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予言看了一眼林初雨有些不开心的表情对老罗和包拯说道：“还是你们进去吧，我和初雨在这里等你们。”
林初雨看到老罗对着张予言露出戏谑的表情，一副你是妻管严的样子。当下就不乐意了，对张予言说道：“你和他们进去，我到隔壁茶摊等你，不许乱看，办完事就出来。”说完也不等张予言答应，就转身走向了隔壁茶摊。
张予言知道林初雨这是不想让自己落了面子，没多说什么，跟着老罗就进去了。
刚进门，粉色的暧昧气息就扑面而来，在各个区域都有人在找乐子，一些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子浓妆艳抹，用嗲嗲地声音在讨公子哥们欢心，她们虽然不一定好看，但都很诱惑。来这里的人大多非富即贵，家里的妻子说不定要比这里所有的女子都好看，但是家花就是没有野花香，而且青楼女子的本事寻找姑娘家是学不来的。这也是这一行当能持续那么久的原因。而且在这个时期，文人墨客，大臣皇亲都乐衷于此，也给青楼文化留下了累累诗篇。
其中让张予言映像深刻的是北宋著名词人柳永，婉约派代表人物，他仕途失意时就留恋于酒肆歌楼，为风尘中人写歌填词，也仰仗歌妓们的经济支持。其中柳永的一段典故倒让高中时代的张予言记得清楚。柳永参加进士时，曾经写过一句词“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时间大概就是刘娥当政的时候，仁宗还没什么实权，早年也喜欢听柳永的词，刘娥得知后觉得柳永的词风太艳，不是一个皇帝该喜欢的，所以暗地里让人告知了仁宗。仁宗脚跟未稳，不能和太后对着干，在揭榜的时候，就把本来榜上有名的柳永划了去，并且说道“既然想要‘浅斟低唱’，何必在意虚名”。后来有人向仁宗推荐柳永，仁宗回复“且去填词”，自此后柳永不得志，遂出入娼馆酒楼，自号“奉圣旨填词柳三变”。
张予言还在回忆之中，一人高高瘦瘦，眉间看上去总有一点忧愁，见包拯来此，迎了上来，说道：“包兄，您倒是稀客啊。”
包拯见到来人，也拱手问好：“柳兄，早就听说你最近回了京，词坛上可是都在期待你的新作啊。”
张予言一愣，向包拯问道：“不知这位柳兄是？”
不等包拯介绍，眼前这人先自我介绍起来了：“二位是包兄的朋友吧，那就是我柳永的朋友。”
包拯也解释道：“我的这些朋友都是江湖中人，所以可能不识得柳兄大名，还请柳兄不要见怪。”
柳永摇摇手，老罗和张予言就都抢着说道：“识得识得，谁说不识得，《雨铃霖》啊。”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老罗只知道名字，记不起原句，张予言还记得，当下就念了出来。
柳永开怀一笑，说道：“鄙陋之词，承蒙二位识得。”
包拯对柳永笑道：“想不到柳兄的名声不仅在文坛，就连江湖中人也都熟识了，当真是才华绝冠啊。”
张予言也没想到竟然真的能碰上柳三变真人，可惜收集已经送给耳灵族之画了，不然一定要来一张合影，到时候带回去给小伙伴们看一下。
第179章 刘复（）
“国舅爷，奴家的新镯子真好看。”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妖娆女子半个身子贴在刘复身上娇滴滴地说道。
“喜欢吗，爷家里有得是，把爷伺候好了，再送你一对。”刘复生的耳朵尖嘴巴尖，长相上是不讨喜的，奈何他有了个好姐姐，当今太后刘娥。太后把权力交还给皇上才不久，刘复之前接着太后的名声横行霸道，鱼肉百姓，搜刮了许多钱财。刘复本人也挥金如土，包拯和张予言之前去他家里的时候就被他家的豪华程度给震惊到了。包拯在去刘复家之前，一直以为张德林家应该是全汴京除了皇宫外最豪华的了，去了刘复家之后，才明白张德林原来已经算是低调的了。刘复家墙面竟然贴的是金箔，不过安全没什么审美，纯粹是为了显摆。
据说刘复在汴京还不止一套宅子，外面的宅子养了不少新欢旧爱。刘复一个国舅，无官无职，平日里游手好闲，沉迷女人和酒肉，银子哪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碍于太后，一直不敢说他半句不是。而且刘复虽然整日每个正行，但是为人确实十分豪气，大部分官员都受过他的好处，吃饭喝酒买单已经算是小事了，更有甚者刘复会花银子包妓院供官员玩乐。所以在太后掌权之时，所有人对刘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开封府尹尹大人就经常帮刘复擦屁股。对于刘复这种不思进取只图玩乐的败家子，不管是张德林还是王延龄，都不放在心上，所以隐约让刘复有种整个京城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的感觉。
