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头发又黑又亮,软软地摸着可舒服了呢。”
包包听着众人的表扬,忍不住有些轻飘飘,很是享受,过了半日才缓过劲来,急忙解释道:“琴儿你们误会了,我与蓝公子没有意思的,我没有喜欢他,他也不会喜欢我的,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至于提亲之事,可是千万做不得的。”
“哦,是吗?包包你若对宫主没有情意,为何那日在假山下搂搂抱抱?这绝非普通男女会做的事啊。”
“呃。”包包愣住了,这该怎么解释呢?难道告诉她们,是因为看到她们与南宫孤吟风弄月的如此快乐,自己心里有些妒忌有些失落,觉得自己被他们遗忘,孤单一人倍感凄凉,所以难过的哭了,蓝寂只是怜悯自己,为了安慰她才这样的吗?包包暗自思量着,觉得这话若是说出来,不但自己没面子,还会让琴儿误会,一想到先前南宫孤为了钓出蓝寂假装对自己好,琴儿耿耿于怀的样子,觉得还是不说的为好,只能让她们误会着,沉默是金。
“不过包包说的也对,咱们包包毕竟是个女儿家,哪有女儿家去向男家提亲的,这也忒大胆了些,也会把宫主吓到的。”紫衣见包包不吭声,怕她尴尬,就出来打圆场。紫衣说完有些心虚,偷偷地瞄了包包一眼,见包包没有什么表情,才放下心来。
包包听到紫衣这么一说,心暗自慢慢从喉咙落回来。wωw奇Qìsuu書còm网
“那怎么办呢?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总不能这样偷鸡摸狗的躲着谈吧。再说,前几天我听相公议事时说,宫主只差剩下一些细节再议个两三次,最多半个月,宫主就要离开渝阳。”小璃担心的说。
包包的心在微微笑,当事人走了,就不会起风刮雨。
“宫主说了要去哪吗?”紫衣问道。
“听宫主的意思,想抛下这些凡尘烦事,游山玩水,独自一人享受人生去。”
包包就差捂着嘴笑了,可是一想到蓝寂那晚的温柔,又觉得有点失落,他真若这样离开渝阳,真不知能何时再见,倘若以后自己再伤心难过时,还会不会有人如此贴心的安慰自己?想到这里,包包有些凄凄然。
“包包你别担心,我有办法。”琴儿看到包包难过的样子,认为她舍不得蓝寂,为了包包,一定要想办法,于是琴儿很坚定的说:“宫主再怎么说身边也要有个照料他的人,谁说驰骋江湖就要孤身一人的。就算包包现在不能名正言顺地做宫主的人,但只要让宫主带上包包,时间长了日久生情,你侬我侬的,一切不就水到渠成?我现在就去跟相公说去,求相公为你做主,让他想办法帮你。”
包包还没来得及抓住琴儿,琴儿就已离开房间向南宫孤的书房走去。包包急的跺脚,也跟着要出去,紫衣和小璃把包包按坐在椅子里,说:“包包你先静下心来,听我们跟你细说宫主的习惯喜好,你记住了,以后相处起来就不会有隔阂。”
此时包包哪里有心思去听她们说话,只想着能如何阻止琴儿,如此乌龙配对,自己不怕被人笑话,只怕蓝寂会不快。可是紫衣和小璃说什么也不让包包离开,要她安心等好消息,把包包急得更是火烧眉毛。后一想就算琴儿求得南宫孤将自己配给蓝寂,依南宫孤的性子也不会冒冒然地去找蓝寂,肯定会先找自己去了解情况,问问她的意愿,到那时再随便编排个理由拒绝了,也不是不可。想到这里,包包才安心坐好,慢慢静下心来,仔细听紫衣和小璃说话。
自从包包知道琴儿她们的真实身份后,接着迁府过年打理府里一切琐事,再加上包包的有意回避,一直未与她们好好聊过。包包内心觉得自己有些小心眼,不够大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次虽然她们误会了她与蓝寂的关系,但能如此热心替自己着想,仍象亲姐妹般关爱自己,心里很感动。
如今她们正热络地向自己介绍蓝寂,细述她们在“月宫”的生活以及江湖传闻,包包也渐渐听得入迷。紫衣和小璃是两个合格的说书先生,在她们丰富有力的描述下,包包眼前出现一个她完全陌生的世界——烽烟起,剑在手,豪情壮志永不休。驾骏马,拉长弓,踏遍江湖我独行。箭在弦,莫回头,叱咤风云路向前。功成时,把酒笑,啸傲江湖逍遥游。
