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要恨,我恨你,把我推给蓝皓,既然你决定不要我,那为何在景海不成人之美呢?”
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她:
“我配不上你,毕竟,从一开始,我就不是纯粹的,接近你,追求你,因为你是辰颜,而并非是出于心动的原因。”
“你在病床前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对你,没有任何的恨,我只是怨,怨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选择离开我!怨你在马场看我摔下去,都不扶我!怨你在所有媒体记者面前,承认我们的婚姻出现问题!怨你在慈善晚会时,携带新女友出场,昭告我的保鲜期已经到期!”
她一叠声地说出这么多怨字,丝毫没有打一个疙瘩,曾几何时,她也和收听电台节目那些怨妇一样,对于丈夫的‘罪名’如数家珍。
她的手,扭着他的衣襟,而他,却不回答她这一系列的控诉。
她红着脸,抬起头,去看他时,他眸底带着玩味的神情看着她:
“好了,我说完了,你走吧!与其在你面前做个怨妇,我为什么不主动休夫呢?”
她说完,爬起身,从一侧的抽屉,拿出两份协议,其中一份,递给他:
“这是签完字的离婚协议,从现在开始,我和你,在法律还是现实,都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她转身,下床,却被他用力一拉,拥进怀中。
“放开!找你的亚姐女友去!别影响我找第二任丈夫,你给我的保鲜期是三个月,我给你的,也是三个月,这才是公平!”
司徒霄听着她嘴里叠叠不休地嚷完这句话,一点没有以往的矜持,优雅,心里,竟滋生出一点点的喜悦。
原来,她一直在乎的,也是他。
他更紧地拥住她,然后,双手将那份协议,一撕为二。
“你干嘛!”
辰颜想要阻止他的行为,他已把她扔给他的那份撕毁。
“你耍无赖!”辰颜的手才触到那被撕成两份的协议,人却被他一挪,反压在他的身下。
他凝进她的眼底,一字一句道:
“我反悔了!”
“流氓!无赖!”他的手压住她的,去拿她手中的另一份协议,她死拽着,不肯松手。
他用力一拽,赫然发现,这份协议的怪异。
确切说,这份协议上,只有她一个人的签名,他那栏的签名,虽然也有签字,但他一眼辨出,并不是他的笔迹,虽然模仿得可以算是很象。
他松开和她去抢离婚协议,手钳住她的腰:
“这不是我给你的那两份协议。”
辰颜眸华流转,一脸不屑:
“我再怎么蠢,都该料到你今天会这么做,当然得保留证据。”
“给我。”
“不给!”
“真不给?”他眼底掠过一缕笑意,浅浅的,不深。
“你想干嘛。”
辰颜觉察到他的戏谑时,他的手已挠呵她的痒麻的部位,辰颜咯咯地笑着,避开他的呵挠,这一避,竟避到床边,她觉到后背一空,惊呼还未出口,他的手已稳稳的将她的身子,复抱到床上。
“你不是不会扶我的吗?”她恨恨地记起马场他的那次绝情。
“此一时彼一时。”他没有否认那时他的绝情,手撑在她的头边,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
“为什么要和我离婚?我要听实话!不然,我还是会在原件上签字。”
“你伪造这份假的协议,不就是要试出我的心吗?”他带着洞悉一切的口吻。
“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在病床前一刻还柔情脉脉,后一刻,就执意要和我离婚?起初我怀疑是纪如初的原因,但,后来,我知道,并不是因为她。所以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除非你不爱我了。”
“我周围遍布的,都是一个一个阴谋,我不知道,我能保护你到什么程度,我怕你,会受伤,尤其,现在,有人要我的命,所以纪如初为了我而死,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她!我怕,失去你!真的怕!马场的意外,不过是第二个警醒。”
“你该知道,纪如初的死,马场的意外,并不是针对我,所以,我不会有事,你真正的顾虑,应该是担心,当楚彤和我外公联手时,我该如何自处?或者说,你又该怎样护得我不陷入他们的阴谋中,对吗?还有一点,你最怕的是,当你真正要对付苍,让他付出所谓的代价时,我的心里,会有多么不能承受!”
