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家闺女要容有容,要貌有貌,还有神仙庇佑,长生不老。你个早晚老死的货,也敢糟践俺闺女?!”田大娘是个悍妇,撸起袖子便要撵人。可她还没来得及动手,有个白影儿先她一步,扑上老媒婆的脑袋,把老媒婆抓得满脸血口子。
不发狠不知道,一发狠吓一跳,发发一路撵一路抓,把老媒婆整得不轻。
这下好了,乡野传言更多了。说什么老田家的闺女找不着正经男人,跟了一只猫。
田大爷、田大娘为此很是苦恼,姑娘的名声坏了更难嫁,总不能真嫁给一只猫吧?
发发总算搞明白了,敢情自个儿在田翠眼里就是一只猫,压根儿不算个男人。正如同从前田翠在它眼里就是个“铲屎官”,压根儿不算个姑娘。想明白这些,发发通体舒泰,睡了个好觉。
又过了些日子,王二花回门,田翠去探望她。去的路上,遇到一伙儿强盗。田翠吓了一跳,拿出发发给她的法宝,把强盗全揍趴下了。她还把强盗押送至衙门,得了很多赏银。回家路上,忽又遇到一伙妖魔。这会子可麻烦了,对方人多势众,她用法宝也不顶事儿。
突然,一位白衣侠士从天而降,三下五除二,打退了妖魔。
那侠士黑发飘逸,白衣翩然,脸型稍圆润了些,可是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格外引人注目。当他笑望着田翠的时候,田翠感觉到心儿砰砰直跳,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上回有这般感觉是什么时候?哦,那可太久远了,远到三百二十多年的鹤鸣山上,初见八皇子殿下的时候。
“姑娘,你可还好?”侠士关怀地问。
田翠傻傻地点头,连句话也说不出。
“那便好,告辞。”
“等等等一下!”田翠鼓起勇气大声道,“敢问您尊姓大名?”
侠士摇摇头:“有缘自会相见。”
侠士消失在路的尽头,田翠很是沮丧,失魂落魄的回家,忽然很想念珠子大神。从前她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总要抱着珠子大神念叨念叨,虽然大神不是很爱搭理她,可是,每每念叨完,就觉得心情妙不可言。
她四处寻找发发,里里外外找了四五遍,却还是找不到。
田翠更加沮丧,瘫坐在院子里的小凳子上,把脸埋在膝盖中间,不知怎么的,就是想哭。珠子大神一定是生她的气,再也不会回来了
一阵沁人心脾的枣花香飘逸而来,令田翠抬起了头。这个时节,树上的枣花儿早就谢了,结出了青色的枣子,怎会有那么多枣花从树上翩然而落?但见院中那棵三百年的老枣树上霎时间开遍了淡黄色的小巧枣花儿,风一吹,树一摇,落下簇簇香花,美得那样温暖。
而老枣树的枝桠上,正趴着那位白衣侠士。
侠士似乎装b装过了头,身上落满了淡黄枣花儿,弄得全身直痒痒。
“田翠,快过来,痒,忒痒了!”
田翠下意识地奔过去,要爬上树去给他挠。
岂料他坏得紧,立马来了个倒挂金钩,双脚攀在枝桠上,双手揽住她的脖子,嘴唇印上了她的唇。唔,果如他所料,她的嘴唇挺好吃,有枣花儿的味道。他吃了一口、两口、三口,怎么也不过瘾。
田翠羞红了脸:“你你是珠子大神?”
