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包拯这么说，张德林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郑道来说道：”既然包大人暂时用不上我们几个，我们就先离开了，等到包大人用得上了，可以来找我们。“说完就带着兰夜兰月离开了，显然是对包拯刚刚的话感到不满，故意让包拯来找他们，而不是他们去找包拯。张德林看到郑道来等人这么沉不住气，微微摇头，没了晨风，这三个人难成大事。
他们在包拯还要担心他们刺杀自己，走了反而好，张德林命人拿来茶水招待包拯，包拯推辞道：”张大人不必这么客气，包拯是来查案，晚一刻去现场，案情就少一分机会被查清，还请张大人命人带我去案发的各处现场看看。“
张德林见包拯心系案子，对于自己来说也是好事，就没有计较包拯的不懂人情世故，叫来管家说：”张五，你带包大人到四处去看看，那天晚上的事情你也大概知晓，包大人有什么要问的，你不许藏捏，和包大人详细说清楚，知道了吗。“
张五是张德林的心腹，听张德林这么说，当然清楚自己该说什么和不该说什么，回复道：”张五明白了。“又对包拯说道：”包大人，请跟属下来。“
边走边看张德林的大宅子，包拯摇摇头。张五见包拯摇头，忙问道所为何事。
包拯也不避讳，直接说道：”你家大人的这个宅子，怕是凝聚了千千万万百姓的心血吧。“
张五不耻反荣，回答道：”不瞒包大人说，整个汴京，就属我家老爷的宅子最大最漂亮。从前门到后门，我们老爷都得骑马。“
包拯见张五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反而吹嘘起来，也就没有和他继续纠缠这件事情的心情，道不同，怎么说他也不会明白的。
第149章 蛛丝马迹（）
包拯首先来到最先受到袭击的张德林的屋子，屋子外面此时有专人看守，避免有人进去破坏现场。管家和看守的人道明了来意，看守的人把门打开，让包拯进去查看。
屋子里十分通透，屋顶上一个大洞让阳光开开心心地钻进了屋子，地上还是和昨晚刚刚遇袭时一般混乱，一些破碎的瓦片夹杂着屋子里一些摆设的瓷器碎片，还有家具的残垣让人可以想象当时的混乱。包拯抬头仔细观察了一下被炸出一个窟窿的屋顶，确定了攻击来源肯定是从上而下。
包拯问道：“张管家，当时你们确认过屋顶上并没有可疑的人吗？”
张管家回答：“回包大人，当时老爷喊有刺客的时候，我正在不远处，并没有看见屋顶上有什么其他人。”
“那会不会是那时候人已经离开了？”包拯继续问道。
“这小的就不清楚了，只是老爷喊过以后，护卫们进了房子，那时候还有东西掉下来，并且把桌子都给炸烂了。”张五回忆道。
包拯听说在张德林喊人之后屋顶上没看到人，却仍然继续受到攻击，眉头皱了皱，问道：“当时的护卫在哪，我有话问他。”
“当时在场的护卫大概有四五人，他们一般是值夜班，昨晚出了这档子事，他们白天也没敢去睡，我这就去给包大人叫来。”官家转身就去找当时在场的护卫去了。
包拯瞪着眼睛仔仔细细扫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除了一些碎片，并没有什么大的发现。而且这些碎片叠在一起，并不能很全面地搜索。包拯听说最后几个爆炸是从桌子这里开始的，便以桌子为圆心，向外搜索。
包拯蹲在地上，用手把一些重叠的碎片掀开，留意着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离桌子不远处，包拯发现了藏在几块瓦片下面的一角破布。包拯把他拿了起来，吹了吹灰尘，观察了两眼，和房间里的陈设也比对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和这块布有关联的东西。
这时候官家也领着护卫过来，包拯先把布收了起来，走出了房间。
来了六个护卫，都是当天晚上在张德林屋子附近执勤的。包拯也没有点名，对他们说：“你们昨晚进来之前有没有留意过屋顶有什么动静。”
其中一个护卫上前一步说道：“回包大人，昨夜听到宰相大人呼喊时，我们第一反应也是查看屋顶，但是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后来我们进了屋子，就有东西在我们眼前突然落下并炸开。具体是什么我们也没有看清楚，只知道当时飞出来一些石子，我们几个和张大人运气都好，没有被石子打中，但是晨风先生被石子打瞎了一只眼睛。”
之前张予言只知道晨风也是受害者，并不知道晨风被石子打瞎了眼睛，便问道：“晨风那边的破坏程度和这边相比如何。”
护卫们左右张望，最后张管家出来说话：“晨风先生那边看上去要比这边严重多了，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咱么这些粗人不好描述。”
包拯心想也是，说道：“那请张管家带路吧。”
张管家让护卫们先回去，带着包拯就往西边晨风的屋子走过去了。走的时候包拯大概记了一下时间，等到了之后问官家：“当时确定是张大人那边先发生袭击的？”
