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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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手书生-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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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空奇截断屠永庆的话头,含笑说道:“在下久仰屠老前辈风仪,今日有缘拜谒,自当多亲謦劾,藉获教益!但我入谷之意,本系追赶一人……”
  屠永庆不等司空奇说完,便自问道:“司空老弟,你追的是谁,那人不是你的同伴么?”
  司空奇摇头答道:“不是我的同伴,但也是名头甚大之人,他叫‘九幽妖魂’宇文悲!”
  屠永庆失声说道:“原来是他,怪不得他认识门户,在入阵之后,又悄悄退去!”
  司空奇“哎呀”一声,顿足叫道:“屠老前辈,那‘九幽妖魂’宇文悲,业已逃走了么?”
  屠永庆摇头笑道:“司空老弟不必着急,他去已多时,你无法追得上了!”
  司空奇知道这位“北斗神君”,不会虚言,遂只好暂时撇下追赶宇文悲之心,随同屠永庆去往他所居的洞府!
  第十一章 绿衣老妇
  这洞府倒也宽敞洁净异常,屠永庆以陈年佳酿,及熏腊野味等款待司空奇,对他颇为友善!
  司空奇小饮数杯后,目注这位昔年名震八荒四海的“北斗神君”,剑眉微扬,含笑说道:“屠老前辈,你在这谷中布阵设仗,究竟是否为了等待仇家有甚约会?”
  屠永庆擎杯在手,饮了一大口酒,长叹摇头,从目光之中,看得出他是正回忆当年事情。
  司空奇笑道:“屠老前辈若是有难言之隐,便不说也罢!”
  屠永庆摇头说道:“我本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想起二十余年之前,为了—桩闲气,隐迹此间,谁知二十余年,仍未能避免与这桩闲气发生关系,以致颇为感慨而已!”
  司空奇讶然问道:“屠老前辈,你这说法之中,定含蕴一桩多年隐秘,司空奇莫测高深,有点听不懂了!”
  屠永庆微叹一声说道:“不瞒司空老弟说,我这谷中石阵,布置未久,是专为一位与你齐名的人物而设!”
  司空奇心中一震,扬眉问道:“这人是谁?”
  屠永庆缓缓答道:“她也列名‘武林四绝’之中,叫做‘碧目魔女’淳于琬!”
  “北斗神君”屠永庆口中所说这“碧目魔女”淳于琬七个字儿把这“金手书生”司空奇听得先是一怔,再复一惊,终于一喜!
  他竭力镇静,不使喜怒神色过分显露,向屠永庆淡然一笑道:“屠老前辈,你这布阵设仗之举,即便为了‘碧目魔女’淳于琬,却怎会知道她要来此地?”
  屠永庆微笑答道:“我与这位‘碧目魔女’,订了约会!”
  司空奇继续问道:“你们是何时定约?那‘碧目魔女’淳于琬,是约定何时来此,与屠老前辈见面?”
  屠本庆想了一想答道:“约莫是半月以前,约定于昨日、今日、明日三日时间,淳于琬来此相会!”
  司空奇剑眉微蹙说道:“老前辈隐居以来,定然少在江湖走动,却是怎样遇见那位‘碧目魔女’淳于琬的呢?”
  屠水庆点头笑道:“司空者弟问得有理,我与‘碧目魔女’淳于琬,迄今尚未见面,这桩约会,是别人代我所定!”
  司空奇自斟自饮地饮了一杯酒,目注屠永庆含笑说道:“屠老前辈,司空奇又有一事不明,想要向你请教!”
  屠永庆笑道:“老弟尽管请讲!”
  司空奇含笑说道:“那位‘碧目魔女’淳于琬,年岁甚轻,她艺成出道之时,屠老前辈早已不问江湖之事,却怎会……”
  屠永庆听到此处,巳知司空奇问话之意,遂微微一笑地接口说道:“司空老弟,你且饮酒,并略进山野粗肴。关于我与‘碧目魔女’淳于琬的约会之事,必须溯本追源,从二十余年以前,细细讲起!”
  司空奇因知爱妻淳于琬安然无恙,心中已自宽慰异常,遂点头微笑,一面撕块鹿脯入口咀嚼,一面静听这位“北斗神君”屠永庆,叙述当年之事。
  屠永庆目注司空奇,微笑说道:“老弟既一见‘北斗神君’,便知道我的来历,则你也定必知道,我当年是为了何事,才淡却雄心,不在江湖走动!”
