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的叫他,可是,却没有人回应。连刚刚那哼声都停住了,只余下忍不住的沉重喘息。
“慕夜白,喂!你怎么了?”顾千寻慢吞吞的靠近过去,手一摸,摸到软软的质地,才发现是张床。他可真是没绅士风度,自己睡床,反倒把她一个女人搁沙发上!
可现在不是抱怨这个时候。她的手又往床上摸去,触到滚烫的体温,还没说话,手腕就蓦地被扣住。她一惊,“你发烧啦?”
“……”可是,回她的竟然只有越来越痛苦和沉重的呼吸声。
他定然是很难受了!
顾千寻要挣开他的手去开灯,可他却将她扣得紧紧的,怎么也不肯松开。她能感受到那滚烫的手掌分明就在发抖,像是要发泄什么痛苦一样,他扣着她的手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了。
顾千寻走不开,只得倾着身子往床头摸灯掣。摸了半天找着了床头灯,一拧开,当场被眼前的画面吓一跳。
他正侧身躺在床上,那张俊颜此刻苍白得让人害怕,全身都是冷汗,连身下的床单都被浸透了。巨大的痛苦让以往那无可挑剔的俊颜都有些扭曲,也许是感知到有外人的存在,此时此刻他还强忍着,不肯哼出一声来。
天!这是什么情况?
“慕夜白,你醒醒!”顾千寻忧心忡忡的唤他,边伸手去叹他脑门的温度,被那超高温吓一大跳,“我给你打120,我们得赶紧去医院!”
他看起来不像只是发烧的样子。发烧的人没这么痛苦。
她又要去拿手机,可是手还被他拽着,这会儿自己的手机还不知道丢哪里了呢!她掰慕夜白的手,可他就是不松,真是个任性的男人!
救命稻草
“慕夜白,你放手!听到没有?”她怕再晚一点要出人命。
他毫无血色的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话。可是,莫大的痛苦让他的声音根本发不出来。
“你说什么?”顾千寻赶紧将耳朵贴到他唇上去,他的唇冷得像是没有温度一样,她焦急的道:“你再说一遍!”
“不……去……”好不容易,才从唇间挤出两个字,破碎不堪。还不等顾千寻直起身要教训他,他又熬出三个字,“老……毛病……”
老毛病?
顾千寻想了一下,立刻站起身来,用空出的一只手去拉抽屉。床头一个又一个抽屉,她全部翻出来,里面放满了手机、充电器和一些文件。到最后,才终于翻到一个小小的瓶子。
扫了眼,是一瓶去痛片。她现在被他抓着,哪里也去不了,自然是没办法去给他倒水。只能胡乱的倒了几颗在床上,捏了其中一颗塞他嘴里。
那味道一定是苦得钻心的,才让他眉心皱得更紧,看样子像是要吐出来,顾千寻心急伸手就将他的唇堵住了,“不准吐!”
慕夜白眉心皱得更紧,苍白的唇翕动,似在反抗。可是,此刻的他哪里有一点力气?顾千寻有些不忍。一共见过他几次,印象里他一直是那样高高在上、无法攀爬的尊贵感,却没想到原来他也有这样无助一面。
越是那种看起来坚不可摧的男人,脆弱起来越是要人命,连她都看得心拧疼起来。只蹲下身去,凑他耳边轻开口,语气缓和了许多,“这是药呢,你别吐出来……啊,吞下去就不痛了,乖一点……”
她像哄孩子一样哄他,以前她就是这么哄自己妈妈吃药的,一哄一准。
也不晓得他是不是听明白了她的话,总之他当真就那样将药片吞下去了。可他的头痛并没怎么缓解,干涩的唇动了动,似乎想要再多吞点药。
她不给了,单手把药收起来,“这种药有副作用,不能乱吃。你是哪里痛?头痛?”
他只微不可查的眨了下眼。
“那我给你揉揉,你放松点,别绷这么紧。”顾千寻空出一手落在他太阳穴上,耐心的帮他揉着。
“怎么样?这力道还行吗?”
