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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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手书生-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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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奇突然发现有如此武林奇人,心中怎不吃惊?脸上怎不变色?
  这时,那两位红衣佛子,业已又复隐入水云,孙东海遂向司空奇微笑问道:“司空兄,你可认得出这两个僧人来历?”
  司空奇苦笑了一声,摇头答道:“我认不出,却猜得出,那两位武功极高的红衣佛子,大概是‘西域八龙宫’中人物!”
  孙东海点头笑道:“司空兄猜得虽然不错,但却把对方的功力程度,抬举了些!”
  司空奇“哦’了一声,扬眉问道:“孙兄难道认为那两个红衣僧人踏波绝技,不足惊奇么?”
  孙东海含笑道:“把无际波涛,当作康庄大道之举,若是旁人施展,自属绝世神功,但在‘西域八龙宫’人物脚下,却极为轻松平常,不值一赞!”
  司空奇是绝顶聪明人物,闻言之下,略一寻思,便恍然说道:“听孙兄这样说法,莫非‘西域八龙宫’中,有什么辟水异宝?”
  孙东海见司空奇居然一点就透,遂好生钦佩地,连连点头说道:“司空兄真够聪明,所谓七孔玲珑,一点便透!”
  司空奇赧然笑道:“孙兄莫加谬赞,但不知‘西域八龙官’中,有什么辟水异宝?”
  孙东海笑道:“小弟听得西域‘雅鲁藏布江’中,有条孽龙,曾被八位红衣喇嘛,设法钓起,每人获得一粒‘辟水龙珠’,并将整条龙皮剜下,陈列在所居寺院之内,更名为‘八龙寺’,自称‘西域八龙’!”
  司空奇恍然说道:“原来‘西域八龙’之名,是从此而得……”
  话犹未了,孙东海又复笑道:“他们每人有了一粒‘辟水龙珠’在身,已可入水不沉,再复略提真气,不是便容易行波渡水了么?”
  说到此处,远方水云中,出现了一只大船,船上果然坐了三位红衣僧人,正在饮酒!
  孙东海伸手一指,含笑说道:“司空兄请看,他们并非踏波百里,漫游‘鄱阳’,仍有舟船,候在左近!照这种情况,漫说‘西域八龙’,身怀‘辟水龙珠’,便是司空兄与小弟,只要提足真气……”
  话锋至此,倏然而顿,因为孙东海发现自己话多必失,有了语病!
  但司空奇因系胸怀磊落君子,生平以诚待人,遂不曾发现对方语病,只是含笑说道:“不管这干西域僧人的真实武功,到了什么地步,他们既来中原,与其他的海宇群雄,共聚于‘小孤山天刑宫’中,切磋所学,总也是武林盛事!”
  孙东海见“西域三龙”所乘大船,与自己所乘画舫,是背道而行,相距越来越远,遂向司空奇含笑道:“司空兄,我们要不要追上去,与这干自以为了不起的西域僧人,斗上一斗?”
  司空奇摇手笑道:“一来彼此无怨无仇,二来数日后便可在‘小孤山大会’之上正式切磋,如今何必师出无名,向其挑衅?但倘若换了……”
  孙东海见司空奇欲言又止,不禁扬眉笑道:“倘若换了别人,又便如何?司空兄怎不继续说呢?”
  司空奇目闪精芒,恨恨说道:“倘若换了‘南海双凶’?我也许令他们再无机会,同去‘小孤山’了。”
  孙东海笑道:“司空兄,是否与‘南海双凶’中的‘三尺阎罗’宋彦,有甚深厚前仇?”
  司空奇摇头笑道:“那‘三尺阎罗’宋彦虽然凶名甚著,却未曾与我有甚过节!”
  孙东海“哦”了一声,微笑说道:“这样讲来,司空兄是与那‘桃花煞女’姚秀亭,有些瓜葛的了?”
  司空奇冷哼一声,点头答道:“我若见了‘桃花煞女’姚秀亭,一定会给她一些严厉惩罚!”
  孙东海目光一转,含笑问道:“姚秀亭天生尤物,绝代倾城,但又极为淫荡,一定是先与司空兄有过……”
  司空奇不等孙东海话完,便自连摇双手,接口说道:“孙兄莫要猜错,小弟与‘桃花煞女’姚秀亭,并非素识,只是在偶然机会之下,见过一面而已!”
