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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王八蛋,再敢偷听我们家的事儿,一个个都得不了好死!”一块大砖头扔到了当街,换来了一声骂:“我他~妈暴了你。”
这场战争刚刚过去,天色已经大黑了,硌応怀里抱着一个包裹从前门溜了进来,大伙都是一怔,硌応说道:“四婶儿找个盆。”
谷舒兰问:“你抱的什么?快拿回去留着你们自己吃。”
硌応尴尬的笑笑:“四婶,是红咸菜瓜子,应该有你们那一份。”谷舒兰说:“都有了很多,就不要了,还是留着你们吃吧。”
“我们吃不了。”硌応就把包裹放到锅台上,就匆匆的往外走,谷舒兰说:“你待会儿。”
硌応说道:“不了,四婶儿,太晚了。”
硌応跑着走了,谷舒兰也没有收拾那些咸菜,和大姑说:“快睡了吧,都啥前儿了?”
杨柳回到了厢房,大山睡得像个心死狗儿,杨柳把窗户插好,窗户都有能锁的东西和门鼻子一样,院里的人家多,晚上睡觉和下地的时候都从里边锁好。
没有窗户纸关上也不会热,下雨的时候有雨搭,进不来雨水,连纱窗都没有,晚上用干草或是麦花秸上边蒙上湿的植物叶子,点着了就会冒大烟,先把屋里的蚊子熏跑,再用艾蒿拧的绳子点着整夜的冒小烟熏蚊子,这样也不算怎么痒,蚊子怕这个烟儿。
这个艾蒿的名字就叫蚊烟儿,家家都是指着这个驱蚊子。
杨柳很快的睡熟,次日起来,谷舒兰已经做好了饭,小丫头在地上玩儿,杨柳就给她洗脸,她的头发很稀很细,像绒绒一样,梳了两下她就抓住了木梳,杨柳就松了手。
早晨还是小馇子粥,这里的人就是这个习惯,早晨百分百的人家都是小馇子粥,中午是大饼子菜饽饽或是二米饭,晚上大多人家是扒拉汤,就是疙瘩汤,是玉术面和白薯面的可没有白面扒拉汤,白面都是用来切面条儿包饺子哦蒸馒头的,有的人家也许是馇粥,这个时候就是粗粮多,一般的人家哪有那么多肥料,种两茬种不起,要是一茬还是玉术高产,白薯更高产。
馇粥红咸菜,是很好吃的饭,虽然不抗饿,人也是习惯了,挺一挺就到了晌午,吃三顿饭也是这里人的习惯。
吃完了饭,杨柳就开始教大山认字,杨柳的性子急,一连就教了十个字,就是汉字的一到十,大山理解不了,对这些字很头疼,可是她是急切的要把大山教会,想让他成了读书的材料。
三岁的大山对识字不感兴趣,半天学会了一个一,杨柳一遍一遍的给他念教他,大山一点都不上心,杨柳觉得自己逼的太急了,这么点一个小孩子学会一个一就不错了。
其实三岁的孩子比六岁的孩子学东西一点也不慢,赶大山到八岁上学,五年的功夫会学很多东西,其实大山一点也不笨,只是人的秉性不太一样,喜好各有不同,读书不好的人也不是笨,只是不爱好罢了。
大山的眼睛很灵,不时的往外萨摩,一会就是眼睛一亮:“姐!青枫哥来了。”
可不是吗,杨柳看到许青枫在柳家大门前招手,手里拿着一本书,他的算数书被人借走了,一定是从别处找来的。
大山跑在前边,杨柳也随后就出了后门,一看算数书也很新,杨柳笑道:“你真的很会保存书,都这样干净。”
“这书不是我的,是我二姐的。”许青枫笑着说道。
“你哪个二姐?”杨柳对许青枫的亲戚不认识。
“我大爷家的姐姐。”许青枫说道。
“你爸爸哥几个?”杨柳问。
“哥三个,我爸是老三。”许青枫很自豪的说道。
“在我们家排,我爸也是老三。”杨柳笑着说:“哥们儿都不少呢。”
“不多,有哥儿八个的。”许青枫笑了:“我们庄有三个哥六个的。”
“你们哥们也不少。”杨柳笑道:“你二哥上大学,供着是很费劲吧?”
