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有严重的起床气,凶巴巴地瞪向噪音制造者,却看见两张陌生的漂亮的面孔。啊咧,不是许敏浩么?
挠一下混沌的脑袋,搞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转了眼睛张望,倘大的房间布置得古色古香,就连面前两个女人也一副穿越而来的封建装扮,眨眨眼睛,一切还在,不由得紧张起来:“你们谁啊?”
其中浅黄色衣裳的女子友善地对我笑:“她叫东东,我是西西,姑娘睡了好久哦,快起来准备用膳吧。”
噗!这算什么名字啊?我捂着肚子笑了一阵,对方有些摸不着头脑。
脑海闪过一些片段,在我们刚踏进混沌的入口时,铺天盖地的强光差点亮瞎我眼睛,接着我就失去了意识。
把前因后果都想起来了才稍稍觉得安心,支起身子坐好,这床比地板还硬,睡得我浑身的骨头都在喊疼,伸伸懒腰,脱口而出:“大叔人呢?”
她们又是一愣,我这才拍拍额头,笑着转口:“你们的皓月殿下在哪?”
墨绿色衣裳的东东奇怪地看我:“皓月殿下此刻应该在西殿陪着贺婧姑娘吧,喂,你要去哪里啊?”
一听贺婧这名字就热血沸腾,想都不想直接跳下床往门口奔过去,然而出了房间面对陌生的走廊才又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路。
陪着笑脸回头:“请问,你们可以为我带路么?”
西西皱皱眉头,提着我的鞋子过来:“姑娘快把鞋子穿好罢,东殿可不能这样没规矩的。”
我耐着性子把我的运动鞋穿好,却又迎来东东的盘问:“姑娘的衣裳好特别,款式简单,布料也少,这样出去会不会太暴露?”
“请你们快点带我去见皓月殿下吧~”我很急的,不要再为了无谓的事情来拖延我~西西又替我顺了顺睡出皱褶的连衣裙,眉头依然舒展不开:“姑娘是被无心带回来的,想必是殿下的人,怎的却老想着往西殿那边跑呢?”
神马?我昏迷前不是在大叔背上么?怎么换成无心了?我谨慎地思考东殿和西殿的分别,难道东殿代表影月西殿代表大叔?这么说来她们很不喜欢大叔咯?
略笑一笑:“哦,你们有所不知,皓月殿下之前不是流落人间么?我和他是认识的,听说他未婚妻出了事,所以想过去拜访一下。”未婚妻这个词用在贺婧身上,我十万个不愿意,然而没办法,我总不能对她们说实话吧?
若被她们知道我是大叔的女朋友,她们恐怕直接将我丢出东殿,这里人生地不熟,无心和影月又不知跑哪里去,我要是迷路了怎么办?
东东这才笑着将我拉回去:“先不急,姑娘用过晚膳以后我再派人过去请示,只是对方不一定答应见面。”
我愣住了:“还要等她批准?”这个贺婧是有多骄傲啊。
西西出去唤人上菜,东东不以为然地笑:“贺婧姑娘性格比较孤僻,不喜欢接触陌生人,你这样贸然过去会惹她生气的。”
“那东东可以派人去叫皓月殿下来见我么?”我只好退而求其次。
西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好几个端着菜肴的仆人,她听我提起大叔,俏脸明显的不悦:“姑娘是影月殿下的人,为何动不动就想见皓月殿下?”
我不是影月的人!这话差点就脱口而出,又被我拼命咽回喉咙。咬咬牙:我被无心害惨了!
我换了脸色反问她:“西西好像对皓月殿下很有成见?”
西西面色一僵,东东马上笑着打圆场:“姑娘说笑了,我们岂敢对皓月殿下有什么成见?只是身为影月殿下的妃子,立场有所不同而已。”
我刚坐下来抿一口茶水,因为她一句影月的妃子而全数喷出来,顿时水花四溅,满桌的佳肴均未能幸免。“你说什么?你,你们是影月的妃子?”