包包的心在猛烈的跳动,包包的血在奋力的沸腾,包包终于明白这段时间她的失落和郁闷——原来我想飞翔——想离开这个从小生长的环境,想离开这个简单的生活,想开始一段新的里程,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么不一样。包包不在乎被南宫孤怎样利用,不在乎是否能成为南宫孤的妾室,更不在乎是不是一生为奴为婢,这一瞬间,包包无限渴望能离开南宫府,离开渝阳,去外面看看闯闯,就算是做奴婢,也要做个有见识有历练的奴婢,而不是井底之蛙,只能看到方寸世界。
紫衣和小璃正兴高采烈地描绘着,包包激情澎拜地遐想着,不知不觉,月上柳梢头,直到晚饭时间才结束。
第二十三章 深夜相会
包包向紫衣小璃告辞后,回到房间,有生以来第一次食之无味,如同嚼蜡。随便扒拉几口饭后,闷闷不乐的躺到床上,想着紫衣和小璃向她形容的世界,想着该如何离开南宫府去看看这个精彩的世界。
包包清楚的知道,身为南宫“继奴”,自己只有两条出路,一是留在渝阳南宫府,安心做她的主管;二是回到清州南宫府,恢复从前生活。好马不吃回头草,包包直接就将第二个选择删除,对于第一个选择,今晚的包包在听完精彩万分的“评书”后,开始动摇。
人生的轨迹是有规律的前进,但却会在某个时刻,因为一阵风吹或是因为一根鹅毛的重要而改变。包包深刻清晰地感觉到这个时刻的到来,她想有第三个选择——恢复自由身,离开南宫府,重新开始生活。包包很了解自己的能力,这个单凭自己一人之力是肯定做不到的,所以假如能够跟着蓝寂游山玩水纵横江湖,背靠大树好乘凉,滕绕树儿会省力许多,完美许多。
包包反复思量考虑,整个人如同烙饼,翻来覆去,一会儿担心南宫孤不会同意还给自由身,一会儿担心琴儿说服了南宫孤后蓝寂又不同意带她浪迹江湖,患得患失,无法入睡。最后,包包还是决定为自己的未来冒一次险,眼看已是三更,便起身来到与“桂园”相隔的砖墙边,准备翻墙过去找蓝寂。
南宫府与桂园都不是新建的府邸,而是百年大院,每任屋主都保留着这府邸的原汁原味。这堵墙是南宫府与桂园共用的,两边都种有翠竹为天然屏障,旁边有几块假山大石头做装饰,一阵风吹过,影影绰绰,树影斑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阴森。但这是与桂园唯一共用的一堵墙,也是南宫府较为偏僻的一角,从这里爬过去即不容易被人发现,也比较方便,这是包包打扫南宫府时发现的,以前还未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用上。
包包按住快要跳出来的心,顾不得这么多,将裙子挽成打个死结,爬上假山最高处,心一横牙一咬,闭目纵身一跳,抱住墙头摇摇晃晃地跨坐在砖墙。这时包包才发现墙的另一边下面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落脚点,刚才的假山也离院墙有一定距离,无法再跳回去,高高的院墙黑乎乎的,看不清地面,包包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跨坐在墙上,哭笑不得。
“谁?”墙上脱落的石块惊醒蓝寂,蓝寂顺手拿起床边的外袍随意一裹,推窗飞出,稳稳地落在墙边。
因为匆忙,蓝寂只用一根束带绑住袍子,松垮的衣襟不自觉地散开,露出他宽阔胸膛,昏暗的月光若隐若现,包包高高坐在墙上向下看去,将他的春光一览无遗,尽收眼底。包包仿佛能听到他缓慢的呼吸声,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强有力的心跳,触摸到他皮肤下血管的扩张散发的热量,包包的脑子里象走马灯似的,不合时宜地浮现起从前琴儿她们侍寝的片段,南宫孤的每一次冲击都引发她们撩人的呻吟和急促的娇喘萦绕在包包的耳边,如今而墙下的男人有着更加伟岸的身材和成熟的气息,包包只觉得自己脑门一热,两行浓血冲鼻而出。
