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俱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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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俱焚-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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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皱着眉头,“是真的吗?”
  “赵嫫嫫可以做证。”
  “对对,奴婢可以做证。”赵嫫嫫马上走近了,急急点头。
  看到赵嫫嫫媚笑的嘴脸,胤禛不满的别开头,看向韩冰,行刑太监已停了手,而韩冰也已经痛得没力气继续挺起身,她俯趴在地上,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
  “周围的人都见到了,不信,王爷可以问他们。”见胤禛似乎不相信,赵嫫嫫呢喃的说道。
  胤禛不怒而威的眼看了下四周的下人,“是吗?”
  厨房里当差的人全都低下头,没有作声。
  “本王在问你们话呢,都哑了吗?”
  “快回话!”高无庸喝道,看到胤禛瞪过来的眼神,忙闭嘴缩到了一边。
  “你说呢?” 胤禛转而问着韩冰。
  韩冰勉强嘲讽的笑了,她无力的想撑起身子,可惜力不从心,血染过她的手,在地上划出长长的血痕,干涩的嘴唇动了动,只吐出一句,“随便他们怎么说,我都认了,一张嘴又怎么敌得过无数张嘴。”
  “大胆,在主子面前敢自称‘我‘。”高无庸再次喝道,“王爷,奴才可没有冤枉她,您看她哪是个懂规矩的人啊。”
  “你懂吗?” 胤禛冷冷的道,直直的看着高无庸,只看得他冒出冷汗,内衣都湿了,腿一软,跪下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抬她下去养伤。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高无庸,你跟我来。” 胤禛说完,起身往书房走去,高无庸忙跟了过去。院子里的下人们都渐渐散开,上来两个小丫头,搀起韩冰,将她送回了房。
  胤禛的书房里,高无庸低头侍立在一旁,胤禛则专注的看着墙上悬挂的书画,半饷才开口,“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准骗我。”
  高无庸抹了把汗,“主子,是那个韩冰不守规矩。”
  胤禛的眼神变冷了,“是吗?”
  “是……是的。”
  “啪!” 胤禛一拍书案,“你的胆子也不小了,敢欺主了。”
  高无庸吓得马上跪下,“主子明鉴。”
  胤禛走到书案前坐下,“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私底下都爱找韩冰的碴。她碍着你们什么了?这么欺负人家。雍王府的名声都被你们毁了。”他早知道底下人和韩冰过不去,但没闹出什么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没想到这帮奴才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高无庸不停地磕着头,“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奴才该死,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不滚!” 
  “喳!”高无庸忙不哒的退了出去。
  见高无庸走了,胤禛才放任自己陷入沉思,他这是怎么了,明知道韩冰是老八送来的,极有可能是个眼线,他应该顺水推舟让高无庸杀了她以绝后患才对,为什么看到她全身是血倒在那儿他的心里竟然不舍,为什么呢?胤禛呆呆的想着,想着……
     



好痛,整个背像火烧似的,稍一挪动就痛得人直冒冷汗。韩冰无力的趴睡在炕上,来自内心的火烧得比背上的更旺。回想进入雍王府的半个多月,自己小心的做人,除了天性不爱与人多交往之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整个王府的下人都厌恶、憎恨她,甚至欲致她于死地。难道会是他吗?
  韩冰的身子一震,动了伤口,又引来一阵巨痛。这该死的痛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在这里,她的命比稻草还不值钱,提醒着她,只有得到绝对的权力,才能生存下去。韩冰的眼睛里透出寒光。
  过多的出汗,韩冰感到非常口渴,奈何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是啊,怎么会有人来照顾她呢?所有的人都巴不得她死呢,把她送回来就任由她自生自灭了。忍着痛,韩冰努力的撑起身体,费了好大的劲才让自己坐起来,慢慢的把脚放下来,扶着炕沿跌跌撞撞的站直,幸好桌子就在不远处,房间小的好处啊。想起从前自己住的别墅房间,这里真是小得可怜。韩冰看了看房间,不到十个平方的空间,放了炕、一张方桌、一个衣柜和一个简单的梳妆台之后,连走路都只能侧着身子了。无奈的笑了,至少这样自己不用花很多时间收拾了不是吗?
