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楼主说虽然佟掌柜一时为了钱财出卖暗楼,但他儿子对暗楼仍是忠心耿耿,也对他父亲的小人行为不赞同。与其另外再花心思找人,不如让他接了他父亲的职位。”
“嗯,这样也好。”上官炎沉吟片刻,又问:“你是怎么知道包包有难的?”
“属下赶回来的时候,见一名马夫在客栈门口转,前去细问才知道嫣儿姑娘有意将包包引到镇西北山头,然后弃她不顾。属下担心包包有事,来不及向楼主禀报便赶去,请楼主责罚。”夜说完,跪在上官炎的面前,静候上官炎发落。
上官炎把夜扶起,说:“我怎么会罚你,这次多亏了你才能保住包包的清白,你若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暗楼的暗卫首领,地位仅次于南宫和我之下,你以后不必自称属下,我们是兄弟。”上官炎拍拍夜的肩膀,说:“当初南宫兄要你做包包的暗卫,怕你不甘愿,所以名为保护她,实际上你仍有任务。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经过此事,也提醒我们,想必不止嫣儿的堂兄在打这两成花红的主意,对暗楼和月宫有兴趣的人都已蠢蠢欲动,包包现在很危险。”
“属下自当听从楼主安排。”
上官炎在屋里来回跺步,好象要做出什么大的决定似的,最后他站在夜的面前,说:“夜,我上官炎也不瞒你,南宫兄在收包包为义妹前一晚,曾找我商议过,以两成暗楼花红和包包为饵,吊出那些心怀叵测的人,肃清异已。”
夜只觉得大脑嗡嗡做响,心底如果打翻了调味罐,五味杂成,酸甜苦辣无法言语。尽管他早预感南宫孤与上官炎收她为义妹不是简单之事,他们也是不是意气用事之人,但到底有何缘由无人知晓,故仍信是心里愧疚收其为妹,令其以后有好日子过。谁知道第一次“钓鱼”完成,包包仍是他们最大的诱饵,在这个巨大的阴谋里,用生命和清白做饵,而她却蒙在鼓里,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女孩。
上官炎见夜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听,便又接着说:“我知道夜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向来不屑这种小人行为——暗楼是做商场情况买卖的,打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但月宫做的买卖是江湖密事,这等买卖如同在刀口上舐血,稍有不甚就会伤到自己。当初蓝寂把月宫送给暗楼,看中的也是暗楼有能力保护月宫,可是现在是敌在暗我们在明,如果不用点非常手段,仅凭暗楼和月宫的情报是不够的,也不能保暗楼和月宫平安。”
“可是仅凭她一人之力,又怎能保护暗楼和月宫?”夜用尽全身力气才保持住冷静,无动声色的问上官炎。他不愿意去伤害这个单纯快乐的女孩,她只想有着普通简单的生活,但这卑微的想法,在利益面前,变得更加可有可无。
“蓝寂在渝阳时曾说过,近几年一直有个神秘的组织在渗透月宫,他也在追查但没有什么头绪。在我们合并之时,月宫在西南的一个大据点暴露,有奸细出卖月宫,蓝寂借合并之时假称独自驰骋江湖,实际是去西南调查此事。我们与他里应外合,找出这个组织背后的头脑,一举歼灭。”上官炎说完后,仔细观察夜,见他仍是无动于衷的样子,旋即转头看床上的包包,她仍在昏迷中没有清醒,便接着轻声说:“我希望你能待在包包身边,保她平安。”
夜很复杂的看着包包,沉默许久,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上官炎暗自松口气,说:“除此之外,我们还有一个不请之请——想请夜你亲近包包。”
“亲近?如何亲近?”夜差点冲口叫起来,但处变不惊的个性还是使他保持冷静的表面,不动声色的问道。
“对,这次的事怕是已经惊动那幕后黑手,为了以免打草惊蛇,我们需要你与包包做一场戏。”上官炎说:“我们需要让他感觉到你与包包情投意合,有可能共结连理,这样才能给对方压力,逼迫他早日动手。”
“楼主怎么会知道他对包包势在必得?”