“包包姑娘,是你?”蓝寂很费解的望着她,包包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跨坐在墙上,双手向前紧紧抓着墙上的石块不放,两腿不能控制地哆嗦,但头却坚强有力的昴起,乍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只狼站在墙头对月嚎叫,只是这只狼有些胖。
包包恨死自己了,她怎么没有想到墙的那边就是蓝寂的卧房,自己笨拙地惊醒了他,这等糗样比上次春宫图更糟糕。包包顾不得胡思乱想,这时鼻血顺势流入口中,血腥得发苦,包包只得费力地昂着头,支支吾吾说:“包包有事想找蓝公子商量,因为事急所以才如此冒昧,还请公子见谅。”
“哦,不知有何急事,让姑娘费劲爬墙与在下相见。”蓝寂饶有兴趣地看着包包,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胖妞,每次都给他带来不同的“惊喜”。
“呃,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不方便在南宫府里说。蓝公子,你能不能先把我弄来下再细谈。”包包感觉到鼻血已不那么汹涌,才低头问蓝寂。
蓝寂见包包的鼻子下面有着两条深色印子,又看到她闪烁的眼神,好象不知道该把眼睛放哪的神情,才发现自己有些衣衫不整,也豁然明白她刚刚的失态,越发觉得包包的纯朴可爱。蓝寂很自然的走到竹林阴影处,稍微将衣裳整理好,才飞身将包包从墙头抱下。
包包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回过神来,已安然站在地上,自己很不淑女的象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蓝寂,另一只手还拽着蓝寂的衣襟,差点把蓝寂勒死。
“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畏高,真对不起。”包包吓得立刻从蓝寂身上跳下,跪在地上“咚咚”嗑起头来。
蓝寂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她生不起气来,只道她自小为奴,察言观色已成本能,总能在别人发怒前就求饶,降温熄火。
“包包姑娘少说也是南宫府的主管,若让你主子知道你这样莫名其妙地跪求我,岂不是显得我蓝某小气。”说罢,将包包扶起,掸尽灰尘,将她带到房里。
“这深夜里姑娘家来我这,孤男寡女的怕是会惹来风言风语,本不应请你来房里,但才刚入春外面还是天寒地冻的,怕姑娘冷着,才冒昧请你进来,希望姑娘不要见怪。”
包包很感动蓝寂的体贴,方才坐在墙头上自己早已吓出一身冷汗,湿透中衣,偏偏着急爬墙,忘了穿上外套,现冷风一吹,全身鸡皮疙瘩都站起来,寒彻入骨。
“谢谢。”包包接过蓝寂递过来的热茶,很没出息的打起喷嚏。蓝寂将床头挂的黑色披风扔给包包,让她取暖。
“包包姑娘现在可以说给在下听了吧。”蓝寂说。
于是包包结结巴巴一五一十地把白天发生的事情,以及琴儿她们的想法竹筒倒豆的全说出来,说罢,两只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蓝寂,犹豫着是不是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包包当然知道自己姿色平平,“美人计”是使不出来的,就算自己有这想法别人也不会领这个意,“苦肉计”吧好象没有合适的机会,刚刚的声东西击已经失效,包包开始考虑是不是该威逼加利诱,可是该拿什么威逼拿什么利诱呢?
“姑娘若有什么想法,还是直说了吧。”蓝寂见包包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唉气,完全无视他这个当事人的存在,还是由他来切入正题吧。
“嗯……啊……呃……。”包包咿咿呀呀半天,还是不能组织好心里想说的话,最后两眼一闭心一横,说道:“我想和公子在一起。”——这话听着象是暗恋他吗?会让他误会的。
“不对,是我想追随公子。”——崇拜他?他会不会太得意?
