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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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妖妃-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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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天地之间,万物都不足为惧。那猎猎飞扬的血红色衣角就像是割裂天空而倾斜的鲜血,刺痛着百里辰泱的眼睛。最后的最后,那个红衣女子被包裹在了熊熊的烈火之中,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就那样彻底的香消玉殒。

那个女人,叫做凤落羽。

日复一日的黑暗房间之内,只有这一盏小小的凤璃盏陪伴着她,直到有一天,一个浑身伤痕的女子踏上了通天阁的阶梯,来到了他的面前,原本他只是准备像往常一样让墨衣代替自己完成答疑,然而就在不经意间,他饿目光锁定在了这个女人颈间的印记上,然而仔细分辨,却与凤落羽的不同,凤落羽颈间的印记是凤凰,而这个女人的,仅仅是一片羽蒲,是凤凰的初生状态。

鬼使神差之下,他竟然答应了亲自替这个女人封印记忆,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这个女人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甚至连一丁点儿的修炼玄阶的天赋都没有,就算是凤落羽重生,也断然不会是这个样子,他失望,甚至绝望,却更加的迷恋凤璃盏中的那个身影。

然而,最终他还是再次的遇见了她,这个命定的劫数。

她变了,她不再是那个平凡的女人,她成了真正的凤落羽,她有了凤血珠,有了音幻师的血脉,她同他心中的那个赤红色的身影完全的重合了起来,虽然无数次的告诫自己,这俩个个人是完全不同的人,但是无论如何,他都忍不住将她们混在一起。然而相处的时间久了,他能够分得清的,但是却更加沉溺,他渴望能够有更多的时间能够跟这个女子在一起,他不介意全天下的目光,只是想与其一人携善终老。

然而,只有北慕昭,才是她的命定之人,即使她们分开了这么久,即使秦落羽已经完全不记得那个男人的存在,即使她们再见也只能算是初见,可是命运就是命运,他插不进来,也走不出去。他所有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将她,还原成一个完完整整的秦落羽。

即使,耗尽自己的一生。

百里辰泱凄惶的一笑,他站在这里,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秦落羽眼中羞怯,北慕昭眼中的深情,两个人相契的缱绻……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屋子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当百里辰泱再次回过神的时候,他站在空寂无边的莽原之上,身边只剩下了墨衣一个人。已经入秋了,夜风中微微带着写冷意,风起,带起他的冰蓝色的衣袍,就像是飞舞的雪花,在为这个男人默哀。两行眼泪从百里辰泱的眼角缓缓流下,瞬间隐匿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百里辰泱抬起手,原本还是细嫩青白的皮肤现在竟然已经苍老如百岁的老人。他缓缓的抚摸着自己的面庞,深刻的沟壑清晰可触,没有了玄力的他,衰老的比正常的要快上很多,想必再过不了,他就只会剩下一堆嶙峋的枯骨。

“泱。值得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墨衣终于开口,她将百里辰泱的两只骨瘦如柴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不让这个男人再继续感受自己的死亡。

值得吗?百里辰泱眼中划过一丝不忍,嘴角却还是笑开了,就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数即将走到尽头一样。

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值得或者不值得,只是为她,根本就来不及考虑其他。他盼了那么久,能够再次遇到她,本来就已经是万分的幸运,此生亦是无憾,因为见她一眼,便如同度过了万年的光景,那漫长的时间,有她陪伴看这世间繁华,只是万年太短,转瞬即逝,若是真的爱一个人,哪里能够思量到旁杂。

他,不曾后悔。

惶惶秋风中,冰蓝色的身影和墨色的身影渐渐地隐去了,就像是完全没有存在过一样,再也找不到踪迹。

*

秦落羽看着眼前的北慕昭,万千思绪涌上心头,曾经坦诚相见过、并且还是她上他下的事实让她一时之间很难消化。只是这样,却着实的将她心中的疑惑与迷茫解开了来。从内心中,她真的接受了他。

察觉到了秦落羽的变化,北慕昭微微一笑,轻轻的抚上秦落羽的面庞,用很温柔的声音说道,“夫人,那我们择日举行婚礼吧,欠你的大婚,我一定要补上。第一次见你,你红袍加身,却不是为我,却铺开了你我之间的交集,现在,喜服精良,只为我一人,为夫何等荣幸。”

秦落羽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自觉的勾起了一弯微笑,“好。”

九月十六。

吉日。

酒楼内,红衣男子背靠向木椅,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一双如同墨玉般漆黑的眸里闪着微弱的光。该男子容颜俊美恍若女子,却又不失男儿该有的英气,长而微卷的睫毛缓缓垂下,遮盖住了那双狭长的凤眸,连同眼里的光芒都消失不见,而两片诱人的薄唇缓缓闭起,便是不开口说话,整个人也散发出一股王者般的气魄。

北慕昭的手心微微出了点汗,再过一个时辰,就是自己要去迎亲的时刻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种莫名的紧张。明明自从半月前的那一次交流之后,他与她之间的那层隔膜也算是彻底的打破了,再加上有秦小瑾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包子在中间撮合,一家人总算是有了个家庭的样子,只是现在,他还是紧张的难以克制住砰砰乱跳的心。

今天以后,她就是那个专属于自己一人的夫人了,虽然一直以来他心中就是这样给秦落羽定位的,但是现在是真正的,天下皆知的,她要成为他北慕昭的夫人了。

追风看着身边这个自从半个月前就完全陷入了不正常之中的男人,无奈的扶了扶额头,老大,真的就像是完全的变了一个人一样,从来不苟言笑的北慕昭,现在不仅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陷入发呆之中,并且时不时的会露出诡异的微笑,好吧,其实那微笑很好看很迷人,那发呆老大也解释说的是在沉思,但是你见过哪一个人沉思的时候一副花痴的模样吗?

