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孙思邈重重的又一拍额头,哈哈大笑起来,神情似乎畅快已级:“这哪里是无脉之症,分明是闭脉之症嘛。”说着便几乎是连蹦带跳的跑出禅房。只是穿在脚上的木履却不小心被他踢掉,他也顾不着,就着白色的布袜直接踩在地上,一边连声叫唤着小沙弥备温水,另一边又大声的叫道守:“和尚快来,救命的活儿少不了你。”
侯岳和小淘此时若不是太过关心小丑丫的话,那必会为孙思邈的样子绝倒,这孙真人此时的神态十分的怪异,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返璞归真之感。
同时孙真的情形也让侯岳和小淘心中燃起了希望。
“孩子能救?”两夫妻有些惴惴也有些希冀的问道。
“只有一成把握,二位要有心里准备。”孙真人道。
两夫妻的心又沉了下到头,一成把握,这也太渺茫了点,小淘紧紧的抿着嘴,使劲的眨着眼睛,不让眼泪落下,侯岳只是死死的扯着自己头发。
不一会儿,一大盆温水送来了,孙真人挥挥手,却要将侯岳和小淘赶出屋子。
“真人,我们就在边上看着,保证不打扰。”小淘哪里肯让小丑丫离开自己的视线。便央求着。
“这位夫人,今千金得的闭脉之症,贫道必须用气为她冲脉,这里面,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孙真人解释道。
“算了,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吧。”侯岳安抚着小淘。
于是,侯岳和小淘在外面,孙巨巨同道守和尚在里面给小丑丫冶病,一门之隔,就如同隔着万水千三。小淘焦虑的来回走来走去。
侯岳终于看不过去了,将小淘拉了在一边的廊上坐下,看着小淘消瘦而苍白的脸:“老婆,你安静先,再焦急也于事无补,这段时间,你都没好好休息过,你把自己弄垮了,小宝哥你就不顾了?”
小淘坐在那里,双眼红肿,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侯岳:“我也不想这么急的,可,可这由不得我自己啊。”
侯岳叫小淘的话弄的一阵心酸,便坐在小淘身边,揽着她的肩,看着天边夕阳西下。
“人的一生啊,这样那样的挫折太多,咱们尽人事而听天命,生老病死,万般都不由人。所以,咱们要坚强,我就希望,等咱们满脸皱纹的时候,还能这么并坐着看夕阳西下。”侯岳轻拍着小淘的肩,小淘的头轻靠着侯岳的颈窝,来这时代,生离死别他们见证的太多了,可真要临到了自己头上,想要看开,却着实不容易。
晚上,两夫妻就留宿在明光寺,佛灯闪烁,两夫妻睁眼直到天明。天微明,两夫妻又去小丑丫那间禅房外面守着,就看小沙弥一盆温水一盆温水的往里送,又把里面冷掉的水拿出来,直到日上三杆,孙真人和那道守大师才走出来,两人的僧衣道袍都湿透了,脸色也有些苍白。
“幸不辱命哪,今千金的小命算是保住了,只是令千金高烧时间太长。脑子怕是有些损伤。”孙真人道,另一边的道守和尚也唱了一声佛诺。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小淘的心情就跟在坐过山车似的,前一刻听说命保住了,那心便扬的高高,后一刻又立刻坠入山谷。喃喃的:“这要是烧成了傻子了,可怎么办啊。”
“若真傻了,咱们就养她一辈子,所以,孩子他**,为了孩子,咱们还要努力奋斗。”侯岳道。两夫妻看着仍是榻上熟睡的小丑丫,心中百感交集。
此后,在小淘使出浑身解术的调养下,小丑丫的身体就渐渐的养好了,再不是先前那般瘦瘦弱弱,长的肥嘟嘟的起来,较过去少了一丝灵秀,却多了一份可爱,只是高烧的后遗症也显现了出来,傻倒是没傻,可就是反映特别慢,你唤她一声,起码得过十几秒才能反应过来,再等她做出回应,半分钟就过去了。小淘心疼着,以前多聪明的一个女儿啊。