  孙东海方待再问,司空奇已把“武夷”废庙中的那段故事,向孙东海坦诚无隐地,说了一遍。
  孙东海听完以后,微笑说道:“司空奇,你失去了一次大好机会!”
  司空奇愕然问道:“孙兄此话怎讲?”
  孙东海从眼角眉梢之间,现出了一丝淫荡神色,微笑答道:“闻得‘桃花煞女’姚秀亭天姿玉体,常人渴欲一亲肌肤,而不可得,她当时居然向司空兄,垂青送媚,并被碰了个莫大钉子!正所谓‘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司空兄岂非平白失去一次好机会了么?”  
  司空奇早就觉得孙东海的神情气宇,隐蕴刁柔,如今又果然说出这些淫邪之语,不禁颇觉不悦!
  若是深交,自己倒可对他略加劝责,但彼此萍水初逢,未便当面使其难堪,遂只好剑眉双蹙,默然不语!
  孙东海也是位聪明绝顶之人,一见司空奇的脸上神情,便哈哈大笑地,向他举杯说道:“常言道:‘对牛弹琴,不入耳’!小弟如今竟成了‘对圣贤,请淫书’,简直有些罪过!但司空兄应该知道,小弟是有意仰附深交,又凭‘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百不知心’,才故意设词,对司空兄的品德暗加试探的呢!”
  司空奇听得一愕,孙东海又复双手捧杯,含笑说道:“司空兄,小弟敬你一杯,藉谢适才失言之罪!”
  话完,便把杯中美酒,先行一倾而尽!
  司空奇见状,也只好饮完自己杯中美酒。
  孙东海放下酒杯,又含笑说道:“司空兄,小弟有句肺腑之言,不知当不当讲?”
  司空奇扬眉:“大丈夫讲究的是‘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孙兄既有话,但说何妨?”
  孙东海微笑说道:“小弟久慕‘金手书生’威名,适才又试司空兄的高尚情操,遂有意欲与司空兄,互结金兰之好!”
  司空奇万想不到对方竟会有这种提议,不禁俊脸微红,窘得无话可答!
  因为对方虽说试出自己情操高尚,但自己却不知对方品格如何,哪有这等盲从鲁莽,互订兰盟之理?
  孙东海见了司空奇的迟疑神色,不禁脸色一变,目闪精芒,扬眉问道:“司空兄,你对于小弟所说互结兰盟之事,竟意下如何?莫非认为孙东海是驽钝下才,不堪交往么?”
  司空奇听他这样说法,自然不便不答,微微一笑说道:“孙兄说哪里话来?司空奇既承兄错爱,怎会自高身价,不识抬举!但……”
  孙东海见他语音忽顿,含笑问道:“司空兄有何高见,尽管说出!”
  司空奇继续笑道:“但一结金兰,便为兄弟,生死祸福,终身共之,似亦不应过分冲动草率!故而小弟之意,目前只是杯酒缔交,至于金兰深结之事,无妨候‘小孤山大会’以后,彼此也可以认识得更清楚一点!”
  孙东海聪明绝顶,一听便知这位“金手书生”司空奇,对于自己尚不放心,遂哈哈大笑说道:“司空兄说得对,小弟完全同意你这种看法,但我也有个要求!”
  孙东海指着司空奇所乘的那只画舫,含笑说道:“司空兄,你大可把这只画舫遣走,就与小弟同舟,道游彭泽风光,到时再齐去‘小孤山’赴会!”
  司空奇剑眉双蹙,方一沉吟,孙东海又复含笑说道:“司空兄不必考虑,我们若不接近一些,又怎能在彼此之间,增强认识呢?”
  司空奇对于孙东海的这句话儿,无法拒绝,只好点头笑诺,取出一锭黄金,厚赏原先所坐的那只画舫,打发船家离去。
  孙东海见司空奇答应与自己结伴同游,遂异常高兴地打开行囊,取出一只高约两尺有余,方圆盈尺的奇形白玉酒壶,以及两只上好玉杯!
  自古英雄,谁不爱酒?司空奇一见这玉壶玉杯,便啧啧赞道:“孙兄,你这两件酒器,真是人间绝品,壶杯如此,酒质之美,可想而知,定属甚么稀世仙酿了!”