“”发发立马纠正,“叫我夫君。”
“什么呀,咱们没成亲呢。”
“本神还是那句话,选个甚么日子成亲,你自个儿定罢。哦不,你太慢,还是本神来定,就今晚。”
说完,发发立马又吻住了她。怪道每次老媚都被风千霁吃得嘴巴肿得老高,这玩意儿当真上瘾。说到老媚,这回还真得感谢她。空灵宝镜可以看到后世许多事情,以前师父和老媚经常用它看后世的好玩物什。发发从宝镜中找到许多所谓“现代人”的追女宝典,可是种类太多,不知该信哪个。于是乎,发发找到老媚,做了一番咨询。
老媚只告诉他三句话:
“要帅。”
“要很帅。”
“要特别帅。”
发发取出宝镜,看看自个儿修炼出的人形,噫,怎一个“帅”字得了。
“珠子大神”
“我是夫君。”
“夫君,”田翠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里头一块红色的布稠,“我在集市上看到这个,很软又很暖和,就裁了一块给你做垫毯。可是”她瞄了瞄他现在的身材大小,羞涩地道:“现在瞧着,好像有点小了。”
发发总嫌凳子又冷又硬,独自晒太阳时,喜欢垫个毯子,却总碰不上最舒坦的料子。没先到,田翠一直记着他的喜好,确乎是最佳“铲屎官”,哦不,最佳老婆。
“不小。”发发跳下来,背靠着树干,一把将她扯到怀中。他使了个灵诀,布稠忽然变得又长又宽,硬是将俩人儿牢牢裹住,绑在枣树的树干上。
他背靠着硬实的树干,怀里一个柔软的小人儿。
她背裹着柔软的布稠,身前一个硬实的胸膛。
“这下,你甭想再逃了。”
发发俯下身来,猫儿般****她的脸、她的眉、她的唇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有这般美好?过去的三百多年,真真儿是白瞎了。
“可是,夫君啊”
“又有什么问题?”
“你到底是猫还是镜子?”
“我是神仙。”
“你怎么变成人形的?”
“修炼啊为你修炼啊”
“那以后咱们的孩子出生,会是猫还是镜子?”
“”(此处省略一万匹草泥马)
“如果生下来的是镜子,要不要送去熏池元尊哪儿修炼?哦,顺便带点儿美容圣水回来”
“这么想给我生孩子?”发发笑嘻嘻地道,“那咱们先生一个试试呗。”
田翠脸一红,贴进他怀里。
枣花儿簌簌地落,落满了他们的头发和衣襟。
空气里,乡野中,枣香肆意。
(。)
番外四()
“岐国的歌魁霖国的花,咱白国的菜肴才最佳!三位客官,里面请!”
店小二笑呵呵地招着手,十分热情,简直把顾客当成了亲爹娘。om
白国云都城中,坐落着一家百年老酒楼——复兴楼。酒楼厨子的手艺极佳,每道菜都香色味俱全,叫人齿颊留香、赞不绝口。每天复兴楼都是宾客满堂,今儿则是爆满,若非提前订了座,还真真儿吃不上了。
三位客官坐上二楼临街的大桌席位,便可览尽云都街景。
“无趣!真无趣!!”风小乖托着腮帮子,一双大媚眼子左瞅瞅、右瞧瞧。
她穿了件淡粉色衣裙,似一朵桃花儿绽放在窗棂上。这般精灵剔透的一个小姑娘,可那小嘴儿却撅得老高,都能挂油瓶儿了:“爹爹,娘亲,不是说今儿会有妖魔作乱么?我怎么什么也没瞧见?”
风小乖的爹娘喜欢到处旅行,成日里在三界乱窜,打打魔斗斗妖,小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但是,每回她跃跃欲试地要加入进去,揍得那些妖魔满地找牙,却总被爹娘用梅笼结界护起来。英雄无用武之地,忒的无趣。
好容易等她满五百岁,同凡人十二三岁的姑娘差不多大了,爹娘终于松了口,准她下回上场作战,他们绝不插手。
“急个甚。”九明媚躺在某人怀里,翘着二郎腿,指了指桌上的葡萄,“风景如斯美妙,要懂得欣赏。”
风千霁会意,骨节分明的指拈起一颗葡萄,轻轻地剥了皮儿,又用术法除去里面的葡萄籽儿,最后将嫩绿晶莹的果实丢入媚儿口中。九明媚吧唧吧唧吃掉,伸了舌头舔去嘴边甜汁儿。
好罢,九明媚也不觉得云都的景色有甚么趣儿,最有趣的景色分明在她掌下。她的小手调皮地在阿霁胸膛上来回拂动,那硬邦邦的结实身板儿,她每晚都瞧不够。
“好吃么?”风千霁笑问。
“你喂的,都好吃。”
风千霁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再拈起一颗,丢入媚儿口中。九明媚吃完,正欲舔汁儿,岂料他竟煞时俯身而下,伸了温软的舌头,舔去她唇边的葡萄汁液。
“好吃么?”九明媚笑问。
“媚儿唇上的,都好吃。”
风小乖见状,扶额长叹:她分明一个纯真小少女,为啥每天尽给她瞧这种十八禁的画面?哦,她的心灵已经受到了大面积污染,她宁愿呆在冥界跟苍玉一块儿数厉鬼,也不愿再被污染下去。
突然,风小乖耸了耸鼻尖儿,似乎嗅到一股子魔物的味道。
她登时兴奋起来:“爹娘,我出去一下!”
