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惊风带着银色晕圈,急飘掠空。
晕圈下,关东九蛟的八个人张牙舞爪,却无法碰触。
那满空晃动着的刀枪长矛,只是一通乱刺蛮砍,没一丝阵法可言,更是一片混乱不堪。
他虽是四处激荡飘飞,但不断增大变暗的晕圈,斗转星移的过程中,调整着激飞的方向。
噼啪。
一声脆响。
一个身影坠落。
扑通。
倒在了光头佬的脚前。
骆惊风激点着双脚,迅速攀升。
陡然一暗。
增大加速的晕圈,遮挡了阳光洒下,下面昏暗不清。
嗖。
一抹蓝色划空而过,却没有坠落,被晕圈抛了出去。
呲,哧。
两声撕裂的声音,刺破寂静。
咚,噔。
两个犹如皮囊的重物,砸了下来。
骆惊风调转了晕圈激飞,变换成了下压的覆盖,他早已飞跃而上,飘到了晕圈的顶端。
此刻。
悬在半空的晕圈,宛如旋转着的巨大磨盘,风驰电掣般地坠落砸下。
除了翻飞逃离的青雨烟,其他的三个,全部被晕圈罩着压下。
哎呀!
哇啊!
几声惨叫。
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横躺地上。
短暂的一战,名声贯耳的关东九蛟,就在顷刻间魂飞烟灭。
骆惊风飘然站定,一个傲慢的回眸。
身后的楚天梅脸上,盛满了灿烂,不惊不稀奇。仿佛这样的结果就是她早已预想的答案,容不得半点差池。
“有人还要打嘛!”
骆惊风的声音平淡中带着无视,无视中又多了几分挑衅。
哇哈哈!
“神气什么,不就是一时的失利吗!”
光头佬看也没有看身后惊恐万分的人群,抬手向前一挥。
却并没有人出列迎战。
“不用回头了,就剩你一个人了。”
骆惊风说话的时候,近前几步,直对着光头佬。
“我本与你无仇无怨,而你却一门心思赶尽杀绝,这倒也说得过去,你是为了你的主子效力。关键是,你不该总是以强欺弱,老弱不分,男女不辨,对任何人都是一网打尽,这个是我骆惊风最为不耻之举,因此,灭你就没得选择了。”
“尼玛个宵禁,炫耀个垃圾。”
谭柳成一手拉着楚清心,一手提剑而出。
楚清心出列后,迅速后退,向着台阶的另一方移动。
“最好是别动,你的那把破琵琶扭转不了现实。”
骆惊风聚着劲气,催动着掩日吞天须平整伸展,指向了楚清心。
“我不是光头佬,对女人还是有着怜香惜玉之举,但也是有条件的,并不是任意而为。”
他紧盯着谭柳成,怒气陡然间上升。
扬臂,挥出。
连贯而又激快的动作,让掩日吞天须瞬间划过。
啪。
谭柳成宽大的青衣绽裂,消瘦的身躯陡然间外露。
“你们听着,我只是需要光头佬的性命,对于其他任何人不感兴趣,也不在我计划之列。”
骆惊风话音一落。
哗啦。
光头佬身后整齐的队伍,四散乱窜,人头耸动。
骆惊风再次回头,对着海天愁他们,一阵憨笑。
“哥几个,该你们出手了,这就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哦。”
他紧盯着楚天梅,憨笑却变成了情意绵绵的傻笑。
“光头佬就留给天愁吧!”
骆惊风这样的安排是有着深意的,林致君是光头佬的女儿,又是海天愁一个阵营的秘密战友。杀简单,难的是给林致君无法交待,不杀,又无法向楚天梅和谢佳丽交待,他最怕女人的难缠。
“不行,我必须亲手杀了光头佬,给我爹娘报仇。”
楚天梅挥动着手中的紫霜断玉剑,疾步冲出。
骆惊风举手一拦。
“你也知道,光头佬的突兀泄气功连我都无法奈何,而海天愁的云烟瘴还有得一试,等擒拿后再交给你处置,这不更安全嘛。”
他的解释听起来顺利成章,但根本经不住细心推理。
但楚天梅对骆惊风的话,不经过大脑,是一百个深信不疑。
海天愁感激地望着骆惊风,欲言又止的表情,复杂得难以捉摸。
凭骆惊风的激飞,凭他的掩日吞天须,对付光头佬那是轻而易举的摆弄。即使光头佬有着强大的内力爆出,但闪电般的掩日吞天须完全可以抑制他真气的聚集,突兀泄气功根本无法尽然发挥。
他清楚,也明白,骆惊风这样的安排是有意放走光头佬,给林致君一个人情帐,也给了他一个足够的面子。
他为提前让骆惊风与林致君见面,而感到高兴。
极力阻拦,重新调整人员的光头佬,虽然大失所望,但阴笑着的脸和摇着扇子的动作,始终未能消失停止。
海天愁向着骆惊风点头致谢的瞬间,激飞弹起,飘落在了光头佬前面。
他抡起了双掌,对准了光头佬急推猛打,却不停地后撤,有意引着光头佬离开了人群,向着偏僻的巷子深入。
骆惊风微笑着,转头面对谢佳丽。
“姐,你也可以大显你的长腿功了。”
“去,别提这事。”
谢佳丽羞得面红耳赤,极速荡起的双腿,迅速扫向了丰德庄门前的人群。
也不是骆惊风有意夸张,谢佳丽的功夫,还确实叫长腿随意劈。
她取胜对方的绝招,不在于功力,也不在于招式,全凭两条白晃晃、圆而又浑,撩人心扉的长腿。
“那我呢,不会就陪你这样站着吧!”