他根本没法回答她,可她还是轻声询问着,时刻低头看着他的脸色,从他面上决断自己的力气。
也不晓得揉了多久,他面上的痛苦渐渐平静了些,眉心也没皱得那么紧了。顾千寻松口气,怕太亮的光他睡不好,便倾身将床头的灯拧小一点。
本想抽开手,自己重新回沙发上去睡,可是他就算是睡过去了也没松手,就像在最难受的时候抓了根救命稻草一样,不肯放。
顾千寻苦笑,原来不是只有她才那么想抓救命稻草。可是,也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好的命,有那根救自己脱离苦海的稻草。
——下一更晚点儿再更上来。小调查:慕夜白vs景南骁,大家倾向于谁当男一号呢?
慕夜白,我已经结婚了!
叹口气,没有折腾了,就盘腿坐在床边,一手任他拉着,另一条手臂弯曲叠在床上,下颔搁在手背上。
昏暗的灯光下,慕夜白的脸是对着她的,离得好近好近。即使是这样的角度,这么近的距离,他依旧是那个完美的男人。再虚弱,再苍白,也始终掩不住一身清贵。薄唇紧抿,有很好看的弧度。
怔忡的盯着他,顾千寻脑海里不可遏制的想起那个醉醺醺的吻,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自己真是疯了,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这个?
轻吁出口气,她强制性闭上眼去。耳边,是男人渐渐稳定的呼吸声,她又忍不住掀开眼帘看了他一眼。
慕夜白……
这个男人,总是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将她所有丢脸的事全部收入了眼里。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孽缘呢!
………………………
好久,她终于闭上眼,安静的睡去。那一夜,她反反复复的做着梦,梦里自己失足落入了水里。她是个旱鸭子,连泳池都不敢下的那种,景南骁就站在岸上,她拼命的挥着两手叫着,求他救自己,可是,秦斯蓝却忽然出现带走了他。她不但人溺进了水里,连同心也一并沉了进去,透心的凉。
她快要喘不上气……
“啊……”忽然大喘口气,她蓦地睁开眼来。
外面天已经亮了。
睁眼,入目的是一张慵懒的俊颜。他侧卧着,面对她,显然是醒了一会儿,那双眼里一丝睡意都没有,只一直安静的凝着她的睡颜。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他一贯波澜不兴的眸底有淡淡的倦意,还有一抹……她看不懂的复杂情愫。
两个人离得好近,近到几乎连他睫毛多少都看得明明白白,彼此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心一跳,顾千寻的睡意一下子消散,立刻从床上支起脑袋来,退后一寸,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可是,一只手还被他扣着。来不及站直身子,下一秒就被他稍一用力又拽回去,整个人几乎是狼狈的跌在床上的。
这下更要命,两个人比刚刚靠得更近了,彼此的唇……近得像是没有距离一样,连对方唇上的热度都感知得清清楚楚。
顾千寻连呼吸都屏住了,惊愕的看着眼前这绝俊的男人。他凝着她,眸色渐深,突然空出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颔。
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了。顾千寻倒吸口气,手紧张的扣住了床单。好久,都只能呆呆的看着他越靠越近。
“慕夜白!我已经结婚了!”她突然道。一句话,不知道是在提醒他,抑或是在提醒自己。