天啊,我一直把她们当作丫鬟来使呢,肩膀轻轻一抖:我会不会被扣下以下犯上的罪名而拖出去砍了?
西西轻蹙黛眉,娇嗔地骂我:“姑娘你真是一点仪态都没有,以后怎么做殿下的妃子?”
大姐,你别这样惊吓我好吗?我瞪着惶恐的大眼睛,因为发痒的喉咙,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东东却笑得一脸灿烂,吩咐跪在地上簌簌发抖的仆人把菜撤下去重新换一批过来,完了以后在我旁边落座,掏出手绢温柔地擦拭我唇上的水迹:“听无心说姑娘姓尹?”
我呆呆地点头,还没完全消化她们居然是妃子的事实。
妃子不都浓妆艳抹身穿华丽趾高气昂么?但从她们身上我只感觉到平易近人的亲切啊,穿得不算朴素,却一点都没有华丽丽的感觉好吗?样子也很漂亮,可几乎不施脂粉!
难道电视剧都是骗人的?我怀揣着许多问题却又不能抒发出来,憋得非常痛苦。又听东东说:“那以后尹姑娘可得学学宫中的礼仪,虽然殿下对我们没什么要求,但在外人面前不能再如此丢面子哦。”
我终是坐不住了,猛地起身:“你们误会了,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做什么妃子,我是和皓月殿下一起来的!”
与其被她们误会,我还不如老老实实地交代:“我是皓。。。”
厢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男子及时打断我的话:“尹以薰你终算醒了!正好,无心,把韩大夫请进来。”
014 影月的治病计划
我微微一愣,便见影月身后跟着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出现,东东和西西正要福身,影月神色淡然地朝她们摆手:“你们先回去罢,别碍着尹以薰休息。”
两位女子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略笑了笑,脆生生地应下来,双双转身走出厢房,末了还体贴地拉上门关好。
好不容易等到他出现,我抓紧机会说:“我要去西殿住,麻烦殿下叫人带我过去。”
影月坐在桌前刚要喝水,听我这么说又重重地放下茶杯:“你是真的嫌命长啊,今天居然敢在贺甯面前说自己是皓月的女人,她没当场杀了你已经够幸运的,如今还要去西殿?”
言下之意我休想去西殿了?我怒道:“那我要回家。”影月眯起幽深的凤目,紧紧盯着我眼睛,嗤声说:“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高兴就来不高兴就走?”
喵了个咪,他当初可不是这么说话的。我有力拍打桌子:“我又不是犯人,怎就不能走了?”
影月出奇的没有生气,目光一转,落在青衣男子身上:“韩大夫,你说,这女人伤势如何?”
韩大夫眼睛直视自己的靴头,不卑不亢的说:“尹姑娘的伤口很深,差点伤及经脉,最好卧病在床修养一阵子。”
这人眼睛有毛病啊,我这么生猛,哪里像虚弱到要卧病在床?正要发作,眼睛余光瞥见影月一副笃定的样子,我忽然明白过来,呵,他哪里是带韩大夫给我看伤口啊?他分明是要栽赃嫁祸与我,逼我留在这里。
施施然起身,默默围着韩大夫转了一圈,淡淡的说:“你这样信口雌黄就不怕败坏名声么?说吧,殿下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男子微微抬眸,并不言语。
行啊,打算死鸭子嘴硬?深深吸了口气,回身瞧着雍容华贵的殿下:“影月殿下,你这样强留我到底有何目的?”
影月轻抿薄唇似笑非笑,起身往厢房唯一的床榻移步过去,我顿时敲响了警钟:他想干嘛?他果然坐在床沿边,然后朝我看来:“过来给本殿下宽衣。”
不答应我的要求还想要我办事?别开脸不看他,不想却对着另一张惹人厌的面孔,登时没了心情:“喂,没听到叫你么,还不快点过去为殿下服务?”