“月宫能传到蓝寂第三代,说明蓝寂并不是泛泛之辈,蓝寂能将月宫交与暗楼,说明暗楼不可小觑。那人能渗透到月宫也并非一年两年就能做到的,他安排部署这么长的时间,难免会不安于等待,总会想找到捷径以达到目的。现在,我们就给他这条捷径,他又怎会轻易看到到手的肥肉送到他人嘴里。”
“这么做,她怎么办?其实包包姑娘对南宫楼主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若将此事如实告知,她一定会答应的。如今瞒着她,万一……”夜怜悯的看着包包,眼里有难得的温柔。
“我们并不怀疑她的忠心,只是包包为人简单,心里藏不住事情,如果把真相全盘托出,敌人只需略施小计就能将话给套出来。此时我与南宫若还能想出其它好办法,断断不会这样待她的。此事完结后,无论成功与否,我都会向她负荆请罪。”上官炎来到床边,再次为包包诊脉,并将一颗药丸塞进包包嘴里,然后说:“待她醒来后喂她一颗宁神丸,天亮前若退了烧便无大碍,若还未退烧,便给她吃这个。”
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放在床边,准备起身离开。
夜没有再反驳,他还不能理清自己到底是被迫还是真得有点喜欢包包。上官炎站在门口停了下来,看似不经意的说:“清早包包还问起你来,知道你不在,挺失望的。”
说完,留在呆如木鸡的夜在屋里,走了。
第三十二章 承诺
夜望着包包,她仿佛有着某种不能言语的吸引力,引诱着他上前,满怀深情的望着她,恨不得将她永远的深藏在心里,当做永世珍宝呵护着宠溺着。爱情是多么可笑又难以琢磨的东西,十几年的相处竟比不上这几日的跟随,而这几日的跟随竟比不上昨晚短暂的分享。夜问自己,为什么会没有抵抗住,没有抵抗住这个简单的甚至有点无聊的女孩,没有抵抗住这个不知道索取的笨笨的女孩,只是一晚的分离,竟引得他有着如此无尽的思念。
可是他不能,他是杀手,杀手的生涯不能有感情,杀手的生涯不能有牵挂,杀手的生涯更不能有爱情。以前不能,现在更不能,如果说从前要拒绝是因为自己的身份,那么现在他的拒绝则是为了不再更深切的去伤害她。他不能爱她,更不能让她爱上他,如果这一切发生了,将会是个悲剧。
夜悲哀的望着包包,自言自语道:“对不起,我不能爱你,包包,真得对不起。”
“啊!……啊,不要,夜,救我,夜……”突然,安静躺在床上包包大叫起来,声音里有着恐惧和最后一丝的期望。包包的双方在空中狂舞,好象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口中直叫夜的名字,两行热泪也从紧闭的双眼中流出,身体也因为害怕蜷缩在一起。
夜将包包从床时抱起,包包如同溺水婴儿投入到母亲怀抱,紧紧搂住夜的脖子,将脑袋深深埋入到夜的颈窝里去,呢喃着,不停的喊着夜。
夜温柔的抱着包包,轻声应答着,就这样,包包反复叫了十几声,夜也反复应答了十几声,包包这才缓缓平静下来,慢慢睁开双眼。
“夜,你在这。”包包看着夜,感觉着夜的双手正温暖着自己的身体,因长期习武的原因,夜的指腹有着厚厚的老茧,它正有力的滑过包包的脸庞、头发和颈,每到之处都有着难言的安全感和幸福感。
“你做噩梦了。”
“嗯,我梦到有个坏蛋……。”包包马上捂着嘴不肯再说下去,她这才反应过来,那一切不是梦中,而是刚刚真实发生的恶梦,她不想再说下去,更加不想再想去。如果不是眼前的夜如同英雄一般,在最后时刻赶到,自己只怕是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包包自欺欺人的捂着嘴捂着眼,不肯说话也不敢看夜,要知道自己春光外泄的模样不只是那歹人看到,夜也是看到的。
