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执手问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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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须执手问年华-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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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玮韬和娆娆跟你解释澄清,你也不相信?”程默的分析与直觉。

夏芒沉默,还是有些一抽一搭的。她想相信,可是她不敢相信。她不要被骗,不要再一次成为那个最后才知道真相的傻瓜角色,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选择怀疑,选择不相信,就像当初选择一段新的感情告诉自己一定要比对方少付出一样。

程默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夏芒跟前,合身抱起她,道:“我们先去吃饭,你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了吧。”

叹息是实实在在的,落在夏芒心里,有点冲击力,神情是温柔的,声音里还有一丝心疼。程默身上有熟悉的味道,黑衬衫下是温热结实的触感,夏芒刚止住的泪如开闸之堤,一发而不可收拾。害怕着什么,又不甘着什么,连着前一段感情的情绪,夏芒猛地环住程默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呜咽着一遍遍重复:“程默……程默……”

她心里的矛盾与纠结,程默从这一声声的称呼里清晰感受到。

不知是谁主动的,只知拥抱变成了缠绵,本来要去吃饭的两个人倒在了沙发上。唇舌的纠缠已不能满足心里那份犹豫,就好像要给摇摆不定的心吃一剂定心丸,喘息、爱抚,搜寻着彼此的体温,筋骨交错般的缠绕。夏芒的本能被程默似带着火团般的双手点燃,在情爱中暂时迷失。

有什么不一样了?夏芒想,自己还是选择了相信程默,不然她不可能在这时候还能与他发生关系。文灏那时候是碰到她的手她都觉得肮脏与恶心的,是因为爱程默爱得不够深吗?

第二天上班刚巧碰到娆娆,她半玩笑半认真地对夏芒道:“芒芒姐,昨天你怎么跑这么快?我追也追不了,别是误会什么了吧?”

夏芒决定将这件事遗忘,尽量笑得自然:“突然想起还有急事,跟你说我走了你估计没听到,后来手机又没电了,所以一直没联系上。”

工地的事程默已经告诉了夏芒,三言两语,看得出他不习惯向人倾诉。周五晚上那位出事泥工的妻子在虞玮韬的协调下本来已经接受赔偿二十万元的条件,娆娆那边也与当时在场的一位记者谈妥,事情本来已经解决,没想到一夜之后,那妻子居然反口后悔,大有把事情闹大之势,打电话不仅叫来了电视台记者,还叫来了报社记者,甚至电台记者。程默一早匆匆赶去,这次那妻子口风就紧了,不理谈判,只哭得天昏地暗。下午的时候虞玮韬连夜联系的死者父母赶到,事情才有了起色,赔偿的价码自是不止二十万了。晚上的应酬,正是招呼那些记者的。

事情最后终于都摆平了,家属收了钱,将死者火化后,就抱着骨灰盒回老家了。夏芒不能就此发表任何意见,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生命与金钱补偿,虽然根本不是一个天平上的,但却是最实际的。

作为此次事件还算完满结束的庆祝,周末几个人决定聚餐一次,地点经娆娆建议,选择在程默的别墅。娆娆是这样说的,好怀念大家在英国时一起在公寓做饭吃的日子。大家里面自是没有夏芒。

夏芒被程默拖着去超市买菜,无比哀怨地推着购物车,脑子里全是程默、玮韬、娆娆三人在公寓里一起做饭一起吃饭的种种猜测。显然,程默的手艺她不是第一个品尝的。吃饭的时候会喝酒吗?会有酒后乱性的时候吗?夏芒慌忙摇了摇头,甩掉脑中可怕的想法,努力专心地看着程默一样一样挑着菜。

到了程默的住处,夏芒便觉得有些累。夏芒是易累体质,经常觉得自己很累,有时候也不知道是真累了,还是自己的错觉。玮韬和娆娆还没来,程默将买来的东西一一取出,夏芒偷懒爬上她喜欢的顶楼阳台,因着上一次误会的事,这段时间程默更迁就她了。

今天没有太阳,天气阴沉沉的,闷得人喘不过气来。夏芒将四面落地玻璃窗统统打开,听着音乐,心静之后觉得凉快了许多。

虞玮韬上阳台看到夏芒的时候,夏芒正背对着身子听着音乐看书,虞玮韬走近,夏芒浑然不觉。

“看书看得这么专心?”

