去捡柴火,谷舒兰都急眼了,强令她不要出去捡,家里的小毛驴吃的少,谷草就够它吃的了,八亩地的玉米秸家里烧不了,太姥姥闲不住,谷舒兰就非得让她闲着。
营绳也不让她做,农闲的时候都不够谷舒兰干的,做饭她也抢,谷舒兰也不让她干,一冬天天天吃大馒头,到了腊月,就开始推黍子准备包年饽饽。
在这里腊月十三就开始蒸饽饽,有黄米面小米面搀和的,还有玉米面黄米的,还有糜子饽饽,里边全是爬豆糁。
发酵的粘面皮,面糊的爬豆糁,大多数的人家都不放糖,那时后白糖可是稀罕物,红糖倒是有,也没人舍得放。
就是没糖也特别的好吃,味道跟后世的粘豆包就是不同。
家家的饽饽都要蒸上几大缸,冻到院子里的墙根下,要吃到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那日的饽饽就叫龙蛋。
家里有了毛驴,再也不用人推碾子子拉磨,这些日子碾道都排队,到了腊月初十才排到杨柳家,起早天还没亮,谷舒兰就喂饱了毛驴套上了碾子,杨柳帮着端了几个簸箕筛子和箩,腊七腊八冻死鸡鸭,腊九腊十冻死小人儿。
早晨起来,干巴巴的冷,杨柳的手冻得像猫咬的疼,谷舒兰打发她回家,搓了好一阵子,手还是木的。
这时候的人还不懂戴手套,不娇气的就那样冻着,娇气的有做了套袖戴在袖头,杨柳就想到了织手套。
她小的时候织手套的还很多,后来卖手套的就多了,也就没人织了。
杨柳在小学时就织过手套和大毛袜子,上学可是冻手冻脚的,自己疼自己,年年给自己织,还给姥姥织过。
这个时代哪来的毛线?连腈纶线也没有,只有用棉线了,棉线都是很金贵的。
过大年前,杨天祥赶了毛驴车到县城采购,大姑和表兄王振清也一起去。
冬天集上没有卖青菜的,只是买一些山货海鱼之类的,没让大山跟着,在这样冷的天怕他冻坏,让杨柳跟去看车,其实杨柳不慌慌赶这样的集,让她看车不得不去。
新棉花的一身厚棉衣倒是不冷,用绒布做的头巾也不算冷,冬天新作的棉鞋,可是坐在车上久了也是浑身冰冷,杨柳想下车跑跑,毛驴车跑得太快,自己也追不上,车上有个小被子,谷舒兰就给她蒙上了,才缓解了一点儿。
可盼到了集市,赶紧下车跑步,脚已经冻僵了,搓着手,踱着脚,一个劲的活动,好容易才暖和了一点,这时代可比后世冷得多。
太阳都老高了还是很冷,集上的人真多。
驴车停在了人稀的地方,杨柳就一个劲的运动,停下就冷。
感到时间过得真漫长。
总算回来了,杨天祥背了个大口袋,谷舒兰抱了个大包袱,杨柳摸了一把,里边就是棉花和布,杨天祥买的都是吃的。
谷舒兰拿了三串糖葫芦,交给了杨柳,这怎么拿,赶到家手还不得冻掉。
路过卖瓷器的地方,谷舒兰买了一轴碗,杨柳就解开了捆碗的草绳,擦干净了一个碗,把糖葫芦放到碗里,谷舒兰没说什么,只是抿嘴一笑。
杨天祥把碗拴好,这样不容易颠坏碗。
把东西放置妥当,招呼大姑和表兄走。
大姑也买了不少的东西,表兄只是买的笔墨纸张,这时的学生都是自己用白纸钉的本子,城关卖的一定比小铺卖的便宜。
要不王振清不舍得浪费半天的功夫。
赶中午就到了家,太姥姥早就做好了饭等着,谷舒兰也不让大姑做饭了,就到一起吃,雪白的大肉包子,满满的一大屉,太姥姥赶紧的往上捡了一大干粮筐,端上一盆白菜粉条汤,大山捧了两头大蒜,大白菜猪肉馅就着大蒜吃,味道真好。
一顿饭表兄也没说一句话,这个家伙可真蔫,这样的人心眼儿多,等吃完了告辞走才说了一句话:“四舅、四妗子,我吃饱回去了,太姥姥慢慢吃。”
太姥姥说道:“你别不吃饱了,多吃点儿吧。”
杨天祥谷舒兰也都说:“没吃饱再拿俩去。”
他连说:“饱了,饱了。”笑笑就走了。