“颜,我不希望你再有任何的事,我只想看到你开心,你幸福,这就够了。”
“你认为,离开你,我能开心,能幸福吗?”
“世界上,并不光只有我会哄你开心,还有有其他人,会象我一样的爱你,然后尽可能地给你带来快乐,而我,带给你的,只有接踵而至的伤害!”
“可,世界上,只有一个司徒霄,这个叫司徒霄的流氓,从我十八岁那年,就夺走我的初吻,在我二十三岁的今年,偷走了我的心!我的心不在了,你让我,怎么感觉到快乐呢?”
“颜……”他的手只能用更紧地拥住她,来传达他此时的感情,“不管未来如何,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你,胜过我的生命!”
她的手才要阻住他盟出这句誓,但为时已晚。
“我不要你的生命!我只要你不要把所有话都藏在心里,我是你的妻子,不管,一开始,你是带着怎样的目的来接近我,将我夺到你身边,但,从我决定真正嫁你,签下那纸婚约开始,无论有多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而且,我希望,你真的能,因为对我的爱,放下以前的恨,有了恨,人不会开心,你不开心,我又怎么可能真的开心呢?”
生活在恨中,是不会开心,这一点,他早早就体味到了,在他失去姐姐的那天开始,他的生命,关于快乐,和开心的部分就越来越少。
即便眼前的她,带给过他快乐和开心,但他真的担心,这份快乐和开心的保鲜期是否真的能由他们所控制呢?
“颜,景海……”
她的手这一次坚定地捂住他的嘴:
“是我太固执,我以为激怒你,让幕后黑手达到目的,就会更快地逼那个人现行,可,实际,只是伤了你,也伤了我。”
“是我的错,我发誓,今后再也不会这样!”
“你还想要有下一次?”辰颜的手拧上他的脸,看着他英挺的脸在她的揉捏下变形,她得意地开始笑。
他并不在意脸上揉捏的不适,只是低下首,将这一切道歉和悔恨结束在缠绵的吻中。
“唔……不要……”她意识到他又开始索取,才要推开他。
忽然,随着门被开启的声音,苏盈的声音凌空响起:
“喔哟喂,我来的不是时候。”
司徒霄的脸,第一次,涨得发红,和辰颜一起望向门边。
“颜颜,姑爷,你们要起来用完早餐后,再继续吗?毕竟人是铁,饭是钢,再怎样废寝忘食,总得吃饭不是?”
“舅妈!”辰颜带着几许娇嗔。
“不是我的问题,你的房间没锁门,我以为你们起来了。谁知道,年轻人,果然不能和我们比哈。”
“我马上下来。”
“明白明白,你们可以再继续,我让佣人正在准备早餐,今天的早餐还是西式为主,但愿姑爷吃得惯哈。”
苏盈呵呵笑着,退出门去。
辰颜的脸和司徒霄的脸一样红着,俩人面面相觑。
但,不过一秒钟,苏盈敲了两下门,又探头进来:
“不过,你们还是得立刻下来,老爷刚打电话回来,说一会他要开一个家庭会议。”
“舅妈,我知道了,你可以消失十分钟吗?”
“明白明白,这十分钟,我保证你们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哈。”
苏盈这次才算正式退出去。
“看来,我得尽快带你回鹏城。”
“外公不会答应的。”
提到沈傲这个人时,司徒霄的眸底浮过一丝阴霾,纵然很浅很淡,还是落在了辰颜的眼底。
起得身来,辰颜才发现,她的这件旗袍彻底毁了,浑身都是皱皱的,司徒霄望着她的样子,恍然大悟道:
“对了,昨天你舅妈让我替你换下这裙子的,说是皱了,很难熨。”
“什么你舅妈,你为什么不替我换下啊?”辰颜看着这件美的旗袍,心里还是舍不得的,从做好到现在,不过穿了一次。
“我替你换下,我怕我会控制不住,你知道的,我是流氓。”司徒霄继续逗着她。
“不管,你得赔我一件一样的。”
“没问题,我赔你其他款式的,这种款式的,以后不许再穿。”司徒霄站起身,辰颜身上的这件旗袍确实性感得不象样子。
“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当然!”
