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皇- 第34部分

回去之后，已经几天没有吃到热食的阿尔托莉亚再也顾不上什么贵族理解，敞开小肚子狠狠地饱食了一顿，还灌下了小半桶红酒，终于在酒性没有彻底上来之前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始倒头大睡。

对此，阿贝尔只能报以苦笑。这个有时候精明无比，有时候有率直地可爱的女仆，实在让他兴不起怪罪的念头。

深夜，坐在床上打坐修炼的阿贝尔突然睁开眼睛。宅子周围的魔法阵被触动了。

他身形极快地穿上靴子，一个简单的探测魔法放了出去。对方有三个人，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触动了魔法陷阱，正站在大门外。

很显然，对方不是来动手的，但却肯定带着不简单的目的。他实在想不出对方的来意，自己绝对不可能露出什么让人注意的马脚来，难道是阿尔托莉亚？

几乎是才唤醒阿尔托莉亚，一道声音已经清楚地传进宅子里：“精灵族罗拉娜前来拜访。”

两人都明白，这是一种让声音在某个范围内扩散的魔法。而罗拉娜的名字更是让阿尔托莉亚几乎跳起来。极快地问出罗拉娜的身份之后，阿贝尔只能让阿尔托莉亚呆在房间里，自己则下到了底楼打开大门。作为一位强大神力的代言人，他绝对相信罗拉娜的实力应该在卡罗琳之上。这样一个超级高手，身边所带的人也绝对不会是庸手。他实在无法想象以罗拉娜的身份怎么会突然来拜访自己，而之前自己也一直没有听说这个身份尊贵的精灵到了绿茵堡。

“阁下真是罗拉娜殿下么？听说精灵一族都是高贵和骄傲的，半夜来找我这个平民真是有些意外啊。”阿贝尔提着长剑，一步一步走出大门。这本就是他跟阿尔托莉亚一起注册冒险者时的装束。尽管明知道眼前的人应该就是货真价实的精灵主神的代言人，但他的话里却充满了疑惑。

罗拉娜缓缓拉下了遮住面容的风帽，一对尖尖的耳朵露了出来。这无疑是证明身份最好的办法，不过她身边的两个高手却似乎有些不满阿贝尔的态度。不管是作为精灵主神的代言人还是精灵国的公主，罗拉娜的身份无疑都高的吓人。其他人类比如贵族甚至一国的王子公主之流见到罗拉娜都要尊称一声殿下。

阿贝尔此刻已经肯定周围再没有别的高手，但心里依旧疑惑：“不知道殿下这么晚来是为了什么？”他不是没想过立刻逃跑，但他能跑，阿尔托莉亚却没有这个能力在传奇高手手里逃跑。更何况，眼前的罗拉娜实力或许已经不能用传奇领域来定位。

“半夜来访当然是有相当要紧的事情，阁下难道不打算请我们进去么？”罗拉娜依旧带着笑容。眼前这人的反应果然是跟她想象的差不多。

阿贝尔终于笑了笑，知道对方如果真打算出手，在门外与里面其实没什么区别。他打开了院子的大门，把三人迎了进来。

“殿下，现在可以说了吧？”走进大厅之后，阿贝尔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殿下。”罗拉娜身边的女性精灵看着沙发，微微有些怒意地瞪了阿贝尔一眼，随即拿出一个绿色的坐垫铺在了上面，这才让罗拉娜坐下。

其实这也不能怪阿贝尔失礼。深更半夜拜访，本来就是一种很失礼的行为。再说前面几天他出去，阿尔托莉亚这个不称职的女仆又根本不会打扫，阿贝尔也是直到自己坐下才发觉沙发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倒是罗拉娜似乎根本没有因此生气，反而带着笑意：“半夜造访确实非常失礼。不过阁下房子周围的魔法陷阱上带着精灵一族特有的魔法，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么？”

阿贝尔一愣，随即露出个无比苦涩的笑容来。因为过度的小心，他除了在宅子周围布置了不少魔法陷阱外，还在院子里的植物上用自然系的魔法布置了几个简单的探测陷阱。这原本是极其隐秘又保险的布置，但却没想到正好成了这个精灵公主发现自己的破绽。以她精灵主神代言人的身份，碰上同源的自然系魔法当然能毫不费力地感觉到。

