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是傻了吗?”
骆惊风真傻了,偏着头瞅着一脸惊愕的楚天梅。
“没傻,但比疯子还疯。”
楚天梅机灵地摇着头,指着地上七零八落的尸体。
哎!
“我也没注意,却成了这样的结果,确实有些太惨烈了。”
骆惊风皱着眉头,一副胆丧魂惊的神态。
楚天梅看着骆惊风脸上浮现出的懊悔之情,心里顿生怜惜。
其实这也是骆惊风第一次杀人,虽然太残忍了一些,但毕竟不是他的本意。
楚天梅想着,心一软,又伸手主动攥在了骆惊风的手上。
跨出屋门。
画风站在院子中央。
一抹秋风抚来,骆惊风突然感到了伤感。
楚天梅虽然用力拉了一下,但是骆惊风还是挪不动步子。
本来轻易地杀了一个对手,应该是高兴的事。却被画风的一句话,犹如当头泼下冷水,所有的兴奋和欢愉,被瞬间冷冻了一样,兴致荡然无存,而有的只是懊悔和疑惑。
“你希望他死在我手上吗?”
骆惊风很低沉,又很忧伤,他对自己的残忍有了负罪之感。
“他就是江南八怪之一的家父。”
画风转过了身子,好像不想面对着骆惊风。
“其实,他并非是我的帮手,只是我来这里所要布设的一个棋子。”
“棋子!”骆惊风瞟了一眼楚天梅,他确实有些糊涂,像是自言自语又仿佛在询问答案。
“你大概也知道了昆阳之战的消息了吧!”
“这与我杀人有何关系?”
骆惊风迟疑于自己杀了对手的人,却被对手说成棋子,这好像也不合乎常理。
棋子就该死得一点意义都没有吗?也该碎尸万段吗?
骆惊风牵着楚天梅的手,走到了屋前的台阶上,却蹲在了上面。他想听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而且他更想弄明白棋子是怎么回事。
画风又是一个飘然转身,她好像总喜欢卖弄。
“你知道这枚棋子的重要性嘛!”
她说话的样子根本就没有认真两字,满脸的妩媚和诱惑,站着的姿态轻浮挑逗。
“你能不能让站着的姿势端正点,调顺调调好好的说呀!”
看得酸劲大发的楚天梅徒然站起来,严厉呵斥。
“这个棋子的重要,就重要在是你杀的,也重要在是我发现的。”
画风白了一眼楚天梅,却注视着骆惊风。
“继续说呀,怎么又停了?”
骆惊风紧盯着画风的嘴,但是没有了下文。
“说完了呀,你还想听什么?”
画风的表情和姿势,仍然是那种让人浮想联翩的样子。
“那昆阳之战又是什么?”
骆惊风虽然很讨厌她的样子和眼神,但非常喜欢她所知道的一切,尤其是让人晕乎的棋子和战争。
“你要学会像他一样,要分清轻重。”
画风瞟了一眼已经被气得满脸通红的楚天梅,还白了一眼她,眼神变得愤恨无比。
“你是谁没人知道,也没有理会,但是你就不应该沾染到这个圈子,也不该过问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画风轻蔑地瞅着楚天梅。
“不要以为一点小把戏,就可以涉足江湖了,你们可知道这水有多深,有多浑嘛。”
切。
“别装得像大师一样,其实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了,何必故弄玄虚,你当我们是小孩呀?”
楚天梅说着,也学着画风狠狠地白了一眼,不过用力过于猛烈,使出了眼泪。
楚天梅对画风虽然是因为生气,而刻意观察的,但从她的脸上,还是看到了她在藏着什么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好像令她非常的兴奋,她想激怒她,看能不能弄一点出来。
“我看你才是人家的棋子呢,说不上快成了我们的棋子了。”
楚天梅双手环抱着骆惊风的胳膊,头耷拉在了他的肩膀上。
骆惊风紧锁着眉头,昆阳之战能与自己是什么联系,自己到底招惹了谁,为什么让所谓的棋子死在自己的手里。这一切的一切,让他无暇顾及两个女孩之间的怄气。
楚天梅虽然偏着头,枕在骆惊风的肩膀上,但是,她的双眼却一直没有离开画风的脸,她在等着她怒发冲冠。
“你别这样看着我,说不上你知道的,还没我这毛头小丫知道的多。”
楚天梅还在火上浇油,画风就差这么一点了。
画风开始皱着眉头,在努力地忍耐着。
楚天梅看到了画风细眉的搐动,她断定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自然而然地吐露真情的。虽然还差一点,但楚天梅决定等会儿,给她来个欲擒故纵。
“咱们走吧,与她拼了也没多大收获,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是个下等人,够不着大事的跑腿者。”
楚天梅虽然是瞅着骆惊风说的,但是时刻在用余光扫视着画风。
“不能走,咱们还没有收拾她呢,那能这么便宜了她。”
骆惊风没有弄明白楚天梅真正的意图,却说出了真正的想法。
“两个屁孩在这里耍什么把戏,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画风终于经不住她们的激将了。
骆惊风倒是被画风一句屁孩惹怒了,他挣开楚天梅抱着的胳膊,豁然站了起来,双手交叉拉着披风,眼里冒着盛气凌人的冷峻。
“你才多大点人,还这样语出惊人,什么是屁孩,难道不放屁的就是大人了?”