说罢,也没等爹娘同意,立时从窗户飞出去,攀上屋顶,循着魔气追踪而去。
这时,血魔淮阴和茱萸牵着手走进来,紧接着,司命神君同百花仙子也到了。噫,好家伙,幸而预定的是张大桌,否则这么些人可坐不下。
众人入了座,风千霁与九明媚相视一笑,问道:“找我们何事?”
血魔淮阴本欲同明媚好生叙叙旧,拼拼酒,怎奈有要事在身,只得道:“魔界近日逃出一批暴徒,朝云都而来,恐怕会生出祸端。om”
“哦。”九明媚点了点头,凤眸儿一眨,瞄了瞄俩人牵着的手上,不禁笑道:“恭喜恭喜,预备何时办酒宴?我必奉上最好的喜酒做贺礼。”
茱萸面色微红,却豪气得很,大大方方地挽住淮阴的手臂,笑道:“梅神要送礼可不能轻,至少一千坛,才够咱们钩吾山的兄弟们畅饮。”
九明媚极喜欢她的爽快,抛了过去重新开始,活得越发潇洒恣肆,怪道能叫淮阴欢喜得不能自拔。瞧淮阴看茱萸时那甜蜜蜜的小眼神儿,狗粮洒了一地。
“没问题!只是淮阴可要小心了,莫被兄弟们灌醉,入不了洞房呐”九明媚朝淮阴抛了个揶揄的眼神儿,又将目光瞄向天界的二位,“天界又有何事?”
百花仙子行了个礼,道:“启禀上神,梦池白莲今日酉时绽放了”
“莲姐姐的气泽修成了?!”九明媚喜悦万分。
“可是开出的是一株并蒂莲,一朵洁白无瑕,另一朵是是黑色的。”百花仙子担忧地道,“小仙探其气泽,却探不出正邪,只得请教泰逢元尊和司命神君,怎奈”
司命神君道:“敢问东明神君、春归帝姬,当日在混沌幽冥中,百里沐莲的气泽可有异常?”
“无需担忧。”九明媚摆了摆手,道,“是丹耀陪着莲姐姐,同上苍之事无关。”
“还有一事。”司命神君顿了顿,又担忧地道,“东君的气泽,消失了。”
五百年来,沐莲的气泽被保存在凤鸾山梦池中,由泰逢元尊和仙徒们保护着。而东君的气泽留在了风扬涧,由神兽白狸和天君派去的神仙保护着。
谁承想,东君的气泽竟然消失无踪,天君派人在三界找了二十多年,始终杳无音讯。
实在没法子,天君这才命司命神君前来,请风千霁和九明媚帮忙。怎奈这俩人儿也是行踪飘忽不定,找了两年才终于在云都这地界儿截了他们的胡。
“哦。”九明媚挠了挠耳朵。
“(o)哦??”
无论是淮阴说的魔界暴徒一事,还是司命神君说的东君气泽失踪一事,九明媚全都不放在心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整得几人十分郁卒。
“各位客官,菜来了!”店小二将一道道美味佳肴端上来,又摆上碗筷,十分殷勤。
九明媚瞄了店小二一眼,丢了块银钱给他:“上些好酒来。”
店小二接了银钱,连连道谢,又出去取酒去了。
外头的街道忽而热闹起来,从皇宫门口一直到云都城门,街道两边尽是卫军守卫。百姓们纷纷跪在地上,低着头,高呼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可是他们的皇帝到底长啥样?他们却不敢抬头看一眼。
“各位是外地来的,可能不知晓,近来白国风调雨顺,皇上跟皇后娘娘这是去城外龙山祭天谢恩。”店小二给各位客官倒满酒,兴冲冲地解说道,“看那龙车,真气派啊!”
