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至于出大事,并且还成功的将采花贼抓了起来。扭送去了官府。官府本就被上头压得喘不过气,一听有人把犯人送上了门,就赶紧去调查了,谁知道,真的调查出那么多的事情来。往上头一报,几乎是立刻就批了斩刑。”
“李员外……”
容吟霜听到这个人的时候,明显感觉自己在哪里听过,后来仔细一想,上回在人之初门前,她见到那个纠缠冯先生让她女儿入学的员外,不就是姓李,而他的女儿被段家退婚的理由,似乎也是因为什么采花贼……
如果说段家是因为李家小姐遇见了采花贼就要退婚,那这也太过离奇,毕竟人家小姐又没有遭难,即便是遭了难也是被动的受害人,段家就算至此心中产生隔阂,但也不该光明正大的提出来退婚才是。
就算段家是真的这般绝情,可是李员外家的闺女若是真的没什么事,他不也应该恨一口气,不该再去纠缠这样无情无义的段家了吗?可是上回她看见李员外要让自家闺女去人之初上学,冯先生拒绝之后告诉她李员外的真实目的。
因为段家退了婚,所以把段公子送入了书院宿住,李员外没办法撼动段家的长辈,就想让自己的女儿近水楼台,去把段公子搞定。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透着一股诡异,而这些事情的真相容吟霜是不知道,不过那晚她撞见的那颗人头,必定是张廷就没错了,身首异处,或许蒙冤不白,才让他生出怨念,滞留人间。
一顿饭吃下来之后,容吟霜觉得肚子撑得慌,就让颖儿陪着她去街上转悠消食,主仆二人正在街上的一处首饰摊位上瞧东西,没想到远处就走来一行十分扎眼的车驾。
若是王公贵族倒也罢了,可是那车驾虽然华丽,却无官家徽章,马车周围站了十几个彪悍的保镖之类,在街上就像是地痞似的,撵着前后挡路的人们,姿态嚣张的很。
容吟霜在那马车之外看见了一个‘李’字,心中纳闷,旁边就有人指着马车说道:
“李家真是越来越嚣张了,不过是他家闺女出门,有必要带这么多人吗?”
若是出来的是勋贵,那人们定然不敢这么议论,不过,就因为这般排场出来的是个商人家的小姐,人们才这般反应。
“哎呀,算了吧,谁让人家有钱呢。这小姐前些日子就差点出事儿,李家担心她也是正常。”
容吟霜见那马车在一间成衣铺子前停下,容吟霜事先钻入了铺子,果然,在李家那马车帘子掀开之时,李家的保镖就在成衣铺子前站了两排,把要进铺子的人隔绝在外。
容吟霜拿着一匹浮光锦在手里,就看见马车中伸出一双苍白的素手,不用看人就觉得这双手憔悴的厉害,而李小姐走出之后,容吟霜更加印证了这个想法,李小姐的整个人就像是纸片般单薄,神情哀戚的很,两颊瘦的几乎凹陷,眼眶下满是乌青,虽然脸上擦了胭脂,却仍然难以掩盖其疲累憔悴的样子。
只见她面无表情的被两个丫鬟搀扶着入了内,目不斜视的被扶着坐到了店里的太师椅上,一举一动皆像个木头般了无生气。
伺候她的两名丫鬟倒是神气活现,进了铺子就大声的让掌柜的把最好的喜绸都拿过来,说要给她们小姐定制几身漂亮的衣裳云云。
容吟霜见那小姐就那么孤单单的坐着,任由两个丫鬟像是在给她们自己挑嫁衣般殷勤挑剔,她却是一动不动,目不斜视。不知是被人催伤了心肠,还是经历过什么了不得的冲击才会变得如此。
而这些也没什么,最让容吟霜觉得滴汗的,却是她身后跟着的那个无头鬼魂。就那么直挺挺的杵在李小姐身后,也是一动不动的,这样的两种生物凑在一起,本身就很有视觉冲击。
“咦,她手上这一匹布倒是不错,拿来我瞧瞧。”
李府的一个丫鬟指着容吟霜手里的布料,趾高气昂的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看了一眼容吟霜,不好意思的开口道:“额,这布料乃上好的浮光锦,用来做帕子也是极好的,一尺不二价五两,小店也只有这一匹,这位夫人,您要裁点吗?”