侯岳倒是笑着道:“这样挺好,以前那样,都快成妖了。”
而侯老爷和季娘子也同侯岳一样态度,都说这样好,女孩儿这样才有福气,以前太过聪明了,反倒让人担心,得,就成了小淘一个人在瞎操心,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武德四年的春季,小丑丫挺过了她人生的最大难关,开始快乐的成长。小淘也放下了心中沉沉的包袱。
而这一年,对于大唐来说,也是致关重要的一年,自去年李二带队攻打洛阳,到了今天春,好消息不断传来,逐渐收复山东河北各州,二月,李二击败王世充和窦建德的联军,这进入了五月,又传来王世充降唐的消息。当然这些并不是小淘要关心。小淘关心的是充入李二军中的小刀现在怎么样了。
只是犯人营的消息一直是对外封闭的,所以一直没有小刀的消息。也只能等秦王搬师回朝才能知道。
这天,侯岳从官署回来,手里拿着一个金丝钱袋子,那样子跟捧了个宝似的,小淘正在装茶,今年后山的茶园里,茶草采了不少,小淘这些天忙着炒茶制茶,这会儿正给罐上封蜡,今年又到智言大师那里进了些茶苗,自小丑丫病好后,小淘便有心将自家后山的茶园扩大,等再过个两三年,就有足够的茶叶流向市场了,到时候,弄个茶行,走高端路线,再借用各种人脉,想来应该有不错的发展。更重要的是,茶行,在这个时代也算是雅事,不会引起人诟病。
将茶罐封好,小淘便让鱼儿和蝶儿将茶叶入库。便站起身来捶了捶腰,看到侯岳一脸乐呵呵的进来,拿着手上的金丝钱袋就向自己面前现。便有些好笑,手一伸:“什么宝贝啊?”侯岳便凑了近前,打开钱袋给她看,小淘看里面不过是些钱币,便一脸没好气的道:“还当什么宝呢,这些个轻钱现在掉到地上都没人捡,你还当宝来现啊。”
“没眼光,这是轻钱吗?这可是刚刚出炉的开元通宝,咱刚到手的职钱,这开元通宝四字可是出自欧阳询大人之手,这些钱,咱们不用,收藏着,怎么着,本朝的第一炉钱那可是很有代表意义的,就你这眼光,难怪老收到假钱。”侯岳取笑小淘,小淘的性子有些马大啥,现代那会儿买东西别人找钱,从来不仔细看,常常的弄些假钱回来给自己添堵,就到这时代,也叫那鞋庄的朱老板给阴过一把,可这姑娘却是老不记事。
小淘这才拿了一枚出来仔细一看,果然是开元通宝。可她记得以前跟侯岳逛过古玩市场,这唐代的开元通宝似乎也不太值钱,一枚不过几块到十来块。
“那是中后期的,就我现在手上的这些,到现代,起码得值个几千块一枚吧。”说着侯岳又从怀里拿也一枚金开元:“这是皇上额外奖赏的,咱只得到一枚,不过,就这一枚,在后世的现代,那可绝对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小淘也叫侯岳说的兴奋起来,在原先那个收藏热兴起的年代,每个人都有一个捡漏的梦,小淘和侯岳也凑过热闹,侯岳老爸五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两人还淘了一张古字画做为寿礼,花了近千元呢,结果,行家一签定,却是作旧的东西,此后,两人也就绝了捡漏的心思。
于是小淘就将这些钱连同钱袋子一起放进书房隔间的一个大木箱里,然后用铜锁锁好,这里面的东西全都是名人字画,都是这些年侯岳一点一滴的去收集来的,有欧阳大大尺犊,虞世南的字,阎立本的画,还有褚遂良的字,当然还有他自个儿的字,用侯岳同学的话来说,如今他在书法上面,也算得上是个名家了。
当然,两夫妻都明白,侯岳这个名家的水份太足,所以,便低调再低调。
而世上,有些事情却很诡异,比如说,你越想低调吧,麻烦事情却偏偏找个门,这天渠少找请侯岳喝酒,可这渠少是醉翁之意却不在酒,他为侯岳引见了一个人,居然是刘黑闼。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李二凯旋
