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一会,就有一个穿警服的男子快步过来,大声喝道:“什么人在捣乱?”一见地上的妇女,便哎哟一声,也过来扶,一边叫:“啊呀,吴局长,你怎么到地上去了?快起来啊。这要叫吴书记知道了,非骂死我们不可。”
妇女一见来人,越发得意,哭得更是悲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喊:“快喊我哥哥来,叫他为我做主,他们打我!
那男子这才望向赵长城和李雄等人,神情甚是凶恶:“你们打了吴局长?”
李雄道:“没有,是她过来推我,不小心摔倒的。”
妇女赖在地上,继续嚎叫:“就是她,这臭妮子,刚才踢了我一脚。”
男子叫道:“这还得了,连吴局长都敢打?我去叫人。”转过身,跑了几步,来到楼梯口,双手握成喇叭状,放在嘴边,朝上面喊:“快来人,吴局长被人打。了”
只喊得一声,楼上便一窝蜂似的答应声,呼啦啦跑下来十几个人,个个身着警服,人人凶神恶煞,酒酣耳热,红着脸,腆着肚子,冲到妇女面前,一迭声大叫:“哪个欺负吴局长?”
不相干的人马上自觉的后退数步,场子中便只留下赵长城等人。
妇女和男人几乎同时指着赵长城他们,异口同声叫喊:“就是他们。”
警察中不知谁发一声喊:“兄弟们,给我上,废了他们”一帮子人便轰然而上。
黄力咽了口痰,慌道:“李、赵书记,我打架可不内行,你要保护我啊。要不,我们开溜。”
李雄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迈前一步,大声道:“你们讲不讲理,讲不理?”
周建林连忙上前道:“兄弟们,我是明水镇派出所所长周建林,这位是我们镇党委书记赵长城同志大家不要冲动。”
警察们一愣,全都望着那个吴局长。
郑局长显然闹够了,人马也拉齐了,便爬了起来,抖起了威风,双手叉腰,口沫横飞:“知道怕了?晚了全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关上十天半个月,看他们还敢不敢在泗水县城撒野,我管你什么书记所长呢,打了人一样是犯法王子犯法,还要坐牢呢。”
警察们得了令,又甩开膀子,向赵长城等人冲来。
赵长城见李雄挡在前面,一把抓住她,往身后一拉,低声道:“你真不要命了?”
李雄顾不得解释,只道:“赵书记,你快跑,我一个女孩子,他们不会将我怎么样的。”
赵长城笑道:“别怕,有我在呢。”
李雄急道:“双拳难敌四手啊,他们可都是练家子,赵书记,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还是先躲躲”
不等两人细说,几十个拳头已经伸到他们面前。
赵长城冷静地喝道:“住手”这他一声喝,中气十足,众人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望着他。
赵长城昂首停胸,朗声道:“你们是警察?很好,这位吴局长既然报了案,你们也受理了,那这样,我们一起去局里,将这件案子说清了?”
先前那男子分开众人,走到前面,上下打量赵长城,冷笑道:“小子,你外地来的?在泗水城这一亩三分地,你还不知道谁做主。”
赵长城冷笑道:“总不会是你?难道是这位吴局长?”
男子居然向赵长城翘起大拇指,双唇紧抿,啧啧两声:“小子,眼力价不错。你知道这位是谁吗?她虽然做不了全部的主,但做一半的主,还是可以。的”
赵长城眼睛一眯:“她是谁?总不是什么书记县长。”
“她是谁?好,告诉你,也好让你做个明白鬼,这位”男子耸耸肩,邪笑道:“嘿嘿,爷吊你胃口呢,凭你,也配知道吴局长的身份?反正,你只要明白,你小子,这次栽得不冤,栽得绝对有理,这就行了。走,去局里呆上半个月,出来后,收敛点,年轻人,千万记住,做人,要低调,千万别太嚣。张”
说到嚣张,赵长城脑中灵光一闪,哦了一声,想起面前这人是谁了,这时,李雄也哦了一声,低声道:“赵书记,这人不就是开宝马车那司机吗。”
赵长城点点头,一个司机也敢这么嚣张,看来那车的主人简单不了。泗水县的大猩部们肯定不会开那种名贵车,那的车主人会是什么人呢?
男子见赵长城点头,便笑了:“酗子,还识趣嘛,这样多好,大家都不伤和气,兄弟们,麻烦你们了,带他们回去,一定要替吴局长好好招待他们哦。”
黄力听了,自然明白话里的意思,身子一激灵,就有了上厕所的冲动,偏又不敢发言要求。
周建林气呼呼的站在赵长城身边,赵长城在说话,他不敢多嘴,但一双拳头早就捏紧了,只要他们敢动赵长城一根毫毛,他就能扑上去拼命。
李多一直不远不近的站在赵长城身后,目光不离赵长城三尺,他的任务是保护赵长城安全,只要赵长城的人身没受到攻击,其它的事,他都不管。
于是,他成了一个最容易被人忽略的人。
赵长城皱了眉,问道:“各位公安,你们的意思呢?”
