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第二十四章 转折
流言象长着翅膀的唾沫,不但飞得快,还能淹死人。
包包夜会蓝寂,在天亮后发展成各种版本。
有人说她与他一见钟情,私定终身,准备与他私奔的;
也有人说她很早相识,为了他留在南宫孤身边,促成两合并后,再比翼双飞的;
还有人说她暗恋他已久,如今相见捺不住寂寞,于是深夜夜探桂园,与他耳鬓厮磨,芙蓉帐暖,春宵一刻值千金;
更有甚者说她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后被他一阵严词拒绝,自觉无脸面见人,寻死觅活,后来是被南宫孤等人救下。
包包本着驼鸟的精神,无视不听,假装无事,依旧日常起居生活,打点府里的一切。琴儿等人几次想宽慰包包,都被包包转移话题,避而不谈。琴儿知道包包虽然外表随和,但内心倔强,若是多主反而会令她难堪,只能心里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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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孤书房大门紧闭,闲杂等人一律不得靠近。
“你说昨晚包包深夜到桂园找你,是希望你能带她离开这里,去外面游历,增长见识?”
“包包姑娘是南宫楼主的人,这事应该问她本人吧。”蓝寂没有正面回答。
“不知蓝公子有何打算?”
“再过半个月是我娘的忌日,待我娘忌日一过,我就会离开渝阳。”蓝寂说:“全并一事基本结束,我走后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
“蓝公子准备独自一人?”
“是的。”
“不知道蓝公子如何才会愿意带着包包离开呢?”
蓝寂斜睨南宫孤,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冷笑道:“南宫楼主是在说笑吧,包包姑娘是楼主的主管,怎能跟我四处游历。”
“包包自小服侍老太太和我,明为奴婢实为家人,而且在下也欠她一个人情,想找机会还她。”蓝寂知道南宫孤所说的人情是指“金钗”一事,也曾听紫衣说过,南宫孤对此很内疚,觉得伤害了包包,但因为主子的身份,而从未有表示过歉意,这次主动找他,应是想通过他来圆包包的梦,还这个人情。
南宫孤边说边观察蓝寂,见他若有所思,知道这步棋走对了,于是接着说:“我曾想过也将她纳为妾,但包包对我并无情意,只有忠义,娶她只会更加伤害她。包包是个天真烂漫的人,她根本不懂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她只会忠心的服从主子的任何要求,但我利用了她的忠心,这点让我很是愧疚。昨夜她翻墙去桂园找你,这事如今早已传得人尽皆知,听琴儿说她只管闷头做事却不说话,恐怕心里也很不好受。”
蓝寂哪里不知道众口烁金的道理,也明白南宫孤是在这里添油加醋,但他所说的也是事实。他想到那晚包包的哭泣,十有八九是为金钗事件,这边还未风平浪静,现在包包倒追男人的谣言已被传遍南宫府,只怕明天整个渝阳城都会知道,包包要在这里做人怕是难上加难。
南宫孤见蓝寂沉思不言,不置可否,心想他果然如琴儿所述,是个外冷内热,侠骨柔情的人,应该再加把火,于是接着说:“其实我早想恢复包包的自由身,让她选择去处,只是包包是个孤儿,父母早亡,若真给她自由身反而是害了她,让她无所依靠。她若是有个好人家嫁了,南宫府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可是包包除了认识府里的杂役就是外面街上卖菜小贩,你说我怎么可能将她许给他们。包包是个没心眼的姑娘,她必定是觉得心里烦闷才会想出去走走,偏巧蓝公子你要出去游山玩水,她才想与你做伴路上好有个照应,决不是那种纠缠不放蛮不讲理之人。”
“南宫楼主不必再说了,楼主的意思蓝某明白,包包姑娘是怎样的人琴儿她们也早向我汇报过,不劳楼主费心。”蓝寂恢复原本冷冰冰的脸,口气变得强硬起来。
南宫孤到嘴边的话被硬生生的咽回肚里,心有不甘但又无可奈何,两人是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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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宫主他就这么拒绝你了?”紫衣问。
“嗯。”
“怎么可能?”