掌柜的一脸‘你要是不裁,就给旁人瞧瞧’的神色,那两个丫鬟也是现出了鄙夷,一副‘这么贵,吓坏了吧’的神情,容吟霜却是勾唇一笑,将浮光锦递给了身旁的颖儿,说道:
“不用裁了。这整匹我都要。”
掌柜的和那两个丫鬟愣住了,掌柜的也是没有想到,又对容吟霜重复了一遍:“夫人,这浮光锦一尺五两,您都要?”
容吟霜点点头,从荷包里拿出两锭五十两的银子来放在柜台之上,说道:
“我都要了,替我包起来。”
掌柜的没想到今日鸿运当头,一下子就赚了个盆满钵满,当即开心的连连点头,招呼伙计替容吟霜把这浮光锦装入锦盒之中。
两个丫鬟看见那上好的布料给人买走了,当即不爽,跟掌柜的叫嚣道:
“不就是一百两吗?我们也付得起,再来一匹。”
掌柜的从未见过这般态度嚣张和出手阔气的丫鬟,当即上前赔笑,说道:
“不好意思,这浮光锦乃织造流传下来的,市面上本就不多,小店也是只得了这么一匹,要不下回,小店替二位小姐再留一匹下来,如何?”
其中一个丫鬟盛气凌人的指着颖儿手里的布料说道:
“我们小姐十日后成亲,这布料正好能够做一身华丽衣裳,这一匹先给我们,让她们等下一回好了。”
掌柜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颖儿却是不甘示弱,站出来说道:
“好个不讲理的婢子,这布料是我们夫人先看中,看买的,钱都付了你们还来说这些,岂不是蛮不讲理欺负人吗?”
那丫鬟见站出来与她争吵的只是个丫鬟,当即回嘴:“谁欺负人?我只是说的实话,谁都有个不方便的时候,我都说了,我们小姐十日后成亲,要是耽搁了我家小姐成亲,你担待的起吗?不就是一百两银子,我告诉你,我家老爷开的是钱庄,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你敢跟我们家比钱多吗?”
“……”颖儿虽然年纪小,却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自是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无礼的小丫鬟,转头看了一眼容吟霜,见她并无阻止之意,颖儿也就大胆着发挥了,说道:
“开钱庄的了不起吗?你家小姐嫁人关我们什么事,她又不是我家小姐,你们想给你家小姐买点好东西,那就下手快一些,付钱爽快一些,抢不过别人了,却在这里耍横,岂不是好没道理吗?”
“你。”那丫鬟气得脸涨的通红,另一个丫鬟也站出来替自己的姐妹说话,指责颖儿不懂规矩起来:
“你这个丫头才是没道理,牙尖嘴利,不就是想要点银子吗?看准了我们想要这布料,就先买下,是为了跟我们坐地起价吗?哼,直说好了,要多少银子,我们都给得起。”
颖儿简直气得鼻孔冒烟了,她从未见过这样蛮不讲理的丫鬟,竟然真的可以将黑说成白,将白说成黑,明明是她们没理,可是却怪到旁人身上,这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口才真叫人涨了见识。
看向容吟霜求救,容吟霜却只是浅浅一笑,对颖儿伸出手来,颖儿会意将手里的布匹送到容吟霜手中。
只听容吟霜面不改色的勾唇笑道:
“两位早说不就好了,这布料我买了一百两,你们也是看到的,现在若是急着要,给你们也无妨,不过,我却是要卖两百两,你们买吗?”