“我爸说供得起,还要供我上大学,我大哥和三哥都不愿意上学,父亲说没办法,要是想上都供。”许青枫很自豪的说。
“你爸还真有本事,供四个儿子读书得多少钱?”杨柳很赞赏许青枫的父亲。
“我爸就仗耍点小手艺,卖香油很挣钱。”许青枫一说,杨柳就“哦!……了一声,在后世卖香油也是很挣钱的。怪不得有这样的胸襟呢,就得有实力,没有实力什么也做不到的。
哪个星期天,他家都包饺子给他姥姥送,原来他家很富裕:“你家的地多吗?”
“我家十八亩地,我大哥很能干,每年都是两茬庄稼,我大哥赶着牛车到车轴山中学,和城关中学掏大粪,我们的庄稼长得好着呢。”许青枫说道他大哥就是满脸的笑。
“你大哥真好,你嫂子也很好吧?”杨柳只是没话可说,小孩子之间有什么说的。
“我嫂子也很孝顺,跟我妈合得来。”许青枫的样子对嫂子是极喜欢的。
“你们家可真好,你还是老疙瘩,那么多人疼你。”杨柳是赞扬人,拣人家爱听的说。
许青枫回应的只有笑,杨柳知道这时的媳妇还是很听婆婆的,大部分的人家都不分家,几世同堂的还不少,和睦相处的有很多,杨天祥不急了似的说分家也是社会风气的影响。有了票票一切都是顺利的,狠狠的砸,随手收藏啊!
第54章 上学的问题()
硌応没有上过学,十六岁了,现在去上学就是太大了,前两年动员女孩子读书,很多家长说不通,认为女孩子读书没用,张士敏一年往娘家供应很多,两口子都是财迷的,自然的就舍不得女儿读书,认为有读书的钱不如吃到肚里,这样一拖拉,硌応的年岁就大了。
一年级在招生了,硌応就动了心读书,跟杨天才没有商量通,张士敏蹲了大狱,杨天祥分了出去,做饭针线都没有人做了,别说张士敏娘家姐姐家的,他自己家也没有苦力了,杨天才需要做饭的,馇食喂猪的,里里外外没人怎么行?杨天才肯定是不让硌応读书。
硌応得不到杨天才的允许,就找几个叔叔搬救兵,杨天志被媳妇扯后腿,没有管硌応的事,杨天会还要拉着四哥去做说客,杨天会其实比杨天祥会说,拉杨天祥的原因就是觉得有主心骨。
杨天祥认为他不会说,一定说服不了杨天才,他那个二哥的脾气他也是知道的,他的袜子机也没了,分家损失了他的钱,此时一定是更抠,家里又需要硌応干活,他怎么会同意呢?
硌応一心就指望杨天祥,她认为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她爸对四叔还是有感情的,毕竟这个姑娘很天真。
谷舒兰问着硌応:“我看你爸不能听你四叔的,让你五叔一个人好好的跟他说,因为分家的事,你爸恨你四叔,小弟儿把粥碗都摔了,她也不同意你上学,到时她一吵吵,别再让你四叔忍不住揍她,还是劝不成你爸,你的学还是上不了,前几年你四叔就说让你读书,你要是去就好了。”
硌応也是后悔,要不是今年有人给她提亲嫌她没文化,她还不动心读书,要是前几年有四婶四叔干活,她要张罗去,杨天才也会同意,张士敏手里很有钱,一年有十几块钱就够了。
杨天会也只有自己去说,怎么说成的?那可是对了杨天才的心坎,杨天才一开始不同意,杨天会就几句话杨天才就答应了:“二哥,二大爷闹了一回你还不在乎?你的事也得背乎闺女一点儿。”杨天才一下子傻眼了,十六的闺女啥都懂了,真得背着她点,好招就是让她去学校。
杨天会回来一学说,满屋子的人都笑了,是把硌応打发走了才说的。
杨柳一听杨天会可真有智谋,能够对病下药,怪不得他以后能当官,损招不少。
这一片的小姑娘都报名上学了,都起了大名,硌応叫了杨水英,小弟儿叫了杨水珍,大翠叫了杨水翠,二翠叫了杨水莲。
东头曹家的胖丫头,起个名字叫曹玉萍,她的妹妹六岁没有报名。
秀珍是大名连小名,学名就叫石秀珍,秀萍、马住子,兰英子和杨柳一般大,都没有报名。
杨柳也去报了名,她不是为了上学,就是为了起个大名,这样一来,大家都知道她叫杨柳了,宣传起来就是半庄都知道了,这个村子很大,庄西头和庄东头的人都不熟。
杨柳报了名没有去上学,杨水珍得意了一把,认为杨柳怕她,不敢和她一班,石秀珍、杨水翠跟马住子她们一说,马住子赶紧的嘲笑杨柳:“没胆子还去报名?”