其中一个五短身材的肥胖警察,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没听见小蔡同志的话吗?这里,吴局长做一半的主,我们自然都听她的。”
郑局长得意的一昂头,盯着李雄:“小妮子,刚才骂得过瘾?进了大牢,我让你尝尝更过瘾的。”一干警察便都不怀好意地笑。
赵长城反倒不急了,好整以暇地找了条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伸手掏出一支烟,点着了,慢腾腾的吸着。
小蔡喝道:“喂,听见没有,起身,回公安局。”
赵长城不答理。
小蔡眉毛一挑,火气上升,上前按住赵长城肩膀,大声道:“听见没有,给我起来。”
赵长城端坐不动。
另一只瘦黑的手搭上了小蔡的胳膊,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拿开你的爪子。”
小蔡转眼看到李多站在身边,正冷冷注视着自己,恼道:“滚开”肩膀用力一挣,想甩开那只黑手,竟没甩动,再用力一甩,还是泥牛入大海,无声无息。
李多冷笑一声,手下用力一挥,小蔡那么大个人,居然凭空飞了起来,“叭”的一声,摔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小蔡抹着脸上的血渍,大叫道:“你们快来帮忙,将他铐回去。”
两个警察上前,一左一右,伸手去抓李多,本想是手到擒来的事,不想李多只一个翻手,抓紧一个警察的胳膊,一推一缷,就将他的一条胳膊给缷脱了臼。右脚踢出,正中另一个警察的膝盖,只听哎哟两声,两个警察立即就叫痛的蹲下去。
其它人惊骇之下,都不敢上前了。
郑局长还在大叫:“你们给我上啊,抓他们啊。”
小蔡爬了起来,低声道:“吴局长,这些人不简单。只怕有些来头。”
郑局长怒道:“一个破镇委书记,能有什么来头?”
赵长城扔了烟蒂,在众人脸上扫视一遍,说:“我们来此,是为了找王书记,并不想惹事,但是,我们也绝不怕事,今天这案子,你们若秉公办理,那便罢了,若是恃强凌弱,故意整人,那我可不答应。”
郑局长干笑道:“你装什么大神?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了你?”
赵长城摇摇头:“我知道你不怕我,在泗水县,你只怕还从来没怕过谁。我的目的,也不是让你怕我,我只是想合理的解决此事。这本来是小事一桩,却被你搞得大动干戈,劳师动众,何必呢?”
郑局长老羞成怒:“这么说,你是怪我小题大做?故意污蔑你们?你们是不是来参加寿宴,是不是没带礼何,还想白吃白喝?我嘲笑你们,这也有错?”
赵长城知道跟这种人讲道理,纯粹是浪费时间,便不再纠缠此问题,只道:“我们是来向王书记汇报工作的,并不吃你们一粒饭,喝你们一滴茶,王书记呢?我们要见他汇报完,我们马上就走。”
一个矮胖警察正好从楼上下来,见他提到王书记,又说是汇报工作,便问:“你是什么人?”
赵长城还没开口,吴局长便接口回答:“不是什么人物,一个明水的党委书记而己。”
矮胖警察便反问:“明水的赵书记?”
赵长城点头道:“正是。你们王局长,可是在上面?”
矮胖警察连忙点头,向吴局长使了个眼色,吴局长会意,同他走到一旁,不高兴地问道:“怎么了?”
矮胖警察低声道:“吴局长,你忘了,这个赵长城,可是个大刺头,碰不得。肮好我们没将他真个关进牢房,不然,这祸可就闯大了。”
郑局长犹自不懂:“一个小小的镇委书记,不就是一个正科级吗?有什么媳的?还不是要来巴结我大哥?”
矮胖警察嘿嘿笑道:“姑奶奶,你怎么忘了,前段时间,泗水官场大地震,西山水库的事情,不就是他搞起来的风雨?”
郑局长一拍额头,连连道:“是他?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哥还特意吩咐过我来着,叫我躲着他点呢,这家伙看来是真的不好惹,也真是个不怕事的主呢。”
矮胖警察点点头道:“正是。这件事,我看就这么样算了,闹大了,只怕吴书记怪罪”吴局长不悦道:“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样,我就不为难他们了,只要那女的给我道个歉,今天这事就算了。”
矮胖警察见没牵扯到赵长城,便放了心,转过身,咳嗽一声,说道:“赵书记,我刚才向吴局长了解了一下情况,原来这是一场误会,哈哈,这事嘛,跟你没关系。是这个女同志,推了吴局长一下。所以,吴局长的意思是,叫这个女同志给她道个歉,这事就此揭过算了”顿了一下,又说道:“吴局长是我们县财政局的局长吴宝珠,是县委吴书记的亲妹妹!
长城听了,不由哑然失笑,县财政局长?眼前这个撒泼耍赖,满地打滚的肥胖妇女,居然是县财政局长?这真要联想力丰富的人才能承受不过,一听她是吴东祥的亲妹妹,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上次泗水县官场大换血,财政局长换了人,只是没想到,吴东祥居然安排了自己的亲妹妹来当这个家。
看来这个吴东祥,也并不咋的啊。
赵长城当然明白矮胖警察话里的意思,其实,这也是一个折中的办法,他想了想,便想接受,毕竟,李雄的的确确踢了人家一脚,现在也还不到闹大茅盾的时刻。
他沉了一会,瞄了李雄一眼,只见她脸色愤愤不平,双眼写满委屈。
赵长城便有些不忍,她可是为了帮自己啊现在,总不能为了息事宁人,再次委屈她跟人道歉?当下冷冷地道:“想道歉,不可能。”
正自僵持之际,楼梯口走下来一行人,为首的正是吴东祥,他边走边问:“怎么回事?事情处理好了没?”