呵呵!
画风差点让骆惊风的话,笑抽了劲。
“你真能装呀,就不想知道棋子的作用吗?”
画风停止了笑声,非常认真的问道,但是她却不知道骆惊风对有没有作用一点不感兴趣。
“咱们还是走吧,你说的一点没错,即使她想说,我也没心情听了。”
骆惊风瞟了一眼面色庄重的画风,拉了一把楚天梅。他说的是真心话,棋子和战争对他没有多大的兴趣。
找到爹爹,为楚天梅报仇,顺便赚些银子这才是骆惊风真正的目的,至于要寻找四雅,那是因为想看看这四雅,雅在什么地方,被人称颂在哪儿,但见了一个,也就是那么回事,用不着浪费时间了。
“等等,你们必须要知道的。”
画风走近了一步,挡在了骆惊风的面前,看来不听都不行了。
呵呵!
抽筋的冷笑。
“我们不想听了,你却非要说,那给你一点说话的机会吧。”
楚天梅满意地瞅着画风,拉着骆惊风不松手。
“你们如果不要替人办事,那这个棋子也就对你们没有作用了,你们若还要继续,那这枚棋子的作用就大了去了。”
第三十六章 信息虽多更凌乱()
骆惊风虽然仔细地听了画风的话,但还是一头雾水,根本联系不到一起。
楚天梅凝神沉思了一小会儿,脸色出现了欣慰的表情,也许她比骆惊风明白了一些。
“棋子是江南八坏的……”
“不是八坏呀,是八怪。”
骆惊风打断楚天梅的话。
“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不那么晕乎了。”
骆惊风本来是看着楚天梅说的,却抬头望着画风。
“难道这个八怪的要找我们报仇雪恨吗?”
“你总算是没有笨到家,这就是棋子的可怕。”
画风说着将染料盘别进了腰际。
“真还是个巨大的阴谋,不过这好像还是跟我没边可搭呀!”
骆惊风若有所悟地抬起头,还真想知道一点更重要的秘密。
“别看着我了,剩下的靠你自己了,但最后我说一句,我不杀你们,不代表着别人不杀你们。”
画风看也没有看骆惊风他们,陡然转身的瞬间,双足轻点着,早已跃上了屋顶,仅仅是一刹那的功夫,人影消失到了错落有致的屋顶远处。
嗨!
“我还没有弄明白,她怎么说走就走了。”
骆惊风伸着脖颈,使劲地望着远处,但什么都看不到了。
“别看了,你想想这到底是怎么个过程呀,望着有用吗?”
楚天梅拉了一把痴呆着骆惊风。
“还是你来分析一下吧,我的脑子不够聪明。”
骆惊风收回视线,落在了楚天梅的脸上。
“其实,我也没有想明白,但是,我现在知道了,画风是要江南八怪借着咱们杀人这个理由,纵容找麻烦来。”
楚天梅一板一眼地分析着。
“可能不是这样的,如果要杀咱们,她不会费这么大的周折,也不会布置什么棋子的。”
骆惊风听的头摇得跟棒榔鼓一样。
“那会是什么意思?”
楚天梅倒是大睁着双眼,等待着骆惊风更加细致的分析。
“应该是和咱们出城时,杀了那四个人有关的。”
“按你这样分析,那她完全可以杀了咱们不就报仇了嘛。”
“可能她的上头还有别的什么目的,比如要杀就全部杀,还比如她们也不知道咱们到底是何门何派,等弄明白了,可能也就是咱们的死期了。”
骆惊风和楚天梅分析了很久,仍然没有理出头绪来。
“咱们先回客栈再说吧。”
骆惊风转身向身后的屋子走去。
“你干嘛去?”楚天梅回头大喊道。
“我收拾一下那个棋子的尸体,总不能暴尸在外吧。”
骆惊风已经踏进了屋子的门槛。
喂?
“你谁呀!”骆惊风退着站在了台阶上。
“别这样呀,我是大名鼎鼎的侯子参呀,百事通说的就是我。”
那人跟着走出了屋子,小指不停地抠着鼻孔。
“别害怕,我是海天愁的哥们,我们是一伙的。”
他虽然一身的素衣,但锦绣帽上,却镶着一块非常耀眼的宝石。
骆惊风虽然没有被吓着,但是被他一连串的说话给听蒙了。
楚天梅皱着细长的眉梢,手抚着胸前的几缕秀发,她看都不想多看一眼,但很惊异于他非凡的轻功。
“侯子参就是你呀!但没听说你是百事通。”
骆惊风想起了海天愁曾经说过这个名字,但是一点都没有描述过这个人的长相,所以他还是有些不相信。
凭海天愁的样子,绝对是不会和这样的人结交的。
“侯子参能是假的嘛,就我这样子,那个人不知,那个人又不晓得呀,难道我还有必要骗你吗?”