夜被包包可爱的模样逗乐了,将包包的双手拿下来,说:“没事了,别怕。”说完,端来水喂包包吃下一颗宁神丸,又摸摸她的额头,果然不再滚烫,说:“这宁神丸你吃了后就不会再做恶梦,能睡得香香的。你也退烧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便要放下包包要离开。
包包急忙拉住夜,但却扑了个空,整个人摔到地上,痛得大叫起来。夜见包包整个人连人带被子的摔倒在地上,被缚双手的手腕一片红肿,被石子割破的脚也因此绽开伤口,流出血来。包包痛得泪水直流,抬起头哭道:“夜,你不要走,我好怕。”
夜低头看着包包,犹豫着要不要去扶她,要不要回头再陪着她,只见包包撑起身体,昂着头望着他,原本光洁的苹果脸已是泪痕痕斑斑,不停的哀求着夜,要夜别走。桌边烛火摇曳,夜背光站在包包面前,一片阴影,包包无法看清夜的面容,不知过了多久,包包只觉得身上冰凉也不见夜有所动作,心也如这地般凉透心扉。
包包不再哭也不再求夜,用手擦擦眼泪,自己要爬回到床上。可是因为双脚有伤,疼得根本站不起来,包包紧咬着牙不再喊痛,只想躲回到被窝里,等夜走后再流泪。
夜站在阴影里看着包包,心随着包包的每一个动作而揪得生痛,包包抬头望他时,双颊两侧的乌青显露无疑,那是先前包包在挣扎中被钳制留下来的。夜看得心疼,也忍得心痛,他知道他的迟疑已经伤害了包包,而包包的躲避也刺得他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夜终于放弃自己的坚持,上前将包包抱起,包包用手推着夜,不想让他碰她。夜抓住包包的手,说:“包包对不起,别生气了好吗?”
包包将头撇开,不看夜,夜自顾自的说:“刚刚是我不对,包包若是生气,就打我两下,好吗?”
说完,抓起包包的要打自己,却不小心碰到她手腕处的伤,包包痛得倒吸一口气,夜的心跳也跟着漏跳一拍。
“疼吗?”夜把包包的放到嘴前,轻轻吹着气。
包包被夜喷出来的气挠得直痒痒,忍不住“咯咯咯”的笑起来,夜见包包又哭又笑,破涕而笑,才放下心来。
“我的手又不是烫肉包,哪里要用嘴吹。”
夜笨拙的搔搔头,也跟着笑起来,接着,从怀里拿出金创药,用心为包包搽药。没用多久,包包身上的伤都被夜搽满金创药,满屋子的药香,薰得包包有些心醉神迷。
“夜,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包包稍做休息后,才想起来问夜。
夜一五一十的事情的经过讲给包包听,中间尽量避免那些尴尬的话题,怕包包心里难过。
包包听完后,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抓住夜的手,好象夜马上就会插上翅膀飞走,一去不回头。
“夜,我害怕,你……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走?”
“好。”
“不止今晚。”
“这几天我都会陪你,直到你康复。”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不止今晚,明晚……你以后都一直陪着我,行吗?我害怕。”包包羞红脸,心里忐忑不安。
“包包,我……。”夜的心中正在激烈斗争着,天人交战。
包包感觉到夜的犹豫,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想离开夜的怀抱。
夜见怀里的包包,泪眼朦胧梨花带雨,小声啜泣着,却不肯让他看到自己的伤心。夜于心不忍,百炼钢化成绕指柔,只想用心保护她一生一世,不再让她哭泣,不再让她伤心。此刻,身份的禁锢又如何,江湖的风雨又如何,人心的险恶又如何,都比不上怀中这女孩的展颜一笑,夜用手托起包包的下巴,说:“包包,我只担心不能令你快乐,但只要你需要,我就一定会在你身边,守护着你。”
第三十三章 初吻
夜的一席话,犹如雨后晴空,包包转悲为喜,抬起脸儿傻呵呵的笑。
“夜你说话要算数哦。”
“嗯。”
“你要是说话不算数怎么办?”