南宫孤耸耸肩,如此受挫他也是很没面子,特别是在三位美妾面前被她们原来的主子拒绝,这种感觉更加不好受。
“包包真可怜,第一次爱人,第一次表白就这样被拒绝了。”小璃替包包惋惜,真担心她从此会留下阴影。
“我还是不太相信宫主会这样无情,宫主不是这样的人,难道他有什么苦衷?”琴儿还是替蓝寂说话。
上官炎刚走进书房,就听到他们七嘴八舌的猜测蓝寂拒绝的原因。上官炎熟门熟路地拉过椅子,两手架在胸前,很没仪态地歪坐着,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个事的时候,我们先商议出一个能减轻包包伤害的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南宫孤故意卖关子,等大伙都着急得不行才缓缓道来:“包包不就是想出去走走散心嘛,南宫府这么大,难道还找不出一个愿意陪她的?蓝寂拒绝包包,难道这世上只有他蓝寂一个男子吗?包包需要的,蓝寂给得起,南宫府照样能给得起。”
“哦,说来听听。”上官炎说。
“且说第一件,还需要上官兄你的帮忙。”南宫孤在上官炎做了一个请说的姿势后,说:“渝阳南宫的生意正在向外发展,关键时候离不得,但‘暗楼’这边还有些生意要跑,这就要劳驾上官兄去办。包包不是想出去转嘛,上官兄办事时,尽管带上她,一举两得,岂不乐乎。”
“相公你真能干,这真正是个好方法。”琴儿等人还未等上官炎答应,就都齐声赞同,哪里有上官炎说话的份。上官炎说到南宫孤的主意,也觉得可行,也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上官兄毕竟是以公事为主私事为辅,所以我准备派夜随同,一是保护包包的安全,二是免得你办事时包包过于孤单。”南宫孤心思细腻,短短时间内竟考虑得如此周到,琴儿等人即高兴自己能嫁给这样的好男人,又忍不住有些醋意,当下不顾有外人在场,众人拉着南宫孤的手撒起娇来。
上官炎早就习惯他们你侬我侬的样子,轻声咳嗽几下提醒他们注意形象后,说道:“这是其一,南宫兄说的其二又是什么?”
“其二就是我会还包包自由身,并收她为义妹,同时为她广招夫婿。”南宫孤娓娓道来,完全不理会其他人的诧异,说:“迎娶包包的嫁妆就是‘暗楼’每年两成的花红。”
“什么!”
“相公!”
上官炎也对南宫孤的决定很吃惊,毕竟收其为义妹事小,“暗楼”每年两成花红可不是小数目,而且这是一个可以进入到“暗楼”组织的机会,这对许多人来说都是极其诱人的,对于南宫孤来说,也是不小的代价。
南宫孤的更加坚定不可改变的,上官炎大概也能猜出他在蓝寂面前碰一鼻子灰时的气愤,心高气傲的南宫孤怕是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当面拒绝过,心里又觉得欠着包包的人情很愧疚,才会下如此重注。
“既然南宫兄如此慷慨,我自然也不甘落后,我与包包向来投缘,收她为义妹之事也算上我一份子。至于嫁妆嘛,只等包包找到如意郎君,上官家将按照上官四小姐的标准置办。”上官炎身为“暗楼”二当家,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金钗事件他也有份参与,自觉也欠包包人情,这等补偿的好时机,肯定是不会错过的。
包包的命运就在这一刻被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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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包包成为了典型案例。
一个普普通通的奴婢,一夜之间变成南宫府和上官府家的小姐,成为南宫孤和上官炎的义妹,并携“暗楼”每年两成花红嫁妆待嫁,身份倍增,风光至极。南宫府再一次变得热闹,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画像、名贴、礼物象洪水般涌入南宫府,包包每天除了看画像就是收礼物,云里雾里,晕头转向,想出去游玩的心思也一再搁置,没有再提。
