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声迭起,“呵呵,原来孩子不过是你让来让去的一件东西?看见他我岂不是更堵心,南宫静轩,你就只会出这样的烂招么?”将那个白痴儿子弄来自己喂养,她真是有病!
南宫静轩承认,自己在情爱这方面的确是后知后觉,不然也不会这么久才发现,原来这么如莲花一般清丽的女子早已住进了他的心里。不知何时起,自己的心里总是有意无意想起她,而且心上还有甜甜的味道。自从孩子掉了之后,他每次想起唐纤纤,心头总是一阵难过和难以弥补的挫败。他也想为唐纤纤做些事情,可是每每唐纤纤便是拒他于千里之外,这样的感觉好像让他置身悬崖之巅,稍有不慎,他的一颗心便要坍塌下来。
“对不起。”骄傲如他,这句话他似乎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但是唯独对不起她。对不起他们还没出身的孩子。“那也是我的孩子,我跟你一样爱他。”
唐纤纤又笑了一声,抬起早已溢满泪水的眼,“爱他?”
南宫静轩不敢瞧她的眼,却是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今日来是向你辞行的,明日我便要到青城去彻查岳父这件案子。”南宫静凝着眸说着,此行,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但是他这会儿只是关心眼前这个自己心爱的女子会不会在乎他的死活。
唐纤纤闭了眼,眼泪水向碎玉一般落下,声音哽咽,“我知道。”
南宫静轩伸手慢慢将她脸上的泪花一一抹去,心中异常难受,“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吃饭,好好养病,不要多想其他的,没事儿可以让二房的成姨娘过来走走。”
唐纤纤听得无甚在意,随意地点了下头。
南宫静轩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了。唐纤纤接过了信,看到上面那个大字,心头像是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无比,“你……”
南宫静轩神情痛苦地说道:“这是休书,如若我在半个月之后还不能破案,便会进入监狱,秋后处决。到时候你拿着这信,便可以重新嫁人。对不起,耽搁了你大好的年华。”是他自己不懂得珍惜,如若早些知道自己的心里是爱着唐纤纤的话,或许就不会弄成现在这样的僵局。
这时唐纤纤早已是泣涕零如雨,他连这样的后路都给自己留好了,她的心头悲喜交加,在南宫静轩心里真的是有自己的,只是那个孩子,始终是他们两人之间的芥蒂,是她心中挥之不去的疙瘩。要是那个孩子还在,多好!
南宫静轩轻声说道:“纤纤,你让我抱一下可以吗?”或许此后,他便在也抱不到她了。她的腰身软软的,抱在怀里不足一握,那样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唐纤纤点头如捣蒜,泪流满面,南宫静轩在她点头的一瞬间,将她拥入怀里。他只觉得将她拥入怀里,他就有了一切的战斗力,南宫静轩心头一阵喜悦,这时他近乎一年来,才有的一种喜悦感。这样的感觉暖暖的,将他整个人填满,让他再也无惧风雨。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直到很晚。
天色才朦朦亮,南宫静轩不得不起身,他要出发了,去到那个没有唐纤纤的地方,好好地查找证据,救出唐纤纤的家人。
南宫静轩看着在自己怀里熟睡的女子,她有着纤细的眉,纤巧的鼻子,一张小巧瓜子脸,白乎乎的,还有一张樱桃小嘴。她的人就跟她的名字一样,什么都是小小的。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却不知从何时起住进了他的心里。他在她的额头深深吻下,还不待他有任何动作,那个本来睡得深沉的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两人神情对望,眼里有着潺潺化不开的情意。南宫静轩多想留在她的身边,可是如今他不得不动身去远处。抛下她。“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一狠心,翻身下了床,迅即穿好衣服,大步流星到了帘子前,他又停下了脚步。
唐纤纤的眼已经被泪水模糊了,她涩着嗓音说道:“等你回来。”
南宫静轩闻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她或许已经放下了那个结,那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结。只这四个字,他的心里就充斥着生命的气息,他烦躁纷乱的心一下子得到了抚慰。就是这简短地几个字,让他感觉力量大增,让他感觉春暖花开。他再也抑制不住,回过头冲到唐纤纤面前,眼里全是浓浓的爱意,“纤儿,为夫会回来的!”这是他对她的承诺,他一定会做到的!