第一百零八章 李二凯旋
刘黑闼为什么会来长安?他为什么要找侯岳呢?这就要从五月初说起。从去岁七八月份一直到今年,李二带兵攻打洛阳,先是王世充于窦建德联手,被击败,随后几场大战各个击破,到了五月,窦建德被擒,王世充降唐,基本上王世充和窦建德的势力被扫清了。
而刘黑闼此次来长安的目的就是想保窦建德一命,于是他找到了渠少,渠少自那年跟侯岳合作贩卖西瓜后,尝到了甜头,此后,便一直借着他车马行的优势,走南闯背的贩卖,窦建德的地盘自然是少不得要去的,再加上他之前跟着侯海,做佣兵出身,同刘黑闼等人也算是有些交情。所以,刘黑闼就请渠少帮忙,引见一个能在秦王面前说得上话的人。
渠少这厮想来想去。这几年为了货物,他也建了不少人脉,可这些人只是商场往来,谈不上真正的情谊,老大侯海,远在苇泽关,最后想来想去,便只有侯岳了,自那年科考案,侯岳在别人的眼里,那就是属于秦王一系的。所以,他才约了侯岳出来。
侯岳那个郁闷啊,这真是安坐在家中,麻烦天上降。历史上窦建德是被斩于市的,史书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的,还闹腾个什么劲啊。可人家刘黑闼说了,若是能保窦建德一命,他们必然安安心心在唐冶下做百姓过日子,若不然,则必在举义旗,到那时,战火必将重燃。河北一地的百姓必将再次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那言下之意,便是把一个拯民于水火的重担压在了侯岳身上,把个侯岳郁闷,自己没这么重要吧。
随后,那刘黑闼更是丢出一大包的金银财宝,那珠光宝器的映得侯岳一阵眼花。这厮的心很不争气的蹦了两下,好在他还挺能装,外表仍是一副云淡风轻,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看着侯岳皱了皱眉头,那刘黑闼便解释道:“侯学士别见怪,本将军并没有贿赂学士大人的意思,只是要想救我建德大哥的命,这之中的花消是少不掉的,本将军总不能让学士大人花费吧,这些财宝是当年杀了宇文化及后得的,如今若能救我大哥一命,那也是值得的。”
结果,一听这话,侯岳就更郁闷了,他心想着,咱好象没答应要为救窦建德奔走吧,于是侯岳觉得这次酒局就跟吃苍蝇似的难受,真恨不得从怀里掏出手机,给小淘发个救命信息,让小淘打救火电话过来,以前他们老干这事。如今,只不过是YY。
只是渠少帮了他家甚多,这事侯岳不给别人面子行,却不能不给他面子,便说道:“秦王如今还未回京,这事还得从长计较,钱财这东西我拿了还会落人口实,你还是收回吧,只要你们是真心想过太平日,我自当在秦王面前进言,只是我官小人卑,在秦王面前可没什么份量,再说了窦将军被押到京城,那决断自然在当今皇上身上,许多事情秦王也不见得能做主,李将军还要另做打算。”说完,便看也不看那大包的珠宝,找个了借口说家里娘子等着,便落荒而逃。
回到家里,才长舒一口气,一路上,这厮已经想好了,这事不说帮于不帮,总之,若能碰上机会,在李二面前进言几句也无不可,若真能救得窦建德一命,那也算是功德一件吧,当然前提是绝不把自己陷进去。
而小淘听了这事后。自然不免要埋怨渠少几句。
“这事也难为他,他现在铺的这个摊子,那是方方面面,都不能得罪,和气生财,再说了咱爹来来去去的,一路上都是他的人在照应,上回科考案的事也亏他在后面出力,所以,这事咱们不能让渠少为难,再说了我的能力明摆着在这里,说话能有多大的份量那刘黑闼也清楚,我看哪,他之所以找我,说不准只不过是漫开撒网而已。”
听了侯岳的分析,小淘不由的啧啧,这厮官场混着,倒是混出了一些道道来了,便取笑了几句,侯同学倒是一付坦然,开玩笑,几年唐朝的公务员混下来,那怎么的也要有些收获。要不然,还不如回家,守着薄田,过着纯地主的日子算了。