韩大夫面无表情地对我摇摇头:“抱歉,鄙人只负责悬壶济世,这等事情恕难从命。”说完,又把脑袋压下去,打算眼不见为净。
想着这厮胡说我有病就生气啊,现在居然还跟我提什么悬壶济世,我呸!
“尹以薰,过不过来?兴许本殿下高兴了就放你离开呢。”嗨,他坐在床上然后要我让他高兴?这其中的意思就算白痴也懂!我为了捍卫自己的贞操,坚决不干!
“尹以薰!”这次喊得明显带了情绪的,我和他斗无疑是以卵击石,所以只能先把自己的脾气压下去,转过脸冲着门口大喊:“无心,你主子有事找你。”话音未落,无心便推开门进来,啧啧,关键时候果然还是无心同学最靠谱!
影月满脸不悦,过去踢了他一脚:“你何时听见本殿下唤你进来?出去!”
无心很是无辜,看看我,又看看他,反身把门关了以后对我小声说:“尹姑娘,这几天就为难你装装病吧,韩大夫是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他医术高明在江湖上早有传闻,这次进宫实际上给。。。”
某殿下俊脸一沉:“无心,谁准你多嘴的?”淡淡的语气里,隐藏着警告意味。
无心眉头轻蹙,到底闭了嘴,可看我的眼神明显透着恳求。忽然,我想起影月身上的重伤,记得他说过这宫里很少有人生病,所以并没有御医驻守。
那么这次韩大夫其实专门为他而来,说我病了只是借口,主要为了掩饰他在我这边治病的实情?
影月转身背对着我,负手而立:“韩大夫既然替她看过病了怎还不去制药?无心,去通知西西,本殿下稍后过去陪她用膳。”
殿下这回闹别扭了,我叹了口气:“既然殿下都抽出时间来治病了,怎么现在又不治呢?”转过脸,对无心使了个眼色,他识趣地领着韩大夫出去,然后还关上门。
影月只用眼睛余光瞥过来,我权当看不见,伸手去替他脱衣服:“殿下大可以直接跟我说清楚原因的,为何要瞒着我。”我最痛恨的就是隐瞒和欺骗,所以刚知道他算计了我才会发那么大的火。
影月嗤声一笑,却说:“不闹着去见你大叔了?我告诉你,贺甯为了照顾她妹妹已经请旨搬进了西殿,你识趣的就不要去惹她。”
有些愕然,原来他不让我去见大叔还有这一层因素。莫非我还真错怪了他?一抬眼,发现他默默的凝视着我,深邃的眼瞳闪过一抹流光,那么明亮,那么神秘,叫我看不出情绪。
不知为何,我的脸在他的注视下就这么红了,忙低了头,慌乱地解他身上复杂的扣,一次,手松了,二次,抓不住,该死的!这是什么扣子啊。
他也终于有所察觉,皱着眉头说:“尹以薰你真够笨的,走开,我自己来。”
我无端的舒了口气,只见他飞快地脱下外衣,里面还剩一件净白的亵衣,绸缎布料下精壮的胸膛若隐若现,看得我有些迷离,怔怔地呆立原地。
他俯身把外衣放在一旁,那侧脸完美无瑕地呈现在我眼前,还有几缕黑发垂落下来,把裸露出来的脖子衬得尤其白皙,衍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我差点忘记了呼吸,移不开眼睛,更控制不住心跳。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竟然对这个男人有了一种特别的情愫,不像是喜欢,也不像是讨厌,却欲罢不能。
影月扶坐在床沿边,一阵压抑的咳嗽传入我耳中,不由得心头一颤,忙不迭上前去扶他,他却推开我艰难地喊道:“无心,宣韩大夫!”