杨柳一顿饭吃得饱嗝连连,菜汤一串缝,饱得劲儿更大,太姥姥发的包子太宣,作料配得也好,葱姜五香粉搭配的很对味儿。
还剩了半筐包子,谷舒兰又给大姑端过去两个。
谷舒兰打开了包袱,里边是几种颜色的布还有一块花布,酱色的底儿,伞形的红花,真好看。
杨柳就料定这块布是给她买的,前世有这样一件大襟褂子,穿了一次。洗了晒在当街别人偷走了。rs
第81章 吵架()
有两个棉花瓜子一定是留着纺线格绳子纳鞋底的,杨柳看到姥姥家还用麻绳子纳鞋底,比棉绳便宜。
杨柳也不急,今年的冷天快过完了,等夏天再纺线织手套。
杨天祥倒出了口袋里的东西,一堆的酸梨冻柿子,带鱼燕鱼都是海货,拿了两条带鱼两条燕鱼放到一边,还有大块的牛肉和猪肉。
“杨柳去拿刀。”杨天祥吩咐一声,杨柳就到外屋锅台上找来了菜刀,杨天祥割了有二斤牛肉,割了比牛肉大一倍的猪肉,装到一个盆子里,拎起了几条鱼给杨玉兰送去。
杨柳虽然对前世的杨玉兰不满,可是她也不能说什么,自己不是当家人,也不想显得自己小气,以后的人好坏自己是分得清的,杨玉兰孤儿寡母的杨天祥夫妻照顾他们杨柳不会不满。
杨柳把冻柿子都冻到了厢房的北墙根,这时候过年都没有苹果吃,水果很缺。
杨柳家的饽饽蒸的晚了,二十才开始蒸,稻草拧的锅圈有二尺高,三层大屉,大笸箩的盖子,家里有三口锅,烧火太多炕会糊的,就三个锅轮换着蒸。
大姑、太姥姥谷舒兰三个人攥饽饽,笑呵呵的聊着天,大山端柴,杨柳烧火,烧的是玉米棒子,只管往灶膛里扔,熊熊的大火烧得锅里的水翻开,蒸屉里冒出的热气腾腾的,外屋地蒸汽缭绕。
第一锅的饽饽出锅,摆满了几个面板,到第二锅出锅,这些也就凉了。
还是自己家的饽饽好吃,大山吃了第二个,杨柳吃了第三个,俩人相视一笑:“撑得慌了。”杨柳长出一口气,烧麦穗的时候何其的饿呀,好日子来的真是不慢,才几个月,就撑得这样。
大山说:“姐,我也撑。”
“揉揉肚子管事,可别再吃了。”杨柳嘱咐一句,自己也是连连的饱嗝。
大山才说完,伸手又拿了一个,杨柳拦住他的手:“等一会儿再吃,消化一下。”
谷舒兰从屋里出来,笑了:“大山,听你姐的,一会儿再吃,粘东西不能吃的太多,不好消化,会存食,食积、奶积、大肚子脾积,坐了病可了不得。”小孩子吃粘的不兴哭,要是一哭就坐病,谷舒兰才没有大声说,怕他窝囊哭起来。
大山放下了饽饽,并没有憋屈,谷舒兰满脸的笑意,弯着嘴角进了屋。
杨柳才烧起了第二锅的火,添了满灶膛的玉米棒,大火呼呼的着着,北门被突然的踹开,北风嗖嗖的灌进来,杨柳的心猛跳起来。
看到来人,就是怒了。
“小弟儿!你疯了?干什么踹我们的门?”杨柳高声喝喊。
屋里的人听到了踹门声和杨柳的喝声,三人扱鞋就跑出来。
小弟儿气势汹汹的掐腰站在外地破口大骂“该死的四傻子!死杨柳!都是你们闹分家,把我妈装进监狱,你们没有安一点好心,我妈一蹲监狱,我大姨对我们就不好了,我妈不在家,裴秋兰就勾引我爸,我爸就和裴秋兰搞破~鞋,都是你们坏的,谁都看不起我们了,大翠远着我,秀珍、秀萍不愿意理我,全是你们给害的。”
一个小孩子骂街,几个大人都无言以对,谷舒兰气的不行,也不能骂一个孩子,还不能动手打,对付这个混孩子神仙也没辙。
杨柳听小弟儿又骂杨天祥,不由得火冒三丈,让她这样四傻子长四傻子短的,真是把她惯坏了,杨柳比小弟儿小两岁,以前小弟儿吃的像肥狗似的,有个牛犊子有劲。
她妈进了监狱半年多,特别是小弟儿从她姨家回来,显得特别的清瘦,本来她就是个子不高,和杨柳也差不多的个头。
杨柳这半年多吃得好,个子窜了有二寸,身上也长了肉,还是大人的心灵,也不是打不过她,怎么会惧她呢?