深目一紧,下一瞬,他不但没有退开,反倒是长臂一揽,扣住了她的腰。凉凉的薄唇,烙上她的唇,强势得不给她任何退缩的空间。
撩人的暧昧
纤细的身子僵住。她不晓得慕夜白为什么突然吻自己,也许是心血来潮。
可是,那强烈的男性气息扑过来,强势的攻城略地,让她一阵晕眩,只觉得整个人被卷进了一个深深的漩涡里,无法自拔。
药的味道还残留在他唇齿间,苦涩、清新,有效的将她的理智拉回来一点,她反抗的挣扎,却被他更大力的摁住。一下子,吻得更深,湿热的舌霸道的深入她唇齿间。他在恼恨昨晚她的挑逗,所以当下吻得又重又狠。
昨晚的自己,于她,只要是个能报复景南骁的男人就好。无论他是慕夜白,还是其他任何人。
想到这个,眸色转暗。他蓦地探舌卷住她的,凶猛而强悍,缠绵的吮吸。将口里苦涩的药味一并度给她,让她尝了个透。
这是第一次和他在完全清醒的状况下接吻,清晰的感受到他狂热的索要,顾千寻只觉得脑海子里有什么在不断的炸开,轰得她无从思考。心弦绷得紧紧的,像是轻轻一拉就会绷断。
呼吸,完全乱了……
身子越来越无力。
这个男人……原来如此霸道、张狂……
她明明要拒绝的,可是,竟然沦陷在他的吻中,使不上一点力气。
吻到彼此呼吸都乱了,慕夜白才终于放过她。他的手还紧扣着她的,那双眼里裹着的火浓烈得让顾千寻心跳纷乱。唇上的热度,灼得她连血液都在沸腾。
“这是你欠我的,现在我们扯平了。”他开口,嗓音低沉,沙哑,透着一股撩人的暧昧。
顾千寻脑子里还嗡嗡作响,躺在那松软的床上,有些回不了神,自然不晓得他在说什么。
可慕夜白像是心情不错,看她一眼,伏起身下床。慢条斯理的往浴室走,边撂下话,“在这等我。”
等他才怪!谁晓得他又想干什么!
等浴室的门关上,顾千寻回过神来,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爬起来。立刻跑沙发上去翻自己的手机和包,想马上离开。可是,翻了一圈却不见它们的踪影。
难不成是在他车上没有带上来?
她懊恼的咬了咬下唇,郁闷的瞪着浴室。看来,真的只能再等他一下了。
不敢再回想刚刚那个让她意乱情迷的热吻,趁着他整理个人卫生的空挡,顾千寻也整理了下自己。理整齐头发和衣服,这才开始环顾他的整个屋子。
这间公寓面积不算很大,一百多坪,一个人住其实还是有些空荡的。整套房子的设计是地中海风格,所有的家具到装潢都是清一色地中海风格,碧蓝色的墙面让人仿佛置身于如洗的天空,又似徜徉在浩瀚的大海。
清爽大气,一如他整个人的气质。
以她先前那几年的工作经验一眼就看得出来,他这一家子的东西每一件都是价值不菲,连个雕花木门都是上好的舶来品。
看样子,这个男人对精致的生活是丝毫不马虎的。
给她破了例
正暗忖着,浴室的门被从里面拉开了。回神,下意识抬头,慕夜白已经整理好出来了。先前的虚弱仿佛只是那一时的,现在的他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修身的黑色衬衫,纽扣上细碎的钻石如同他一样耀眼。
只一瞬,顾千寻立刻别开眼去不再看。只觉得连空气里都散发着一种异样的因子,尴尬且暧mei。
可慕夜白却像丝毫没那回事一样,镇定自若的错开她,沉步往更衣室走。
她紧步跟上去,干咳了下,才很不自在的开口:“那个……我的包包和手机都不见了,你没帮我一并带上来吗?”
“嗯,在我车里。”慕夜白姿态潇洒的套上西服,抓过车钥匙。
……
纵然顾千寻再想走,也不得不跟着他进地下车库。
果然包包和手机都在副驾驶座上。
“居然没电了!”顾千寻拿出手机摁了两下,有些懊恼。杨木樨说今天一早就给她工作回馈的,也不晓得会怎么样。
慕夜白坐进驾驶座内,看她一眼,“昨晚有个叫木樨的给你电话,看你睡着,所以帮你按了。”
“啊……谢谢。”她有些郁闷,迟疑了下,看向慕夜白,“能不能借你手机给我用一下?”