“呃……虞总来了?”夏芒闻声惊起身,合上手中的书,看到虞玮韬之后讪笑招呼。

“终于看到我了?”虞玮韬脸上的笑容很温和,金边眼镜下,眉目间依然保有一股干净书生气质,“YOYO也来了。”

“你们一起?”夏芒心中微微一动,往虞玮韬身后探了探,却没看到人。

“她在厨房帮默。”

照理虞玮韬应该也是知道陈苏娆对程默的心的,又明白程默与夏芒的关系,包括娆娆,所以现在的情况一下子变得很奇怪。夏芒不知道虞玮韬和陈苏娆的关系是不是单纯的朋友,但夏芒知道陈苏娆对程默的心,程默也知道陈苏娆喜欢他,加上上次误会的事,现在这样的两个人却同在厨房,陈苏娆名为帮忙,程默也没有拒绝之意,夏芒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浮现。

夏芒在这一方面很霸道,女人总想自己的另一半对自己温柔,对人,特别是其他异姓疏远有礼。夏芒最见不得分手了再恋了还在与前任女友继续纠缠不清或与其他异性暧昧不清的男人,在与许文灏交往的四年时间里,虽不乏对许文灏有意或意欲横刀夺爱之人,但在夏芒的严格要求下,许文灏对这样的女生都敬而远之,更惶论暧昧不清了。所以现在,经过了误会事件,程默并不介意和娆娆两人独处,夏芒对此表示不可理解外加不能接受。

夏芒又与虞玮韬聊了几句,忽然就想到楼下去看看。夏芒饿了,只是单纯地去看看饭菜好了没,并无其他,夏芒如是安慰自己。

程默正将蒸锅里的螃蟹端出来,娆娆在一旁切着水果摆盘,夏芒无意识地放轻脚步下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厨房里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是气氛看起来很温馨很融洽。

就好像这样的场景曾经无数次上演,所以安静默契而自然。

厨房与餐厅相隔的墙面上半部分是透明的玻璃墙,在餐厅或者客厅,可以清晰地看到厨房里的人忙碌的身影。夏芒此刻就站在客厅与餐厅的交接处,看着厨房里的那两个人,一时倒失了走进去的勇气。

程默将螃蟹放在厨房一侧的桌上,抬头正巧看到夏芒站在外边,微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娆娆是背对着夏芒方向切水果的,程默的视线与夏芒接触,不知怎么的,夏芒心里明明想若无其事地走过去问什么时候可以开饭,结果行动高于一切,却是转身跑回了阳台。

“夏芒?”虞玮韬正替阳台的花草浇水,被夏芒跑回来的气势震住。

“继续浇你的花!”夏芒同学干净利落地冲着人家吩咐完,一把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是生闷气,因为心里确实闷闷的,夹着一丝难受,一丝心痛。

“怎么了?”虞玮韬真的是天生好脾气,看着夏芒这样,一边继续浇着花,一边温声问道。

“没什么。”夏芒竖着耳朵听着声响,身后并没有脚步声响起。程默是看到她的,看到她发现他与娆娆在厨房,看到她视线交汇时惊慌逃走,可是他却没有追来。或者于程默来说,这根本不是个问题,甚至夏芒坐下来静想,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小心眼了?

“默不是这样的人。”虞玮韬飞来这样一句。

“这样是怎样?”夏芒倒突然有了点兴趣,没想到虞玮韬居然对自己的一点小心思看得如此清晰。

“简而言之,他是个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不会去做糊涂事。”

虞玮韬说得很肯定,夏芒一时无语。就是因为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明知娆娆对他的心,还放任她在身边,以各种合理正当的理由见面吃饭相处,因为他不可能将生意扔在一边,将合作项目半途而废?他与陈苏娆的牵扯,永远都可以比她夏芒更多,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比她夏芒更长更久。