“啊不是这样的,我想公子带我走。”——有点象私奔的意思,表达还是不正确。
“唉呀,不是这样……不对,其实我就是想说这个意思……好象也不对。”包包捧着脑袋很挫败地看着蓝寂,真是糗大了,为什么总是在他面前出糗啊,怎得连句话都说不通顺。
“如果没有猜错,姑娘的意思是想让在下带着姑娘四处游历,见见世面?”蓝寂从包包反复的自问自答里听出她的想法,替她解答。
“对对对,还是蓝公子最聪明了,能猜出我心里的话。”包包很狗腿地谄媚了一下。
“可是孤男寡女的,这样不方便。”
“不会的,包包愿意做公子的奴婢,为公子端茶送水,拎包捶腿。”
“我已有奴才跟随,不劳姑娘费心。”
“可是男的哪有女的细心呢,公子在路上若是有个头痛脑热的,有包包在旁边照顾,总比那些笨手笨脚的杂役好些。”
“谢谢姑娘的好意,只是我若没有记错,包包姑娘好象现在是南宫府的丫头主管,这样是否不妥?“
包包立刻想到“续奴”身份是没有自由的,满腔热血被浇了个透心凉,也明白即使自己恢复自由身,蓝寂也会找其它理由搪塞自己,如此再闹也是自讨没趣,包包为刚才的冒失感到无比后悔,只能自欺欺人的假装无事,说:“天快亮了,我先回去了。”说完,很认真的行了个万福,转身离开。
“姑娘准备如何回去?”蓝寂见包包直冲冲的向正大门方向走去,夜深人静的晚上她一女子独自在街上,哪里会安全。
包包是第一次来到桂园,大晚上黑乎乎的哪里分得清方向,正发愁该往哪里去时,听到蓝寂的询问,顺水推舟,说:“蓝公子能助我一臂之力,送我跨过那堵墙吗?”
蓝寂长臂一圈,轻松的将包包挟在腋下,包包紧紧的抱住蓝寂的腰,害怕地闭着双眼,只听到耳朵呼呼风声,蓝寂几个弹跳蜻蜓点水般越过院墙,将包包送回到南宫府。
刚落地,包包就听到有人叫她:“包包?蓝公子?”
南宫孤正站在包包与蓝寂的面前,他与琴儿处理“月宫”一些事务到深夜,熬过了困头不想睡觉,正与琴儿散步。方才听到奴才报说这边院墙有声响,还以为是有贼,谁知道他看到蓝寂越过院墙,怀里抱着的不正是琴儿白天说起的包包吗。南宫孤并不完全相信琴儿所说,虽说哪个女儿不思春,但包包并非处处留情之人,当初为了利用包包时,自己也曾多次对她有所暧昧,但包包仍是浑浑浑噩噩不懂情是何物,难道她真得对蓝寂情有独钟,一见钟情。
眼前的情形似乎给了南宫孤肯定的答案。
“主子,主子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蓝公子……这个……嗯那个……谈点事情。”包包急得牙龈都痛了,被现场“捉奸”,哪怕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偏偏这时舌头打结,又不能将真实意图说明,更是显得值得怀疑。
“包包姑娘只是与在下秉烛夜谈。”蓝寂仍是气定神闲,很有风度地在旁补充。
“包包,你怎么穿着宫主的衣服?”南宫孤身边的琴儿认出包包身上的黑色看见是蓝寂的,哪里会相信蓝寂的说法。
包包这才发现黑袍在身上,黑袍下两只小巧秀气的脚光溜溜,鞋子应该是刚才被蓝寂挟着时松脱掉,而蓝寂为了扶住自己,一只手臂正紧紧地搂在腰间,面前南宫孤和琴儿以及一群丫头杂役都张大嘴巴看着自己,包包用手捂着脸,“嘤咛”一声,害羞的跑回房间。
“若是无事,蓝某告辞了。”蓝寂只当是白天窜门看朋友,拱手作礼后,准备再翻墙回去。
“蓝公子若是明日得闲,还请来南宫府一坐。”
“好。”
第二十四章 转折
流言象长着翅膀的唾沫,不但飞得快,还能淹死人。
包包夜会蓝寂,在天亮后发展成各种版本。
有人说她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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