  司空奇嘴皮微动,欲言又止!
  屠永庆见状笑道:“老弟无须顾忌,尽管直言!”
  司空奇缓缓说道:“据在下所知,屠老前辈昔年技艺精绝,威震环宇,是魔教中第一高手!但因与一方外奇人,互较神功,略受小挫以后,遂勘破名关,高蹈自隐!”
  屠永庆点头说道:“老弟说得不错,但你可知道那位方外奇人是谁?”
  司空奇摇头说道:“不但司空奇不知,恐怕整个江湖以内,也极少有人知道详情!”
  屠永庆叹道:“此事并非我秘不肯言,而是那位方外奇人,根本极少在江湖走动,她是‘大雪山’参禅静修的‘苦冰神尼’!”
  司空奇“呀”了一声,皱眉说道:“这位‘苦冰神尼’的—名头,在下尚是第一次听见!”
  屠永庆长叹一声说道:“我当时也是因为对方无甚名头,遂在答话之间,神色略嫌狂傲,以致激怒了这位‘苦冰神尼’,把我教训了一顿!”
  司空奇含笑说道:“屠老首辈,你与那位‘苦冰神尼’较量的甚么功力?”
  屠永庆答道:“我们先较量玄功,我用单掌轻轻按在一株古松的树身之上,不消片刻光阴,整树松针,完全落尽!”
  司空奇赞道:“这是‘内火燔根,苍龙抖甲’神功,寻常人物慢说学步施为,恐怕连见都不曾见过!”
  屠永庆愧然说道:“我当时也自鸣得意,但等‘苦冰神尼’施为以后,才知宛如拳石于泰岳,杓水之于江湖一般,根本不足与对方互相比拟的了!”
  司空奇听得扬眉问道:“那‘苦冰神尼’却是怎样施展?”
  屠永庆苦笑答道:“‘苦冰神尼’也是轻伸右掌,按住松身!”
  司空奇笑道:“这位空门奇人,定是按在另一株古松的松身之上,但……”
  屠永庆不等司空奇再往下讲,便自接口说道:“不对,老弟猜得不对,那位‘苦冰种尼’,并非选择另外一株古松,她的手掌,就是按在我适才所按的松身部位以上!”
  司空奇莫名其妙地皱眉问道:“这株松树,经屠老前辈用:‘内火燔根,苍龙抖甲’神功,已把整树松针震落,‘苦冰神尼’还按它则甚?”
  屠永庆叹道:“学到老,学不了,那山更比这山高!我当时也和司空老弟如今这般,有点莫名其妙,但略过片刻,那满地橙针,竟一根根的自行飞起,又复回到了枝头以上!”
  司空奇骇然说道:“难道业已离枝落地的满树松针,竟会重回枝头,继续生长?”
  屠永庆摇头说道:“重行生长自然不能,但‘苦冰神尼’这一手‘劲贯全树,倒吸松针’的无名绝学,却把我看得呆在当地!”
  司空奇笑道:“屠老前辈既遇如此高人,就应该甘心认败才是!”
  屠永庆饮了半杯酒儿,以一种赧然神色说道:“不瞒老弟说,当时我所以不甘认败之故,是为了还有一桩功力,颇具自信,遂暗向‘苦冰神尼’,悄悄施展,企图扳平败局!”
  司空奇笑道:“老前辈既称暗中施展,想必是你们魔教中的‘迷魂大法’之属!”
  屠永庆点了点头,叹息说道:“老弟猜得不错,但我此举不仅又复徒劳,并还贻人笑柄!”
  司空奇微笑说道:“佛门之中,讲究的便是定力,像‘苦冰’如此三宝高手,自然定力极坚,老前辈对她施展‘迷魂大法’岂非……”
  屠永庆连摇双手地,苦笑叫道:“司空老弟,你错会意了,我若是败在‘苦冰神尼’的佛门定力之下,倒还心安理得!”
  司空奇听出他话中有话,遂扬眉问道:“那位‘苦冰神尼’,是以甚么功力,胜过屠老前辈的‘魔教迷魂大法’?”
  屠永庆长叹一声答道:“老弟大概万撂不到,那‘苦冰神尼’居然也会‘迷魂大法’,并比我更高更精!故而我迷她未曾迷住,却险些被她迷倒!”