在那个世界，精灵都隐居在遗忘森林，根本不会随便走出来。这个惯性思维让阿贝尔过去都没意识到这里的精灵可不是那样的状况。但是现在，他要考虑的是罗拉娜这么半夜来访到底是不是仅仅为了这个原因。

第66章　塞斯迪伦娜的窥视

“那么，罗拉娜殿下，您想知道什么？”阿贝尔看出罗拉娜似乎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只能静观其变。

“您不觉得我们应该重新认识一下么？阿贝尔殿下？”罗拉娜站了起来，特别加重了“殿下”两个字。

阿贝尔同样站了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罗拉娜。在凯撒的时候他用的就是阿贝尔的本名，但却不是这副样子。之前他就考虑过这个名字可能已经流传到某些势力耳中，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被眼前的人叫破。最可虑的是，这个精灵公主知道的到底仅仅是这个名字还是包括他大部分的事情。

两个精灵族的高手显然有些警惕。毕竟报告中这个看似年轻的高手已经达到了半神级，这种距离下，对于罗拉娜还是很有威胁的。

“您出现在凯撒已经不是秘密。只是我们之前都没想到您与精灵族有关系，若非正好路过这里，我也绝对不会猜到您的身份来。”罗拉娜缓缓地说着，笑容却渐渐收了起来，“除了精灵，还没人能够掌握自然系的魔法。如果你是精灵，你的态度已经足以被放逐。如果你是半精灵，我希望你能表明立场。”

这一刻的罗拉娜说话时自然有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与先前的笑容判若两人。

阿贝尔到此刻也终于郑重打量起这个精灵族最年轻的超级高手来。毫无疑问，单论外貌的话，血统最纯正的罗拉娜有着人类难以相比的美丽和那种天生的高贵气质。纯血的白精灵肌肤如同冬雪一般，五官更是精致到让人嫉妒。那双尖尖的耳朵在她身上，更是配合得让人无法挑剔。

“我不是精灵，也不是半精灵。”阿贝尔开口说着，一边注意着罗拉娜的表情。

“这么说那些自然系的魔法不是阁下施放的？难道是楼上那位？”阻止了两个正要出声反驳的大精灵，罗拉娜脸色不变地继续问道。

阿贝尔没有开口，却知道这件事情罗拉娜必然不会轻易放弃调查。作为精灵一族特有的魔法出现在大陆上，如果不弄个水落石出，想必整个精灵族都会不安心。下一刻，他伸出了右手。

先是一点点绿色的光芒汇聚起来。接着，凭着三个精灵强大的实力，他们都感觉到房间里稀薄的自然系魔法元素都朝着阿贝尔的手掌汇聚过去。包括罗拉娜在内，三人都不可掩饰地露出了震惊，疑惑，还有时不时隐现的杀机。

“阁下的这种能力到底是怎么来的？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罗拉娜脸色异常凝重。如此轻易地聚拢自然系魔力，也只有血统最纯正的精灵能够办到。这种情况，绝对不应该发生在一个人类身上，哪怕他是半神。

阿贝尔思索了一下，终于开口：“我可以给你一个理由，但希望你能立誓，知道这件事情的永远只有你和那位精灵主神。”

“住口，你敢对伟大的女神不敬！”旁边的两人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阿贝尔开口就是那位精灵主神，任谁都能听出他对那位女神并没有多少敬意。这让他们异常恼怒，因为阿贝尔身负精灵一族的特别能力，在他们看来不管怎么样都应该是女神的信徒。

“我答应你。”罗拉娜却没有表现出意料中的愤怒，反而在眼中露出一份释然；“你们两个先出去，任何人靠近这里，格杀！还有，管好你们的耳朵，如果这件事情你们知道了，就自裁向女神谢罪吧。”

