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尽管她还留在他的身边,但从那个男人离开的那一刻,祁清远知道,她的心,却早已随着那个男人一起离开所以,当那个男人身陷险境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根本无法阻止她去找他
&nb兵荒马乱,战火无情,她却完全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孤身闯入刀光剑影之中,只为陪在他的身边她爱他,比她认为的还要更深更重,比她敢承认的,还要更浓更烈
&nb当看到她紧紧抱着那个重伤的男人的那一刻,祁清远突然清晰的认识到,他正在迅速的失去她尽管,或者他从来不曾真正的得到过她
&nb毒发的时候,他甚至是庆幸的至少在他死前的最后时光,她都会陪在他身边了
&nb尽管这样的陪伴,从来与爱情无关,只因感激与亏欠,可是,祁清远还是舍不得舍弃明知她留在他身边,不会真正开心,可是,他还是不顾一切的想要留下她自私而且卑鄙
&nb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恨自己。
&nb可同情也好、怜悯也罢;感激也好、亏欠也罢,都没有关系,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一个虚假的希望,也好过没有哪怕只是欺骗换来的,祁清远也舍不得放手
&nb他爱她,那么热切的爱着她,拼命的想要留下她。
&nb可是,这仅有的一线希望,他仅剩的唯一的筹码,也因为那个男人带回的解药而破灭,化为一片灰烬
&nb那个男人将唯一的解药,给了他是的,宇文熠城自己也中了毒,可是,他却将唯一的解药给了他他对他说,那个女子欠他的,他都已替她还了清,从此之后,她再也不欠他
&nb那个男人,他真的很狠,他用了一种最决绝的方式,让那个女子跟他划清界限,他用自己的性命来赌她对他的爱
&nb他成功了。
&nb当那个女子得知他竟然也身中剧毒,还将唯一的解药,给了他,独自回到离国等死的时候,便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她,回到他的身边了
&nb她是那么的爱他,而那个男人,用一种最直接最决绝的方式,逼得她承认这个事实她爱他,早已超越生死,超越一切
&nb而这一次,祁清远却再也没有办法,再也没有任何的理由和借口,留下她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不顾一切的奔向那个男人,义无反顾的回到他的身边
&nb如今,已是经年。那个男人最终并没有毒发身亡他运气极好,无意中救得的一个小丫鬟,竟来自西域,而且那么巧的,是曾经制出“秋水”之人的后人
&nb一切似乎都已经拨开云雾,所有的不幸和痛苦,都已成为过往,有**终成眷属,儿女成双,一家四口团团圆圆
&nb他所期盼的所有幸福,都是属于那个男人和她的。而他从头到尾,不过是徒费心机、枉做小人罢了。
&nb他想到,方才当那个男人携着那个女子乘船离去之后,派他身边的暗卫,对他说的话他说,他现在跟那个女子过的很好,他希望从今往后,他都不要再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nb是啊,那个女子如今真的过得很好。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她那样无忧无虑的笑,那些满溢的幸福,藏也藏不住的从她的眼睛中流泻而出那是她对着他时,从来没有过的那是他,从来都给不了她的幸福
&nb祁清远从没有像这一刻一样,看得这么清楚。
&nb是啊,或者他真的不该再来打扰她的生活。爱一个人,不就是这样吗?只要她过得快乐,过得幸福,就应该心满意足了吗?哪怕那个给她幸福、陪伴她终老的人,不是他
&nb许久,祁清远望着远去的船只,轻轻笑了。
&nb他的人生,从遇到她的那一天开始,终止于她离开的那一刻。此后,漫长岁月,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思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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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番外5之最初的最初 完结章()
堕入悬崖的那一刻,宇文熠城平生第一次切实的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尽管过去的二十年间,他几乎每一日都如履薄冰,徘徊在生死之间,但却从来没有一刻,像这一次一样,真正的感受到死亡的临近身边的侍从,已经全部覆亡,尸体遍布山道两旁,染红了草地上新发的绿芽;而他自己也是身受重伤,被端王的人逼至悬崖
人常说,临死之际,脑海里会如同折子戏一般闪过这一生的岁月堕下悬崖的那一刻,宇文熠城想到了早逝的娘亲,想到了他孤苦伶仃、受尽欺辱的童年时期,想到那自他出生之日起,便无休无止的机关算尽、争权夺利