楚天梅碰了碰骆惊风的手背。
“当然不是,但也有这样的想法。”
“那到底是怎么做?”
“我这不是给你观察寻找对手了嘛。”
骆惊风盯住了楚清心。
突然。
翻飞跃起,扬臂挥动。
咔嚓。
楚清心怀中的琵琶断裂两截。
翻飞折身的骆惊风,对着惊魂落魄的楚清心一偏头。
“你可以出发了,女的对女的公平。”
骆惊风推着楚天梅跃空翻飞,向着怒目而视的楚清心疾驰而去。
这一刻。
丰德庄大门前。
不是激战的乱战,骆惊风很享受般地东瞅瞅,西看看。但眼睛更多的是停留在楚天梅舞剑,激刺上。
他监视着楚清心所有的动作,哪怕是被逼急撤,也是目不转睛的紧盯。
楚清心有着和光头佬一样的狡猾,且阴招多,又毒辣。
但此时,没有琵琶的支撑,她这个四雅中排行第一的,也只能是连连招架,却无力还手。
骆惊风虽然在观战,但心里却急切的梳理着眼前的激战。
那些人,那些事,历历在目。
光头佬死不了,也不能死。
谭柳成受伤的那一刻,早已消失不见。
楚清心虽然该死,但凭楚天梅的剑,还是无能为力的。
谢佳丽固然奋战不止,却对付的都是些无名小卒。
看来,能死的也就是关东九蛟的八人了,而青雨烟逃之夭夭。
骆惊风迟疑着,在做着最后的思想斗争。
第八十三章 一言不合打出手()
丰德庄,超豪华的大厅里。
骆惊风虽然努力保持着镇定、自然,但那从未见过,却又十分晃眼的物件和家什摆设,放荡着极其诱人的光芒,仿佛在故意地吸引着他的眼珠,他的好奇心。
光头佬凭借王寻为靠山,大肆抢掠,贪赃枉法,所积攒的财物,足以满足整个小镇三年的挥霍。
无数的金银财宝,对于骆惊风来说,已没有了概念之分,多到了不可计数。仅库存的银两就让人数不清数量,整个院子的建设,那就更是宏大超凡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惊叹和咂舌不已。
“我滴哟,这都到金銮殿了。”
楚天梅仰着头,站在大厅的中间,旋转着身子。
红光铮亮的柱子,流光溢彩的屏风,轻飘徐曼的纱帐,这些都是她未曾想过的样子。
骆惊风虽然自装镇定,但掩饰不住对奢华的迷恋。
“惊风,我们搬进来住吧!”
楚天梅满脸荡漾着羡慕的异彩,抚摸着红色檀木的大圈椅,神往中,仿佛已经属于了自己。
“你的建议不错,我也有这样的想法。”
骆惊风坐上了放着锦绣垫子的圈椅中,轻轻地抚摸着扶手。
“但是,那是不可能滴。”
最后一个字,被他拖得很长,长到了楚天梅接上了话。
“那有什么可能不可能的,光头佬一伙树倒猢狲散,而且,这又不是他家的祖宅。”
“你最后的一句属于人话。”
切!
“我说的都是人话。”
楚天梅碎步跑过去,轻轻软软地在骆惊风肩上一拍。
“别扫兴,我就是喜欢这个地儿。”
“我也喜欢,在座的可能都想享受一番。”
骆惊风侧眼一瞅,却又迅速地移目别处。
自从无意中碰到了楚天梅胸前那隆起的地方之后,每当四目一对的时候,他就能听到突突直跳的心脏,更有一股无名的冲击,全身开始燥热难忍。
“这不就结了嘛!”
楚天梅也是躲避着骆惊风弱弱的目光,迅速离开了。
“光头佬是个大大的混蛋加王八蛋,谁都知道,这不是他的祖宅,而是剥削掠夺的,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住呢!”
骆惊风说到最后的时候,放缓了语速,也压低了声音。却极目张望,他在寻找着海天愁。
其实,他还是蛮想满足楚天梅的想法,只是觉得不好向林致君交待。
“天愁,海天愁又躲哪儿了?”
“没躲,我只是去了趟库房。”
身影一闪。
海天愁站在了骆惊风面前。
“有吩咐吗老大?”
“你和林致君商量了吗?这院落怎么处置呀!”