  伸手提起茶壶,轻得出乎意料,不用摇都知道,那里面根本没水。放下茶壶,韩冰坐回炕边,都要她死是吗?她偏不让所有的人如愿。手攥成拳,韩冰抬起头,老天爷,我不会让你一直操纵我的命运,决定我的将来的,总有一天,我要世间的一切都以我的意愿为意愿,由我来决定别人的生死。
  门开了,胤禛修长的身躯出现在了门口,看到韩冰坐在炕边,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不要命了?” 胤禛走进屋来,“伤得这么重还不躺下,坐着吹风啊。”
  韩冰扯了下嘴角,“四爷,恕奴婢不能起身请安了。奴婢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也许死了还是种解脱呢。”不在乎自己嘲讽的口吻是否会激怒胤禛,人有的时候就得和天赌一把,她现在什么筹码也没有,输了也不吃亏。
  听了这话,胤禛的眉皱得更深了,“你的命是属于我的,我没让你死你不准死。给我躺下!”
  扯动的嘴角拉得更深了,“四爷,你可以不让奴婢活,但奴婢要死,你能管得了吗?奴婢孑然一身,没有任何牵挂,真横了心,天皇老子也奈何不了。”
  “你……!” 胤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瞪着韩冰。韩冰笑得更欢了,不理会背后的伤口,她指了指凳子,用妩媚的声音说道,“四爷,坐吧,站着多累。放心吧,奴婢现在还不想死。”
  胤禛面无表情的坐下,“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死啊?”
  “到了该死的时候自然就会死。”韩冰答得模棱两可。她慢慢的躺下,正确的说,是慢慢的趴下。坐久了,伤口真的好痛啊。
  “看大夫了吗?” 胤禛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差开了说。伸手想倒杯茶,却发现茶壶空空如也,“你这里怎么连水都没人送?”
  韩冰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被子拉好,早痛得说不出话,半晌才说了句,“一个奴婢还需要人伺候吗?”
  丢下茶壶,胤禛起身到门边喊了声,“来人啊。”立刻进来两个小太监,胤禛吩咐,“拿壶茶来?”小太监领命而去。见他们走了,胤禛才转头看着韩冰,“你好生养伤吧。”停了停,“我不会虐待下人,但也不会放过背叛我的人。”说完走了。
  看着胤禛的背影,韩冰自言自语道,“我会背叛任何人,但决不会背叛你,雍正!我说了,我还不想死呢。”
  接下来的日子,韩冰都只能躺在炕上,胤禛派了个小丫头来照顾她,那丫头虽不甘不愿,但也不敢怠慢,就是没有好脸色给韩冰看。韩冰也不在意,白眼看多了,只当他们都得了白内障,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由于已经是夏天了,伤口愈合的速度比较快,但也因为夏天出汗多,这里又没有空调、电扇,身上总是粘粘的,弄得伤口很痒,又不能抓,自然非常难受。
  每天无聊的躺着,韩冰开始认真思考今后自己在雍王府该怎么自处的问题。从这次的事可以看出,胤禛对她的感觉很特别,明知道她可能是胤禩派来的眼线,却没有假借高无庸的手来杀了她以绝后患,证明胤禛的心里没有把她当一般的下人看待,而先前下人们不断地找她麻烦应该也不是他指示的,虽不能确定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不过没关系,这样就够了,她有筹码了。
