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算是生母亲兄长,若是他们再死性不改——
一早大的,濮阳三房就发生了这大件事,瞬间如同潮水般在青溏村里四周扩散。
栾宜玥被一家子强硬的要求躺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天来养胎儿。
小珠宝懵懂害怕地想哭,被爸爸温声哄了几句,又高高兴兴地趴在床边上,哪里也不愿意去了,就守在妈妈身边。
反倒是璩美英,正如栾宜玥所谋的那般,不单只被濮阳父子嫌弃,还被全村的老娘们忌讳——
好歹璩美英也是当亲婆母的,居然当着村长族老的面前,都敢扬言要杀了她那怀着身孕的嫡亲小儿媳妇!
再怎么过继,在农村来说,亲的就是亲的,何况渠生都这么大了,便是过继了要避嫌,再过几年,肯定还是会跟亲生的父母亲热起来。
这璩美英又得了一大笔的买生钱,怎么看也不亏了。
谁知道,这璩氏最后,将好好的一手好牌,打烂了。
如今,青溏村最出名的,就是濮阳三房的璩氏。
知道璩氏对栾宜玥是有多过分之后,村民原本还暗下里说栾宜玥太厉害的老婆娘,全都改了口风:
之前,村中老娘们只是觉得栾宜玥有心计,将璩氏的名声弄地臭了。
可当村妇们亲眼看到璩氏对栾宜玥的行径之后,又立马推翻了这种想念:
瞧璩美英肆意妄为的样子,肯定是在家里也要强惯了。
再说,就连她的丈夫都说是她的错,显然她这当婆母平时的行为就不太对,又有柳大娘在暗下里宣传,璩美英的名字声的降到了冰点。
璩美英不知道村中人对她的话,好不容易醒来,却见不管是梁生还是老头子都对她没有好脸色,她脸都黑青了。
好在,就算濮阳三房父子脸色再糟,也没有再对她喝斥,甚至连晚餐,也是两父子带着珊珊和珍珍一起做的。
当然,也别指望两个小女孩子能做出什么,两个大男人基本都没有做过灶活,全靠珊珊带着妹妹一起做。
看到家里这种情况,珊珊本来还带着晕的头,也硬是咬着牙一起煮了一锅的饭薯饭——闹成这样,濮阳源这下子是真的不敢再去大哥家混吃喝了。
心中想的是,希望明天妮妮考完试回来了,家里的情况能好一些。
这时候,濮阳源心里却愁着,家里老娘们这般作,家里两个孙女都这么小,总不可能让梁生往后就当一辈子的单身老汉吧!
梁生这才三十五岁,怎么也不可能这般由着他这样子过。
他脑中又想起了大哥大嫂给他们的六万块买生钱。
老婆子被盗的那三万,那是不用想找回来了,派出所到现在还没有给个准信给他们,显然人都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了。
那一家姓江的毒妇恶贼,此时手上正有钱,肯定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现身被抓的
原本,他是想着,将这三万块给渠生,多少挽回一些父子情。
可现在,家里的情况这么糟,濮阳源有些迟疑和犹豫。
手心手背都是肉,家里不说要给梁生再重新说一门亲,单是老婆子的病情,亦是长期要吃药若是真没了这三万钱,家里的日子真的要难过了。
想到这里,吃过蕃薯饭后,濮阳源一边吸着水烟,一边目光暗沉地缓缓地望向隔壁的大房老宅——
这几天他都在家里劳作,可是,渠生一次都没有来寻他这生父,想到这里,濮阳源有些心灰意冷:
怕是渠生对他们这些亲生父母兄弟的亲情,也断在了刚刚老婆子的行为和言论里。
便是他真的将钱给了渠生,也无法换来渠生一丝回心转意罢
濮阳源暗自嘀咕:之前,他觉得自己将钱拿出来给渠生,他有百分之百的相信,渠生不会要这些钱的。
但是,出了今天早上的事情后,他却不自信了,怕是他拿出钱来,渠生会直接收了,权当给栾氏的补偿!
老头子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三房现在的情况,若是没有了他手中的这三万块,一个月都过不去了。
渠生如今对他这老父和老母,肯定没有一丝好感!
换成了他,他对这样的父母——
深深地叹了一声。
“爹,你在想什么?都听你叹了好几声气了”梁生也是心中烦闷,确定老娘已经服药睡下,两个女儿也睡了,他这才来到老爹身边下。
两父子同样是坐在屋檐下,老的吸着手中的水烟,而梁生却只是吸着自己手中的‘红梅’——陪老娘住在医院里,心中苦闷的他,最后舍了一块五钱,给自己买了这包香烟。
沉默的吐出口出的浓郁香烟气,他心里暗忖:
小弟之前望着自己的刺骨眼神,让他的头发生硬,他也不知道小弟为什么要用这样子凝视他
“还不是你娘!”一提起屋里的老娘们,濮阳源心中怒火横生:
原本家里就破事够多了,她一个老婆娘,就不能安分一点让大家的日子好一些吗?