蓝寂只当冷眼看笑话,觉得南宫孤和上官炎此举甚是幼稚,不过别人家事也不由自己插手,于是认真处理完桂园的一些事宜,按原计划离开渝阳,骑着心爱的“旋风”宝马,向西南方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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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各位不好意思,追梦家里有人生病,要照顾照顾,所以这段时间更新可能不规律,希望各位每天都能上来看看,继续关注。
第二十五章 出府
阳春三月,是最美的季节,也是出游的季节,也是包包最快乐的季节,因为上官炎要带她出游。
一个多月来,包包被无数媒婆和画像狂轰乱炸后,留下很怪异的后遗症——只要看到耳边戴有大红花,疑似媒婆的人就会吓得浑身发抖。大字不识的包包,每天都要鉴赏来自不同地方的美男画像,写字画画倒是没有学会,对男人的欣赏水平是得到了大大的提高,一般的俊俏男人已入不了她的法眼,所以虽然候选人不少,却没有她中意的。庆幸的是,南宫孤允诺过包包,挑夫婿完全由她自己作主,只挑她心中所爱,绝不强迫她仓促决定。
包包最大的优点之一就是自知自明,瞬间能成为渝阳城待嫁闺女的第一号热门,除了南宫府和上官家的势力令人垂涎,就是那两成的花红。包包不想与这种趋炎附势的人过一辈子,人的相貌只是一时欢喜,再美终归是皮囊一张,埋入黄土。这南宫孤和上官炎义妹的身份固然醒目有利,但包包内心还是普通小女子,她只想找个踏踏实实没什么坏心眼的人,安守本分的过一生。离府前,琴儿等人陪着包包去月老庙,包包很虔诚地在月老前许下心愿,希望老天垂怜,能在这次旅行中碰到正确的人,与他不离不弃,相伴终老。
从月老庙回来后,包包开始准备出行的行装。包包的出行最伤心的莫过于琴儿、紫衣和小璃,她们三人自认识包包起,还从未分开过,包包的善良和天真使她们成为好朋友好姐妹,被认为义妹后仍不骄不躁,荣辱不惊平淡如水的性格让琴儿等人对她多了一层敬重。这次包包随上官炎一路巡视“暗楼”,少说几个月多则一年半载也是可能的,真正离别时都忍不住抱头痛哭,仿佛生离死别。南宫孤在一旁瞧着她们四人难舍难分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特别是包包郑重其事地在他面前嗑那三个头时,心里猛然揪痛,似乎会有不祥的事会发生,从此要与她天人相隔。南宫孤努力使自己远离这不吉利的直觉,微笑着接受她的辞行。包包与南宫孤正式辞行后,又回头找琴儿她们说话,显得非常兴奋。此时包包早已甩开平时的笨拙和木讷的样子,活泼伶俐灵巧可爱,与琴儿等人叽叽喳喳的,有说不尽的话。
“包包,你过来。”南宫孤向包包招招手,示意包包到他身边来。
包包听话地来到南宫孤身边,俏生生地叫了一声“主子”。
“嗯?包包你是不是该改口叫大哥啦?”上官炎抓住包包的口误,好好的嘲笑包包,说:“难不成前段日子那头是白嗑了,还主子主子的叫。知道的人说你喊成习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南宫楼主子乱唬人玩呢。”
“行了,别逗她了,说起来你还是她二哥,没个正劲样。”南宫孤有心护着包包,顺手将手中一粒瓜子暗中使内力射向上官炎,直击上官炎的面门。
上官炎不躲不闪,只管张嘴接住“哗哗哗”的吃起瓜子来。包包不懂武功,只道他们在玩耍,却不知这瓜子带去的内力,若没有深厚的内力和准确的拿捏,只怕满嘴牙齿剩不了几颗。南宫孤小试上官炎的功力后,心里略微放下心来,说:“我道是你整日往花街柳巷里跑,不惹一身病也会废些武功,如此看来你还未荒废,孺子可教也。”
“冤枉啊!我上官炎连自家生意都不打理,一心一意奉献给‘暗楼’,前些日子我大哥还传话来说我在外面玩野心,不回家瞧他们呢。只是南宫兄你坐享齐人之福,怀抱三位美女,你当然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哦。”
