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我还就非去不可。”
咯吱,一声。
楚天梅带动着凳子的响声,直接站了起来。
“那是龙潭虎穴,你能去吗?”
“狗屁,不就是个烂柴废料的窝嘛,我还就必须得去。”
“我偏不带你去。”
骆惊风一脸坚定神凝。
海天愁却笑着摇了摇头,对于楚天梅,那骆惊风根本就拧不过的,别看他暂时还坚决肯定,但这只是短暂的坚持。
“那我现在就走,看是谁带谁的问题。”
楚天梅扭头疾奔而出,根本就没给骆惊风说话的机会。
“她还真走了!”
咣当。
骆惊风速快站起来的时候,带倒了凳子,却砸在了桌子腿上。
急剧的响声,惊醒了正在休憩着的地黄。
迅速站起来的它,差点一头撞上骆惊风的腿。
“好兄弟不着急,一切都平安无事。”
骆惊风抚摸着地黄的长毛,亲切地说着,却转眼望着海天愁和侯子参。
“别误会,咱们都是哥们兄弟。”
哈哈!
“不用解释,其实,能和地黄称兄道弟还真是福分。”
海天愁也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悬挂着的胳膊。
“人也是动物,动物和人本来就是朋友,有嘛误会的,况且,这地黄还是个神灵精怪,那就更是兄弟情深了。”
侯子参虽然没有站起来,但调整了一下坐姿,又开始扣动起了鼻孔,眼睛却望着地黄出神。
“你俩看好地黄,我到丰德庄去探知一下。”
骆惊风临出门时,用力拍了怕地黄的脑袋,回头盯了一眼侯子参,他一脸的不知所措。
海天愁突然之间,表情一滞,好像想起了什么,但是骆惊风已经奔出了大门,速度快得惊人。
楚天梅比骆惊风二了好几倍,她没一点思考的余地,只要认定了的事,或着确定了的,那九头牛坚决拉不回头。
尾随其后的骆惊风,远远地注视着楚天梅小步疾行的样子,想起了与她初识,一同闯荡的点点滴滴。
虽然是锦裙裹身,但疾行迈步的背影,尤其是那种紧凑摆动的样子,还是让他不由自主的痴颠遐想。
“天梅,等等我,我带你去。”
骆惊风放开声音高呼。
“不用,我知道丰德庄怎么走。”
楚天梅放慢了脚步,抬手在空中连连摆动,始终没有回头。
其实她料定了骆惊风不会来硬地不让去,只不过是口是生非的反对,有那件事能不满足她的想法。
“你就等等我们一起走不行么!”
“我也想一起走,但你不同意,那就只能各走各的了。”
“那好,我不去了。”
骆惊风大声喊出的时候,也停了下来,直接原地蹲下。
楚天梅转了一个大圈,调转了方向,直接面对着骆惊风。其实,她们之间,也就是几步之遥。
“你个傻蛋,就不会追我嘛!”
楚天梅的话轻的有些幽怨,更多的却包含着乞求。
“你走那么快,我能追上嘛?”
骆惊风继续蹲着,没有想站起来的意思。
“那我现在等着让你追。”
“不追了,追你太累。”
骆惊风勾下了头,还信手捡起了一块看似很艳丽的石头。
楚天梅跺着脚,也蹲在了街道正中。
呵呵!
“我现在蹲着等你,你过来呀。”
她勾动着手指,声音中带着调戏。
“这还差不多,你等着我送你一个心爱之物。”
骆惊风攥紧彩石的瞬间,窜了起来。却又是一个极速的跳跃,这一步快得速猛,又跨得超大。只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影已落在了楚天梅的面前,一膝着地,一腿弯曲,一个标准而又潇洒的跪式。
“终于追到你了,送给你。”
举在楚天梅眼前的是一颗彩色心形头子。
“这个形式算什么?”
楚天梅偏着头,微笑盈出的刹那间,一抹红晕激荡。
“管它什么形式,只要高兴就成。”
他抓住了她的手,越攥越紧,紧得有些虐待的酸痛。
楚天梅的手在他很长时间的蹂躏中,终于放松了,而且转了个方向,使手掌朝上。
那棵彩石被放进了手下,还帮着握起了拳头。
“好了,咱们走吧。”
骆惊风起身的时候,拉扯着楚天梅站了起来。
“咱们这是偷着打探的,所以你一定要听我的,不能被发现。”
楚天梅挣脱了骆惊风的手,眼睛冒着激愤。
“到底是谁听谁的,说清楚了再走。”
“是听我的,这有什么清楚不清楚的!”
“那不行,还是各走各的。”
楚天梅说着,将手中的彩石放到了骆惊风的手中。
“这个还给你,我不接受。”
“我还不给你了。”
骆惊风接过彩石,狠狠地背转身子,却看到疾步奔来的海天愁。
“你跟来干嘛?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骆惊风一脸的惊色。
哼哧!