唐纤纤紧紧搂着南宫静轩的肩膀,“你若是不回来了,第二天,我就重新找个男的嫁了,气死你!”
南宫静轩脸色一变,眼里竟是担忧,咬着牙,字眼从牙缝里钻出来,“你敢!”一想到自己回不来,她便要嫁给别人,他的心如刀绞,何时,他竟缠绵于她如此至深?
唐纤纤笑了起来,“那你就好好活着回来。”这也是承诺。
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判罪
第一百六十二章 判罪
唐纤纤最终没有等到南宫静轩回来,因为在南宫静轩离开十天之后,老皇帝突然猝死,朝堂一片哗然,紧接着原本是顺理成章的太子登基,不料三王爷带着军队至北门,南门一并攻入,东西两边四路夹击,将整个皇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于殿前改诏,综述太子十大罪状,将其贬为庶人,而拥护太子一党的朝臣或贬或囚。
荣安王府的老王爷,便是拥护太子的中坚力量。自然逃脱不了三王爷的手心。当天,老王爷被抓,荣安王府一律人等皆囚禁在王府之内,听候发落。
唐纤纤经过这些日子的修养,再加上心里的郁闷之气已然消褪,病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老王妃本就年老体弱,身子骨又不好,哪里经得这样的打击,病来如山倒,不过左右两日,她已经显出了油尽灯枯之相。
唐纤纤进到老王妃屋子里的时候,几乎是在那一瞬间骤然闻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这样的感觉让人心惊肉跳。床榻上的老王爷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竟然就是这短短几天,她已经由一个华贵的妇人变成了这副模样。眼圈周围都是青黑一片,眼里一片死寂,却有着难得的清明。每次唐纤纤进屋给她把脉之时,她总是颤着声音问,世子回来没有,老王爷如何了之类的话语。看着老王妃病得只剩下一副骨架子的模样,唐纤纤心头犹如刀绞。王妃虽然与她不是很亲密,但至始至终,她都是像对待一个婆婆那样去对待她。更多的时候,老王妃便是这样沉沉的睡着,睡觉的时候也不太安宁,睡眠也是很浅,只是那样眯着眼睛。
唐纤纤坐在床榻之上,替老王妃理了理鬓角的乱发,又替她掖了掖被窝,正准备站起身,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吵闹声。她怕惊醒王妃,唤了婆子在一旁料理着,自己出门去瞧。院子前,只见两个护卫抱着两具尸体正大步过来,唐纤纤定神一瞧,分明是二世子南宫凌和沈芜佳。唐纤纤的脑子有片刻呆滞,不能思考,她凑了上去,拦住护卫和几个哭哭啼啼的婆子丫鬟,“怎么回事儿?”
