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愁不停地提醒着。
楚天梅押解着楚清心一直待在偏房里,虽然不怕光头佬半夜夺人,但也不能不防她自己逃走。她可是换回嫣红的关键性砝码,稍有闪失,光头佬就会变卦撕票。
“还是咱们一起吧,这样更放心一些。”
海天愁强调着。
“不用,有我俩,应该没问题,你还是休息准备出发。”
骆惊风斩钉切铁,不容置疑。
侯子参抬眼望了一下海天愁,豪迈洪亮的喊着。
“是的,没问题,前半夜老大,后半夜我。”
他直接分好了轮班。
“行,就这样。”
骆惊风猛喝了口茶水,紧紧腰间的掩日吞天须,做好了值班守夜的准备。
第五十九章 静夜激战又惊喜()
天穹留下一幕幽蓝,黑夜吞噬着四周。
寂静,却又秋风瑟瑟。
骆惊风幽灵般晃动着,谁也不知道,今晚有没有惊险出现,更不清楚光头佬能不能安然入睡,但小心谨慎还是必然的。
光头佬的举动,不算是光明正大,一向热衷于下三滥,虽然骆惊风不是很深刻,但海天愁和侯子参是十分了解,防止慎防。况且还有个谭柳成小混混,那就更容易狼狈为奸的可耻行径了。
不知不觉中,骆惊风走到了楚天梅住居的楼下。
他抬头,虽然是一望,但漆黑一片。
也许她们已进入梦想,做着无法想象的美梦。
骆惊风翻动着脑叶,又开始了前后思想,嫣红的样子,砰然出现。而且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真切。
他低头,沉思,双足无法前行。
在最困窘,最潦倒和无助时,有两个人让他挺了过来,也走到了现在。嫣红是帮助最大的,也是自己最为对不起的人。骆惊风又想起了石窟里,想起了那肮脏无耻的瞬间,可是那时候,自己确实是无法控制,不得已而为之。
沙沙。
黄叶瞬间飘落。
一股劲风,迫击而来。
骆惊风闪身偏移,凝视四周。
掩日吞天须扯在手中,劲功已运至双掌。看来,夜袭是少不了,骆惊风迎着劲风等待。
黑影忽闪,轻落着地。
哟!
“怎么是你!年少丰呢。”青雨烟侧身双手握刀,失望至极。
“大半夜的,找年少丰想干嘛?”
骆惊风抖动着掩日吞天须,弯眉一动,放松了不少。
青雨烟虽不是一个善茬,与光头佬和谭柳成相比,还算是正派讲究之人,没发现背后阴着下招。
“少废话,年少丰人呢?”
“先过了我这关再大言不惭吧!”
骆惊风极速后撤,拉开了中间的距离。
“我只想报仇。”
声音尖刻,恨意悠长。
“这是我的地盘,我做主。”
骆惊风才不理仇不仇的问题,到了这个院子,那就是敌人,敌人就得同仇相对。
“你做不了主。”
唰。
弯刀极速划过,一道凌厉的劲气弧行散开。
退开,躲过劲气撞击,骆惊风收起了掩日吞天须,杀猪焉用牛刀,御九幻音掌完全满足需要。
掌力陡升,单臂划动,一个直窜飘飞。
这一掌如若击中,交战将在瞬间停息,即使躲过,也是撞飞受伤。
哐。
嗡嗡作响。
骆惊风掌力落在了青雨烟的弯月俏连刀上。
两人同时后跃,落定。
四目一滞,双方为之而惊呼不少。这一掌不仅是速猛,更是劲气十足;这一挡,却又是电光火石,精准遂用。
一刻,两刻,时间在双方的怒视中,滴答流失。
骆惊风万万没想到,青雨烟会用刀挡住掌力,意想不到的更是这么轻而易举,丝毫无恐。
单掌再次抡起,这次不是重在掌心,而是飓风飙升。
腾起的落叶,迅速凝聚拢结。
弯刀翻转,青雨烟定睛注视,来不得半点马虎。
骆惊风掌移推进。
嗖。
落叶聚拢的掌力飞沙走石,随着骆惊风腾飞的身影,急闪飙出。
弯刀在聚拢的杂物劲风中翻飞猛砍,人已经被团团围拢。四周洪荒一片,视角朦胧不堪。
骆惊风漂移着的身影当空一滞,等待着最为凌厉的一击。
青雨烟虽然经久杀场,激战无数,但未曾遇到如此诡异的蛮功,她已经无暇顾及,也分不清人影、飓风的真假,尽是一通猛砍乱抹。
嘣。
哗啦散开。
一道劲风灌顶直袭。
骆惊风直坠而下,单掌直击她的头顶。
这一刻凶狠猛然,掌力凌厉。
这一刻生命垂危,惊魂躲闪。
太快,太猛。
青雨烟被掌力罩住,脱身无力,只有等死转世的份了。
骆惊风收力减劲,定力压制。
虽然不知道青雨烟到底与年少丰有着怎么的深仇大恨,更不清楚谁对谁错,但此时,骆惊风心扉一动,无法施力重压,她毕竟是个女人。
青雨烟不断弯下的身姿,差点就要跪倒趴下。
骆惊风手掌偏移,直击地上。
咚。