罗拉娜的语气之严厉让两个早已晋入传奇境界的大精灵顿时心头狂跳。两人都无法弄明白罗拉娜为何是这态度却异常恭敬地退了出去，再无半句话。

两个大精灵出去之后，几乎时同时，阿贝尔跟罗拉娜出手开始放出结界。但是与阿贝尔随手一挥就已经形成的复合魔法相比，罗拉娜尚需几秒钟准备的结界就落了下风。这一刻，罗拉娜对眼前的神秘男子充满了忌惮。

“先立誓吧，殿下。”阿贝尔轻轻地开口。

“请伟大的主神塞斯迪伦娜冕下见证，罗拉娜*塞斯在此立誓，永不透露即将看到的一切。若有违背，甘愿永远失去女神的荣光。”罗拉娜庄重地立下誓言。这不是契约，但以精灵主神的名义立誓，任何一个精灵终生都会恪守誓言。

阿贝尔走到了罗拉娜身前几步的距离，缓缓伸出右手。各色的符文自他手上涌现，一股股让罗拉娜颇觉熟悉又似是而非的气息依次涌现。这个年轻的强者再也无法控制住脸上的情绪。这些符文和气息，各自代表了一位神诋，而且是异常鲜明的元素神诋。其中自然系的神诋，她直接想到了另外三位精灵系的神诋，却很快否决。这并不是她所认识的那几位精灵神中的任何一人。

“这是我出生的时候一些元素主神给我祝福洗礼。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阿贝尔在罗拉娜的震惊中缓缓收起力量。但是突然，他感觉到罗拉娜的眼光变得无比深邃，一种让他被透视的感觉浮上心头。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阿贝尔身体周围冒起一圈彩色的光芒，如同水波一样流转着，把来自外部的探测全部排斥出去。

“高贵的殿下，我无意冒犯你。”罗拉娜的眼神和脸色都恢复了平静，好像刚刚的异像没有发生过一般。她满意看到的一切，这已经跟主神的推断没什么差别。

阿贝尔没有收起护身的元素本源能量。他有理由相信，先前的那种眼神，那种诡异的感觉，应该是精灵主神塞斯迪伦娜通过罗拉娜在观看自己。尽管对方隐藏得很好，但自己这种近乎天生的敏锐灵觉，连父亲隐藏在心底的冷漠都能感觉到，更别说是一个主神的窥视。

“殿下，如果您需要，我可以代表精灵族给你提供帮助。”看到阿贝尔的表情，罗拉娜心知已经被他察觉，却还是没有承认。这种事情，一旦说破，双方都的关系就会变得尴尬起来，也会影响到她后面的计划。

“你们知道多少？又是怎么猜到我的？”阿贝尔退后了几步，坐回沙发上。

“在凯撒皇宫，殿下您就展示出了无视神力网的法则。外面的那些陷阱让我想到了您，而您不是精灵，这就是证据。”罗拉娜的理由并不完整。因为，判断出阿贝尔的身份之前，她已经动用了全部的力量调查。这一切，都是在偶然发现了宅子周围的自然系魔法之后。在这之后，阿贝尔的外出，又在晚上回来，一切都成了罗拉娜分析的依据。种种迹象整合起来，阿贝尔这个突然出现的半神已经呼之欲出。

不过，对于罗拉娜而言，她还是觉得很侥幸。若不是那些自然系魔法，她也根本不会想到一个应该在忙着平叛的半神会在这里带着一个女仆过着小日子，更不会发现阿贝尔就是她此行的最大的目的。事实上，阿贝尔并不知道从他契约阿尔托莉亚的时候，某些有着敏锐洞察力的主神已经注意到九天之上的那股威严，精灵主神塞斯迪伦娜就是其中一位。而月光女神拉斐尔，显然也是其中一位。

罗拉娜有些欣喜，自己半夜来访看似冒昧，却还是赌对了。至少，现在她已经抢在了卡罗琳前面发现了这位“尊贵的殿下”。

“现在，只有我知道您的身份。为了您的身份隐秘，我选择了半夜前来。”罗拉娜开口说着，“殿下，我们不知道您跟凯撒的关系，但如果您要帮凯撒，我想我们可以帮您。如果可以，我们可以合作。”