“是的，张大人那边受了袭击之后，晨风先生这边才遭到破坏。”张管家确定地说。
“此间大概过去多长时间？”包拯继续问道。
张管家仔细想了想说：“具体时间不清楚，但只知道不长，老爷党首受袭之后，还没从屋子走到书房，西边就开始骚乱了。”
包拯凝眉想了想，从屋子到书房的距离只有一小段，而从屋子到这里却要长得多，当时那种场景，刺客还要提防不被发现，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这边继续作案，难不成他还长了翅膀？
包拯先把疑虑放下，让守着晨风房间的人打开门。晨风这边受到破坏之深从门就可以看出来，张德林那边门还完好，但晨风这里门上已经多了许多石子穿过的小洞。包拯走进门，看了看房间里面，房顶上基本已经没有遮挡的地方了，现在还有一些瓦片滑着滑着就落下来。确认过这边遭受重创之后，包拯让张管家把当时也在这里的兰夜兰月给请过来。
官家走后，包拯又在地上仔细查看了一下，果然又发现了一些破碎的布，这些布和在张德林那边看到的差不多，显然是出自一个地方。确定了线索之后，包拯大概也清楚接下来的查探方向了。把这些布都收好之后，包拯出门来等张管家。
兰夜和兰月嘴上刚说着不来见包拯，但迫于计划，还是只能来了。包拯对两姐妹说：“案发当晚，两位姑娘可是也在这房间之中？”
兰夜和兰月点点头，反正这件事情大部分人都知道了，而且在古代一夫多妻很常见，她们也不藏着捏着了。
包拯继续问道：“当时你们在做什么？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话，可以选择不说。”
兰夜白了包拯一眼，说：“想不到包大人也是这种心思龌龊之人，我们当时正在睡觉，没有发生其他事情。”
包拯也不计较兰夜的挤兑，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们可是有什么仇家？”
兰月点点头说：“有！”
“是谁？”
“你。”
包拯刚准备认真听，哪想到兰月拿自己开涮，拱手回答：“还请姑娘认真告知，袭击枢密使府一事已经惊动了皇上和太后，太后命包拯来彻查此案，二位要是有所隐瞒，便是抗旨不尊。”
兰月见包拯果然如书中写的一样不解风情，无趣，正经回答道：“仇家谈不上，倒是对手倒是有一些。您也知道，张大人和王大人向来明争暗斗，所以我们这些做属下的这件也有较量，自然会和王大人家的门客起冲突。当然，除了王大人家的门客，前些日子我们和另外一伙人也起了冲突，这伙人相信包大人比我们更熟悉。”
包拯知道兰月话中所指，当下沉默地思考起来。
第150章 线索（）
包拯从张德林府中出来时一张脸黑着，看不出到底有没有什么发现。但其实包拯心中清楚，这个案子的犯人好找，难的是如何找到证据。而且从张德林的言语中，包拯隐隐发现，这个案子并不只是一个案子这么简单，张德林似乎是想通过自己达成什么目的。
不管怎样，这个案子包拯都会继续破下去，无论犯人是谁，包拯都不会姑息。当然，包拯也不会甘心做了别人手上的枪。如何两全是埋在包拯心中更大的问题。包拯相信，正义和大义之间一定可以找到一个平衡的支点。
一路思索着，包拯走到了开封府。开封府并没有尹大人说的那么忙碌，门前除了两个站岗的衙役并没有其他人。包拯走上前去，被当差的两个压抑拦住。
包拯解释到：“本官是监察御史包拯，有事想求见府尹大人。”
包拯的样子整个汴京城独一份，就连没见过他的两个衙役也能认出来，不过认出来归认出来，这衙门虽然朝外开，但也不适想进去就能进去的。
左边的衙役说：“早听说包大人生得黑，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呢，近日大人来得不巧，府尹大人有事在忙。除非——”
包拯眉头一拧，有些迷惑地问：“除非什么？”
右边的衙役见包拯好像是真的不懂，把右手伸到包拯面前，拇指搓着中指和食指，摆出了经典地要好处动作。包拯见到衙役的动作，也明白了他们是在赤裸裸地向自己索贿，如果不给钱给他们，恐怕就会被他们以大人有事为由打发点。
包拯眼睛瞪得极大，盯着左右衙役，被包拯这样地目光审视着，衙役们不自觉后退了一步。也许是觉得被包拯地眼神吓退很没面子。衙役指着包拯骂道：“别以为你当了个小官我们就怕你，来这里要见尹大人的四品以上官都是一般水平，更何况你一个六品官。我们就把话撂在这了，不懂规矩，想见我们家大人，没门！”
包拯也怒了，说：“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今日还真被包拯碰上了。衙门大门朝外开，我一个六品官进门你们都要索要好处，那寻常百姓有冤岂不是连门都进不去！今日这规矩，包拯就要做第一个破了之人，我看你们能敢拿我怎么样。”
包拯说完，就提起衣摆要强行走进去。两个衙役见包拯撞了上来，一人提着包拯一只胳膊，把他拖着往外一扔。包拯在地上滚了一圈，弄得衣冠全都脏了。包拯扶好头上的帽子，站起身来想要再次冲进去，不过他一个文人哪是两个衙役的对手，又被衙役像扔东西一样扔了出去。