  伴随着重重的开门声的是小丫头静兰的晚娘面孔,她进来后把手上的托盘丢到桌上,喊了声,“吃饭了。”
  韩冰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到桌旁,不意外的看到餐盘里都是最差的菜色,估计是别人都挑剩了给她的。不怎么介意,她用茶泡了饭,夹了几筷子青菜,默默的吃完了饭,其他的菜原封不动。她向来偏好清淡的饮食,以前最爱日本料理,现在基本上以吃素为主。
  静兰一边收拾一边大声的嘀咕,“不过是个奴才,犯了错挨了打,还要人伺候,以为自己多金贵,嫌弃饭菜,有本事别吃啊。”
  韩冰听了只当没听到,每天照三餐的听,早麻木了,而她也不想和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计较什么。静兰重手重脚的收拾完就走了,按惯例,她不到晚饭时间是不会出现的了。
  韩冰斜躺下来,从枕下摸出一本书来,这是她从胤禩那里带来的,以前没怎么看,现在正好用来打发时间。
  院子里传来两个丫头的对话声,
  “听说没,今儿有洋人使节要来拜访我们王爷。”一个神神秘秘的对另一个说。
  “是吗?不知道洋人长什么样,听说都是蓝眼睛、黄头发的。”
  “那不和怪物一样了,嘻嘻。”
  “可不是……”
  声音越来越轻,估计两人已经走远了。有洋人来?不知道是英国人还是法国人。韩冰想起了自己在英国留学时的光景,一晃快2年了吧,还真的有点想念那里了。收回神,韩冰继续看书。
  下午的时候,高无庸来了,鼻孔朝天的交待了句,“你也养得差不多了,从晚上起开始当差吧。四爷交待了,你就去做他的侍女,告诉你,机灵点,懂规矩点,惹恼了主子,你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哼!”说完也不等韩冰开口就不可一世的走了。
  傍晚时分,胤禛的贴身太监过来唤她,韩冰稍微梳洗了下,跟着来到了前院。大厅里特意的布置了下,大概是为了迎接外国使者弄的,胤禛不是一个贪图享受的人,王府里的设置是简单清净的,远没有胤禩那里奢华。
  既然是贴身侍女,那就意味着只要伺候好胤禛一个人就可以了,所以韩冰虽然到了大厅,但只是站着,没她什么事。看到太监们把刀叉的方向摆反了,韩冰忍不住开了口,“哎,不是那样放的,勺子在叉子的外面,都放在左手边,刀的锋口朝里,放在右手边。餐巾要折好放在盘子上。”
  正在摆放餐具的太监看了眼韩冰,“你懂你来弄啊。”
  韩冰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太过于表现自己只会带来麻烦,但现在说出的话已经覆水难收了,只好上前接过餐具摆放了起来。将各种餐具按照规则放好,韩冰拿起了一块餐巾,开始折花。简单的折了几下,一个元宝形的餐巾花就诞生了,小心的放到餐盘上,韩冰开始折下一个。可惜没有餐巾扣,不然可以折个更复杂漂亮的。折完了所有的餐巾,韩冰仔细的审视了一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或弄错的,老外最讲究这些了。确定没有之后,韩冰才退到大厅的一角,和众人一起等着胤禛和外国使者的大架光临。
  “看不出来吗?你还懂得洋人的东西。”静兰有点崇拜用手碰了碰韩冰的胳膊,“你会不会说洋话啊?”