当然，在太后当权时，他刘复确实也可以为所欲为。只不过现在太后已经把权力交了出来，这让刘复最近有些郁闷。太后只有刘复这么一个弟弟，在交出权力后，第一反应是害怕这个弟弟再惹是生非，撞到刀口上，所以特地让人传话给刘复，嘱咐他一定要安生，吃喝玩乐可以，但一定不能惹出什么乱子来，也不要再和那些个官员接触过密。刘复虽然胆大妄为，但也不是傻子，听到太后这么严肃的警告后，也安分了下来，就呆在青楼里逍遥快活，心想着只要自己不出去，肯定不会有什么乱子。
不过很可惜，麻烦这种生物都长着翅膀，会自己找上门来。
“国舅爷在里面吗，开封府尹包拯求见。”刘复正在逗着旁边女子，听到房间门外传来声音。
刘复嘴里嘀咕道：“包拯？开封府尹不是尹若朝那个老头吗，怎么小爷在这里呆了一两天，外面就变样了？”
刘复向旁边的女子示意，女子起身去开了门。那女子刚开门刚好看到包拯一张黑脸，吓得整个人一颤。刘复好奇她怎么了，等看清楚来人后就明白了，嘲笑道：“原来是包黑炭包拯啊，什么时候升官发财，当上了开封府尹了。”
包拯走进屋子，身后跟着张予言和老罗，刘永刚刚和几人寒暄了几句后就去干自己的事情了。包拯问了老鸨后确定了刘复的房间，不顾阻拦赶了过来。包拯对刘复说道：“承蒙皇上恩典，包拯有幸能成为开封府尹。升官是升官，发财可谈不上。”
刘复摆了摆手，他之前也听说了包拯的脾性，所以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和他纠缠，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问道：“你们来找小爷有什么事？”
包拯点点头说：“还请国舅爷和我们到开封府走一趟，有一件案子事关重大，牵扯到了国舅爷。”
刘复要要头，不屑的说：“什么案子，是又有人告小爷的状了？那些个平头百姓，胆子倒挺大。包拯啊，你新官上任我也不怪你，你去问问遇到这种事情你的前任尹大人是怎么处理的，多学习学习，对你有好处。”
包拯听完以后眉头一皱，看着刘复。刘复看包拯还杵在那儿，摆了摆手说道：“你还站在那里干嘛，别打扰小爷的兴致，该干嘛干嘛去，要是馋了想留下来喝两杯，记小爷账上，小爷有的是钱。来来来，喝。”刘复说完，又转头和身边的姑娘喝起酒来，丝毫不理站在门边的包拯。
老罗看了一眼张予言，张予言摇摇头。包拯也叹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三人出来后老罗议论道：“这刘复看来是嚣张惯了，竟然完全不把包大人放在眼里。”
包拯回答：“太后掌权，我还是监察御史的时候，就多次弹劾刘复，可是太后一直视而不见，可能刘复得知了这个消息，所以对我没什么好脸色。”
张予言沉思了一下，说道：“既然我们请不动他，自然有人请得动他，我们先把这件事情禀告皇上，让他做抉择。”
包拯点点头，说：“本来想先查出点东西再告诉皇上的，现在只能这么做了。”
张予言刚出来，林初雨就立马站起身来，从隔壁的茶馆走过来，显然是张望很久了。看这林初雨又有点担心，又忍住不说的样子，张予言不禁笑出声来。
林初雨其实已经用入微技能扫视了张予言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奇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老罗打趣道：“我们才进去这么一会儿，能发生什么？还是。。。。。。。”老罗看着张予言嘿嘿直笑，张予言秒懂了老罗的意思，说道：“放屁，哥能奋战到天亮。”
老罗好死不死接了一句：“你不是没试过吗？你骗我们的啊。”
张予言顿时无话可说，只能干干笑道。林初雨帮张予言解围，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包拯回答：“国舅爷不肯配合调查，我们准备先去请示皇上再进行下一步调查。”
林初雨有些吃惊地说道：“没想到刘复这么无法无天，你开封府尹都请不动他。”
包拯要要头，说道：“刘复之前仗着太后，横行霸道惯了，即使太后现在把权力交出去了，他恐怕也难以立马就改了性子。”
四人边讨论边朝着皇宫走去。
张予言献宝似的对林初雨说道：“初雨，你猜我们刚才在青楼遇见谁了。”
林初雨摇了摇头说：“谁啊，花魁吗？”
老罗接话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柳永知道吗？”
“哇，我也想去看看，帅吗？”柳永的词韵味十足，林初雨也十分喜欢，不过女孩子的关注点一般是柳永的人是不是像他的词一样有韵味。
张予言毫不犹豫地答道：“不帅，不许看，办正事去。”
“哦。”
第180章 狱中命案（）
包拯一众带着玉玺将事情禀告给皇上的时候，皇上没有想象中的惊讶，只是让包拯好好查一下。对于玉玺丢失的具体时间，皇上也推脱不知，这一点让张予言感到十分奇怪，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拿到皇上的口谕以后，包拯带着开封府的衙役总算把刘复给带回了开封府，可是刚回到府上，就听狱卒慌张地跑来禀告，牢里的伙计和老板全都死了。张予言眉头一皱，往牢房跑去。到了牢房时，看到这些个伙计和衙役全都面色泛黑死去。包拯随后赶到，看到这一幕，大发雷霆，把狱卒叫来问道：“我们不在的时候有何人来过这里。”