  司空奇目注屠永庆问道:“这位‘苦冰神尼’既是佛门高手,怎会又擅于魔功?”
  屠永庆叹道:“当时我也奇怪,事后方知那‘苦冰神尼’本是有名魔女,得一圣僧点化才脱离魔教,归入佛门!”
  司空奇听说“苦冰神尼”是由魔归佛,不禁想起一事,目闪奇光问道:“这位‘苦冰神尼’,既系由魔归佛,又在大雪山清修,莫非便是灵鹫峰下的澄心庵主?”
  屠永庆点头说道:“不错,司空老弟莫非与这‘澄心庵主’,有甚渊源?”
  司空奇摇手笑道:“我和澄心庵主无甚渊源,但‘碧目魔女’淳于琬,却是庵主高足!”
  屠永庆叹道:“我知道淳于琬是澄心庵主‘苦冰神尼’高足,也知道‘苦冰神尼’为何在本身业已由魔归佛以后,却仍把‘碧目魔光’传授弟子之意,故而才与淳于姑娘,定了谷中相仑之约!”
  司空奇剑眉微扬,向屠永庆含笑问道:“屠老前辈,你知不知道澄心庵主‘苦冰神尼’,业已功行圆满,坐化归西?”
  屠永庆点头答道:“我听说过这桩讯息!”
  司空奇笑道:“屠老前辈,司空奇有句话儿,不知当不当讲?”
  屠永庆微笑说道:“老弟但讲不妨!”
  司空奇把神色放得极为和缓地,微笑说道:“江湖中讲究‘人死仇消’。澄心庵主‘苦冰神尼’既已坐化归西,屠老前辈便似可淡忘前事,何况淳于琬年幼技浅,根本就不配作为老前辈的湛深火候及绝艺神功之敌!”
  屠永庆何等江湖经验,自然听得出司空奇的言外之意,遂向他看了一眼,含笑问道:“司空老弟,你大概与淳于姑娘的关系,比较密切?”
  司空奇既听对方问起,遂不再隐瞒,点头答道:“老前辈猜得不惜,淳于琬与司空奇之间已有婚姻之约!”
  这种答案,颇出屠永庆的意料,他“哦”了一声,含笑说道:“司空老弟,我邀约淳于姑娘来此相会一举,自然有争胜之心,但也并非完全恶意!”
  司空奇闻言,站起身形,向屠永庆长揖为礼地,恭身笑道:“多谢老人家海量相宽,在下早知道屠老前辈修为甚深,心胸壮阔……”
  屠永庆摇手笑道:“够了,够了,司空老弟真够谦虚,你虽替我戴了这顶‘修为甚深,心胸壮阔’的帽子,使我不好意思再提当年旧事,但我却仍要与那位淳于姑娘舍一会!”
  司空奇讶然问道:“老前辈此语何意?”
  屠永庆微笑答道:“这就是我方才所说的并非恶意,我认为淳于姑娘,可能有一个谜般身世!”
  司空奇点头说道:“老前辈猜得不错,她直到如今,尚不知道她父亲是谁?母亲是谁?据说是个弃婴,由澄心庵主‘苦冰神尼’抚养教育,赐姓淳于而已!”
  屠永庆目光中闪射出一片奇异光辉,摇头笑道:“不对,我以为这种传说,不是事实!”
  司空奇心中霍然一动,诧声说道:“屠老前辈,听你这样说法,莫非竟知道淳于姑娘的真正身世么?”
  屠永庆说道:“或许有此可能。”
  司空奇含笑说道:“屠老前辈既然知道淳于姑娘的采历身世,能否先对司空奇一道?”
  屠永庆微笑说道:“此事关系不小,我在未曾见过淳于姑娘本人以前,不敢妄作断定,请司空老弟见谅!”
  司空奇不解问道:“屠老前辈为何见了她本人以后,才能断定?”
  屠永庆笑道:“因为我怀疑淳于姑娘,是我一个故人之女,故而必须从她容貌、举措、性情等以上,察看与我那老友是否有血统相若之处?然后,再细加推断!”
  司空奇闻言,这才恍然,遂不便再向“北斗神君”,屠永庆追问,只想等淳于琬到此践约!一来夫妻重聚,畅叙离情,二来也好使爱妻获知她的谜般身世!