衙役嘲讽道：“就凭你也想破了这规矩，你以为你是开封府尹啊！”
包拯自知强行再冲进去也是自讨苦吃，望了这开封府的大门一眼，再衙役们的嘲笑声中离开了。包拯心想，以后若真的有机会，一定要废除衙门这种需要通报才能进去的制度，杜绝中间有人收受贿赂阻挡贫苦百姓伸冤，方才对得起头顶上的正大光明。
被衙役们弄脏了衣服，包拯寻思着自己也已经很久没有置办过衣裳了，家里的衣裳缝缝补补已经穿不出去了。其实六品官的俸禄让包拯活得滋滋润润并不难，只是包拯把其中一大部分寄回了老家给自己的嫂娘。
包拯的父母老来得子，已经没有能力抚养包拯了，所以把包拯托付给他兄长，从此嫂嫂对于包拯来说就和娘一样，所以包拯叫她嫂娘。再包拯八岁那年，兄长就离世了，只剩下嫂娘和包拯，还有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全靠嫂娘一人辛苦拉扯，才让包拯能读得了书。包拯考取功名后背井离乡来到汴京做官，为了让嫂娘过上好日子，自己不舍得怎么花钱，每次拿到俸禄都会先把一大部分寄回给嫂娘。嫂娘也知道包拯的心意，没有回绝，写信来告诉包拯会把钱攒起来给包拯以后娶媳妇用。
清贫归清贫，衣服还是要穿的，不然怎么娶亲。包拯来到布衣店里，这里的衣服实惠，包拯平常也听街坊领居常说起这儿。包拯定着自己这张名片脸一进门，老板就认出来了，很客气地上来迎接道：“是包拯包大人来了啊，你请做，包大人平日里为乡亲百姓没少出力，店小一直得不到包大人光顾，今日来了，我定要替乡亲们谢谢包大人。包大人，您看中什么衣服，尽管挑，李某人做主送与你了。”
包拯也没想到店主这么客气，这个店的老板叫李和气，和气生财，是个会做生意的人，为人处事都非常讲究，经常做不少善事。包拯的名气李老板也时常听客人说起，他知道包拯是位难得的清官，所以想着好不容易能碰到，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包拯被老板拉着坐了下来，包拯眼睛此刻刚好看到店铺柜台上摆着一叠布袋子，看颜色非常眼熟。当下便对李老板说：”李老板，您客气了，包拯只是尽自己的本分，无足挂齿，倒是常听人说起李老板乐善好施，是个远近闻名的好人，今日得见也是包拯的荣幸。实不相瞒，包拯本来过来确实是为了添置些衣物，李老板的好意包拯心领了，这衣服包拯自己买，不过李老板如果当真有心的话，可否帮包拯一个忙。“
李老板料到依包拯的气节断然是不会就这么接受自己的馈赠的，所以也没有强求，听闻包拯有事想求，便问道：”包大人有事不妨直说，只要李某人办得到，义不容辞。“
包拯指了指柜台上的袋子，李老板招呼伙计把袋子给包大人拿了过来，李老板说道：”这些个袋子是本店用边角料做的，来买过衣物的客人本店都会送一些。包大人如果喜欢，可以随意挑选，这个可不值钱，包大人也别推辞了。“
包拯拿起其中一个布袋子，仔细打量了一下，从怀中取出在张德林家找到的布料，虽然已经支离破碎，但还是音乐可以看出来两者有类似的花纹。包拯把碎片递给李老板，说：”李老板，麻烦您帮忙看一下，这几块布料是不是您家的。“
李老板接过布料，在阳光底下仔细地看了会儿，肯定地说：”包大人，这确实是李某家地布料，这上面的纹路全汴京也只有我家有，这中纹路叫回环纹，得通过特殊地工艺才能染出来，别家是仿造不来的。“
第151章 锁定目标（）
听李老板这么说，包拯心中一喜，继续问道：”那李老板可知道最近都有哪些人拿过许多这种袋子。“
李老板思考了一下，摇摇头说：”我这个布袋子只是个小玩意，一般人买了些衣物我都会送几个人，但是也没有人拿许多个呀。“
李老板说完，伙计打断了他：”老板，昨天晚上你回家了，我刚要关门，有一个年轻人进来硬是要我卖一些袋子给他，我想着早点关门，就让他随便拿了一些，他见我说不出价格，就拿了几文钱给我意思意思。“
伙计刚想继续解释自己并没有贪墨那几文钱，包拯打断了他，站起来严肃地问他：”那个人你可认识？”
伙计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说认识谈不上，只是之前他也道这里买过一次衣服，由于一个人买了三个人的衣服，再加上他原来的衣服有些破烂，所以我印象深一些。“
李老板也知道了伙计在说谁，哦了一声，接话说道：”你说的是那位公子啊，我还记得他当时还向我形容了他要买的另两个人衣服的尺寸，是一男一女，他还特意给女的挑了好几套不同的款式和颜色，还问了我附近有什么好吃的糕点卖吗，看来是第一次来汴京城。“
听完伙计和老板的话，包拯点点头，心里已经确认是谁了，包拯的眼神有些凝重，继续问道：”李老板，你们是否确认只有昨晚的那个男子拿到过数量比较多的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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