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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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隋末-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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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淘摸了摸她的头发:“小妹可吃过早饭。那食盒里有点心呢,一会儿尝尝。”

小锁儿小小年纪,却有些皱头紧锁,低低的道:“吃过了,麻婆烧的。”

一边的季娘子连忙拉了小淘坐下道:“对了,我正要去找你,却叫老头子给阻了,你弟弟都四天没有回家门了,你让你夫君去打听打听,这阵子城里人心惶惶的,也不知你弟弟现在在干什么?”

一边的季爹瓮声瓮气的道:“打听什么,你别没事去烦岳儿,这朝中有变故,岳儿也不轻松。”

季娘子哼了哼几声,就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侧着个脸,老俩口倒是不痛快上了。

“爹娘放心呢,小刀没事的,只不过朝中刚发生变故,秦王如今又是皇太子了,防卫上面的事多了些。如今小刀是玄衣卫队的队长呢,又不用他上阵杀敌,有什么事都指挥着下面的人去干,他自个儿又是人精,十来岁在乱世中都能生存,你还担心他有危险哪?等忙完这段时间,他自然要回家了。”小淘劝道。

季爹和季娘子听了点点头。随后季爹起身说是去隔壁作坊看看,临走前,又低低的跟小淘说了句:“你母亲心里不痛快,劝劝她吧,儿孙自有儿孙,她计较那些干什么?”

小淘点点头,一边的季娘子却急急的叫住季爹:“你就回屋歇着不好吗?非要去看那作坊,中明他们跟了你快十年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最近这几天夜里,你那腰天天痛,回屋躺着吧。”

“我做了一辈子木工,你让我老躺在床上,那更不舒服,我也不做事,就看着,跟作坊里的工人聊聊。”季爹道,然后转身出去了。

“娘,爹身子不舒服啊,怎么不请个大夫瞧瞧?”小淘道。

“没啥,做了一辈子木工活,哪能没有个腰痛腿痛的,只是你爹老是歇不住。”季娘子说着。拍了拍小淘的手背,又道:“对了,前阵子,季衡来了,说是托去齐郡家乡打听的人回来了,你二叔已经一家已经回到了老家,季衡说要带着巧姐和孩子和东哥回齐郡,我和你爹商量着,这落叶总是要归根的,我跟你爹为了逃难,四处漂泊,现在也算有些身家了,回乡后,过去的恩怨也不计较了,跟你二叔家一起把祖宅修修,再把你爷爷奶奶的坟修修,就在家乡养老过小日子了,这长安,繁华繁华,可人情世故的的太多,太烦,还是乡是简单自在。”

这消息对小淘来说太突然了,十年间。小淘也把自己真正当成季家的女儿,这会儿听说季娘子季娘要回乡,那心里着实不舍,便劝道:“娘,我和小刀都在京里,那家乡早没了人,你们要修祖宅要修坟,隔天等小刀和我夫君抽出空了,大家跑一趟就成了,干嘛非要回乡定居,有我们在身边不好吗?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有什么好?以前有你气我,找到小刀了,为了他我头发都不知白多少,你小妹也不知象谁,就一个闷葫芦产,儿媳妇进门,更是尊菩萨似的,一点也说不得,想带带孙子吧,她那个奶妈,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就又抱回去了,唉,还是回乡省心,眼不见心不烦。”季娘子气哼哼的道,却是一杆打翻了一船人。

小淘想着这落叶归根是一方面,但想来婆媳处的不太顺利也是一个促因吧,从刚才进门到现在,季娘子已经两次提到行哥儿的事情了,小淘不由的心中火苗起来了,这也太过了吧,她决定跟紫娟好好谈谈。

于是小淘便又劝了季娘子几句,然后季娘子要留小淘在家里吃饭,说着便进厨房里忙活起来,小淘便同小锁儿说了几句话,然后进了后面小刀夫妻住的独院。

院子里,紫娟正带着两个使女做针线活,这两个使女是卢家嫡宗送给六房,陪嫁过来的,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个使女以后也会是小刀的妾室,这一般是大户人家为了帮女儿固宠准备的,不过小淘就想不明白了,这哪里是固宠,这根本就是分宠,一旦这两个使女成了小刀的人,那总会为自己想的多一点,若是有了一男二女的。那更得为自己的孩子打算,又何来固宠之说。