两人正说着话,小宝哥小跑着进来,拉了一边正坐在小凳子上吃西瓜的小丑丫就往屋里躲。小丑丫反映慢,根本跟不上小宝哥的脚步,被拉的踉踉跄跄,差点跌倒。
“宝儿,你慢点,摔着了妹妹可有你好瞧的。”小淘连忙跟上去。扶着小丑丫。
小宝哥将小丑丫拉进屋子,去又推了小淘在门外,然后从门里探了小脸出来:“妈妈,你在外面守着,我在里面陪妹妹,那道士又来了,不能让他带走妹妹。”
小淘顺着走廊看向厅里,果然孙思邈孙大大来了,侯岳正一脸苦瓜的迎着,孙大大却不管这些,一脸兴奋,把着侯岳的胳膊就拉他进书房,嘴里道:“昨日侯学士所说的,贫道极有感悟,回去细细参祥,又有一些妙想同侯学士探讨。”两人路过小淘身边,那孙真人又道:“学士娘子的想法也有许多新颖之处,不若一起来书房探讨。”
看着侯岳的苦瓜脸,小淘极力忍着笑,这会儿见孙大牛还要拉自己下水,那头直摇,直说:“你们谈,我还有事。”然后目送着两人去书房。
对于孙思邈这样的大牛,能靠上,两夫妻自然是高兴万分,只是这孙大牛,平常的时候仙风道骨的,可对医道却有着一种偏执狂似的着迷,两夫妻来自于现代,虽说不是学医的,但这方面听的多了,谈话间不免要露出一些端倪,再在孙大牛的挖掘之下,往往能说出一些让孙大牛耳目一新的说法,可孙大牛不会就此满足,便拧着一股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儿,可这方面两夫妻知道的又实在有限。于是一方求知欲量盛,纠缠不休,另一方却是肚里没货,疲于应付,苦不堪言。
至于小宝哥的反应,实在是因为有一回,孙大牛正缠着侯岳问什么是基因,而基因这个词是侯岳在同孙大牛谈遗传病时不小心露出来的,孙大牛是揪着不放,小宝哥偏偏这时候插进来,眼看着侯岳就要借机遁走,孙大牛情急生智下,就危胁小宝哥,要把小丑丫拐进山里做道姑,于是小宝哥哪里还顾得自家老爸,连忙保护妹妹要紧。
此后,小宝哥每回看到孙大牛,便跟防小偷似的防着他,怕他拐带妹妹。让小淘好笑不已。
而侯岳和小淘到是想,先跟孙大牛拉好关系,等小丑丫大些,或许能跟着孙大牛学些医道,这样,也够小丑丫以后终身受用了。
只是这回,孙大牛虽是说找侯岳探讨医道,但实则却是来告辞的,当然主要目的是要顺些茶叶回去,他要回终南山了,并将最近几年的游方以及领悟的东西做一个系统记录。
侯岳和小淘虽然被他追问的头疼,但骨子里却很欣赏孙大牛,如果说以前是把他当一个药王在景仰的话,那么现在则是当成师长,这孙真人对医学的那种孜孜不倦的追求常让侯岳汗颜,这时分别,倒有些不舍。
晚上,便留了孙真人吃饭,又打包了好些东西,如墨丸,鹅毛笔……当然,更多的是茶叶,小淘知道孙真人的性子,并无任何财物,孙真人自然是笑纳了。
转眼就是七月份,这天,侯岳一身官服,同霍飞白,褚遂良混在百官中间,出城迎接李二凯旋归来。
日正当中,侯岳在人群里摸着汗,这七月份大中午的,这真是在烤人肉啊,那袍领紧束着脖子,汗渍渍的难受的要命,侯岳十分后悔,忘记带一把扇子在身上了,只得将身体往霍飞白那边凑,霍飞白这厮,不管是冬夏,那扇子是从不离手的。
只是从去岁末以来,霍飞白这厮性情变了好多,不在如以前那般飞扬风流了,似乎内敛沉稳了不少,也不知对他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而追根朔源,这事又要落到玉茹小姐身上。
去岁的时候,霍飞白用朋友的园子养着玉茹小姐的事最终还是被他娘子知道了,当时,正是他岳母也在长安,于是,两人瞒着霍飞白找上玉茹小姐,狠狠的羞辱了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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