  屠永庆之友,代屠水庆与淳于琬所定约期,是在昨日、今日、明日等三日之间,来此相会。但昨日已过,今日成空,屠永庆与司空奇,自然均把期望,放在明日之上!
  清晨……中午……黄昏……
  大出他们的意料了,“碧目魔女”淳于琬居然不曾来这幽谷之中践约!
  司空奇深知爱妻性情,从来不轻然承诺,遂剑眉深蹙地,向屠永庆苦笑说道:“屠老前辈,淳于琬向来重信守诺,不会失约,如今三日已过,竟未前来?莫非出了什么差错?”
  屠永庆也自蹙眉不解地,深思了好一会,向司空奇说道:“司空老弟,我们再多等淳于姑娘一日,倘若她仍不来,我便破例出谷,与你到‘修罗洞天’去探看探看!”
  司空奇苦笑说道:“这‘修罗洞天’是由何人主持?地在何处?”
  屠永庆答道:“也在幕阜山中,离此并不太远,‘修罗洞天’的主持者,就是代我与淳于姑娘,订约之人!”
  司空奇“哦”了一声,只好听从屠永庆之言,耐心等待。
  这位“北斗神君”与“金手书生”,在谷中苦等情形,无甚足述,应该抽空对淳于琬略加表叙。
  要说淳于琬,便需从“九华绝顶”说起。
  当“铁笔黄巢”鲍玉书散步之际,“万妙夫人”鲍玉容因药性时限已至,遂走到淳于琬身旁,伸手替她一条条地,把脸上所贴的胶布撕下!
  她要使淳于琬恢复绝代容光,才好令兄弟鲍玉书惊喜万分地,恣意享受!
  果然,她的秘药极灵,胶布揭完以后,显现在面前的,便是一张毫无瘢痕的绝美脸庞。无论何人,倘若有了满意的作品以后,必将先行自我欣赏一番!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如今鲍玉容也是站在机关椅旁,向淳于琬脸上,注目细看,欣赏自己的得意杰作!
  谁知不欣赏还好,这注目欣赏之下,竟给了淳于琬—个劫海逃生的绝好机会!
  淳于琬知道自己既被机关所制,又被点了穴道,根本已如砧上之肉,丝毫无法反抗地待人宰割!但如今机会却来了,正好可以施展师门绝学“碧目魔光”!
  鲍玉容觉得这位“碧目魔女”真美,嘴美、鼻美、齿美、皮肤美、脸庞儿美,但最美的还是她那两只宛如闪动万顷碧波的浅绿大眼!
  这对浅绿大眼,着实迷人,把鲍玉容看得神思恍惚。
  陡然间,浅绿大眼忽转深绿,那眼中闪着的万顷碧波,也滚似波浪滔天,碧光狂涌。
  鲍玉容心内发慌,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
  就在她心慌体颤之际,淳于琬突然把语音放得既颇深沉,又颇缓慢,显得甚具威严说道:“鲍玉容,你听我说话!”
  鲍玉容居然极为服从,目光发直地,垂手问道:“淳于姑娘有何吩咐?”
  淳于琬知道这位“万妙夫人”,已被自己的“碧目魔光”
  所制,遂颇为高兴地,又复命令似地说道:“你替我把穴道解开!”
  鲍玉容茫茫然地点了点头,二指立仲,用力一戳!
  淳于琬觉得劲风袭处,逼身气血立活,不禁吐了一口长气,沉声叫道:“鲍玉容,你再替我杷椅上机关解开!”
  鲍玉容百依百顺地,伸手一按,那些把淳于琬束缚得无法动弹的钢圈,便一齐自行展开缩去!
  淳于琬从椅中站起,略一活动四肢,又对鲍玉容传令说道:“鲍玉容,你与我互换服饰,替我躺在椅上!”
  鲍玉容乖乖顺顺,如言照做。淳于琬先把她点了“哑穴”,然后依照适才所见,按动机忸,那些刚圈钢环,再度出现,把鲍玉容四肢束住,使她无法转动!
  淳于琬目光扫处,瞥见那一条条的胶布,不禁灵机又动,取来贴在鲍玉容脸上。
  贴完胶布,淳于琬对困在椅上,被点哑穴的“万妙夫人”鲍玉容,细一端详,觉得业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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