宫门一开,华丽的金色马车缓缓驶来。车子周围布满金色纱绣,朦朦胧胧的看到两个端正的影子在车里头坐着,一个高大威仪,一个身形窈窕,想必正是白国的皇帝和皇后。
突然,无数黑影从天上一跃而下,扑向马车!
士兵纷纷抵抗,可那些黑影压根儿不是人,而是一头头凶猛至极的魔兽。它们口中流着涎水,尖利的爪子一拍,立马拍死一窝兵。
“玄豹!”血魔淮阴猛地站起来,“正是玄豹带领的那伙暴徒。”
“喂,淮阴,这般激动做甚。”九明媚摆了摆手,让他坐好,“你过去可不这般暴躁,真该叫玄扈撤了你的职。”
一旦有了职务,就有了责任,再不似从前无牵无挂任逍遥。
玄豹带领的一众魔物攻击性极强,但它们似乎对吃掉普通百姓没有什么兴趣,始终围绕着皇帝的那架马车。看来,它们的目标就是马车之中的人。
“白国有个传言,说是此任皇帝出生时,天降祥瑞,百雀齐鸣,仙鹤盘旋三日。”风千霁浅酌一口酒,不疾不徐地道,“吃了这样的人,可提升不少修为。”
“如此说来,此帝可能是某位仙家转世?”
司命神君却摇头道:“司命簿中并无记载。”
“那便瞧瞧热闹呗,”九明媚执起筷子,催促道,“边吃边瞧。”
风千霁亦点头:“唔,边吃边瞧。”
“”
这俩混账!b
司命神君与百花仙子见凡人士兵死伤无数,不禁叹梅神心真大。
血魔淮阴见状,却忽然眯着小眼儿笑了,有明媚这丫头在,哪里用得着他担心?让瞧热闹就瞧热闹罢,有心爱的美人茱萸在旁,酒肉必须管够。
外头街道上,百姓们惊慌至极,四处逃散。魔物将马车重重围住,要把里头的绝妙食物捞出来吃掉。
天色忽然暗下来,一道闪雷直劈而下,紧接着一个火球儿携雷带电地坠下,“嘭”地落在街道上,一把将玄豹砸成了大饼。其他魔物懵了个圈儿,头儿怎么就这么没了?!它们刚一抬头,便见一个淡粉色衣裳的小姑娘扛了把大砍刀。她再一挥刀,又一个火球儿坠下,唬得魔物们慌忙躲开。可它们还没来得及逃走,又被一个黑色衣裳的少年拦住了去路。那少年也扛了把大砍刀,刀起刀落,数颗魔物脑袋瞬间掉落。
风小乖好容易上场打架,却叫一个少年截了胡,甚感不悦,飞落而下,拦住他的去路:“你是谁?!”
少年望了望复兴楼二楼的位置,淡淡地道:“你无需知晓。”
说罢,少年转身欲走。
“阿秘!”九明媚飞身而来,拉住少年的手腕,“既然来了,何不一起吃顿团圆饭?”
“娘亲,他是谁?”
九明媚左手揽住阿秘,右手揽住小乖,笑着道:“他是你的哥哥,娘亲的儿子。”
阿秘一惊,抬起头来,撞见娘亲微笑着的脸,心中不由得热乎乎的。神魔之战,他算计娘亲良多,与娘亲敌对,天劫过后,魔界又被天界收入囊中。他再也不是那个地位崇高的魔界少尊,也没有那么多野心抱负了。他们本就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他以为,娘亲再也不会认他
九明媚拈了个诀,以“化骨成媚”之力,将人类兵士救活,将街道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神者相救,不胜感激。”皇帝走出马车,恭敬拜谢。
九明媚看到他的脸,又望向马车中若隐若现的美丽容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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