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定格,画面中男人身形高大,把女子拥抱在身前,脸庞埋在了她的脖颈间……
向露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陆子初,他从看到新闻报道的那刻起就出奇的沉默,靠着办公椅,盯着画面看了许久,一双眸越来越冷,到最后仿佛裹了一层严冰。
“备车。”出口之声,竟是毫无温度。
此行前去鑫耀,明知媒体聚集在那里,可还是来了。
窗外画面刺的人眼睛生疼。
“但凡陆氏旗下所有商场,媒体墙一律关闭。”属于陆子初淡漠的声音一下子投掷过来,仿佛浸入冰水之中,透着刺骨的寒。
向露不敢说话,掏出了手机。
……
下午,陆子初在亲信陪同下现身鑫耀公司门前,遭到了记者群起围堵。
记者紧追其后,试图在陆子初这里找到突破口,请他讲讲这位韩太太,哪怕一句话也行。
那天,陆子初在三缄其口的状态下,应记者所需,果真说了一句话,这让记者记忆犹新,T市市民后来看到,均都忍不住笑了。
16:03分,陆子初在走进鑫耀大厅前止步回头,嘴角带着罕见的微笑:“止步。”
韩太太,情感遭遇死角
“韩太太”关乎着鑫耀总裁的情感归向,短短时间内演变成了商界最热门话题。
在陆子初看来,消息曝光太及时,韩愈临近中午才见到阿笙,下午阿笙就遭到了曝光,是故意为之,还是被人跟踪?有些事情,与其猜测,还不如直接问个明白。
对于鑫耀,陆子初幕后坐镇多年,条条道道陆子初自是熟悉的很,无需人前面领路,在公司员工诧异的目光注视下径直朝总裁办公室走去。
欧阳浨刚从总裁办公室走出来,关门转身就见一道修长的人影逆着光走了过来。
公司暖气裹身,陆子初穿着棉质白衬衫,石墨色长裤,挽起的衬衫袖子,很好的露出手臂线条,整个人清冷孤卓。
这样一个陆子初无疑让人觉得格外清俊惊艳,但欧阳浨转念一想,陆子初这时候过来怕是跟“韩太太”有关,哪还有心思看美男,连忙清了清嗓子,迎上前的同时,不忘婉言阻拦:“陆先生,韩总正在忙,如果您要见他,我先进去通报一声可能会比较好。铄”
陆子初倒也没勉强欧阳浨,立在办公室门口,单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朝办公室方向摆了摆,那姿势倒是直接利落,似乎配合的很。
欧阳浨有些晃神,看陆子初适才的架势分明是来兴师问罪的,但他这么好说话,却是出乎欧阳浨的意料之外,一时倒忘记进去通报了。
陆子初见欧阳浨站着不动,终于挑了眉:“怎么?需要我秘书帮你进去通报吗?”
说这话时,陆子初语气不冷不热,虽然嘴角挂着笑意,但归类到皮笑肉不笑最为合适。就是这种笑足以让欧阳浨神智一清,瞬间就回过神来。
“抱歉,我这就进去通报。”欧阳浨走了几步,回头瞥了一眼陆子初,只见男子侧脸轮廓连半分笑意也没有,宛如冰刀,寒气乍现。
……
“韩太太”消息曝光没多久,韩愈就把目标指定到了楚楚身上,给她打电话,注定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办公室里,韩愈语气沉沉,令人生寒:“顾笙曝光是怎么一回事?”
楚楚当时正在外面,开车听着新闻,在韩愈说话的时候,调了调音量,故作讶异道:“为什么会这么问?看到新闻,我也是吓了一跳,阿笙这次怕是要吓坏了吧?”
“上午那通电话,你打的很及时,我见完顾笙,下午新闻就出来了,你说巧不巧?”韩愈顿了顿,收起了所有的尖锐,语气开始变得轻描淡写:“楚楚,如果我发现是你暗中搞的鬼,别怪我不念旧情。”
楚楚听他说出这番话,心里凉了半截,猛打方向盘,车子在发出刺耳的声响后转了个弯。靠边,停车,楚楚手握方向盘,嗤笑一声:“看来我是好心办坏事了,出于对阿笙的关心,我告诉你阿笙身体不舒服,你不领情就算了,总不能出了事就往我头上安罪名吧!你要这么想我,我也没办法,只当我多管闲事。”
最先挂断电话的那个人是楚楚,看似气愤,多少有些心虚,韩愈的手段她没有领教过,但却听说过,没有不安是假的。
后悔吗?