那护卫跪了下来,“二世子跟沈姨娘准备逃跑,被外面的守卫一刀毙命。奴才们准备去找老王妃。”
唐纤纤眼里盛着水花,两条人命,竟这样活生生没了,虽然这些人都是她曾经痛恨过的人,可如今大难当头,她也顾不得这么许多。老王妃如今都是病入膏肓,此刻若是见到南宫凌的尸体,只怕是撑不过几日,她摆了摆手,“下去吧,这件事情不能让王妃知道。”
有了这样的警告,屋里的人都不敢生出逃跑的想法,每天战战兢兢地在屋子里等着审判。偌大的荣安王府可是若是要多乱有多乱。有些姨娘性子软,奴婢竟然欺凌到她的头上,而那些姨娘为了生存也只好忍气吞声,挨过一天是一天。其中也不乏曲姨娘这样的恶主。前头她欺负奴婢太深,如今奴婢们心生反抗,她的日子也不好过。整个荣安王府,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等待的审判也迟迟没有到来。
五天已过,只是荣安王府里面消息闭塞,像是与世隔绝一般,什么话都传不进来。守门的侍卫们牙咬得很紧。就是拿银子打点,他们也不为所动。唐纤纤的心一天一天的焉下去,就这样一直得等着,她的心里难受地简直想要发疯。至少给她一个结局,也好过苦苦等待。但是如若是坏的结局,她要来让自己伤心,她的心头柔肠百结,百感交集。
直到第六天的早晨,天还是朦朦亮,门外突然传来一个侍卫的声音,说是皇上请她到宫里去。
唐纤纤闻言大震,当初的三王爷景王爷便是如今的皇上,自己跟他今生没甚交集,他怎会让自己进宫?皇命不可违,紫嫣替她好好梳妆一番,出门的时候,天才有些亮了。唐纤纤坐在轿子里头,脚都有些发软,她实在捉摸不透皇上的心思,可是她也知道这是她唯一能够得到消息的机会,十五天已经过了,南宫静轩究竟有没有回来,有没有被打入天牢。姨娘他们能不能被放逐出来,她的心里犹如被一只轮子给碾着,心中焦急万分。但是她同样知晓,过多的担心只会搅乱自己的心,事实就是事实,就算自己再怎么担心,也是无济于事。她只能静静地迎接每一件事情的到来。
很快,他们就已经进了大殿。大殿里帷幕重重,四周装饰古朴,屋里却是用深红色的帘子给遮住,唐纤纤从这个瞧过去,只是看见一个深深的剪影。她跪倒在地,给他请安。
帘子被人撩起,渐渐从里步出一个步伐矫健之人,身姿卓卓,神采奕奕。唐纤纤不敢抬头去瞧,只是垂着头。
“你为什么都不敢抬起头来看朕?”秦景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冷光,一双冷眼不威自怒。
唐纤纤心头里打了个激灵,但是她还是镇定自若地抬起眸来,见着面前之人,一张如玉般光滑的脸庞隐在朱玉之下,唯有一双眼睛见着精光。“不知皇上召见罪妇,所谓何事?”
“你倒是一个沉得住气之人,娘家身陷囫囵,丈夫不在府中,夫家遭此大难。这时候荣安王府之中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唯有你。”秦景慢慢地诉说着。
唐纤纤低了眉,没有说话。她实在是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他给人的感觉一直是冷厉的,暴戾无常,却唯独对唐月疼爱有加。只是这一世,她更加摸不透他的心思了。她知道这时候要沉住气,不能随意打听,不然一个激怒,不光自己掉脑袋,恐怕府中之人就会如此吧。
秦景也没有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匆匆离去了。只是离去之时,并没有说要放唐纤纤出宫。唐纤纤更加不知皇上是何心思了。堂堂一国之主,私自留朝廷小妾在宫中,这恐怕与礼制不符吧。
她忐忑在宫中呆到了黄昏时分,正想着该如何出宫,外面却有宫女来报皇上来了。唐纤纤心中一跳,她既等着他的到来,却又害怕他的到来,因为他会带来,对她对唐府对王府的判决,她的心在此时,已经乱了。
白天里见着的那人款步从殿外走进,唐纤纤目光沉沉,面色一派平静,“皇上吉祥。”
秦景步子越发清越,“起来吧。天色已晚,朕派人送你回去吧。”
唐纤纤心头咯噔一声,这人竟然什么都没说,究竟是喜是忧。他不说,她也不能多问,乖乖点了头,“多谢皇上。”遂举步,欲往殿外行去。
秦景望着唐纤纤一步步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影,眼睛里的波光晦暗不明。这些日子以来,他常常在做一个梦,梦中,唐纤纤是他的小妾,可是后来却惨死于棍杖之下。虽然只是个梦,但是梦中景象却是极其真实的。记得初次见到唐纤纤的时候,她的目光中虽然是清淡无痕,却隐隐有着怒意。他不知道她的怒意和恨意从何而来,如今望着那消失在晚霞中的身影,他只觉得自己心里好像失了一块,空空的,失落落的。