“追风,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北慕昭突然回过身来,急切的问着一旁的追风,良辰吉日,他身为新郎官,可不能够错过了。

追风额头又落下一大堆的黑线,明明半刻钟之前,北慕昭才刚刚问过他这同样的问题,并且,就今天上午,他便问了不下二十次……

得到了时间还早的大夫的北慕昭又有些气恼,为什么时间竟然过得如此之慢!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飞奔到秦落羽的身边,将那个女人紧紧的拥在自己的怀中,弥补这五年来的空洞。

此时,在秦府,秦落羽一身大红色的喜袍,面色上却没有任何的欣喜的颜色,在她的面前,是青白着一只手,紧紧的握着那大红色烫金喜帖的男子,南宫涣。

一袭素白色的丝绸衣袍,袖口上绣着精致的青竹叶片,腰间单配一条淡色的腰带,头上带着的羊脂玉发簪,暖暖的黑色眸子里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如雪脂般的皮肤透露出病态苍白的美,淡淡的微笑更是让他有了一种谪仙的气质,举止之间更是带着一种无法亵渎的优雅。

“南宫叔叔,你不是已经身子好些了吗?怎么脸色又这样的苍白?”秦小瑾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奔到了能更好的怀中,一张小脸皱着,很担忧的看着南宫涣。

秦落羽没有说话,她知道,她懂,但是她不能说。

南宫涣确实已经好了,他身体上的病痛完全的被解除了,只不过,相思成疾。

他还记得自己收到来自秦落羽的信笺的时候,那种如同年幼的孩子得到了可口的糖果时的雀跃心情,然而展开封口,一点一点的将那触目惊心的红色拉出,他的心便一寸一寸的沉得更深,那墨色的字体,就像是一瓶瓶毒药,直往他心中灌去!他不相信,他不能相信,他不想醒来,他宁愿沉溺在自己的梦中永远的沉睡下去,也不想要看到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

可是,梦从来就不曾存在过,又何来的解脱。

他念了这么久的女子,如今只是短暂的分离,便已经要冠上他人的姓氏,这叫他如何能够心忍。

快马加鞭,马不停蹄,他只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的身边,听她亲口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一场未曾发生过的幻境,她还是那个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女人,只身带着秦小瑾闯荡这个世界,而不是相夫教子、安然的度过余下的生命。

只是,他还未进城,便已经听到了城中百姓纷纷的议论,便已经看到了秦府那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便已经感受到了那浓浓的喜庆气氛,仿佛这整个天地之间,全然都是红色,只有他一袭素白,仓皇的就像是魅影,错误的踏进了这样一个无处容身的地方。

只是,步子已经站到了秦府前,他不忍就这样回去,他知道,她一定是想要见到自己,想要听到自己的祝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南宫涣还是踏进了秦府的大门,也真正的看到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女子,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而又倾城,一袭红色嫁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的光彩。红唇皓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动人的娇媚。白皙的皮肤如月光般皎洁,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头戴的凤冠和身上点缀的明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好像十五是满街的花灯。

只是那娇艳的容颜上点缀的那一双明亮的眸子,竟然让他看不清。她以前并不是这样的,虽然他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清冷,她有着十足的警戒心,但是并不是像现在这样,那明显的疏离让他难以承受。

“羽……”开口,不是秦姑娘,不是落羽,只是一个字,就已经沉重到令他难以承受的地步了。

“南宫。”秦落羽微微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身子向后拉了一些,是自己距离南宫涣稍远一些。

就这个小小的动作,南宫涣也是注意到了的,他的心又再一次的抽痛着。如今,自己就连接进那个女人的资格都没有了,从今以后,他不过是一个认识的陌生人,再也不可能走进他的心中。

秦落羽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眉眼还是那样的清秀,但是却盛满了化不开的哀愁。一身素白的衣衫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是飘渺无依的轻纱,仿佛风一吹,这个男人就会被吹走。然后再也寻不到踪影。

“为什么。”南宫涣的声音中是抑制不住的颤抖,他不想接受,他不想接受!