“……”
容吟霜这句话一出,铺子里的人全都惊呆了。
两个丫鬟没想到容吟霜会真的狮子大开口。
颖儿没有想到自家夫人竟然会真的狮子大开口。
店铺掌柜更加没想到她们竟然在他的面前狮子大开口。
所以,容吟霜狮子大开口之后,面上并无任何愧色,勾着唇,淡定自若的看着那两个丫鬟,用先前她们看她的那种‘这么贵,你们买得起吗’这种眼神扫过她们。
两个丫鬟只觉得面上红的厉害。
她们老爷出门前,总共就给了她们两百两银子,若是都买了这匹布料,回去定难交差,可是,眼前这女人太过气人,她们自从上回替老爷去官府做了证之后,回到家里地位水涨船高,吃穿用度也是高出旁人一大截,渐渐膨胀的气性实在让她们难以容忍被人这般轻视,咬咬牙,从钱袋里拿出了两百两银子,重重拍在了柜台上,说道:
“好会做生意的女人,两百两就两百两,我们李家旁的没有,就是钱多!”
“说的没错,两百两就当是打发叫花子了,若是不买,反倒显得咱们李家没底气了。”
容吟霜勾着唇将两百两银子搂入袋中,然后亲自将那匹浮光锦送到了丫鬟手中,说了一句:
“祝你们小姐,出嫁顺利。”
说完之后,容吟霜又看了一眼那苍白如鬼的李家小姐和她身后那穿着囚衣,满身是血的无头鬼魂,然后才勾着唇,走出了店铺。
两个嚣张的丫鬟面面相觑,低头看着这手里的浮光锦,盯着容吟霜的背影,咬碎了银牙,而店掌柜也是后悔的很,他也没想到,那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夫人,竟然真的在他面前倒卖成功。
净赚一百两啊。他那匹浮光锦的进价就是六十两,他卖一百两,最多只赚四十两,可是,她只是动动嘴皮子,就把布料转手……太坑爹了。
颖儿跟着容吟霜走出店铺,仍觉得心有余悸,对容吟霜温和懦弱的判断完全推翻,她之前还觉得这个主子太过软弱,没想到她的真实脾性却是这样的,幸好她一直谨守分寸,没有让主子觉得不满,否则,还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容吟霜带着颖儿去了先前她们逛过的那处首饰摊位前,将颖儿之前特意把玩过好几回的那条珍珠链子给买了下来,递到颖儿面前,说道:
“先前就见你爱不释手,快戴上我瞧瞧。”
颖儿受宠若惊,连连摇手,说道:
“不不不,颖儿不敢要。”
容吟霜将珍珠项链塞入颖儿手中,勾着唇,二话不说的便走了。
颖儿看着手中的链子,只觉得夫人真是,真是,真是个好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肥章哟~~~~~~女主的表现就是印证了一句话:会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第125章 探寻
从街上回到茶楼之后;容吟霜就让老王送她去了人之初;让颖儿在马车里等着她,她便自己走了进去;在教员公室等了冯先生好一会儿,冯先生下课后发现容吟霜在等她;赶忙过来问道:
“掌柜的;怎么了?”
容吟霜正在翻阅一本学子自己著作的话本,听见冯先生的声音;这才回过头;还未说话;冯先生就先对她恭喜道:
“得知掌柜的有喜,一直未曾上门摆放;待孩子生出来,冯某定去抱一抱他。”
容吟霜谢过冯先生,这才将冯先生喊到了门外,对他问道:
“上回你说的段冲,如今还在书院里吗?”