或许前世,他真的欠她的吧。秦景站在宫殿前,凝视了良久。
唐纤纤一路忐忑,想问那些宫人情形,但是那些人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她问了也是白问,何必去自讨没趣。
昏昏沉沉眯了眯眼,也不知何时,帘子外传来尖尖细细的男子声音,“夫人,到了,请下轿吧。”
唐纤纤闻言,遂撩了帘子,下了轿。“谢谢公公,麻烦公公了,只是府中不便留客,真是愧对公公了。”
那白胡子公公挑了挑眉,“夫人多虑了,咱家出了送夫人到府上,更重要的是,是来传旨的。”
传旨!唐纤纤心头一阵猛跳,原来这才是重头戏。唐纤纤脸色微微一白,“公公请进。”原来当它来临的时候,自己远不如想象中那般轻松。她的心头已经七上八下,找不到方寸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查证,唐府一门实属冤枉,即日起,无罪释放。钦此。”尖细的声音高高飘起。唐纤纤紧缩的心微微一送,姨娘他们无事了,这么说来,他也已经回来了。可是王府之中并没有他的身影,又是为何?
王府里老王妃重病,其余的人整日晃晃,二夫人忧思过重,也在屋里头躺着,此时,唯有唐纤纤可以接旨。她正要下拜,接下旨来,却听那公公喝她一声,“慢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荣安王爷跟前太子交往私密,皇上登基,大赦天下,现判荣安王爷及世子贬为庶人,荣安王府家产一律充公,钦此。夫人接旨吧。”公公将圣旨折好,交给了唐纤纤。
唐纤纤知道将旨意听完,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皇上能这样判罪,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
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休弃
第一百六十三章 休弃
夜凉如水,唐纤纤一个人披了单衣站在窗子前,静静地凝着天上那一轮清丽无双的月。不知何人说过,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知此时的南宫静轩也会不会这样凝着那一轮月亮,想起她来呢?
今夜的荣安王府显得特别的静,因为圣旨已经下来,荣安王府之人都不用死,明日这些守在屋外的侍卫们都会撤去。连日以来恍若枷锁一般紧紧捆住他们的死亡气息终于在此刻烟消云散,他们也终于得到一丝安宁。
圣旨上说唐府之人已经无罪释放了,那么南宫静轩为什么没有回来?这个谜一直盘旋在唐纤纤的心头,挥之不去。以至于她本是躺在榻上的人,却怎么也睡不着,是以开了窗,瞅着外面那一轮遥遥的月亮。
身上已然添了一件披衣,不用回头,唐纤纤便知道是谁。可是,她忽地又觉得有所不同,这味道分明不是紫嫣的,倒像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的,而且闻起来还带着莫名熟悉的味道,却又夹杂着几分落魄的意味。唐纤纤整个人像是被钉子给钉住了一般,那样熟悉而陌生的气息充斥在她的鼻尖,一时之间,她只觉得自己身处于梦幻之中。站在她背后会是他么?
背后男子没有动,亦没有言语,唐纤纤也僵在那里没有动,没有说话,只是一行清泪啪啪落下。犹记得王爷在府中被官差押走的时候她没有哭,老王妃生病几乎是病入膏肓她也没有哭,南宫凌和沈芜佳死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在面对那个深藏不露的皇上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可是现在,就在这样的时刻,她却哭了出来,她真的怕呀,那种心有余悸劫后余生的感觉,她其实也跟别的女人一样,需要有一个男子保护她,令她不受任何委屈。可是这男人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只有自己坚强起来,因为她知道她是这一众孤儿寡母中的顶梁柱,若是连她都倒下了,那么她们也会跟着倒下。她只能让自己变得将坚强起来,即便是伪装的,那也不能被别人打倒。可是这个人,却能轻易地触动自己的心弦,令自己心头那个紧绷的弦霎时断掉。因为她知道,他回来了,他会为她撑起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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