015 需要疼爱的孩子
无心和韩大夫其实就在走廊候着,此时听见影月叫人,刹那间就推门而入,韩大夫大步来到我们面前,而无心则谨慎的把门关好,守在门口。
韩大夫二话不说直接扒开影月的亵衣,我愣了下,瞥见他左边胸膛一道极为狰狞的疤痕长长地划过腰际,心室下面有个发黑的小孔,似乎还无法愈合,这一幕使我莫名的熟悉,某些片段一闪而过,快得来不及抓住便要消失。
心脏突然揪起来的疼,手脚渐渐冰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不能再看他,咬着唇转身回到椅子上坐着,那桌上还放着几碟被我喷过口水的菜,如今也都凉了。
不看影月,心口好像就不会疼了,真真奇怪。支着脑袋,端起茶杯有一口没一口地浅酌,迎面是半开的窗口,透过它看见一片夜色朦胧,有风吹进来,凉凉的,拂在面上甚是舒爽。
勾勾手指,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啊,离回校还有三天,那我只能再留两天就得回家,不知那时候影月的病好了没。径自摇头,应该没这么快,毕竟是**病了,韩大夫再本事也无法在两三天治好啊。
如果我离开了,他又要找谁掩护呢?东东或是西西?经过短暂的相处,我觉得她们人品不错,应该值得他推心置腹才是,可他生病的事却要瞒着她们,这到底是为何?
突然想笑,自己干嘛那么认真,他们之间的事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何必去想?
一味坐着真心无聊,悄悄起身,走至窗前往外一探,不由得被面前的景象所震撼。夜幕之下,目光所及的地方全是皇城!叫我惊讶的不仅因为它辽阔,而是因为它就筑在高峰上!
城墙外一条人工建造的护城河包围着皇宫,这里面许多高低林立的宫殿,琉璃瓦在月色的反衬下闪着微光。一种梦幻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我所在的阁楼比较偏僻,是为东殿的最右边,下面有一片竹林,蜿蜒的河流穿插而过,静静倾听,似乎还能听见鱼跃出水面溅起水花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韩大夫疲倦的声音响起:“姑娘,过来为殿下擦擦汗,刚针灸完,小心着了凉。”
“啊,好。”我措手不及地回应,过去的时候不知是谁准备了热水和手绢,正疑惑的时候一声不响站在床尾的无心开了口:“因为不方便安排丫鬟进来伺候,只好劳烦尹姑娘了。”
我惊魂未定地瞪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家伙每次出现都这么鬼魅!
抚了下心口,蹲下身洗湿手绢再拧得半干,方抬眼去看影月,只见他眉头轻轻蹙起,双眼紧闭,脸色略显苍白,似乎还在承受疼痛却隐而不发。
见他这样,我的那些奇怪症兆再度发作,咬了咬牙,暗骂自己没用。吸一口气,深深舒出来,这才把手绢放在他额头上,却见他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我出了神。
他现在真像个孩子,需要被疼爱的孩子。下意识冲他一笑,轻声问:“殿下感觉好点吗?”
影月似乎感到很意外,凤眸微微一紧,然后浅浅地嗯了声,我很快擦完他额头的冷汗,准备洗手绢的时候忽然被他扼住手腕:“韩大夫呢?”
韩大夫本收拾了背包准备出门,听他叫自己,便转了回来:“鄙人在。”影月并不看他,目光落在我脖子上:“韩大夫如何不治理她的伤口?”
我有些讶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我。其实在我昏迷的时候他两位妃子早已替我清理过伤口,现在还有微凉的药膏抹在那儿呢。
韩大夫不以为然地瞧过来:“姑娘的剑伤没有感染发炎,根本无碍,鄙人先下去给殿下熬药,请派个丫鬟跟过来罢。”说完,没等影月放行就径自出了房间。
影月对他的脾气早有听闻,因而并不生气,又看我一眼,终是松了手。
我洗过手绢,过去拉下他的被子,发现他的亵衣早被汗湿了,无心适时地递上干净的藏青色衣袍:“麻烦尹姑娘在这儿照顾殿下,无心要过去一趟熙芫宫。”
我不知道他所说的熙芫宫是哪儿,只点着头接过衣服,影月听了却豁然起身,冲着他的背影说:“无心你回来!”无心脚步一滞:“殿下,韩大夫让你好好歇一会,今晚就不出宫了罢。”
影月从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