再想到自己先前失脚将她踢狠了,他又极为郁闷,这简直是给这头家雪上加霜——
第224章 三房,总地有个后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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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现在一提起璩美英这个老娘,就连濮阳梁了跟着老爹深深地暗叹了一声气,无力地说道:
“爹,娘她再继续闹下去,咱们跟大伯家就真的要闹掰了。”
别的不说,家里要是没有大伯的支持,他们村里的日子只会更难过,而他的小心思,也会落空!
如今,谁不知道鲁平村长年纪大了,再加上他的心脏不太好,准备这一年村长做完之后,他就退位了。
当然,濮阳梁也不是一下子就心大,直接就想着自己能当村长这大官了,他是想着,村官老人自会顶上村长,那么余出来最低的那个村官‘会计’,自己要是想当,有大伯和原村长支援一下,八成能成行。
渠生这个军官就摆在这里,村里老人,不看僧面看到佛面了,也大多数会让自己过的。
自己在村中的人缘不错现在,除了江氏那毒妇闹出来的丑闻外,他身上并没有什么污点。
就算现在名声不好听,可他也是受害者,多少能招来村中老爷们的两分同情——
就算他内心其实非常讨厌这种恼人的同情心!
唔,估计是个男人都不会喜欢这种同情的。
“你大伯重情,不会不管咱们。”
濮阳源摇摇头驳了长子的话,低语地回了句:“就是你娘这人,真的要好好管制了,再任她闹下去,咱家真的不用在村里呆下去了。”
一想到那蠢婆娘,早上那会儿居然想冲到栾氏面前,谋害她和她的孕腹,濮阳源脸就黑的不成
“嗯。”濮阳梁虽然想要替老娘说些好话,但是他真的无法昧着良心开口。
“时间不早了,明天事情还有很多,早点睡吧。”濮阳源将最后一口水烟吸入肺部,然后又生猛地吐出来,拍了拍长子的肩头:
“梁生,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了,等过段时间,我找你大娘给你说门贤良的新媳妇吧,三房,总地有个后呐珊珊和珍珍也不能一直放养。”
“爹”濮阳梁错愕的唤道。
“就这么说定了,早点睡吧。”说着,濮阳源就挥了挥手,背着手,微拱弯着腰进了堂屋——
留下来的濮阳梁直到看到亲爹进了屋,他这才重重的喘了一口气:他真的可以再娶过一个媳妇儿?
那、他是不是可以将她光明正大的娶进门了?
毕竟,他现在是二婚了!
许是因为璩美英这么一闹,濮阳大房和三房维持着一股微妙的沉静。
璩美英被濮阳源最后失控踢地一脚,可谓是踢地整个腹腔都紫肿了,再加上她年纪也到了,恢复的慢,从她醒过来后,整个人都不爱说话了。
因为一开口说话,她腹部就痛,这让一向是话唠的她,可是受了老大的罪。
但是,这么一来,倒是让附近的家人松了一口气:谁愿意自家邻居整天闹出事来,惹人心烦的?
璩美英的状态,口不能言,多喘一口气就觉得自己腹部大痛难忍,如有刀割,连下地都困难了,昨晚是勉强喝了半碗的饭饮,就睡下了。
这么看来,璩美英能安生好几天了。
濮阳柔今天一早起来,眉头就皱着。
她虽然是跟着自家父母,说丈夫靳志承最迟今天就能过来。
可事实上,靳志承他在昨天,就应该回到靳家了。
在家里没有看到她在,居然没有找过来?
她抿着嘴唇,心中有些失望,表现在行为上的,便是她昨晚早早就睡了——因为璩美英闹的事,家里大家情绪也不高,栾宜玥又躺在屋里安胎,倒是没有人发现她情绪的变化。
第二天,她又早早醒了。
事实上,她昨晚一夜都是在做梦,梦中的情境,让她一想起来,就心情胆颤——
心神不安的抚着肚子,她哪还能再睡的差,看天色也五点多,她也没有再强迫自己入睡。
与她嫂子嗜睡的孕相一比,她是失眠了。
最近可能因为心中压着靳家的破事,这阵子,她根本就睡得不稳,经常就被各种梦境从梦中吓醒
最多重复的梦境,既然是她与靳志承离婚为结果!
而原因,她希望一辈子都不要实现!
想到这里,濮阳柔又摸了摸未显怀的平坦小腹部,心中百般滋味浮上心头——这孩子,来地,真不是时候。
可这,不妨碍她深爱腹中的骨肉——
“小柔?”濮阳渠刚从山下回到自家院子,没有想到,大妹就醒来起床了:“怎么起地这么早,天都还没有完全亮。”
濮阳渠一向醒地早,看到妻女睡地熟,他一大早就上山去猎了几只小野禽回来,要给妻子和大妹一起好好补补。
“大哥,你几点出门的?”看到大哥居然是从院门外进来的,明显是刚从山上下来的模样,濮阳柔想要上前帮他接过他肩头上的筐子,却见他挥手拒绝:
“你身体特殊时期,别靠过来,我自己来宰。”
自家老婆那是一闻到血腥味就要狠吐的,小柔之前是他的堂妹,可是濮阳家跟他同辈的,如今也就只有两位妹妹,所以对于大妹和小妹,他一向是一视同仁的。
当然,小妹可能是多偏心了两分,没办法,总归是亲的生的妹子,难免会有一些偏颇的时候。
但是,这不妨碍他对自家堂亲妹子的关爱。
老婆他宠着,自家妹子他也护着。
“哦”看到大哥将野味取出来了,濮阳柔心一暖,这才退开了两步,一边走向厨房,一边问大哥:
“大哥,你早上想吃什么?我正好睡不着,做个刀削面怎么样?”