那卢紫娟一看到小淘进来,连忙起身相迎,一边的使女忙着上茶。

“大姑今儿个有空过来坐坐啊?”紫娟坐在那里,很有一股子娴静的味道,手上的针线翻飞,一块小鞋面儿,最前面是描金的荷花,许许如生,这份绣工相当了得啊。

“上街买点东西,就过来看看,弟妹这绣工可是想当了得。”小淘道。

“谢谢大姑夸奖。”那紫娟说着,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奶妈抱着行哥儿出来。那行哥儿穿的十分干净,整个人粉嘟嘟的,那奶妈手里还拿着一套衣服,一出来,就跟那紫娟道:“小姐,这衣肤料子还可以,就是这款式,太过平常了点,普通孩子穿着还成,咱家公子穿着就小气了点,不若改改吧。”

小淘在边上看着,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是年初时,她跟季娘子去扯的布,是季娘子亲手缝制的,便在一旁冷眼看着卢紫娟,看她怎么回?

“不改了吧,这是婆婆新手缝的。”卢紫娟想了想道。

“那不改,我就给它压箱底了,这孩子的气度什么的要从小时候陪养起,卢家的孩子,那个个小时候一衣一着都是有讲究的。”那奶娘仍不知趣的道。

季小淘这会儿再也忍不住了,冷冷的道:“这位是奶妈是吧,我记得行儿姓季吧,什么时候改姓卢了,你倒是跟我说说。”

“大姑说笑了,小的怎敢给小公子改姓,只不过小姐说要好好陪养小公子,这就得从小一点一滴的注意,卢家的公子们都是这样的,这才有如今的气度和风范。”那奶妈说着,行礼说话,一板一眼,倒象是大家里出来的下人,甚至那话音里还透着对季家这样的家庭的一种轻视。

“奶妈,少说两句。”紫娟在一旁皱着眉头。

“本来就是这样嘛。”那奶妈兀自不甘休。

小淘冷笑,她算是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就在这个奶妈身上,紫娟有些耳根子软,而奶娘出自卢家嫡家,小淘如今也是家族的旁支,对于嫡宗一些有点地位的下人心理多少有些了解,若是旁支没有什么实力的话,这些个嫡宗的下人根本就不会把旁支放在眼里。

而卢家之所以要将卢紫娟嫁给小刀,看中的就是小刀这一份新兴力量,从种种迹象来看,过去的老牌家已渐呈日薄西山之势,要想重新兴起,就要依靠许多这种新兴力量,所以通过联姻是一种手段,但更重要的是要将这部份新兴力量融合进卢家,这样才能保证为卢家掌控,而要想控制,莫过于以这种代入式教育以及思想理念的强加来的最稳固,一旦这些新兴力量接受了卢家的模式,经过一两代后,便会从思想到身心完全的成为卢家人。

这是大家族的惯用手段。

冷眼看了看一边的卢紫娟在一旁很有些为难的样子,小淘倒是不在意做个恶人,便冲着那奶妈道:“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我想卢家子弟的风范和气度,更重要的是靠学识吧,又岂是靠一点衣着,别的不说,就说紫娟的弟弟,卢元厚吧,以前他家的日子过的很普通吧,我看那元厚公子倒是很有一种清奇的气度,反倒是最近,却见的有些浮华了。”

说着,小淘又顿了顿,声音更冷了:“还有,你也是大家里出来的,紫娟如今是季家妇,你一口一个小姐,岂不让人好笑,一个祖母亲手为孙子缝的衣服,却因为不够华丽而要被压箱底,这又是哪门的道理,所谓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行哥儿如今还不懂事,可你却在教他去嫌弃自己祖母一针一线缝制的衣服,我倒要去问问卢家的当家人,他们都是这么教育子孙的吗?”