不停喘息着的海天愁站定后,努力长喘平静了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刚才我少说了一句话,丰德庄的事情……”
海天愁还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停顿了说话。
“赶紧说呀,怎么只顾着喘气了。”
楚天梅回身站在了骆惊风身边,急切地望着海天愁。
第六十四章 更是奇绝的一腿()
骆惊风浓眉紧凑,额前迅速挽起了肌肤沟壑,他紧张得嘴角都在抖动着。
海天愁看到骆惊风紧张急切的表情时,知道他被惊着了。
“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惊惧,只是我之前少说了一段交往过程。”
此话一出,骆惊风舒展了眉头,转头瞟了一眼并排着的楚天梅,下意识地挪动了一步,故意拉开距离。
“那就快点说,最好一次性说个明白。”
骆惊风又开始表现出来着急,他的表情总是能在最短的时候,突然变换呈现。
“丰德庄打探的事,还是由我去的比较合适。在我们结盟之前,我就认识光头佬的女儿,因此对于内部的消息,还是能够信手掂来,且又准确……”
“我滴哟,你到底有多少秘密瞒着我们。”
楚天梅移步靠近骆惊风的时候,非常怀疑般轻声地打断了海天愁的话。
这种怀疑,连骆惊风都感觉到无可挑剔。
相处在一起,称兄道弟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最信任,也是最为得力之人,隐瞒了这么大的秘密。如果之前隐瞒自己身份,保持着与刘秀部下往来,倒可以既往不咎,但与直接对手,而且又是楚天梅不共戴天的仇人,光头佬的女儿还有这么一腿,那就不是简单的隐瞒了,怀疑其另有预谋就成为疑惑的根源了。
“这事能说明白吗?”
骆惊风警惕一脸,仿佛站在面前的海天愁是刚刚认识之人。
“老大,你们别这样对待我,隐瞒与光头佬女儿的事实,不是为了有什么企图。”
海天愁的声音沉重且又顿挫,还带着腔音。
“她的身份和我相同,也是刘秀麾下的外援,我们接受着同一个人领导指挥,暴露身边的同伴,就等于是出卖了自己。在你和我还没有真正达成同仇敌忾的时候,在没有取得同意的情况下,我是不能透露半点实情的。”
深重的腔音已经变成了泣声,海天愁泪眼闪动。
“那你的事全说完了?没丁点保留。”
骆惊风抖动了一下披风,紧紧地注视着海天愁。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嫣红和我是相同的身份,不过这事我也是这趟出门才知道的,之前没一点信息。”
“不会吧,没看出来哦。”
骆惊风惊讶地抬头望着天际。
“不奇怪,我找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那你怎么不早说。”
骆惊风埋怨着。
“我只是感觉,但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呀!”
楚天梅笑意流露,手习惯地碰在了骆惊风的手背上。
嫣红和海天愁有着相同的身份,这让骆惊风吃惊不小,心中原定的计划,又开始了波动。
答应等年少丰和嫣红回来决定何去何从,只是骆惊风缓兵之计,但真正的决定,还是独行独往,不掺和战乱争夺。
但此时,当知道嫣红都是刘秀的手下,骆惊风瞬间陷入了沉思中。
“与咱们没直接关系的还有一件事。”
“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我这小心脏受不了连续刺激。”
楚天梅狠狠地瞪了一眼海天愁。
骆惊风的眉头又凝聚在了一起,他屏息凝神,等待着海天愁将要说出的最后一件事。
“嫣红和我的恩人,也就是我们的直接领导人,是亲戚,而且是直属亲戚。”
“那直属到什么程度?”
骆惊风又是一次不小的震惊。
“嫣红是他小姨子。”
“说明白点,就是他老婆的妹妹不就行了嘛,还说那么文绉绉。”
楚天梅的手,已经顺利地握在了骆惊风的手心。
咦!
一次长长地呼气,发出了一声长长地叹气。
骆惊风直接仰起了头,却紧闭着双眼,他都不想仰望蓝天了。
关系交织得有些莫名其妙。
寂静,静得仿佛听到了落叶着地的声音。
“那进入丰德庄探知消息,你计划怎么做?”