骆惊风调整了一下坐姿,一手撩动着紫色锦袍,悄悄的摆成了二郎腿。
“这个倒是没商量,不过,按照她的性格,是不可能理会财产什么的,就按老大您的想法处置吧。”
海天愁说着,舒服地坐在了没有垫子的圈椅中。
“凭什么和她商量,和她爹一个货色。”
楚天梅鼻子里喷着怒气。
只要是一提到光头佬,哪怕是他女儿林致君,她总是要大喊大叫。也许杀爹娘的影印太深。
骆惊风望了一眼楚天梅,却对着海天愁说话。
“我没想好怎么处置,但是,这些财产应该属于大家的。”
哦!
海天愁惊愕失色。
“怎么是大家的?”
“你不想想吗,这宅子肯定不是光头佬祖上的,凭他自己盖这么厉害的院落,恐怕要到猴年马月了。突然就拥有了这样的宫殿,不从广大黎民百姓中豪夺,能有现在的样子吗,所以,属于大家的。”
骆惊风不停地拍着扶手,也不停的抖动着二郎腿。
“那也不至于把院落给拆分了吧?”
海天愁脸上之前的惊愕还没有消失,此时又多了一层。
“拆你个大头鬼,这么好的房子,谁拆我跟谁急。”
楚天梅大吵着,一偏头,望着门外。
“没人要拆,我只是说,这里属于民众的,谁也不能单独拥有。”
骆惊风看着楚天梅着急的样子,做了个二次补充。
“不管,我们必须拥有。”
楚天梅跺着脚,撅着嘴,还摆动着全身。
“这样吧。”
骆惊风抬头又环望了一下整个屋子。
“把值钱的统统变卖,库房的银两细软尽数搬走,这个院落还是留给乡绅吧,由他做主去。”
“谁敢分我家的房子!”
绿色身影一闪。
林致君把玩着莲花球,走了进来。
“你终于出现了,你爹跑哪儿去了?”
楚天梅激愤地抓住了林致君的胳膊,怒目而视。
林致君一个猛推,从楚天梅头上翻跃而过,落在了院子中间。
铮铮。
楚天梅抖动着紫霜断玉剑,跃身而过。
落定的一刹那,闪剑刺出。
林致君扭腰腾空,激飞窜上,扬臂的瞬间,莲花球抛到了半空。
嘭。
一声爆响。
炸开的莲花球,展现出了一朵耀眼的七色莲花,那盛开的花瓣,如若雨后的彩虹,放射着奇异的光彩。
骆惊风从未见过此物,傻眼惊呆。
海天愁脸上惊悚一闪。
掠空腾起,挥拳砸向了旋转着的莲花。
啊!
一声惨叫。
海天愁翻身落下。
他满脸苍白,一只手上,鲜血正在喷洒,滴下。
林致君把玩的莲花球看似简单,实属武器。当开启机关,抛向天空的时候,它就是极为凌厉的暗器。
“天愁,你又受伤了。”
恍然大悟的骆惊风伸手扶住的时候,才看到莲花球的厉害。
海天愁的手背上皮开肉绽,白骨悚然。
楚天梅转身,直直地对着林致君,一副还要拼命的样子。
林致君却瞪着眼睛,收住了莲花球,但眼睛里射出了怒光,而且是那种极为愤怒的光。
骆惊风紧锁着眉头,盯着海天愁的手背,生气和伤神涌上了心头。
他开始后悔了,一直以为两个小女孩掀不起大浪来,大不了就是一阵唇枪舌战。那知道没有及时制止,而引出了这么大的危险。
“我说骆老大,虽然我一再表明与我爹是水火不容,但也没有说不顾于我家的财产,你也太欺负人了吧!”
林致君白了一眼楚天梅,移目盯着骆惊风,没一点追悔的意思。
“欺负人之说一点都不成立,你家的财产怎么来的,你比谁都清楚,至于如何处置,我们也只是在商量而已,并没有非要那样做。”
骆惊风扶着海天愁坐进了圈椅中,又目视着大家安静了下来。
嗯!
“这话听来还有点人样。”
林致君点了下头,脸色好看了许多。
“谁不是人样了,你个小屁孩就是不会说话。”
楚天梅又站了起来,双手还叉在了腰上。
“谁是小屁孩?满嘴喷粪。”
豁一下。
林致君也站了起来。
啪。
“你们能安静一下嘛!”
骆惊风拍着桌子,显得非常震怒。
因为她俩的不合,也因为怕误伤了无辜,海天愁舍身相救,楚天梅理应有所收敛。而林致君明知道莲花球非一般的武器,却大打出手,差点伤及性命。
想到此。
骆惊风带着轻轻的忧伤。
“有什么事,你们不能坐下来好好说,我们既然能走到一起,那就是缘分,有缘分就得珍惜。因为你俩的冲动,让天愁受伤。也因为你们不相让,差点酿成大祸,你俩到底想干什么。”
他沉声而又急促,脖子上的喉结极速地上下滑动着。
静,静得寂寞。
楚天梅黯然失神地抚着胸前的长发,她为海天愁默默地祈祷着。
林致君一脸净色,低沉着脑袋,为自己一时的冲动,懊悔莫及。
这一刻。
她们才得以认真的思考,也才有了前后反思的过程。
骆惊风抬头,转着方向看了看两人。
“这家院落本来就是林致君的,至于怎么来的,是她爹的事,我们不能把这个错记到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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