那奶妈被小淘说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的。卢紫娟也是一阵子尴尬,几次欲言又止,终归什么话也没说。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岂曰无衣

第一百七十二章  岂曰无衣

小淘从季家出来的时候正是傍晚时分。晚霞映的半边天红通通的,投射在长安的长街上,带着一种肃杀的气息。

小淘不由的从心底里发出一声叹息,那奶妈被小淘打发回卢家了,理由是,孩子两岁,由祖母带着自可,季家说到底只是平常的人家,这种讲大规矩的奶妈是用不起,也是不合适用的。

说实在的,小淘并不喜欢目前所充当的角色,不管她的出发点如何,她今日的行为是捞过界了,若换在卢紫娟一方来看,她这个大姑手伸的太长了,可小淘也是发了一股了狠劲的,这奶妈处处拿卢家说事,卢紫娟虽说还是不错的,但她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耳根子软,小刀又是个不管家事的。季爹季娘子毕竟是老实本份的农家出身,季娘子虽然有些泼辣,但也只是干叫干骂的份,真说到嘴上,却是拼不过那奶**。

长此以往,那季家就没得安宁了,所以,恶人就恶人吧,小淘心里说。

对于卢紫娟,小淘也有同季娘子一样的无奈,之前,她想跟卢紫娟谈谈,可那卢紫娟就那么默默的坐在那里,只是听人说,一声也不吱,让小淘有一种重拳打棉花的感觉,卢紫娟的行为象是在默默的接受,也象是在无言的反抗,那感觉,让小淘觉得自己个儿就是那古代的恶大姑,实在是无力啊。

小淘握了拳捶了捶自己的脑袋,算了算了,等季爹季娘回了乡,这些事她也懒得操心了。

虽然,小淘劝了一阵子,但季爹季娘子还是打定了主意要回乡,而季爹更是有一种农人的朴素。这官场上的事,浮浮沉沉的,小刀的性子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焉知他哪一天不惹出什么祸事来丢了官,再说了,就算是一直平平安安的,那也总有告老还乡的一天,所以还是早一步做好退路。

小淘想着,也在理,只恨这时的交通太过落后,要是如后世火车飞机的,这点距离似乎也就不算什么了。

长安街上,小淘边走边想些心事,却不意听到前面不远的街上传来一片哗声,街上人闲人纷纷往那里涌,随后一处冲天的火苗便从那里面直冲向天空,同那通红的晚霞交映在一起,带着一丝血色。

“怎么回事啊?”连上的人边往那边跑边互相打听着,小淘也只得随着人流朝着火起的地方去。

“你知道唐家吧,起火的是唐五爷娘子住的宅子。”另一个人道。

“唐家不是住城北吗,怎么唐五娘子住这里?”先前问话的人道。

“兄弟。你消息太不灵通了,唐五娘子跟唐五爷过不到一块儿去,早几年就搬在前面街上的一处单门独院住,那院子还是她的嫁妆呢。”后面人很是鄙视了一下道。

一群人边说着,就挤到了出事的横街上,却看到那起火的宅子外面还围着一队侍卫,更有卫士被人从屋里面打了出来。

“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啊?怎不让人救火?”先前那位好奇宝宝继续问道。

而小淘这时突想起一件事情,这罗月容的爹李艺可是原太子李建成的人,如今太子一系倒下,这李家怕是有麻烦,小淘记得,似乎这李艺最后也是反叛的,想到这里,小淘不由的担心起来,只是罗月容已经是出嫁的女子,按说这事跟她不沾边吧,看看了外面围着的侍卫,那身上的腰牌,似乎是唐府里的侍卫。

就在这时,一个华服男子被打了出来,远远的跌在地上,几个侍卫连忙将他扶起,这男子一站起来,恼羞成怒的一张脸,指着屋里叫嚣:“罗月容,你有本事别给我出来……”说着,又冲着一边的侍卫吼道:“给我围着,谁也不许救火,就让她活活烧死在里面……”