夜愣在那里,他自认为自己是个非常有诚信的人,只道是一言九鼎,从未失信于人过,包包的反问令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要么我们勾勾手指头?”包包似乎也没打算要夜回答,自己在那里琢磨着办法。
“不行,勾手指头没有用的。在南园,柴房的李四答应厨房的玉儿,说是要娶她的,也是勾的手指头,最后李四和洗衣房的林儿好了,这不准的。”包包自动灭绝勾手指头的主意。
“要么我们立字据?”
“不行,我不识字。夜你识字吗?”夜正准备告诉包包他识字时,包包又摇摇头,说:“没听说这事要写字据的,好象也不太合适,再说这字据雨一淋水一浸,就什么都没的,没有用。”
“夜,要么你发誓?”
“也不行呢,你刚才不就是发誓嘛,难道让你一件事上发两次誓吗?再说李四说娶玉儿时,也是发过誓的,最后他也没有天打雷劈。”
“要么我们找个见证人做证,好不好?”包包又想到一个好办法,还没来得及拍手叫好,包包又灰心的说道:“李四说娶玉儿的时候,还找我和琴儿她们做见证人呢,可是还是没有用啊!”
包包的小手在夜的手里窝着,包包脑子里正在利用有限的资源想像可以解决夜可能变卦的办法,小手儿有意无意的挠着夜的指间,时而与他十指相扣,时而来回弯曲夜的手指,时而握着他的大掌贴近脸颊,每个动作都天真无邪,却不知这样犹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夜低头看这个懒懒赖在自己胸膛里的女孩,从下至下的这个角度,可以很好的欣赏到她微翘的睫毛,因为刚刚的哭泣上面仍挂着几颗泪珠儿。包包的脸庞上有一屋细细的小绒毛,昏暗的的烛光下染成淡淡的红晕,泛着少女的羞涩。夜搂着肉乎乎的包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和幸福,这胖胖的女孩总是会随时随地陷入自己的世界,完全不顾忌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她自我的快乐有着巨大的感染力,虽然没有与他分享,但夜仍能在一旁感受着,幸福着。
“嗯,这样吧,假如夜说话不算数,食言了,夜你就学小狗叫。”包包为自己的这个提议感到兴奋,觉得是个好办法,抬起头来,望着夜说:“李四说他就是死也不当小狗,当初玉儿如果要他学小狗叫,他一定不敢甩了玉儿去找林儿,林儿也不会愿意和一个学狗叫的人生活啊。”
包包的想法逗乐了夜,夜笑笑,嘴角勾起浅浅的弧线,一丝不着痕迹的笑容,恍如水滴落入大海,瞬间消失无影踪,但这一切仍被包包看到眼里,包包从震憾中回过神来,说:“夜,你笑起来真好看。”
“哦,是吗?”
“夜,我还能再提个要求吗?我要夜笑,只对我一个人笑。”
“好的。”
“真的吗?”
夜又笑笑点点头,包包只觉得他的笑是漩涡,毫不留情的将她卷进去,越陷越深。
“夜,你真的……真的……太美了。”包包看着夜,自己窝在他怀里时,强壮有力的胸膛,紧实的六块腹肌时刻提醒包包,这是一位有着健美身材的男子,而夜的笑为他的刚直的线条带来些许温柔,包包心里暗暗比较着夜与自己的身材,相形见绌,有些自卑。
夜见包包直盯着自己的脸,又看自己的腰,然后又盯回脸,旁若无人的评价着他的身材和样貌,然后又自卑的窝回他的怀里,不肯说话,很是小孩气,便把她揽回自己的臂弯,说:“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好。”
包包咧嘴笑起来,说:“说话算数?”
“算数!”话音刚落,包包觉得唇间一凉,夜已吻向自己。
夜的唇是冰凉的,夜的唇又是温热的,夜薄薄的双唇没有任何侵略性,只是温和的在包包的唇间辗转来回,轻轻的触碰,柔柔的吮吸,若有若无,若即若离。
包包笨拙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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