骆惊风是仰着头说话的,谁也不知道他的眼睛睁开了没有。
“事到如今,咱们一起去,我负责把光头佬的女儿引荐给你们,由你们当面探知。”
海天愁一脸的诚恳。
骆惊风平抑着急躁的心情,但双眼中放射着犀利的光,仿佛给了一次最后的信任考验。
海天愁被骆惊风这么一盯,急急地低下了头,迅速捡起了地上的几颗石子。
“那就走吧。”
骆惊风晃悠着转身,但牵着楚天梅的手没有放开,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更踏实一点。
海天愁背后的秘密,虽然早有所疑,但算是预料之中的事。
而嫣红,在骆惊风的心目中只是个漂亮、温柔的娴熟女孩,却大出所料,有着这么多的身世隐瞒。
年少丰虽然是楚天梅所救之人,身世清楚直露,是个名不转经转的富家公子,却又有着济世的心肠,没一点放荡不羁。
侯子参完全就是个不讲形象的混混,经历虽然复杂,但没一点遮掩,总是喜恶仇亲分明。他的加入,是因为光头佬的出卖,画风的逼迫,江南八怪的追杀,属于走投无路的投靠。
这一刻,让骆惊风对于身边的所有人进行了一次深思过滤。
丰德庄映入眼帘。
海天愁跨步挡在了骆惊风面前。
“就在哪儿等着,我有办法让她来见你们。”
他侧身指着丰德庄对面的客栈。
骆惊风左右回望。
客栈的位置是监控丰德庄最佳位置,而且四周房舍错综复杂,是个隐身和逃离的最佳地方。
骆惊风点着头,默许了海天愁的提议。
进入客栈。
也许未到饭点,或是生意本来就清淡,一尘不染的桌凳井然有序,仿佛是才开张的新店。
无精打采的掌柜瞅见来人,那张原本死相的脸,一下子活泛起来,笑得有些夸张的嘴巴,能看到黑暗的嗓门。
“快请,请各位客官。”
掌柜殷勤得手忙脚乱,已经擦了三遍的桌子,他还在不停抹着。
海天愁却快步指引着骆惊风坐在了靠窗户的桌前。
骆惊风落座后,隔着窗户向外张望了一下,回头的瞬间,看到了海天愁瞩目等待。
“就按你所想安排吧。”
楚天梅惊奇地看了看骆惊风,又瞪了一眼海天愁,却坐在了另一角。
她倒要看看海天愁的安排是什么。
“来两肉两素,再加一壶陈酒。”
海天愁不等掌柜报菜名,直接吩咐着。
“你怎么联系她能来这儿?”
骆惊风看着掌柜进入后堂的背影,翁声说着。
“不会是让我俩在这儿等着,你独自进入叫出她吧,这样万一你们提前商量好,那我们见到她又有什么用。”
楚天梅把玩着桌上的陶碗,极度不信任的心情,全部涌在脸上。
“一字辈的,你放心,我不会离开半步,而且我所说的都是实情真话,没一点虚假,用不着提前商量。”
海天愁也是一脸的无畏坦然。
“那你用什么办法,不会是提前约定的见面日吧!”
楚天梅圆睁着双眼,为自己的突然精绝联想,大放笑容。
豁一下。
海天愁被气得窜了起来。
怒目而视了好半天,伸手在楚天梅面前,三粒各异石子带着尘土。
“我要用这个叫她出来,这是我们以前的见面暗号。你怎么把我想那么龌龊不要脸呀。”
“是你自己做了些龌龊的事呀。”
“我怎么做……”
“好了,快点发你所谓的信号吧。”
骆惊风制止着海天愁与楚天梅的争吵。
海天愁回望了一眼骆惊风,走到了窗户前站定。眯着一只眼,分别从三个方向瞄了一下。
第一颗石子在海天愁的抛出后,准确地落在了高出大门的屋脊上;第二颗石子较大一点,是对准方向投出去的,直接从大门进入,但不知落在了什么地方;投掷第三颗石子的时候,海天愁好像比较费劲,他前后谋划和瞄准了三次,才投掷出去,而且是带着劲风弹在榆树后,调转方向后漂移下落。
咿呀!
“看来还是个老手哦。”
楚天梅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为了我们联系的安全和隐蔽,这是我们之间见面的信号,三颗石子要保证落在三处地方,有一颗错了,她都不会出现的。而且三颗石子,有一颗是带着响声的。”
海天愁平静地解释着。
骆惊风原先好奇的表情,听了海天愁的解释,遽然间变成惊恐万状。他没想到,就这么个简单的见面,却要设计得如此复杂神秘。得知这一切,心中悬着的疑问算是有着落了。
豁然间,他心头一亮。
看来海天愁说的确实是实话,一旦她能出来,所说的又能与之相一致,那就完全洗脱了嫌疑的认定。
第六十五章 解禁隔阂谊更浓()
消除嫌疑,没有误解的兄弟才是最好的兄弟,有此一想。
骆惊风很似急促,立刻浮现笑意,旋转眼光,望向窗外,期盼着她能够早点迈出丰德庄的大门。
“饭菜来啦。”
掌柜学着店小二的样子,呐喊着走了过来。
“还很快的嘛。”
楚天梅咽着空喉,急切地注视着桌上的四碗菜肴。
“咱们边吃边等吧,只要她在家,发现石子后,一定会来这里的。”
海天愁绽放着笑容,紧盯着骆惊风凝重的脸。
因为隐瞒了身份,更因为没有及时说出真相,让海天愁在骆惊风面前大失脸面。心虚的他,总是觉得很对不起,往日的那种豪放和自如一去不复,再也找不到那种洒脱的感觉。
骆惊风偏头看了一眼桌子,仅仅是瞟了一下海天愁。
这让海天愁欢喜万分。
“老大,先吃吧,她肯定要来的,她不可能违背主人交待的。”
嗯!
骆惊风淡淡的一声,复转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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