音量调大,新闻正在播报心宿路近况,说是媒体聚首居民楼下,奈何韩太太至今未曾现身。。。。。。
楚楚靠着椅背,她说过,她得不到陆子初,顾笙也别想得到。顶着韩太太的头衔,看她还能兴风作浪到什么时候。
同样是这样一个下午,阿笙躺在床上睡的昏沉,梦境沉浮,混淆了时间,仿佛中了梦魇,想醒来,却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拽住手臂,兀自挣扎沉沦。
顾流沙站在窗前,撩开窗帘一角,偷偷朝楼下瞄去,入目就是黑压压一群人,手里拿着话筒和摄影机或坐或站,一时半刻人潮散去怕是不可能了。
“爸爸,楼下都是人。”顾流沙朝客厅走去,相较于她的担心,顾城倒是平静多了,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电视新闻,殊不知内心却是百转千回。
几乎是新闻爆出没多久,陆子初和韩愈就分别给他打来了电话,若不是心知两人冰火不容,顾城会以为他们私下对过话,要不然话语怎会接近一致?
——阿笙看到新闻了吗?
——现在正是风头浪尖的时候,你们暂时别下楼。
顾城不知道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陆子初和韩愈分别是怎样的心情,他只知道发生这种事,处境最艰难的那个人无疑是阿笙。
顾城不知道,比起楼下记者拥堵,鑫耀总裁办公室更是阴云密布,气愤僵滞到了极点。
“阿笙曝光,跟你有关?”办公桌前,陆子初表情阴暗不明。
韩愈坐在椅子上,放下钢笔,抬起眸子,对上那双沉静寒冽的黑眸:“陆先生,当着我的面直呼我太太名讳,你觉得合适吗?”
“太太?”陆子初忽然隔着桌子一把擒住韩愈的手腕,有一种强烈的怒意从眼中迸发而出,宛如寒冰利刃,充斥着满满的煞气:“你配当一个丈夫吗?”
欧阳浨在办公室里还没来得及退出去,她从未见陆子初发过这么大的火,担心两人在办公室里大打出手,届时场面失控,连忙上前劝道:“陆先生,我们有话好好说。”
韩愈抿唇坐着不动,盯着陆子初,却对欧阳浨说道:“你先出去。”
韩愈发了话,欧阳浨不能不出去,待办公室只剩下两人,韩愈被陆子初硬拉起来,一下子就撞进了他漆黑的眼睛里,“事到如今所有的悲剧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因为你,阿笙何至于病了这么多年?”
韩愈狠狠甩开陆子初的手,冷冷的笑了:“有幸目睹陆总发怒还真是难得,不过对于你的怒气我百思不得其解,顾笙是我太太,纵使被曝光也是韩家和顾家的家务事,跟陆总有关系吗?”
陆子初说:“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喜欢一个人,就理所当然的认为那个人也一定会喜欢他。在你眼里,爱情是什么?施舍,还是逼迫?”
韩愈冷声讽刺:“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你这么愤怒,无非是因为顾笙现在是韩太太。怎么?无法在公众面前接受她是你嫂子,要不然何至于大动肝火?”