程默与娆娆一道端着菜上阳台的时候,看到夏芒坐着微闭眼似沉浸在音乐中,而一旁的虞玮韬还在打理阳台上的那些个花花草草。

“芒芒,一道下去端菜。”

夏芒抬眼看向程默,他正看向她,脸上带着笑,眼里这一刻竟是清澈的。夏芒慌地移开视线,滑过一旁的娆娆,停留在虞玮韬身上。

娆娆的眼神停留在程默身上,那里面的一丝贪恋如此明显。

“娆娆休息一下吧,这些事让主人忙去。”虞玮韬看着夏芒微笑。

于是夏芒就这么被程默拉着下阳台了。

夏芒其实也想到了程默这样拉她下来不是单纯地见不得她好吃懒坐地在阳台蹲点等吃,索性也就不避,跟着他走进厨房,一时并不急着端菜。

“芒芒……”程默走近一步,拥夏芒入怀,声音温柔得就好像当初的文灏。

不经意间,还是会想起他。夏芒的身体微微一僵,听到程默在他头顶上方轻道:“芒芒,我只能尽量避开,不可能将她当成陌路。”

是啊,尽量避开,但不可能将她当成陌路。他们之间至少还会有业务上的联系,程默不可能拒绝这些。夏芒心里颇不是滋味,回想起刚才娆娆的眼神,夏芒就觉得自己太过自私,她与娆娆的情分虽因陈伯伯的飞黄腾达以及娆娆的出国渐渐疏远,但夏芒从小没有兄弟姐妹,除了阿晖,小时候玩在一起时间最多的就是娆娆了,她又长娆娆半岁,向来以姐姐自居。而这一次,她丝毫没有考虑过娆娆的感受。她知道娆娆这么快接手酒店的事,是在争取与程默更多的相处时间,而程默也尽量将酒店合作的事交给虞玮韬出面处理,希望像上次误会的事不再发生,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全然不接触。夏芒觉得自己是自私而小气的,只要有接触的机会,她心里就会觉得不舒服。

很多时候,在他人与自己有某方面冲突的时候,人总会第一时间选择保护自己,而在这种直觉下伤害到别人。再如何冠冕堂皇说自己是无心的,在实质的伤害面前,借口都是如此的可笑。

这餐饭吃得夏芒心里堵得慌,娆娆边吃边兴致勃勃地提起很多三人在英国的事,温馨而有趣,让人不由有些嫉妒。夏芒也是个有过去的人,知道不该纠结于此,但吃味与不习惯就像是一种条件反射,不由她控制。

一个话题刚下去,一个话题又被挑起来,娆娆笑得很开心,哪怕很多时候只有她一个人说话,也给人甜蜜的感觉。

虞玮韬与娆娆回去之后,夏芒帮程默收拾东西。娆娆也说留下来收拾干净再走,结果被虞玮韬拉走了。夏芒站在厨房水槽前,仔仔细细地刷着碗。粉色碎花小围裙自从那次娆娆穿过之后,夏芒就再也没有碰过。

一双手从背后轻轻环住自己,夏芒洗碗的动作一滞。是程默,他很喜欢这样拥着自己。

“程默,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夏芒低着头,很用力很用力地刷着碗。她真的不想破坏现在这样温馨的气氛,真的不想,但娆娆的事刺激着她,或者还有之前程夫人的事,以及夏妈妈的担心与萧凌晖的不舍,让她终是忍不住问。

这里不是程默的故乡,甚至不是他生活过、求学过的城市。为何他会来这里?追逐某人的梦想而来,还是为了怀念、感受某人的气息所在?这里边会有一个故事?脑海蓦地回响金牛山庄那一次,姚奶奶那一句“你是个幸福的孩子”,她那一声“小默”,会是故事的所在吗?