杨柳懒得理她,大鼻涕突突的一个劲儿的吸溜,看着就恶心。
看着杨柳不把她的话当回事,马住子不干了,几步就追上杨柳:“你听到我的话了吗?再走我就揍你!”
杨柳恐怕她把鼻涕蹭到自己身上,吐噜那么老长,真是悬,杨柳甩掉她的手:“看你的鼻子流的,觉得还很香!闲的没事儿讲讲卫生多好,饱饭撑的站在当街撒癔症。”
杨柳说的话马住子不太懂,可是她也听出了不是好话,眼珠子一瞪就要撒泼,马住子高大肥胖,能吃能拉的主儿,论力气杨柳打不过她,她不想重蹈覆辙被她欺负,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为报上次踩手的仇恨,杨柳的手出其不意的扇在了马住子的嘴巴,随后就是一脚,马住子踉跄倒地,杨柳一脚快似一脚,连踢了她十来下儿,马住子已经被踢的懵登转向,扯着嗓子一个劲儿的嚎。
杨柳不管那事儿,一次就要把她打老实,这个坏丫头,要是不制服她,她是没完没了的纠缠,想整人就要狠,杨柳搂着她的肚子狠踢,马住子没有了还手之力,正是在她们家的胡同,她这一她,她妈就听到了,跑出了屋子。
“怎么回事?”杨柳听到他家出来人,已经停了手,马住子她妈看到她闺女倒地上往死里嚎,就气冲冲的追过来:“是不是你打的?”她恶狠狠的质问杨柳。
杨柳不屑的一哼:“招生的狗,人见人打。”马住子的父母生了几个孩子都没有站住,给她认了马莲垛的干妈,起名马住子,意思就是马莲保住了这个丫头不死,留住了,她父母对这丫头很娇惯,打入骂人在外边惹事,她的父母从来不教育,有人找到家里,她父母还理直气壮的护犊子。
这丫头惯得不像话,比坏小子还坏。杨柳早就想找机会揍她,只是她不招惹不会理她,今天杨柳不想再吃亏,就先下手为强收拾了她,
马住子她妈一个劲的骂:“小臊~丫头子小bi!真歹毒!”
杨柳生气,她们家的孩子整天欺负人她一句不骂,骂别人很是有花样儿,这个臭娘~们儿真是个混的,杨柳讥讽的一笑:“二~奶奶,你身上都是长着啥,你自己也不是不明白,骂来骂去还不就是骂的你们娘俩。”杨柳说完再也不理她,回家。
住子妈一听气得直蹦,丢下了马住子跺脚追杨柳:“抓住你我撕了你!……”
杨柳看她快追上了,边跑猫腰就抓起了一把土,被追得很近了,杨柳个小,一猫腰的还以为是个踉跄呢,一把土全都扬到了没有防备的住子妈俩眼上,正是顺风,只听得“哎呀!……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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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生财之道()
住子妈尖叫一声,还是接着骂,可是她没有追来,杨柳就脱了身,就是不想让人打,眼前亏可不会吃。
可是,时间不长,住子妈就找了来,眼睛红红的,是洗过了,进门就翻小肠:“大山妈,你们家这个丫头可得好好管管,她打坏了我们马住子,还用土扬我的眼睛,她怎么学得这样坏。”说着她就开哭,好像受了太大的委屈,好像杨柳是个罪大恶极的。
谷舒兰笑道:“二表婶,她们为什么打架,她为什么扬你的眼睛?”谷舒兰没有像上回一样拽着杨柳就揍,而是问起来根源。
杨柳一听谷舒兰也学奸了,知道思想事情的对错了,她没有信一面之词。
“什么也不因为,你们家这丫头学得欺负人了,我们马住子比她小,怎么会惹她。”住子妈怎么会说实话?