“那……那不是唐五爷吗?怎的?他这是要烧死自家娘子呀……”一个人有些结结巴巴的道。

小淘在边上也是干着急啊。以罗月容的本事,她完全可以冲出来一走了解啊,她还呆在屋里干什么呢?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那唐五爷跟他娘子早就没有夫妻情份了,相反的,在他娘子面前还落了好几次脸面,这唐五爷早就恨得咬牙切齿的。”说着那人又压低了声音:“这回朝中动乱,唐五爷娘子的爹是燕郡王李艺,那李艺可是太子手下的干将,如今太子都叛乱被斩杀了,那李家能逃得脱?这唐五爷早憋了一股子气了,这回哪还不落井下石,嘿嘿,往大了去说,唐五爷这可是大意灭亲呢。”

边上人听了都暗暗咋舌,

小淘却是握紧拳头,难怪这里纷乱,却没有人来管,连一边的坊兵也在一旁看着热闹。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宅子的一角塌了下来,一道火红的人影从火里跳到了屋顶上,一身红衣。一杆银色的大枪握在手上,罗月容如标枪一样的站立在那残椽上,火苗在她四周窜起,风卷着那红色的衣袂同火苗一起狂舞。

天空不知何时暗淡了下来,一道紫金闪如银蛇般在天空中闪过。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子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子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一声声的吟唱自罗月容的嘴里吐出,火光中,罗月容的面容十分的平静。那眼神中竟似有着神往。

“罗姑娘,你跑啊……”小淘觉得自己是大声的呼喊,实则不过是喃喃的低语,火苗不断吞噬着宅子,罗月容跑不出来了。

此刻,小淘突然觉得,也许,生于死早就不是罗月容所在意的事情了,罗月容仍然继续唱着,只是她的身子已不在如标枪一样的挺立,在火中,在风中,抖如落叶,最后,一个摇摆,倒下了,倒在底下烧焦的废墟里,火苗仍然不断的吞噬着……

小淘的眼睛又浮现出,曾经,罗月容同侯海在院中打斗的情形,那首岂曰无衣,也是侯海最喜欢唱的,只是侯海唱来,更显豪迈,罗月容唱的,却多了一丝苍凉。这两人之间,倒底是有情还是无情,谁也说不清楚,也许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明白。

天空飘下几滴细雨,慢慢的变成丝,接着便是细细密密的一片,如江南的春雨,如烟似霭,小淘顶着雨丝,小跑到城门口,却看侯岳和侯贵正在城门边四处张望着。

见到小淘过来,侯岳连忙撑着油布伞过来。一把揽过小淘,嘴里埋怨的道:“你跑哪去了,我们刚才去季家,你母亲说你早就出来了,本想去找你,又怕错过,只得在城门口等着。”

小淘的脸色很不好看,任谁亲眼见到一个活人被大火活活烧死,那总是不忍的,何况,两人之间还算是相识一场,小淘至今还记得侯岳得意洋洋的跟自己介绍银袍小将罗成的情形。

“罗月容被火烧死了……”上了马车,小淘低低的说着,整个人窝在侯岳的怀里,侯岳的胸膛温温热热的,很舒服。

“嗯,我知道,之前听人说了,那火是罗月容自己放的,本来唐家只是要把她抓回去,幽禁在宅子里,只是罗月容性子刚烈着呢,又岂会受他人摆布。”说着侯岳又弹了一个小淘的额头:“你也是的,这有什么好看,这不没事给自己心里添难受吗。”

小淘轻掐了侯岳一把,然后闭着眼睛,听着马车车辙咯吱咯吱的响声。

过了好一会儿,小淘又问道:“你说,罗月容跟咱们二哥倒底有没有情?”

“这谁知道呢,也许有吧,不过,现在双方都过去了,再去追究这些毫无意义。”侯岳道。

“也是。”小淘点点头。

一时无话,侯岳此刻正琢磨着,他跟罗志超也算是发小了,不能眼看着罗家往火坑里跳吧,等下回去,写封信让渠沙快马加鞭送到罗志超那里去,让他劝劝他爹千万别脑子犯糊涂,没了权势总比没命好,只是那李艺如今在泾州镇守,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小绿荷已经在七娘的照顾下休息了,本来小丑丫还要画会儿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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