“南宫,你应该祝福我,祝福我找到了一个好的夫君,祝福小瑾找到了一个好的爹爹,他的亲爹爹。”秦落羽避开了南宫涣的视线,这个男人,她不想伤害,却又不得不用最现实的事实陈述最残忍的事情。

南宫涣微微垂下头,没有任何装饰的常常墨发扑散下来,青丝缱绻,却不曾有过他所期待的温柔。他输了,输得很彻底,那个男人,几乎是没有消耗一兵一卒的力量,就将他击打的溃不成军,是啊,那个男人,本来就是秦落羽命定中的夫君,他,又算得了什么。北慕昭和她的相遇,比他与她早了五年,即使是五年的空白,然而一旦被记忆填补上,只消圆满的共度余生便好。

而他,那一眼错爱,却是永生磨灭不去的创伤,想一次,痛一次,念一次,苦一次,恨只恨,桃叶空江,良宵当时,谁又能够想到廊下素衣白影在哽咽,对熏炉象尺,闲伴凄切,这世间皆是红色,喧嚣声不绝于耳,而他,却只觉得自己独立在西风之中,萧索丛生,他再也不敢奢望燕约莺期,但是心中的那中情愫,不仅没有因为疏离而消退,反而如同涨潮一般更加的激涌。

明明是太平盛世,于南宫涣,却已经如同兵荒马乱般浮沉。

“吉时已到……”喜娘尴尬而站立在门外,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知道接下来的话应该如何说下去。

南宫涣忽然轻声得笑起来,慢慢地那笑声越来越大,竟然有了一分癫狂的味道,秦落羽心中一颤,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南宫涣这样失态过,地上零散的是被南宫涣撕碎了的大红喜帖,而南宫涣在撕碎喜帖的时候,只觉得自己手中的是他那一颗真心,只是这一切,从来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知道秦落羽对自己从来就没有动过真情,怪只怪自己陷得太深,竟然再也没有办法逃脱。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祝你幸福,我祝你幸福!”南宫涣跌跌撞撞的闯出了门去,白色的身影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再也没有生机。

她,还有那个可爱的小家伙,曾经医治好了他的顽疾,他以为自己终于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一生一世,却未曾料到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南宫涣看着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的万千聘礼,心中涌上来无尽的苍凉。

道只道,世事弄人。

这世间,他再也无所留念,宁愿疯癫一世,恍恍燃渡余生。

从此,风昭国再无南宫涣,那个曾经温朗如玉的男子,三千青丝落尽,灰素袈裟披身,青灯古佛,袅烟绕絮,任谁也无法亲近。

*

北慕昭骑着带着红丝绸绣球的高头大马,后面跟的是壮观的聘礼队伍。妖艳的红,穿在他身上毫不唐突,更是让人有了一种颠覆众生的感觉,一言一行都让人感到了丢失心灵的震撼,那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王,抬眸一瞥,群雄俯首。他只是他,地狱的王,注定百世的孤独。只是,身负着天煞孤星传说的他,如今却不再孤独,从今以后,他的身边,将会有佳人相伴,他与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珠联璧合。

几乎整个钟夏国城都的子民都出来围观这一场令人瞩目的大婚,光是那蜿蜒了整整三条街的送聘礼的队伍,将让这些人目瞪口呆,因为凌霄宫实在是太远,所以大婚便就在秦府举办,好在秦落羽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只是以后,处理完了事情之后,还是要一家子都入驻凌霄宫的。

终于能够将自己念了五年的人儿娶回家,不明智的心中洋溢着喜悦,他知道南宫涣来过这里,也知道他失望而归,对于这样觊觎小羽羽的男人,他通通没有好感,小羽羽只是他一个人的。

红毯铺地,从马车处一直延伸到府内,两侧整齐划一的列着手持钟鼓的乐者。一路上,皆有小小的金童玉女提着花篮,可爱的抛洒着花瓣。秦落羽同北慕昭并肩通过了长长的廊道,眼前逐渐开阔,明媚的阳光打在屋宇上高高扬起的飞檐之上,闪烁着斑斓的琉璃色彩。金色凤冠与红色喜袍映衬交织在一起,使得她更加明媚。

扭过头凝望着那个被红色盖头覆住了面庞的女人,北慕昭不自觉的勾出一抹微笑,目光也更加的柔和起来。

一项一项的完成了既定的礼节,秦落羽在喜娘的搀扶下来到了内殿,坐在撒满花生,百合的床上,穿着一身大红色嫁衣,嫁衣上面绣着一朵朵粉红色的百合,示意着百年好合,绣着凤凰的盖头把秦落羽白皙的脸庞遮住,她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角。

她曾经也演过这样的洞房戏码,但是真正落到自己的身上,又别是一番滋味。突然听到有脚步声进入房内,抓住衣角的手,更加紧了,抓的手指发出惨白的颜色,从盖头下看到一双红色的靴子,心跳动的更加快了,盖头被秤跳开,房间中的景物显现在眼前,微微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俊宇轩昂,看的双颊通红,又听到他柔和的声音,双颊犹如苹果一样,脸上也感觉到一丝燥热,微微的低下了头,双眸盯着那双掺杂着金丝的红靴。

耳边一声轻唤,抬头间,对上了他淡淡笑,明朗而纯粹,心中蓦地一阵窒息,秦落羽不争气地烫热了脸,游离眼神,慌乱地寻找焦距。北慕昭微笑,眸中神光流泻,眼前的女人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新娘妆使得眼前的美人儿更加娇艳,翩若惊鸿。

秦落羽羞涩既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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