“以后你只要带上亚姐甲,我就穿上旗袍乙,说到做到。”辰颜冲他吐了下舌头,得意地走到一边的浴室,但还没几步,就被他从身后将她抱住。
“放我下来!我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梳洗!”
“不放!十分钟后,我反锁浴室的门,看她能不能进来。”他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道。
“我要叫救……”她的话结束在他又一次缠绵的吻中。
当他和她勉强梳洗完,走下楼时,苏盈正悠哉悠哉地坐在餐厅,喝着牛奶,看着报纸。
看他们下楼,盈盈笑着道:
“果然是年轻小夫妻,十分钟的时间,变成了二十分钟零四十五秒。”
“舅妈!”
“颜颜,舅妈说得不对吗?小吵小闹谈恋爱,不是冤家不结婚。你们那几点小花花心思,舅妈早看透了,什么蓝总,都是你们的烟雾弹,亏那些媒体记者,还以为捕到什么新闻。”她说着,将面前的报纸推到他们面前。
苏盈今天涂的也四海淡淡的粉色丹蔻,包括辰颜脚上的,都是她的杰作,因还是守孝期,颜色不能选绝对的红,所以她也只能用这淡一点的甲油。
她始终认为女人要对自己足够好,才对得起这一辈子,但辰颜却以弹钢琴为理由死都不让她涂手,结果只能涂到她的脚丫子上,这个小丫头,仗着和梦璃一样的天生丽质,真是不懂善加打扮会更迷人的道理。
苏盈抬起凤眼,瞥了一眼辰颜,依然只是简单的洗了脸,并未上妆,轻轻摇了摇头,象她是从来不会让丈夫看到卸妆时的脸,固然当年她也算是一个小美人。
如此这么想时,她轻轻地笑了起来,笑得让那报纸也带着颤抖,移到辰颜和司徒霄的面前。
纵是轻微的颤抖着,报纸上的红字依然十分醒目着:
‘风云总裁婚变几成定局,前妻马场坠马,无动于衷。’
‘惊!司徒霄新欢为泛亚小姐冠军,俩人恩爱参加慈善晚宴。’
辰颜瞥了一眼,将那报纸推到司徒霄面前:
“果然是新闻人物。”
司徒霄莫奈何地一笑,想不到,他每次要宣扬的绯闻效果都是这么快且切准要点。
“小霄,既然你是我家颜颜的姑爷,就别怪舅妈说你了,虽然我知道这些新闻是失实的,但让好事者看到,说不定,又会大肆发挥,尤其那个什么泛亚小姐,倘若你不能和她划清界限,那么,就别怪舅妈不欢迎你继续住在这。我家颜颜,好歹也是沪城有名的千金小姐,你不可以有一点对不起她,不然的话,舅妈只能让颜颜接受蓝总的追求,给你戴回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舅妈——”辰颜才要开口,却被司徒霄接着道:
文)“我一定好好记牢舅妈的教诲,不会令舅妈失望。”
人)“各样就叫贵好。”苏盈把玩着手腕上的金镯子,脱口,又是方言。
书)“好了啦,舅妈最好了,外公呢?”
屋)“唉,你这个外公啊,估计昨晚又在哪快活了,小霄,你可能不能学老爷,即便有钱,也只能对我家颜颜一个人好,知道吗?”