侯子参确实是一个爱说话的人,有一点机会他都是说个不停的。
“不会吧,你都这把年纪了,和海天愁怎么称兄道弟。”
骆惊风想说的是,侯子参没有一点优势成为海天愁的哥们。
“年龄和兄弟有什么关系,只要有本事了,再小也是老大,没能耐了再老也是小混混,这道理你总会明白、清楚的吧。”
侯子参摸索着站到了楚天梅身边。
楚天梅却搐动着鼻子,小手在面前扇个不停。
“你从哪儿出来的,怎么都是这个味。”
骆惊风狠狠地吸了一下,却憋足了气又狠狠地呼了出来。
“侯子参大哥,你也有些过份了吧,这不是埋汰自己嘛。”
可能是长期没有洗澡,满身散发着的是酸臭中带着腥的奇怪味。
侯子参抬起胳膊随便地闻了闻,故意伸到骆惊风的嘴边。
“我怎么闻不到,是不是你的鼻子有问题,再闻闻是什么味道。”
骆惊风极速地向后仰了仰头,伸手挡住了侯子参的胳膊,努力地憋着气。
“可能是我的鼻子不好,香味和酸臭味分不出来。那你为什么在这儿出现了?”
侯子参收回胳膊,看了看站得很远的楚天梅。
“我怎么就不能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再说了,我也是追踪四雅行动的人呀,你以为就你们关心她嘛!四雅也是我关注的目标之一,况且这个分尸的,我更清楚了呀。”
骆惊风倒是显得非常的镇定,这是因为,四雅的大名妇孺皆知,关注的人当然是多了去了。
“那能问问大哥,这四雅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四雅的出现在骆惊风内心深处,如果没有海天愁的怂恿,他说实话是不会理会的。但是这一接触,尤其是杀人后,让画风的一句话完全给吸引住了,探知一下也就成了他的心头大事。
“这四雅的情况说复杂也很简单,她们实际上出现在武林的时间被不很久。但她们的背景却非常的复杂,而且目前她们所执行的任务又很神秘,神秘得让我这个包打探的人,都不得而知。”
骆惊风听说过侯子参很罗嗦的说法,但今天的一见,确实是名不虚传,怪不得海天愁说他见到侯子参想不跑都不行,此时的骆惊风就有了逃跑的念头。
哦!
“大叔呀,能不能挑重点的说,让我们知道了就行。”
楚天梅虽然站得比较远,但是遮掩着鼻子的手,还是没有放下来,而且皱着的眉头,也没有舒展。
“简单的说,就是四雅现在属于新政朝廷,专门来对付江湖好汉的组织。而她们目前最为重要的目的,就是清理所有与刘秀有来往的武林人士和江湖派系,甚至想尽一切办法,在收买武林豪杰和江湖门派,有可能还要使用一切手段对付不愿意归顺的人和事。”
侯子参一口气地说完,不但累得满面通红,而且嘴角的白沫也开始流了下来。
楚天梅看到侯子参的样子,尤其是那个本来就让人厌恶的黑胡八岔的嘴,这时候因为唾沫的涌动,更让她连看都不敢看了,她怕反胃吐出来。
骆惊风想起了有这么个组织的说法,他看了一眼侯子参,赶紧伸手轻轻地擦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那大哥,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侯子参所说的其实在这之前,骆惊风也听说了一些,只是海天愁没有说明白。也不是没有说明白,而是,海天愁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侯子参只知道用手指抠着鼻孔,却不知道嘴角的白沫。
“海天愁跟你没有说吗?我的信息是最灵通,最准确,最为新颖的。只要曾经发生的,正在发生的,即将发生的,在我这里没有不知道的,当然,我所知道的,也不是说,谁都可以从我这儿了解到的,我也得分类区别对待。”
骆惊风虽然很不喜欢侯子参这么沉长的说话,但是,他很佩服侯子参的表达能力和逻辑缜密。这么长的句子,连一点的啃吧都没有,甚至都是一气呵成的。
楚天梅更佩服骆惊风的忍耐力,她都几次想打断的,但是看着他认真听着的样子,还是塞着耳朵等待着侯子参尽快说完。
“你就直接说,四雅的画风为嘛要找我和骆惊风,死了的人又是什么个情况。”
楚天梅说完的时候,才把双手从耳朵上放了下来,自己问到的必须得听清楚。
“小姑娘倒是个伶牙利嘴呀,你问的这才是你们所要关心的,其他江湖中的事,可以不去理会,不去关注,但与自己有着切身关系的,还真需要弄明白,搞清楚。”
楚天梅快要崩溃了,她跺着脚。“能说简单些么!”
骆惊风看着楚天梅无奈的样子,他想笑却又忍住了,因为笑可能对人家侯子参是不礼貌的行为。
“大哥就说简单一些吧。”
骆惊风向侯子参身边走了过去,一伸手却被他扣着鼻孔的那只手给握住了。
“我看这海天愁真是没看错人,跟着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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