程默沉默,环在夏芒腰际的手一紧,半晌低低的声音才在她头顶上方响起:“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么将来呢?你会为我留在这里吗?”夏芒说得很轻,自来水龙头开着,水哗哗地流。夏芒希望程默能听到,又傻傻地想着,或许听不到更好。

“芒芒……”

这一声唤,夏芒已经知道答案。视线渐渐模糊,眼里有晶莹的东西在打转,却硬是忍着没落下来,白瓷青花的盘子经水之后似乎晶莹得能透出光来,这样的事,老妈做了几十年。如是一想,就好像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程默,我不想离开家,离开老爸老妈,离开这座城市,所以我们……”

这个问题早在她接受他之前就应该考虑,只不过那时候刚受过感情的伤,以为自己不会再爱,那种迫不及待想看看自己是否还能爱上,是否还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的心理,让她将这一切问题都抛诸于脑后,临到不得不面对时,却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其中。

现在,也不算晚吧?能早一天抽身就早一天抽身,夏芒不想这段感情如林然和叶子的感情一样,被现实磨得无力了,不爱了,再放手。就留在这一刻,记住那些美好的,告诉自己,她爱过人,还能继续再爱人。她不要对爱情彻底绝望,连最后一点尝试的心都没有。

“芒芒……”程默环在夏芒腰上的手猛地用力,转过她的身子。夏芒手中洁白如玉的盘子落在地上,“砰”的一声,干净分明地碎成两半。就好像她此刻的心。

泪终是滑落下来,如断线的珍珠,夏芒忍着没有抽噎,模模糊糊地看着地上的那两个半圆,告诉自己不要去捡,不要去捡起来再拼凑成一个圆。

程默身上有隐忍的怒气,脸绷得紧紧的,看着夏芒,似在极力控制什么,稍顷才猛地抱住夏芒,几步出了厨房上楼。

“程默……程默……”夏芒挣扎,湿湿的手被程默抓在手里。夏芒知道自己这样的决定很自私,程默虽然从没有和她谈起过将来,但她知道他一直在努力,在为他们的将来做打算。

没挣几下,夏芒就被扔在了床上。还是程默习惯的灰白格子床单,夏芒抓起被子抹了把脸,便往床下爬去。未及床沿,便被人狠狠压住。炙热的唇舌含住夏芒敏感的耳垂,程默的手就游移到了夏芒胸前。

“不要……”夏芒挣扎,她知道程默是生气了,夏芒想起娆娆事件那次,她虽看不到他的脸,但他给她的气息感觉就是和那次一样。那次误会,本来明明是很激烈的,缠绵之后,误会却是烟消云散,这种经历,是之前那段感情中不曾有过的。然而这一次,夏芒不想再这样,这些问题,她要清清楚楚地解决。她要的答案,要明明白白的;她要的结果,是干干脆脆的。

“芒芒……”耳畔的轻喃如此撩人,夏芒的衣服已经半敞,程默的唇舌从颈后游移上背上,带给夏芒一种全新的从未曾体验的战栗感觉。

“程默,不要……”经过人事的夏芒,面对程默这种攻势,虽反抗,声音里却泛起浓浓情欲。

程默的吻更深,双手在夏芒的敏感部位撩拨。这一刻,他若不将芒芒狠狠地揉入自己的身体里,他心中的那团怒火就不知会让他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夏芒看不到程默的脸,只知道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意志在不断沉沦,她第一次知道一男一女还能以这种方式结合,那种无比亲密、无隙贴合的激情与看不到程默的脸的痛苦,让她无意识地一声一声叫着程默的名字。

程默今天的热情让夏芒有些承受不住,缠绵过后埋在他的怀里,想到两人之后会有的局面,又有些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味道,想念他为她情动的模样,想念他将她整个地抱在怀里的甜蜜。夏芒将这种想念与贪婪留恋化为行动的时候,引发的是另一场缠绵。

程默将夏芒抱于自己身上,逼着她与自己对视。她的脸上有激情过后的潮红,事实上不仅是脸,夏芒全身都有些绯红,这是一种敏感性体质,程默知道。曾经,也有个人躺在他的怀里,巧笑嫣然地与他讨论性感这个问题,她说,敏感体质的人该是最性感的,可惜她不是。这个人后来因为身体不好被他母亲拦在了家门外,程默大学四年的爱情终是结束,就此踏上了留英的旅程。大学毕业距今,有多少年了?这么多年,程默再也没有找到过当年的感觉,在他不抱希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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