强大的掌力让地上陷入一个巨型深坑。
骆惊风随声落地,明眸一闪。
“别找年少丰了,今日我不杀你,不见得日后也会放过你。”
瑟瑟颤栗着的青雨烟,短发蓬松凌乱,目光锐利却又满含疑虑。
“杀不杀是你的事,日后必有恶战结果。”
“我不想与关东九蛟为敌,你也没必要给光头佬效力卖命。”
“这不是你和我所能左右的。”
青雨烟直身,一个踉跄,刀尖点地支撑,她已经没有了丝毫聚气运功的可能了。
“你走吧,给光头佬带句话,好生对待嫣红。”
骆惊风转身,始终不忘耍威风,抖大侠的举动。
“谢过。”
青雨烟用尽力气弹起,飘离院落。
又是一道身影急闪划过。
骆惊风回目一望,也许那道身影就是青雨烟消失的瞬间,他无心细想揣摩。此时,一点睡意没有,心中开始凌乱不堪。
一丝夜风吹过,凉意袭来。骆惊风蹲在花坛处,心绪无法平静。
师傅的死,爹娘的下落不明,嫣红被俘,卷入战乱,等等的一切,犹如一团乱麻般缠绕着骆惊风,让他长期处在一种理还乱的无序徘徊中。
民居偏室里,灯火通明。
嫣红穴位已解,却被五花大绑着,动弹不得。
画风惊恐万分地关紧了屋门,防止年少丰追踪而来。
“你就老实一点吧,别恼了我。”
画风瞪着眼,坐在了嫣红身边。
有些事让她一直不明白,而且十分的想知道,但是在光头佬和谭柳成那里,轻易探听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呵呵!
“看来你也不轻松。”
嫣红转动着唯一能够活动的脖颈,眼里尽是轻蔑激愤。
“别废话了,我抓你,想知道一些事情,没别的。”
画风做好了细听慢聊的准备。
“那谁知道你有没有别的。”
“你有的我有,你需要的我也需要,所以女人没必要难为女人,只要你告诉了我想知道的,明儿就送你回去。”
画风诚恳注视。
“那看我知道不知道了。”
嫣红小心谨慎,回目一望。“能不能先解开绳子,我们可以聊聊。”
“那不行,如果你跑了,我无法向光头佬交待。”
嫣红哑然无语。
“我就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跟着骆惊风。”
“这没什么疑惑的,但与你跟着光头佬有天壤之别。”
嫣红说到骆惊风,无意识的抿嘴一笑,突然之间,脸上多出了绯红羞色。
“这就是我想要知道的原因,我们跟着光头佬是因为职责所在,完全不是情愿之举,问题是你们跟着他到底图个什么。”
在这个问题上,画风确实想不明白,也想不通。骆惊风一没有权利优势,又无钱浩荡江湖,武功也仅仅是近期的大涨,如此一个青头愣怎么会聚集豪侠,震惊朝野,成为消灭的重中之重。
“很简单呀,他讲义气,有勇有谋,不像光头佬和谭柳成那样尽是奸诈阴险。”
嫣红说得激情四射,眉目含情。
“也许这是一个原因,但毕竟你们是跟朝廷最对,且又招惹了江湖重要门派,杀身之祸不可不想。”
画风说到了关键点,这是她所担心的。由于光头佬的设计预谋,江湖中几大门派,包括关东九蛟、江南八怪、漠北六员已经全部加入四雅阵营,成为骆惊风誓死对手。
“我也有个不明白,你是否告能告诉我真相。”
嫣红变得和颜悦色了起来。
“说,尽我说知。”
“江湖中一直盛传,王莽成立了个神秘的组织,不知道是什么组织,由那些人组成,你未必清楚吧?”
她少不了刺激画风说出真话。
“你傻呀,我就是这个组织的其中一员,那有我不清楚的。”
嫣红一惊。
“你不是四雅的人嘛!”
“四雅就是新成立的组织呀,没什么奇怪的。”
画风不以为然。
这又是一条非同寻常的讯息。骆惊风虽然知道有新的组织,但是根本没有摸清到底是什么组织,更不清楚四雅原来就是这个神秘组织的延续。
“那这个组织除了你们,还有那些江湖门派的加入?”
嫣红继续着探秘。
“现在可多了去,都是骆惊风大意所造成的。”
“这话怎么说?”
“最早时,就是我们四雅归入光头佬,可骆惊风得罪江南八怪以后,关东九蛟、漠北六员也顺利归附。”
嫣红愕然失色。
这么一来,与骆惊风预想的结果,完全一致。
“那你们的直接上司又是谁?”
“光头佬呀,王寻是后台支撑者。”
画风挪动了一下,调整着坐姿。却瞪着眼睛,掩饰着矢口。
“你倒是问我这么多,该老实回答我的提问了吧!”
“你问的我都回答了呀!”
嫣红悠然自得,该知道的基本上都清楚了。
“那你说,骆惊风的背后是谁?是不是为刘秀的下属?”