冯先生没有想到容吟霜会突然问段冲的事情,愣了愣,这才说道:“现在还在,不过,今晚就要回家去了,听说要回去成亲。”
“……”
原来那两个李家的丫头并没有说谎,段家和李家果真是要成亲了。又问:
“那段家不是退婚了吗?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
冯先生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李员外,听段冲说,李员外从前也不知是做什么的,身边有一帮武艺高强的江湖人,他劝说不行,就动用武力威胁段家,段家也是做生意的,被他这么一闹,生意是一落千丈,只好妥协。”
容吟霜想起先前那连个丫头的嘴脸,不难想象的出李员外家的彪悍家风,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就是逼也要逼得你低头,逼得你让步。
“待会儿下课后,你让我见一见段冲,我有话想问他。”
冯先生虽然不知道容吟霜找段冲什么事情,但是容吟霜的吩咐,他向来都是尊重的,当即便点了点头,说道:
“好的,待会儿我把他喊出来。”
容吟霜谢过冯先生之后,上课的钟声又响了起来。
容吟霜坐在书院的落雨庭院中晒太阳,此时正是金秋十月,庭院中满是盛开的菊花,芳香扑鼻,渐凉的气候让她倍感舒爽。
李管事亲自端了一壶温着的香茶过来给她,容吟霜与他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儿,李管事走后,她便自己继续看书,直到大半个时辰后,下课的钟声再次响起。
刚下课,就见冯先生带着一名高高瘦瘦,面相朴实的年轻人过来,容吟霜观他面相,觉得此子颇有才智,所以年纪轻轻的便中了举人,只待明年春试一展头角,但在容吟霜看来,此子虽少年得志,后续却未必佳,李员外这般急于将女儿嫁给他,怕也是看在他少年有才,前途无量的份上,若是让他知道此子今后未必会有大作为,也不知会不会后悔今日这绞尽脑汁逼迫的行为。
“大先生,这便是段冲了。”
冯先生只有在他们两人的时候才会喊容吟霜掌柜的,其他时候,皆尊敬的称呼她为‘大先生’。
容吟霜对冯先生点点头,冯先生便说自己有事去忙,让段冲跟大先生聊两句。
虽然容吟霜诗书未必通晓,但是人之初的学生自然知道书院的来历,段冲少年得志,原也是轻狂少年,但见了容吟霜却也不敢多加造次,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等候容吟霜问话。
“段公子不必紧张,坐下吧。”
容吟霜对段冲笑了笑,从茶托上取了一只赶紧的杯子,将一直温在小炉子上的香茶给他倒了一杯。
段冲愧受之后喝了一口,这才对容吟霜问道:“不知大先生找小生所为何事?”
容吟霜也不想跟段冲兜圈子,直接将她的来意说明了。
“听说段家与李家快要结亲了。可是我之前听说段家退了李家的婚,如今我不问段李两家为何再次相聚,只想问,当初段家为何要退婚?”
段冲没有想到容吟霜竟然是问这个问题,愣在了当场,容吟霜见他不言,于是又道:
“也是我多事,先前在路上遇见了李家小姐,我见她神情憔悴,许是因为段家退婚一事,让她忧思过虑,这才是那副可怜光景,便心生怜悯,特来此问一问,也算是尽一尽大先生的指责吧。”
段冲看着容吟霜,叹了口气,说道:
“容大先生有所不知,我段家退婚,并不是因为忘恩负义,喜新厌旧,而是,而是那……那李小姐根本是心有所属的,我与她从前有过一面之缘,对她颇有好感,这才在家人提出说媒之时便同意了,可是李小姐对我却始终冷淡,定亲之后,我无论送什么东西去李府,她都会原封不动的给我退回来,令我颇为伤心。”
容吟霜看段冲言语真切,并不像是在说谎,问道:
“女子的心思最是难猜,段公子也许是误会了什么呢。单凭觉得李小姐不喜欢你就退婚,这也未免太过儿戏了。”
段冲听见容吟霜说他儿戏,这才忍不住站起来说道:
“并不是儿戏,而是那日我得知李小姐出门上香,便偷偷跟随在后,我原想李小姐定是害羞之人,虽与我定亲,但却对我不甚了解,我想趁此机会,让她多多了解我一些,没想到,我随她身后去了白马寺的禅房之后,竟让我瞧见了那了不得的事情,她,她竟与一名书生在寺庙禅房中就……唉,行那苟且之事。”
容吟霜听完这些,也蹙起了眉头,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事情,只听说出了真相的段冲又道:
“这种事情,事关女儿家的名节,我也不会信口开河,更不会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