王国卫跟在后面,也发问:“怎么回事?你们这许多人,还摆不平几个滋事的?白养你们这帮土匪了。”
赵长城觉得王国卫的话,非常不合逻辑,却非常中肯,这帮人,的确跟土匪无二。
这时,吴东祥看到了赵长城,先是一愣,继而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哈哈大笑:“这不是赵书记大驾光临嘛?啊呀,你不早说,早知道你要来,我该派车去接你啊。”
王国卫也打着哈哈道:“真是失礼啊,家母的寿诞,劳动你们都来祝贺赵书记,来了怎么不入席啊?啊,我们刚刚散席,打了会麻将,来人,马上另开一席,招待赵书记。”
众人都望着赵长城,解不懂吴王两位书记为何对他如此重视。
赵长城啊了一声,站起身,抢先同吴东祥握了握手,上下级的关系,他还是拎得清,分得明的。
吴东祥脸上笑意盎然,拉着赵长城的手,显得很熟络的样子,问长问短,尽说些没有任何营养的话。
郑宝珠见状,便知道今日讨不到好去,脸色便有些难看。
赵长城为难地道:“吴书记、王书记,实在不好意思,是这样的,我们出来得匆忙,忘了带礼何,同吴局长发生了些许误会”
吴东祥眯着眼,听赵长城一五一十的说完,板着脸训斥妹妹道:“宝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快跟赵书记道歉。”
郑宝珠满脸委屈,嗫嚅着开不了口。
赵长城却是心底一惊,暗想这个吴东祥真是个厉害人物,轻轻淡淡一句话,便将自己拉入他的阵营,今天若是接受了吴宝珠的道歉,可说是默认跟姓吴的是一家人了?一念及此,马上叫道:“雄”
李雄便应了一声:“嗯,赵书记?”
赵长城不敢看她的脸:“快给吴局长道歉,这事是我们不对,你踢了人家一脚,更加不对。”
李雄虽然无比委屈,但此情此景,她是绝对不会驳赵长城面子的,莫说是叫她道个歉,便是叫她去跳楼,只怕她也会毫不犹疑的去跳。
这个可爱的单纯的小女子,满心满眼,装的全是赵长城啊。
王国卫双眼一转,打了个哈哈:“啊,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嘛。这算什么事么?赵书记能来,便是莫大的面子,还带什么礼何哟?吴局长也是尽自己的责任,嘛双方都是误会,依我看,这事就这般揭过算了,好不好?”
吴东祥嘴角含笑,实则内藏阴险,看着赵长城,他没想到,赵长城这么快就识破了他的锌俩,而且马上给予还击。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
赵长城冷着脸,再次喊了一声:“雄,道歉。”
李雄虽然委屈,但她是个聪明人,明白一向待人不薄的赵长城今天如此执着,必有原因,仔细一想,隐约明白了其中关窍,便嘟着嘴,给吴宝珠说了声:“对不起。”
郑宝珠得意的一扬头,心里却没有丝毫兴奋,因为吴东祥正阴沉地望着她,望得她心儿咯噔咯噔地跳。从小到大,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大哥。
赵长城歉然地对李雄笑笑,李雄却只是低着头,一张粉脸,气得通红。
二楼装修豪华,每个房间里都是人声鼎沸,有的还在酒桌上劝酒猜拳,有的撤了酒席,砌起了长城,还有打扑克的。每张桌子旁边,都有许多人在围观。
吴东祥带着赵长城来到一间房内,里面倒是安静得很,只偶尔听见有人说一两句话。
房里也开了牌桌,打的却是古老的骨牌,四个牌搭子,都是七十开外的老人,其中一位老妇人,颇有贵气,见到王国卫进来,就埋怨:“你天天忙,连今天也不能陪我玩一天?”
王国卫赔笑道:“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我给你引见一个人,这位是明水镇的赵长城书记,年轻有为啊。”
赵长城微笑着向吴母点头,拱了拱手:“祝老太太长命百岁,福寿双全。”
王母眼皮也不抬,打出一张牌,对着同桌的牌友唠叨:“老曾,你家丈母娘,今年都有一百零三岁了。”
那个老曾便点头附合:“是啊,再有半个月,就要做大寿了。现在生活条件好,百岁老人不稀奇啊。”这话分明是在损赵长城不会说话,祝她长命百岁,好似在折她的寿一般。
赵长城讨了个没趣,讪讪一笑。
王国卫笑道:“赵书记,我们到里面谈话。”
赵长城还没答应,王母不阴不阳地道:“儿子啊,别尽陪些无所谓的人,有时间,来陪我打两盘牌。”
赵长城趁机道:“王书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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