上官炎的一阵打趣逗乐了在场的所有人,方才分离的悲伤之情也冲淡不少。南宫孤知道他插科打诨的本事无人能及,包包一路跟随他必定不会寂寞,才放下一百二十个心,转头对包包说:“以后路上你可要看紧你这二哥,小心别让他去喝花酒。”
“嗯。”包包轻声答应。
“包包这是我‘暗楼’的信物,你要小心收着,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是南宫家的产业,都有‘暗楼’的人。你只需要拿着这牌子找掌柜的,他们都认得,都会听命于你并帮助你。”南宫孤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金牌,乍一眼看去,很象婴儿常带的那种金牌,小巧得不起眼,但仔细看才发现这金牌做工精细,牌子的中间镂空为“暗”字,阳光下金灿灿的,非常耀眼夺目。南宫孤将金牌给包包戴上后,说:“这小玩意我有一个,你上官哥有一个,这个是我特地命‘暗楼’为你做的,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记住只要凭它找南宫家,我和你上官哥就会来找你。”
包包摸着胸前的金牌,这是多么贵重的礼物,自己是修了几世的福气,竟能得到南宫孤的如此包爱。琴儿等人虽已是他的妾室,也未曾听说得有此物,包包立刻跪下去,哭道:“包包何德何能,今生能得两位义兄,就是现在叫我马上死了,也是值得的。”
“相公,你看你把包包都弄哭了。”琴儿只觉得鼻子一酸,两眼迷蒙,泪也险些落了下来。她扶起包包,说:“今儿是包包第一次出远门的日子,谁都不放说败兴的话,若有谁再犯,看我不打。”
“相公,你也别太担心,这一路上有上官公子陪着,你又派夜保护包包,只是游山玩水而已,过不了几个月,包包还不要回来选夫婿的嘛。现在你就这么舍不得,哪天包包要嫁人了,若是嫁远了,那还了得!”紫衣也上前宽慰南宫孤,南宫孤点点头,也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当下恢复常态,重新与众人调侃起来。
“楼主,吉时已到,还请上官楼主与包包姑娘出发。”夜在一旁提醒南宫孤。
于是,包包与上官炎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踏上他们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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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上次包包晕马车的惨痛经历,这次上官炎做足了充分的准备。特地为包包定做一辆马车,一米多宽足以让包包舒适地横躺在马车里,马车底部用弹簧、软垫、隔板做了三层缓震,以减少马车在路上的颠簸。马车里除了有柔软的蚕丝薄被,膨松饱满的枕头,开胃消食的各式蜜饯小吃摆满马车的各个角落,薄荷膏等醒脑舒缓神经的药膏大瓶小罐,以防包包不适呕吐。
包包一钻进马车里,就闻到香甜的橙味,正疑惑着,只听到上官炎在马车外说:“你第一次出远门,又会晕马车,这甜橙香味能治疗失眠,消除疲惫,对付你这毛病可是真正合适,这味儿你喜欢吗?”
“喜欢。都说二哥最懂女人心,果然说得不假。”包包也不拘束,与上官炎开起玩笑。
“呵,现在活泼乱跳的就开你二哥玩笑了?等晕得糊里糊涂的时候,可别叫二哥了。”上官炎说完,就骑上他的“白龙”,准备前进。
“炎哥哥,你骑马了,谁赶马车啊?”包包探头出来看到上官炎要骑他那一根杂毛都没有的白马,知道他又要耍酷,做他英俊的“白马王人”,马车上只有自己,无人赶车,着急的问他。
上官炎笑而不答,包包只觉得眼前有些恍惚,定眼一看,夜已安然坐在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