  孙东海微笑说道:“小弟这壶酒儿,足足陈达百年以上,非遇知音好友,是绝舍不得供诸俗客的呢!”
  一面说话,一面替司空奇斟了一杯,含笑说道:“司空兄请你尝试一下,这酒儿虽不足当‘佳酿’之称,但‘香醇’二字,却已世罕其匹的了!”
  司空奇见那酒色淡绿,斟得满出杯口,堆起分许,却毫不四溢,知道确是绝世佳酿,遂举起杯来,呷了一口!
  果然,孙东海所说,丝毫不差,酒味之香醇程度,竟属从未尝过!
  司空奇赞了一声“好酒’,玉杯举处,一饮而尽!
  孙东海手持玉壶,又替他斟满一杯!
  司空奇豪情勃发,连尽三杯,但他怎会知道就因为饮下这三杯美酒,几乎把他的一生侠誉,完全断送!
  第三杯酒儿,才下喉头,司空奇便觉头脑微晕,不禁“咦”了一声,向孙东海扬眉笑道:“孙兄,这酒的劲儿好大?小弟平素对于任何烈酒,至少有三斤之量,今日怎地才饮三杯,便有些不胜酒力?”
  司空奇极为机灵,他直到如今,尚未起疑之故,是因早巳留神暗察,酒中确无丝毫毒质!
  孙东海目光微转,笑吟吟地答道:“司空兄,你应该足以自豪,我这三杯美酒中所蕴酒力,足抵寻常烈酒三十斤呢!”
  司空奇闻言,方自一惊,一阵湖风吹过,顿觉酒意上涌,无法支持地,伏案醉倒!
  孙东海看了司空奇一眼,扬眉自语地,冷笑说道:“司空奇你哪里知道你所饮的是‘百炼酒母’,三杯下肚之后,至少要醉上三日!”
  一面说话,一面硬把司空奇抱到舱中软榻之上,照着他的容貌,动手化装!
  这孙东海极精易容之术,他根本不用甚么人皮面具等物,更因身材轮廓,原与司空奇仿佛,故而不消多时,便化装得与“金手书生”一般无二!
  孙东海化装过后,对镜略一端详,觉得已极神似,遂向那操橹舟子扬眉叫道:“焦老三,你先把他抱到后梢,等船只进入前面那片浓密水云以后,便将他推坠湖内!”
  焦老三如言抱走司空奇,并狂笑问道:“请问岛主,既然把他抛入湖中,为何不先杀却?”
  孙东海冷笑说道:“你懂甚么?这‘金手书生’司空奇,名头极大,交往极广,倘若尸上有伤,经人发现以后,必有生平友好,代他寻仇,虽然未必找得到我,总嫌有点不干不净,如今这样安排则显系酒醉落水,怪着谁来?茫茫湖水,四顾无人,他又饮了三杯‘百炼酒母’,三日之内,无法转醒,哪里还有丝毫侥幸之理?”
  焦老三赔笑说道:“岛主的英名盛誉,并不下于‘金手书生’,何必要化装虚他的形貌?”
  孙东海笑道:“我的名头不仅不比他弱,并还是他前辈,但却有两点特殊原因,才决定扮作‘金手书生’司空奇,去参与‘小孤山大会’!”
  焦老三闻言,方自有点愕然不解,孙东海又复笑道:“第一点特殊原因是我有两个厉害仇人,叫做‘无钩钓叟’鱼自乐,‘无斧樵夫’林不凋,要想找我晦气!我扮作‘金手书生’司空奇的模样,不仅可以减去这种顾虑,并还可以乘其不备地,把两个老家伙下手解决!”
  焦老三“哦”了一声,恍然笑道:“岛主委实高明……”
  孙东海不等焦老三话完,便自接口说道:“第二点特殊原因是我此行主要目的,井非参加‘小孤山大会’与天下好手争霸,而是久闻‘桃花煞女’姚秀亭的艳名,及她足以令人蚀骨消魂的一身内媚功夫,要想据为禁脔!方才听得司空奇说起,这位‘桃花煞女’,已在‘武夷’废寺对他调情,则我扮成司空奇模样,岂非毫不费力地,便可在姚秀亭身上,完成我的心愿?”
  语音一了,忍不住得意异常地,发出一阵狞声狂笑!