陆子初直勾勾的盯着韩愈,那目光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但他什么也没做,自负的笑了笑,就那么高深莫测的看着韩愈。
韩愈不愧是韩愈,明知道外面记者围堵,这时候还故意激怒他,若他动手,只会引人遐想,将事情弄得更糟。若是有朝一日他和阿笙的过往被曝光,此事一定会被翻出来落人口实。
陆子初眼神冷淡如水,声音却恢复了最初的冷静:“当一个人不能从能力上战胜另一个人时,就会从道德上批判对方。你以为一个韩太太就能把我逼进死胡同?我爱顾笙的时候,就早已认定她是我的妻子,这种想法07年以前不曾改变,07年以后不曾动摇,终其一生也不会更改。”
韩愈站着没有说话,陆子初就那么背着光站在他面前,冷峻的轮廓里藏匿着巨大的情感,平时冷傲的人再如何气势逼人,却不足以让韩愈败下阵来。
“不管你信不信,曝光这件事跟我无关。百般思量为顾笙着想的那个人并非只有你一个,我如果想曝光这件事,何至于等到今天?”韩愈声音冷的没有丝毫温度,甚至还带着逼仄的意味,“如果你真的爱阿笙,这时候就应该明白什么叫避嫌,什么叫雪上加霜?”
“不熟,忠告免了。”陆子初转身离开,明明语气极为简短,却因为声音冷硬,不期然生出了锐利的棱角。
欧阳浨站在办公室门外,看着陆子初等人渐行渐远,又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房门,她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割舍不下,才让在商界叱咤风云的男人做到如此程度,明明前路困难重重,偏偏还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伴随着韩太太曝光,很快就会有人知道韩太太本名叫什么?找到顾笙就读大学,陆子初和顾笙以往恋情也会随之曝光。
韩愈最忌讳别人提及陆子初和顾笙的恋情,所以他说此事跟他无关,她信。
离开鑫耀,将记者隔绝在车身外,陆子初翻看了一下有关于顾笙的照片,其中有几张蹲在花树旁的背影照。
沉默几秒,陆子初开了口:“查一下我母亲一大早是否去了建筑事务所。”
利用,夜空最亮的那颗星
这天下午天气时好时坏,阳光很少,偶尔藏在雾霭后面,把一场罕见的偷窥演变成了光明正大。
顾城和流沙呆在客厅里,外出散步的愿望化成了泡影,好在父女都是自得其乐的人,一个煮茶,一个坐在地毯上玩拼图,时间夭折在慵懒里,不理会外界种种,只要食物充足,似乎可以在房间里宅上许久。
下午五点左右,流沙再次走到窗前,却发现记者走了大半,好奇不已。
“人怎么走了?”她还以为记者至少要坚守两天左右,不曾想。。。。。瑚。
顾城心有所触,打开了电视,顿时了悟。
绯闻抑制绯闻,媒体再次爆出新一波富豪约会照。
虽说陆子初以前就绯闻缠身,但这一次确实不得了,可谓重磅新闻。
画面中,唐家千金唐汐穿着陆子初的外套,挽着他的手臂同他一起亲密出没在情侣会所里,如此明目张胆,并不避讳旁人目光垂询铄。
这两人走在一起,原就十分出众惹人眼球,况且一个是赫赫有名的商界巨擘,另外一个是已嫁为人妇的唐家千金,虽说两人交情超过二十年,也有媒体把两人强行拉在一起配过对,但两人从未对此发表过声明。
除了秦芸,还有人暗中猜测过,其实陆子初最爱的人是唐汐。
几年间,媒体时不时会拍到这样的画面,有时候唐汐会夜宿风景别墅,天亮后会被唐家司机低调接走。
但有关此类报道注定会成为乌龙笑料一场,因为紧接着又会有媒体出面辟谣,逗留风景别墅的人并非只有唐汐,还有陆子初其他好友,似乎夜间入宿只是再简单不过的聚会而已。
俊男美女没有人会不喜欢,驻守顾家楼下的记者们,听闻线人爆料,说是陆子初和唐汐举止亲密,哪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既然已经知晓顾家地址,什么时候过来蹲守都是一样的,至于陆子初的第一手新闻,却是不愿意被其他媒体抢了头家。
这天会所吃饭,关童童和未婚夫也在,起初她并不知道陆子初来了,直到附近有情侣在议论陆子初和唐汐,关童童才皱了眉。
说来也巧,两桌间隔并不远,关童童透过镂空隔断静静的观察着陆子初,在关童童的眼里,陆子初还是当初那个风姿卓然的大学教授,不管身处哪种场合都无损于他矜贵的气质,至于那位唐大小姐,美人一个,笑起来的时候岂止是妩媚动人,只怕任何一个男人的魂魄都能被她勾了去。
唐汐凑近陆子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竟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而陆子初呢?背对着关童童,他的表情,关童童看不到。
“不要脸。”关童童愤愤的切着牛排。
未婚夫刚结束通话,听了她的话,好奇道:“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太不像话了。”关童童说着,又朝那边望去,这次……真的是看不下去了,陆子初似是在亲吻唐汐的右脸,稍纵即逝。
“陆总怎么能这样?”关童童很受伤。
未婚夫顺着她的目光,朝那边望去,对他来说,很正常啊!他在国外和好友、校友都是这样见面打招呼的,再正常不过的礼节,很奇怪吗?