升起了和小弟儿打一架的念头,可是杨柳是大人的心思,没有了小孩子斗气的兴趣,除非是逼急了她才会还手。
与小弟儿毕竟是叔伯姐妹,俩人轱辘打起来也不是什么好看的事情,尽可能的不想动手。
杨柳开口就损起来小弟儿:“你过年都九岁的人了,比我还大两岁,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我懂你就不懂。”杨柳故意停下,看小弟儿的反应。
“你还懂得什么是道理?你们就是不讲理的,一个个都是土匪。”小弟儿吼起来。
“有理不在声高,你先不用叫喊,等我说的你听不懂再喊不迟。
最明显的事情你就看不透,谁占了你们的便宜,你们占了谁的便宜这样露骨的事情你都看不透,一味的拔尊耍横也改变不了你说的事情。”
“没人占我们的便宜,我们也没占谁的便宜!”小弟儿大喊。
“我问你,大翠在你家织袜子不花钱是占你们便宜还是你故意让她占的?那就是你用小便宜拉拢她挑唆人欺负我和大山?
要是那样就不算大翠占你的便宜,是你雇人应该花的工钱。”杨柳这样问小弟儿,大翠的脸色很难看,崔秀兰的脸色漆黑,杨柳还有一个用意促使谷舒兰远着崔秀兰,谷舒兰帮崔秀兰干活,杨柳就不满意呢,今天的粘饽饽她最少得给人家送一大筐,崔秀兰是不蒸饽饽的,谷舒兰就是认为她有病不能干可怜她。
杨柳不想把辛勤的成果白喂了大翠,那个丫头没有一点儿好心眼子,至于秀珍秀萍理不理小弟儿跟她没有关系,杨柳懒得提那家人。
“我没有让她打你们。”小弟分辨。
“我暂且信你的,那就是她为了讨你欢心织袜子不花钱才帮你欺负我们?”杨柳一说,崔秀兰的脸子已经乌漆墨黑。
小弟儿没有说话。
杨柳继续说:“你就是个三两岁的小孩子,也不应该糟践自己的亲叔叔,如果我管二大爷一口一个二傻子,你又是什么感受,二大爷又怎么想?
小弟没有理由反驳。
“你把什么事都怨到分家上头,你没有看看西林庄有没有哥弟兄在一起十五…
年不分家的?”
小弟马上反驳:“是我爸妈把四叔养大的,老嫂倍母,就是不能分家!”
“别说是嫂子,就是亲生父母成了家有没有在一起过十年的?”杨柳问。
小弟儿掰着手指头数,说了几家。
杨柳就是一声冷笑:“你说的那些都是一个儿子的,四世同堂那是在古代,这是新社会,别说嫂子想控制小叔子,亲生母亲也不能控制儿子。
你只听你妈的一面之词,你也听听外人怎么说的,你说你妈养了你四叔,你四叔只在家待了两年,就出去赶驮子,那两年你四叔吃的是什么,你们一家和你的姥家都是吃的什么?,你妈把家里的东西给你大姨和你姥家倒动去了多少?
我妈给你们姥家和你姨家做了多少针线,你也问问。
你说你的姨对你不好是因为分家,这个你还真的说对了。
分了家,我妈就不会给你姨舅们做针线了,没有那些地了,他们明白没有大便宜可占了,人家的日子也被你妈帮扶起来了。
要是有良心的会感激你妈对他们的帮助,你应该明白你的姨家舅家都是白眼狼,你们没有大用了,怎么能对你好呢?
要是有良心的这个时候你们需要他们帮助了,她们应该对你好才对?”杨柳看看小弟儿的脸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姨家对她不好,可不是她预料到的,是伤心难过与羞愤吧。
小弟儿突然好像找到了驳倒杨柳的理由:“我妈进监狱就是你们设计的。”
“笑话!她是犯了国法!是我们把着她手让她砍人的?”杨柳看小弟儿真的没脑筋,看看外边围了很多人,杨柳也是有意让邻居们认识这个即没脑子又狐假虎威强词夺理的浑人,天天这样捣乱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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