“什么对我家颜颜一个人好?”沈傲的声音悠悠传来。
辰颜,司徒霄,苏盈的目光循声望去,看到,他穿着休闲地从大门外走进餐厅,身边,还有一个同样穿着一个系列休闲装的女子,正是楚彤。
“来,我给大家介绍,以后,这就是我新的女伴,楚彤,大家以后可以叫她楚姨。”
“老爷的速度可真是快呢。”苏盈冷冷地,丝毫没拿正眼瞧楚彤。
“外公!外婆才去世多久,你——”辰颜一句湖堵住没有说出来,楚彤已在一边咯咯笑着说:
“辰小姐,哦,不,我该叫你小颜,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可以叫我楚姨,我会好好疼你的。”
司徒霄的手握住辰颜的,他看着楚彤,眼底,平静无波。
楚彤将司徒霄的表情收在眼底,这让她有些愠意,他竟然,这么快,就把她当成陌路人了吗?
“小霄,以后啊,你也得叫我楚姨,虽然,你本来该叫我表姐。”
“小霄和你也有亲戚关系?”沈傲淡淡地问。
“呵呵,其实也不算,干亲而已啦。”楚彤挽着沈傲,睨着辰颜的反映,辰颜的脸上却起了一丝的波澜,她将头微微靠在司徒霄的肩上,带着不经意的依偎,让楚彤更加郁闷,他们明明不是婚姻走入危机?怎么就一晚上,突然又和好如初呢?
沈傲早知道司徒霄的背景,倘若之前他没派人调查,那么,病房,司徒霄这傻小子的真情告白,他也是听得到的。
所谓的Vip病房,其实比普通病房,多的,就是这套监控设备,不过,可惜,知道这段过往对于他来说,并未有多大的意外,以前关于调查司徒霄的档案资料中也有涉及。
他所意外的是,当晚司徒霄竟然签下离婚协议。
这点,是他没有想到的。
但,这又何妨,纵然,在马场,他还是担心,司徒霄真的如他所表象的那样彻底放弃辰颜,眼前的情景,证实,那不过是司徒霄刻意的一种掩饰。
他不会放弃辰颜,他所做的,不过是想更好地保护她,担心她受到伤害而已。
沈傲满意地看到一切都在他的步骤之中,脸上,仍旧是和蔼的笑容,没有人知道,这笑容背后有几许的暗处,在人前,他永远保持着,最慈祥,也最威仪的老人形象。
“外公,这件事就是你说的家庭会议内容吗?”辰颜紧紧地反握住司徒霄的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问道。
“是的,外公年纪越来越大,确实需要一个人照顾着外公,所以,希望你能体谅外公。”
“这不是体谅的问题,外公,你真的想清楚了?”
“难道,你认为外公一直很糊涂吗?”
“呵呵,何必动气呢,小颜怎么会这么以为呢?她不过是担心,我图你们沈家什么,才会这么问的。”楚彤笑着,声音甜腻,但在甜腻外,透着让辰颜一阵反胃的恶心。
“对哦,你图沈家什么呢?”苏盈的声音悠悠地传来,她从餐桌起身,走到他们前面,然后望着楚彤,上上下下,好象打量一件货物一样地看着,也笑着,带着沪城女子特有的高傲,“我真的不知道你图什么,要嫁给老爷,是老爷的人,对你有吸引力呢?还是沈氏企业对你更有吸引力?”
她冷冷地说着,眼里,满是对楚彤的不屑。
楚彤对她的抢白,并不十分介意,她的眼睛同样看着她,道:
“我相信,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沈傲拍拍她的手,声音恢复以往的平稳:
“好了,既然我已宣布这个决定,就说明我对这件事是认真的。大家有异议,也是这样的结果,没有异议,结果更不会有所不同。就这样吧。我们先休息一下,午餐今天出去吃吧,让厨房不必准备了。”
说完,他揽着楚彤的腰,往楼上走去。
司徒霄轻轻捏了一下辰颜的手背:
“我会陪着你。”
“霄,谢谢。”
“喔哟,小夫妻真是恩爱啊,年龄相当才匹配嘛,他们,唉,真是一枝梨花压海棠,怎么可能有真情呢?”苏盈摇着头,复走回餐桌继续用餐。
没有什么能影响她的食欲,她一直这么认为,包括在她丈夫死的那天,她依然镇静地没有少吃一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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