这个时候的阿贝尔当然不知道罗拉娜所知道的远远超过她表现出来的，他也暂时忽略了本就身份高贵的罗拉娜一口一个殿下，一口一个“您”，只是无意识地把这个当成了礼节。不过罗拉娜此刻的话还是让她首次有了兴趣：“怎么合作？”这是实质性的问题。

第67章　条件

“合作的关键还是在于殿下对凯撒的态度。这一点，希望殿下能够明确告诉我，你到底是希望凯撒的战事以什么局面收场？”罗拉娜很随意地说着，但语气中强大的信心却尽显无疑。整个精灵族数百万的人口基数，相对于人类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但不可否认，精灵族在整个位面都有着庞大的影响力。

“保全凯撒，驱逐已经入境的几个帝国。说出你的条件吧。”阿贝尔沉思了一下，终于开口。他十分清楚真要达到这个局面，精灵族提出的要求必然会非常苛刻。

罗拉娜看了看阿贝尔。她很好奇凯撒跟他的关系，不过还是没有问出来：“凯撒的半神菲洛迪曼杀死了安瑞塔神系的一位神诋，对于凯撒目前的情况，其他神系都没有随便干涉的理由。不过殿下既然真要保全凯撒，我们倒可以一起想想办法。”

“殿下还是直说吧。”阿贝尔清楚罗拉娜的目的，却实在没有心思耗下去。被精灵主神注意到，这是他原本没有想到过的，也让他如今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凯撒目前的状况已经处于被灭国的边缘，想要把几个帝国完全驱逐出去已经不太可能。就算我也不可能随便调动精灵族的所有大军帮助凯撒。因为，我们没有出兵的理由，随便出手只会成为其他神殿攻击我们的借口。”罗拉娜仔细看着阿贝尔，似乎想从他脸上捕捉到什么。可惜，如今的阿贝尔对于凯撒却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

“继续说吧，你们需要一个什么借口？”阿贝尔只是随便地接口。在这个世界能够让那些主神动心的，只怕也只有大量的信徒。凯撒这么大片的土地和平民，可以发展的信徒当然不少。不过精灵神诋想把手伸到人类中，似乎也并不容易。

“众所周知精灵族已经在塞斯群岛居住了两千多年。我们打算在大陆上，人类世界中寻找一个立足点。而且，精灵跟人类打交道还是有许多不便，我们需要一个能够信任且强有力的盟友。”罗拉娜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阿贝尔。

阿贝尔紊乱的思绪终于平静下来，沉默着开始思考罗拉娜的话。所谓的立足点，弹性太大了，到底如何操作就有着太多的滑动空间。可按照凯撒目前的局面，只要能够保住凯撒，只怕女皇洛丽就算让凯撒成为精灵的附属国都会答应。毕竟仅仅拥有一个帝都，已经国不成国的凯撒再无力挽回局面，只能寄希望于强有力的外援。霍金跟洛丽就不止一次表示过只要保住凯撒，哪怕举国成为他阿贝尔今后成神道路上的信徒都成。

“请解释一下立足点，你们需要战后的凯撒如何配合你们？”阿贝尔抬起头问道。他知道，在灭国的威胁下，就算洛丽在这里，她也多半会答应罗拉娜的条件。不过现在既然是自己在讲条件，能争取的当然要争取一点，顺便也看看精灵族到底有什么打算。

“原本我们是打算找一个沿海的帝国发展成合作关系，然后我们会派一部分精灵进入人类世界生活，贸易和文化可以互相交流。不过现在，如果帮助凯撒，精灵族也要面对其他神殿的压力，就算是伟大的塞斯迪伦娜冕下都可能要承受安瑞塔神系甚至其他神系的压力。所以，就算真地做起来，我们也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罗拉娜缓缓地说着。虽然两段话前后听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意思却已经很明确了。

“这并不难操作。沿海的帝国除了方便船只外，对你们其实并没有多大意义。在凯撒，你们可以设置大型的传送阵。我也知道帮助凯撒你们会有一些压力。你看这样怎么样，凯撒危机解除之后，精灵族可以在凯撒每个重要城市设立神殿，发展你们的信徒。至于你说的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