濮阳柔小时候是个北方生长的姑娘,濮阳江和周云月都很喜欢吃这道面条,有劲儿。
“那个费劲,你这才怀上,不要瞎用劲,整稀饭吧。”刀削面要想要劲道,可得费力揉搓打,濮阳柔现在这身孕这才一个月,濮阳渠可是多少知道一些养胎知识,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唔,也行。有虾皮,我去看看,昨晚下的网子有没有套上黄鳝。”
早上整个河鲜粥也不错,她大哥迁就她呢,她心里也高兴。
“行,我去看,你别想一出是一出,好好安胎是要事!”濮阳渠洗了手站起来,准备离开时,他又扭头朝着她说了一句——
第225章 生气中的老妻不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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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大妹,我昨天中午去镇上时,看到靳志芳跟她身边的人说,说她大哥已经回来了,要加菜”
昨天被璩美英一闹,他是安抚妻女都睡了午觉之后,濮阳渠才趁着这个时间,去镇上找了一回卢子,看看有没有这么巧去地方部队的车。
好歹,池濮县城也不是太偏僻,他部队还是个重点军区倒也不会没有私家车去。
“”濮阳柔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了起来,咬着唇瓣,望着大哥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接话。
濮阳渠看不得大妹这悲切的样子,大手拍了拍她的小肩头,认真的对她说道:
“大妹,靳家的破事太多了,靳志承要是不值得托付,最好的办法便是离婚。我濮阳渠的妹子,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最主要的是,你觉得值得吗?”
“我”濮阳柔有些烦恼:其实,昨天靳志承没有来,她心里已经有些明了。
只是,她仍是不太愿意接受,原来一直说着最喜欢她的男人,那‘喜欢’,是这般的浅薄——浅到他出差回来,看到妻子不在家,完全不在乎、不过问!
“放心,大哥不会强迫你做选择,只有你才是当事人,若是你觉得值得和幸福,大哥都是支持你的。不急地下结论,你好好想想——”
濮阳渠说完这一句话,就离开了前院,走出大院面前的河道边,只一眼就找到了自家的小竹箩。
利索的收了小竹箩,用清水洗过后,露出里头好些条肥美的黄鳝,他满意的回自家院子。
正当他回到院子时,他的精神力,也看到隔壁三房的两个大男人背着农具,一副要下地的样子,他眯了眯眼眸,步伐未停地来到厨房,亲自宰黄鳝——
这时候,周云月也浅眠中,听到了厨房里传来的细微声音,她看了眼还睡地沉的老伴,给他搭了一点小单被后,她才轻轻的下了床。
昨天老头子跑地急去叫鲁大娘,晚上洗完澡后,这老伴才跟她说他脚痛着。看到老伴膝盖和脚踝都红肿了,可心疼死她了。
周云月心里生气老头子连痛都忍着不说,给他揉风湿药酒时,那力道一点儿也不温柔,直抽痛地濮阳江嘴江都抿成了一条直线,神色不明的盯着老妻直睃眼
然而,周云月直接无视了他抽搐的眼神。
生气中的老妻,万万不能惹!濮阳江深知其中滋味了。
虽然揉搓药酒的过程很痛很难忍,但是揉通之后,濮阳江到了下半夜可算是睡熟了。
周云月离开睡屋时,还回头望了老头子,确定他脸上平和没再露出痛容,她这才舒心地遁声去了厨房——
谁知道周云月来到厨房时,居然是看到女儿一个人发傻地伴着生米煮粥。。。
“小柔,你怎么起的这么早?”靠近女儿,这才发现女儿一边搅抖着沙锅,一边在默默流泪!
“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周云月立马关了煤气,将女儿拉到后院里,小声的问她。
在路过天井时,她已经看到那一筐的野味,想来是儿子已然早早去了山下打猎回来了。
她怕女儿在儿子前面丢脸,直接就将女儿拉到了后院,这里隔前院有点距离,适合两母女说点私密话。
“妈,大哥说,他昨天是中午去镇上时,碰巧遇上靳志芳跟别人说,靳志承出差回来了。”
“你这不争气的,就因为这个,你就瞎哭了?”周云月点点女儿的脸颊,无奈地说道:
“你这孩子,你要是想跟靳志承好好过,就应该趁着牛贱妹她没有污蔑你前,好好先将她一军!现在一个人哭,谁心痛你了?学那什么‘孟姜女哭长城’?”
靳志承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肯定是牛贱妹已经跟他说了什么胡话,让靳志承信了她的话。
“妈,我只是心中有些伤心和失望,才没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濮阳柔拭干了眼泪,朝着亲妈反驳:她又不是有着个林黛玉般的少女心,哪有亲妈说的这么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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