“很生气?”未婚夫收回目光,觉得童童有些大惊小怪了。
“我就是看不顺眼。”关童童怒气未消,牛排被她切得“支离破碎”。
未婚夫放下刀叉,郑重的叫她的名字:“童童?”
“嗯?”
迟疑片刻,未婚夫压低声音,神秘道:“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陆总?”
“……”关童童抬眸,用那双戴着隐形眼镜的大眼睛瞪着他。
未婚夫皱了眉:“你真的喜欢陆总?”
关童童回以微笑:“滚一边去。”
……
唐汐去洗手间的时候,遇到了同来洗手间的关童童,多年前因为顾笙的缘故,她们见过数次,不深交,但基本的印象还是有的。
见面点头,唐汐算是打招呼了,但走到门口却被关童童叫住了步伐。
“唐小姐,请留步。”
唐汐止步,转身看向关童童,笑道:“有事?”
关童童不客气道:“您是有家,有丈夫的人了,有时候在外言行举止需谨慎,免得遭人话柄。”
唐汐也不生气,双臂环胸,气场淡定:“关小姐,如果今天陪子初吃饭的那个人是顾笙,你也会像告诫我一样,这么告诫顾笙吗?”
关童童心里一咯噔,不悦道:“唐小姐,你把话题扯远了,我说的是你,不是阿笙。”
“有什么区别吗?”唐汐笑的无害:“阿笙今天曝光,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子初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你难道真的就没有深想过吗?”
关童童微愣,忽然有念头浮上脑海,陆子初这么做,难道是为了压下“韩太太”绯闻继续播出,帮顾笙暂时脱困。
唐汐没好气的笑了笑:“为了顾笙,他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做的,我和他相交二十几年,挽个手臂、靠个肩、吃个饭算得了什么?至于刚才的亲吻,角度问题压根就没落在我的脸上。我才是最委屈的那一个,为了转移媒体对顾笙的***扰,你陆教授不惜利用我制造话题,好歹我和他认识几十年,这人狠着呢!”
关童童:“……”
好像是有点狠,人家唐汐不管怎么说都结婚了,是有丈夫的人,怎么能找有夫之妇来演戏呢?她关童童就很不错啊!嗯……好像还是要找唐汐,毕竟话题很爆。
走出洗手间,早已不见陆子初,关童童小声问道:“人呢?”
“金蝉脱壳,你说他去哪儿了?”唐汐把玩着手机,纠结着回去后该怎么跟家人解释。
……
阿笙醒来,天色昏沉,手机不知丢在了哪里,躺在床上,觉得时间走得很慢,室内很安静,没有人打扰,好像整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人。
她没想到自己会睡那么久,似乎很久都不曾这么好好睡一觉了,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脑子仍是沉沉的。
与卧室相连的阳台上,不知谁在放烟花,大朵大朵的烟花点缀着夜空,五彩缤纷很好看。
想来不是喜事,不逢年过节,在T市有一种习俗,夜间出殡,怕是有人在送葬,路口点燃烟火预示一路好走。
这么一想,倒也不会心情沉郁,穿着拖鞋走到阳台上,夜很轻,星星躺在那里很安详。
“姑姑,你在看什么?”室内开了灯,顾流沙站在了她身旁,同她一起仰脸看着夜空。
阿笙抬手放在顾流沙的肩上:“在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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