狱卒摇摇头，说道：“大人，我保证，真的没有任何人从我们眼皮子底下进来过，这些人本来也好好的，突然就好像约定好了似的，一起暴毙，而且死得悄无声息，我们在外面带了一会儿，例行检查时才发现。”
张予言看向林初雨，林初雨说道：“这些人嘴巴上没有任何油渍或者水渍，不像是进食后而死的，现在不是饭点，而且如果狱卒没有说谎的话，也没有人进来过，这些人的死因都一直，像是服毒自杀。”
“自杀？”包拯上前仔细查看了每一个人，然后点点头，说道：“确实是中毒而死，至于是不是自杀还需要进一步的证据。”
张予言敲了敲隔壁牢房的木栏，问道：“狱友你好啊，还认识我吗？”
那人显然被关进来有些时日了，之前张予言关进来他们也聊过几句，犯人惶恐地点点头，说道：“认得认得，大人，有什么事。”
张予言继续问道：“你知道那伙人怎么死的吗？”
那犯人点点头，又摇摇头，老罗困惑地问道：“你这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刘复跟着进来，认出了牢里全都死了的手下，破口大骂：“好你个包拯，我说你把我找来是要干什么，不仅抓了我的人，还把他们给弄死在开封府大牢里了。真当小爷没有火气吗？”
包拯看了看正在发作的刘复，对属下说道：“把国舅爷带到偏堂休息，我现在有案子要办。”
刘复一听不乐意了，又叽叽呱呱开始骂了起来，那个衙役请了几下刘复不肯走，就架着刘复出去了。
刘复出去以后，场面总算清静了许多，包拯问刚刚的那个犯人：“抱你知道的告诉本官。”
犯人点点头，说：“这些个人在两个牢房里关着，我看他们聚到一块窃窃私语，然后，为首那个好像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剩下的几个人也都跟着说什么‘誓死效忠’，然后就差不多同时倒在了地上，我害怕地不敢喊。他们具体怎么死的我也不清楚啊，就看着突然倒了下去。”
包拯对着手下说：“去把仵作叫过来，让他看看这些人是中何毒而死。”
开封府的仵作之前无所事事，但是本事还是有的，包拯上任后重点监督了他，仵作带着家伙赶过来，然后当着大家的面检查了一下尸体，看得张予言和老罗等人心里隐隐有些发憷，不过还是坚持看了下来，毕竟相对于一具人类尸体来说，丛林里有更加恶心的生物。越早地适应这一切，对于身处丛林的众人来说是件好事。
仵作检查完以后，拿着样本回去做了咨询和对比，包拯也命人把这些罪犯的尸首处理了一下，然后回到了大堂等待结果。
约一炷香的时间，仵作就上来禀告：“报告大人，这些人皆是服下忠心丸而死，这种药有比较坚硬的外壳，而这个外壳不咬碎是无法触碰到里面的剧毒的。所以一些死士都会在牙齿里藏一颗这种药，到了必要时刻为了不泄露消息或者忍受痛苦，就会咬碎这种药丸，然后就会快速死亡。这种药的名字来源也是因为这类死士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忠心。”
得知了这个消息后，老罗有些惊讶地说道：“这些人不是刘复的手下吗，刘复是用了什么好处吸引他们，这么夸张要以死表明忠心？”
张予言摇摇头，说道：“刘复这人完全没有一丁点人格魅力，要是说这些人是为他尽忠我也不相信。而且从刘复刚才的表现来看，似乎还不知道包大人请他来到底是查什么案子。除非他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能够骗过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睛，甚至是初雨的入微观察。正常来说，如果玉玺一案真的和刘复有关，看到这些个手下，刘复应该立马就知道了事情经过。”
包拯沉思了一会儿，对衙役说道：“去把国舅爷请来。”
衙役点点头去了，可是过了一会儿都没见人过来，包拯正要派人继续去催促，就看到刘复被两个衙役架了过来。刘复看到包拯后破口大骂：“小爷岂是你想叫来就叫来，想带走就带走的？你们这样子对我，我要告诉太后娘娘，包拯，小心你头上的乌纱帽。”
包拯回道：“本官只是秉公办事，本官是皇上提拔的，理应为国为民尽自己的努力，国舅爷如果有什么不满的，待此事了结之后，包拯再登门赔罪。”
听到包拯这么说，国舅虽然还是一脸不服气，但要缓和了许多，问道：“什么屁事，快点说，别再耽搁小爷的时间了。这都来多久了。”
包拯说道：“国舅爷，这件案子确实事关重大，因为玉玺失窃了。”
“玉玺失窃了关小爷什么事。。。。。。”刘复心想着不管包拯说什么案子自己都说关自己屁事，不过说道一半发现是玉玺失窃了，这个确实不是小事，就算有太后保着，他也不能继续胡说。当下就不再说话了。
包拯见刘复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继续说道：“这件事还就跟国舅爷相关，因为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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