  原来,这“孙东海”只是随口化名,他的真实身份,则是来自“东海天魔屿”的“玉面天魔’孙秀!
  “金手书生”司空奇还为了“玉面天魔”孙秀要来参与“小孤山大会”之事,跑去报告“无钩钓叟”鱼自乐、“无斧樵夫”林不凋,请这两位武林前辈出山,共同降魔卫道,谁知竟阴错阳差地与孙秀凑巧相逢,在陌不相识,毫无戒心之下,中了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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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请过舟一般如何?”
  他笑颜遂开地,揖客就坐,井命焦老三不必将船拢岸,仍在湖内游荡!
  林不凋落坐以后,用鼻头一嗅,扬眉笑道:“司空老弟,你酷爱杯中之物么?这舱内酒味好浓!”
  孙秀听得心中一喜,暗想大概这条大鱼,又要自动上钩,遂接口笑道:“林老人家且饮上两杯,品尝品尝如何?我这酒儿,真敢称为绝世无双品呢!”
  林不凋摇手道:“司空老弟,你不必对牛弹零,我生平滴酒不饮,若是换了那鱼老怪物,恐怕会连酒缸子都替你喝干了呢!”
  孙秀听林不凋说是生平滴酒不饮,知道故技难施,不禁大觉失望!
  但转念一想,此老生平威名,多半均靠那柄不劈松杉柏桧,专劈魍魉魑魅的“沉香寒铁斧”而来,若能设法夺去此斧,也就减去这位武林奇侠的不少威风,无以为惧!
  想到此处,遂举起香茗,目注林不凋,含笑说道:“林老人家你既是不饮,在下便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林不凋呷了一口香茗,点头笑道:“这茶味不错,水也极佳,我虽非刘阮之徒,却有卢同之好!”
  孙秀知道这虽非与自己直接结仇,但却仇深似海的“无斧樵夫”林不凋、“无钩钓叟”鱼自乐,均是为了诛杀自己,才再出江湖!便故意扬眉道:“林老人家,你一路行来,可曾见着那位‘东海天魔屿’的‘玉百天魔’孙秀么?”
  林不凋一听,“玉面天魔”孙秀之名,果然立即眉腾杀气,目闪神光地,厉声说道:“我还不曾见着这万恶淫贼,否则,我那柄茹素多年,未沽人血的斧儿,业已开了戒了!”
  孙秀佯作不知,愕然问道:“林老人家,你既号称‘无斧樵夫’,怎么又有甚斧儿?”
  林不调呷了一口香茗,哈哈大笑答道:“司空老弟有所不知,我老头子从来不肯伐什么松杉枫松树木,岂不是有斧等于无斧?”
  孙秀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神色,抚掌笑道:“我明白了!林老人家的那柄斧儿,是不劈松杉枫桧等栋梁之材,专劈那魑魅魍魉等江湖丑类!”
  林不凋点头笑道:“司空老弟,你猜得对了,除了万恶凶人的颈血脑髓以外,我决不愿轻用我那柄罕世宝斧!”
  孙秀见对方渐渐上钩,不禁心暗喜地“哦”一声,扬眉问道:“林老人家,你所用斧儿,居然还是什么罕世宝物么?”
  林不凋笑道:“当世武林中,宝刀宝剑,均还不少,能够称得起‘宝’字的斧儿,却只有两柄!”
  孙秀虽已听见“金手书生”司空奇,谈过这“武林双宝斧”,却仍不得不问地,含笑说道:“林老人家何妨说说这‘武林双宝斧’,使在下一开茅塞!”
  林不凋笑道:“所谓‘武林双宝斧’,便是一柄‘五丁神斧’,及一柄‘沉香寒铁斧’。”
  孙秀问道:“老人家所有的是哪一柄呢?”
  林不凋答道:“‘五丁神斧’不知下落,我所有的是那柄‘沉香寒铁斧’!”
  孙秀嘴皮微动,叫了一声“老人家”,便故直立即住口地,欲言又止!
  林不月果然上当地,含笑问道:“司空老弟,你莫非想看看我这柄斧儿?”
  孙秀轩眉说道:“神物利器,谁不欲一开眼界?但……”
  林不凋狂笑说道:“司空老弟,你何必如此慎言?难道我还怕你这位名驰八表的‘金手书生’,会劫走我的‘沉香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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