这是画风最想知道,也最为关心的问题。
在王莽看来,骆惊风肆意江湖,名声鹊起,完全是受了刘秀的蛊惑和支持,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恼火。
骆惊风是不是刘秀的属下,这个嫣红倒是不清楚,但是自己确实属于刘秀的属下,而且,这一切都是姐夫的关照。虽然身为刘秀的秘密干将,却无人知晓,也许连刘秀都未必明白。她一直为他做事,除了姐夫,还真没人能知道。
“这个问题我真还不知道。”
嫣红轻描淡写,却撕扯着藏蓝色裙摆,其实那里早就裂开了。
她要寻找机会,留下线索,为寻找的人做个记号指引。嫣红深信,即使骆惊风来不了,但年少丰一定会追踪救她的,而且能感觉到已近在尺尺了。
画风眼帘轻挑,深信不疑,连光头佬都无法确定,也许骆惊风仅仅是个混混天下。
油灯忽闪,夜深人静。
两女孩长谈不休,完全忘记了不是一个阵营的敌对。
第六十章 人质逃离心生疑()
黑夜的帷幕被晨曦拉开,东方天宇,一抹浅浅的鱼肚苍色闪烁。
呖呖。
几声鸟鸣。
骆惊风惊醒,迅速站立台阶,陡然回头一眸,楚天梅的房间还在紧闭、安然中。青雨烟的夜袭,让他一夜警觉未眠。
此刻,虽然天色尚未大亮,担心还是陡升,楚清心行走江湖多年,诨骗楚天梅也许不是难事。
骆惊风心扉猛然一揪。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
室内,楚天梅趴在桌上酣睡正甜,微启的嘴角口水绵延。
一根绳索凌乱散开,楚清心无影无踪。
骆惊风惊异的脸庞一时懊丧闪现,转眼间又是内疚飘过。他瞅着楚天梅困乏的睡姿,开始责备自己的大意,放松了对于楚清心的看守,才酿出了如此下场。
他解开披风,披在楚天梅的身上,此时的怒火顿消,其实也难为了她,毕竟她只是个小女孩,一个未经世事的稚气女孩。
骆惊风仔细回忆,过程渐渐清晰。他想起来了,就在青雨烟飘飞的瞬间,还有一道身影也是突然激飞的。
咚。
“妈的个蛋。”
骆惊风一拳砸向桌面,懊悔得有了揍自己的想法。
“你又犯什么病了。”
楚天梅抬头,睡眼惺惺,被打扰睡觉的生气袭上脸颊。
骆惊风指着地上的绳索,无语已对。
呃!
“人不在了?”
楚天梅睡意顿消,惊愕得合不拢嘴。
“你连个人都看不住。”
他有些埋怨,抖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披风。
“你生气了?”
她勾头厥嘴,却又抬头愤然已对。
“不就跑了个人么,用得着这样对我嘛?人家是有腿有胳膊的,我总不能抱着她睡吧!”
骆惊风被楚天梅大声的呵斥,怒火顿燃。
“你还有理了。”
“没理你又能咋滴,总不能杀了我吧!”
楚天梅愤然激对,箭步冲过,双手叉腰,向前挺胸撅臀,挡在骆惊风的面前。突然生气的胸部,剧烈地起伏着。
真还是这么个事,楚清心跑了,总不能杀了楚天梅消气。而且那么多大男人,却将看守这么重要的事落在了女孩身上,自己失责才是最大的根源。骆惊风慢慢地消气,想坐下来缓顺一下窝囊和懊悔。
楚天梅看出了骆惊风的目的,一把抢过眼前的凳子。
“说不清楚,你别坐,这里是我的天下。”
骆惊风直起腰身,挽回胳膊,古铜色的脸上,再次袭上了怒色。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但什么都要干。”
没有逻辑的抢白,让骆惊风怒色降温。
“让坐不?”
“不让。”
“那我走了,找个凉快的地方坐等。”
骆惊风悠闲转身。
楚天梅挪步横挡。
“不许离开这里,我们的事还没结束。”
“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没结束,我不想继续了。”
语气严肃而又执著。
“把丢人的事结束掉,把你狭窄的心胸放敞开一点点。”
说话娇气幽声,明眸转悠不定。
骆惊风闷沉着脸,想不明白自己的心胸到底狭窄到了哪儿,很多事情,很多问题他都是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就连对待青雨烟这个劲敌上,也是不假思索地放她逃离,能做到这点,还要如何的敞开,总不能变成受人摆布的傀儡吧。
思绪不停的翻搅着,思想前后,还是没有找到狭窄的丁点事例。
“那你教教我,怎么做才算是敞开了心胸。”
“这要自己去悟,绝不是我能教的。”
“那就点拨一下,我好顿悟一点。”
嗯!
“就简单地点拨你几句呗,这是看在你诚恳的面子上。”
楚天梅抓过凳子,两腿一分,顺利地塞到了屁股下面。
“我没得坐嘛?”
骆惊风皱眉沉声,自进来都很长时间了,一直都是这个动作站着。这极为不公平,也有颜面尽失的感觉。无论怎么说,他还是有着老大的身份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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