谷舒兰看向杨柳满是疑问:“杨柳,你说说你们打架赖谁?”上回就是马住子告状,她错打了杨柳,这回可不能听一面之词。
杨柳呵呵的一笑:“二~奶奶!你就没有问问你们马住子因为啥打架?你不会以为你们马住子很老实会受人欺负吧?
我是扬了你一把土,我要是没有一把土,你说你能放过我吗?我一个小孩子还这样瘦弱,怎么搁得住你一个大人打的?二~奶奶还是实话实说的好,马住子要是被你再这样惯下去,将来可怎么好呢?”
这时上学的表兄回来了,他听到了这些话就赞扬到:“杨柳说的真对,二姥姥,你们马住子天天在当街劫道,早晚会被别人打,你还是说说她吧!”表兄说完就去了自己的屋。
住子妈的脸色变幻了好几种颜色,对着表兄的方向哼了一声,杨柳随后也走了,只剩了谷舒兰和住子妈。
一会儿大姑就过来,对住子妈叫了一声:“二表婶。”住子妈就说道:“你大姐,你儿子还帮着打人的,说我们马住子劫道,大道在我们前门口,我怎么没听到谁说我们马住子劫道?”
大姑无言的一笑,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在鄙视住子妈,住子妈很精灵的,一看就明白杨玉兰无声地说她儿子说的对,住子妈不禁火大,可她还是没有发作。
因为她心里明白她们马住子是个什么样的,当街整天矗着一个混丫头,是人人都知道的,她张了几次嘴,都被谷舒兰拦了回去:“二表婶,咱们对门住着,谁家的孩子啥样都明镜似的,我就敢这样说,我们杨柳从来不惹事,上回马住子告状我就错打了我们杨柳,我顶今个还后悔呢,你这么大个人不该护犊子,自己的孩子自己不管,将来有她的亏吃,长大了你也会跟她操心。
咱们娘俩没必要翻脸,孩子们打过闹过一会儿就好,我们就别跟搅和了,自己的孩子有错说说自己的孩子,以后好好的在一起玩儿,二表婶你说呢?”谷舒兰说的让住子妈不高兴,可是表兄说马住子的话又让住子妈心虚,她的孩子啥样儿自己明白,她也不是特别不讲理的人,前后邻居住着,也不好整的太僵,她只有闪闪的挪下了炕沿儿:“大山妈,你还是管管你们丫头,那么厉害,大了不好找婆家。”
谷舒兰无奈的摇摇头,嗨了一声:“我会管好我的孩子,不把孩子教好,就不配为人父母。”住子妈的脸通红,讪讪的出了门儿。
谷舒兰笑道:“二表婶有空来。”
住子妈:“嗯!”了一声,后背都有些缩缩,她也知道了自己的孩子不争气,只是自己惯的,让谷舒兰刺了一句,心里不好受,还是难发作,谷舒兰说话占理,自己没有理由吼,
谷舒兰送她出去老远才回来,觉得心宽绰了不少,她早就想说住子妈应该管管孩子,今天总算有了机会,说出去心里也痛快了。
杨柳见住子妈走了,就回了屋,谷舒兰今天的明白让杨柳也开心,谷舒兰虽然没有说什么,那一句话杨柳说听到了,谷舒兰的话说的很有力,指着自己却谴责了惯坏了孩子的住子妈,杨柳的心里这个爽。
“杨柳,抱柴做饭。”谷舒兰一吩咐,杨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