  小女生终于不再用晚娘面孔朝对她了,还得托老外的福啊。
  韩冰笑了笑,“会一点儿。”其实她懂三国外语,怕说出来吓人,而且她不想再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了。
  “真的?你怎么学会的啊?”静兰的声音不自觉的大了,招来高无庸警告的一瞪,忙又压低了。她吐了吐舌头,到底还是小孩子的性子啊。
  “和传教士学的。就是神父。”韩冰很庆幸在康熙年间已经有传教士的身影,要不然,她还不知道要怎么来编理由呢。
  静兰还要说什么,但胤禛和客人已经走进来了。所有的人立刻行礼,齐呼,“王爷吉祥。”
  胤禛挥手要他们免礼,引着外国使者,“来,来,来,请坐。来人啊,开宴!” 胤禛话声刚落,一道一道的菜就绵延不绝的送了上来。
  韩冰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几个老外看样子应该是英国来的,不知道是什么爵位,现在英国应该是维多利亚女王统治时期,真的好想去见见维多利亚啊,她是韩冰崇拜的人之一。
  想得出神,连静兰碰了她几下都没感觉到,静兰无奈,只好用力踩了她一脚,“给四爷添酒去啊。”
  脚上的巨痛拉回了韩冰的思绪,正好听到静兰的提醒,差点脱口而出的呼痛声硬是憋了回去。忍着痛,她从旁边小丫头的手里接过酒壶,走到桌边。先给胤禛添了酒,偷看他时正好被他发现,意有深味的看了她一眼,韩冰忙低下头,装着去给几个洋人倒酒,躲开了胤禛的视线。
  “Oh,a beautiful girl。 Thank you。”一个老外见到韩冰的绝俗容姿,夸道。
  “My pleasure。”不经思考的话说出后,韩冰才发现自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大厅里所有的人都盯着她看,而胤禛的眼神更深沉了。
  “哦,你会讲英文,真了不起。”那个该死的老外真是不会看三色,高兴得眉飞色舞。手抓住了韩冰的手,“认识你真是我的荣幸。”
  认识你是我的不幸,韩冰已经没有力气抽回自己的手,她是思绪全乱了,脑子开始***,唯一知道的是,胤禛的眼神快要把她烧穿了。唉,待会该用什么理由来解释啊,韩冰感到一个头有两个大了。
     



胤禛看了韩冰几眼,虽然眼光如炬,但半晌之后,还是继续招呼几个老外使者了。尽管胤禛没有作声,韩冰的心却更紧张了。越是若无其事就越是有事,她敢保证,待会之后,迎接她的绝对是一场暴风雨。
  不管多么不愿意面对,该来的还是会来。宴会完后,胤禛起身送几个洋人,走过韩冰身边时丢下一句:“去书房等我。”
  韩冰不知道自己是用飘的还是用走的,总之她回过神时,人已经在胤禛的书房里了。无意识的看着墙上的字画,脑子里正飞快的想着千百个理由,但一个一个的被否定,最后,韩冰选择放弃,胤禛没有罗磊那么好骗,其实也不应该说罗磊好骗,毕竟被爱情冲昏头的男人的智商向来是很负数的,可胤禛就不同了,他对自己本就有怀疑,实话也会打个八折,何况是谎话。
  唉,算了,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沉闷的开门声让韩冰的身子一震,看到胤禛缓步走进来,韩冰觉得像是死神在一步一步的走近自己。愣了会,才想起要请安。
  她理理衣服,半蹲行礼,“王爷吉祥。”
  胤禛没有开口,韩冰只好继续半蹲着。她不敢抬头,也就不知道胤禛此时的脸上是何表情了。书房中静得出奇。
  再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韩冰索性心一横,猛的跪下,膝盖重重的撞上青石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俯下身,请罪道,“奴婢该死,请王爷责罚。”
  生平第一次向人低头,这么卑微,韩冰的牙把下唇咬得紧紧的,她痛恨矮人一截的感觉,她更痛恨由别人来主宰她命运的感觉。
  胤禛走到韩冰的面前,他看着这个跪在他脚下女人,她的姿态是谦卑的,但她的气息却是孤傲的。没错,虽然她低着头,看不到她的眼睛、她的表情,但胤禛就是相信此刻这个女人决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卑微。
  “你罪在哪里啊?” 胤禛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他是喜还是怒。
  “奴婢不该欺瞒主子。”韩冰依然低着头,她怕自己抬起头后会不自觉的挺直腰干。
  胤禛淡淡一笑,“那你欺瞒了什么啊?”
  明知故问!韩冰在心里骂了句。“奴婢不该明知自己会洋文却不禀报主子,奴婢的命是主子的,哪可以这么大胆,不把自己交代清楚啊。主子是奴婢的天,主子那么英明,怎么可以不把一切掌握手中呢。主子可是天皇贵胄啊”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要出口嘲讽这些自以为是的皇子,嘲讽他们能决定别人的生死不过是因为投胎投得比别人好。
  “那你该当何罪呢?”冷冷的声音,胤禛已经被韩冰刚才的话语激怒了。他不是笨蛋,企会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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