她站在车外面,恳求的眼神看着他。
“上车。”慕夜白只说。
顾千寻想着打电话,乖乖上去了,他这才将手机拿出来,划开密码,递给了她。
他的私人手机里,无数秘密邮件和重要的商业信息,所以从没有外借的例子,她是第一个。
“谢谢。”顾千寻自然不晓得自己破了个例,毫不客气的拿走了。娴熟的按杨木樨的电话。听到她的声音,杨木樨在那边咆哮起来,“顾千寻,你玩失踪啊!继续玩啊!最好这辈子都别出现了!知不知道我昨晚打了多少个你电话啊?!工作你都不想要了,是吧?”
顾千寻只觉得耳朵都震聋了。把手机推开一点,等那边杨木樨骂够了,才重新贴到耳边去,“你别生气了,昨晚真是个意外。”
她偷觑了眼慕夜白的神色,见他面上依然平淡无波,她才继续:“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哈。我这不是给你回电话了吗?昨晚老大怎么说的,他肯让我回‘兰田’么?”
“老大说,限你九点半之前赶到‘兰田’来,你要是迟到神仙也救不了你!”
“那只剩半个小时啦!”
“知道你还磨蹭!快点!来了再好好拷问你!”杨木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以防她继续发威,顾千寻快速而果断的将电话给掐了。
吐口气,不敢再磨蹭了,赶紧将手机给慕夜白递回去,“谢谢啊,我先走了,时间来不及了。”
她抓了自己的包,就要下车。慕夜白伸手便将她的手摁住了。手心,滚烫,像火似的,让她心跳飞快,连手指都僵硬了。
“坐好,把安全带系上。”慕夜白直接下命令。
怀念那份温暖
“坐好,把安全带系上。”慕夜白直接下命令。
“我不用送的。”刚刚那种沉沦、不可自拔的感觉让她害怕,下意识想要逃离。自己可是已婚,可竟然让老公以外的男人吻了自己。
不但不反感,反而沉迷其中。这太不应该了!
就像听不到她的拒绝,他亲自给她扣上安全带。那高大的身子忽然俯过来,她身形僵住,只觉得连呼吸都绷紧了。身子僵硬的抵在座椅里,一双眼只能呆呆的盯着他的侧颜。
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哪个角度都好看得那么不真实。
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安全带‘啪嗒’一声终于扣好。他坐直身子,从上而下的俯首看她一眼,将车滑出车库,问:“去哪?”
所以……
现在根本不给她任何拒绝的空间?
“我……我去兰田建筑。就是建设路那边。”拨了拨颊边的发丝,好不容易让呼吸顺畅了。可是,胸口那颗心脏却还是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这种感觉,好奇怪……
“你在那上班?”像聊天,他随口问着。
“还没正式进去。”顾千寻回答,忽然想起木樨提起过的寰宇游乐场的案子,不晓得兰田能不能进呢!
本想问问情况如何,到底又忍住了。这毕竟是寰宇的商业秘密,自己和慕夜白似乎还没那么熟……
又忍不住侧目悄然看了他一眼,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悠悠转过脸来,将她的目光抓了个正着。
脸一红,顾千寻心虚的快速移开视线,心里把自己狠狠鄙视了一通。
……………………
也许是因为早上那个吻的缘故,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度很是尴尬。顾千寻想起他昨晚头痛得厉害的事,原想问问,可最后也是欲言又止。罢了罢了,这是他的私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一直到了兰田公司大厦的门口,他才停车。道了谢后,顾千寻拎着包扭头就走。看着那匆匆的背影,慕夜白又不可遏制的想起昨晚她给自己按摩时的温柔,以及那指尖的温暖……
顾千寻……
如果她不是……
思绪到这,被自己强制掐断。这世界上,从来不存在‘如果’。
理智的按捺住失控的心神,抽回视线,将车滑入车流中……
……
顾千寻已经走到‘兰田’大厦的旋转门前,推开厚重的门,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可是,这会儿哪里还有那辆车?
“千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扭头便见杨木樨抱着一打资料朝她跑过来,额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水。
“你怎么从外面来的?”千寻赶紧从包里翻了纸巾递给她。
杨木樨边擦汗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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