他突然发现,在他过去的二十余年的生命里,竟没有一日曾真正快活
死,宇文熠城从来不怕,从他决定争夺那个皇位的那一天起,他就早已将自己置诸死地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输了,一败涂地
三月冰冷的湖水,如无数尖锐的细针一样,扎进他的皮肤,窒息的惨痛,充溢在胸腔里,宇文熠城的意识渐渐模糊。他看到,死亡的尽头,有大片大片灼目的白光,像繁华落尽之后的漫漫荒芜与虚空
濒临死亡的绝望中,他恍惚看到一抹月白色的身影,渐渐游向他,那样单薄的身子,却那样用力的抱着他,拼命的向水面游去昏迷的那一瞬,宇文熠城仿佛闻到近在咫尺的人儿身上的气息,清幽淡香,如二月岭上梅开
之后的一切,模糊的像一场梦。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一道焦切婉转的嗓音,不断的呼唤着他,告诉他,“你醒醒你不能死”恍惚中,他感觉有什么柔软的物事,贴上他的唇,清冽的空气随之带来,如一股暖流般送进他窒息惨痛的胸腔
尽管什么都看不到,尽管根本不知道她是谁,但那一刻,宇文熠城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身畔的那个人,是那样努力的想要救他,想要他活着
像是在冰冻已久的心房内,渐渐注入一股热流,像是死寂多年,第一次感到心跳的砰动,宇文熠城从昏迷中霍然睁开眼睛来那双如水一般澄澈透亮的眼睛,就那样映入他的瞳底
近在咫尺的女子,似乎没有料到他竟会突然醒过来,整个人瞬时都愣在了那里,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呆呆的望进他的眼里她的唇,还贴在他的唇上,柔软湿润,带着微微的甜,像小时候娘亲手为他做过的桂花糖
直过了半响,那个女子仿佛才反应过来,两人眼下的姿势有多么的尴尬“啊”的一声尖叫,女子整个人似一只陡然受到惊吓的小鹿一般从他身上弹了开来,因为太过慌乱,甚至直接跌坐在地她就那么瞪大着双眼,惊慌失措的望着他,沾湿的额发,在日光照耀下,如天边最璀璨的星
两人的初遇,她救了他而且是以那样“亲密”的方式尽管那个女子后来无数次的向他声明,她当时不是在亲他,而只是再纯洁不过的人工呼吸而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的是被他以证明“亲”和“人工呼吸”的区别,而真正“亲”了个彻底
她说她的名字叫夏以沫,是从家里逃婚出来的她声情并茂的向他讲述了,她是如何被逼嫁给地主家的傻儿子,又是如何经历了千辛万苦逃出来的
当她说自己是孤苦无依的穷人家的女儿的时候,一定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的衣衫,已足够普通人家半年的开销;而她的小包裹里,面额不等的大大小小的银票,印的都是朔安国官家的名号
她甚至都忘了掩饰自己的真实名姓她姓“夏”,又是所谓的“逃婚”,只凭这些,宇文熠城也多多少少猜出了她的身份
他不知道一个女子是怎样的大无畏,才能做出“逃婚”这样世俗之人看来惊天骇俗般、她却觉得理所应当的事情;他亦不知道一个女子是怎样做到当与一个男人有了那样的“肌肤之亲”之后,还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与他待在一起,甚至没有透露出半分想要他“负责”的迹象就仿佛她用那样的方式救了他,真的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情般
第一次,宇文熠城对一个女子产生了兴趣。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他说,他的名字叫“越书白”是的,他对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可是,他也并非完全的欺骗。“越”是他娘亲的姓氏,“书白”是他的字正如他与她的初见,他不是什么离国的王爷,她也不是什么朔安国夏家的小姐,他只是一个被劫匪抢掠的平凡商人,而她只是恰好救了他的那个人
那个时候,他与她都不曾知道,那时那刻,他与她的相遇,竟是一段漫长爱恨纠葛的开始,竟是延续一生的命运
山洞里,她小心翼翼的为他上药明明受伤的人,是他,她清丽的小脸上皱紧的眉头,却仿佛那一刻,她比他更疼
望着她近乎心疼的模样,宇文熠城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从今往后,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到他绝不会让她再为他担心半分
可是,与此同时,他却又是莫名的贪恋着那一刻的时光,他甚至觉得连这样的受伤,都变成一件可以期许的事情因为这样的话,他就可以看到她为他担心,为他心疼的模样
这样被人在乎着的感觉,他从来不知道竟是那样的美好,甚至是甜蜜
其后的三天,她与他就藏身在那个狭小的山洞里,喝的水是山洞外的清泉,吃的东西是泉里的各种野生鱼类,那个女子很爱笑,并且一直致力于想要逗他笑,给他讲过很多或幼稚或无稽或稀奇古怪的事情;也曾在被蓦然窜过的蛇吓得一下子扑进他的怀中;更曾在料峭的寒夜里,不知不觉的靠近他,与他相拥而眠
那小小的山洞,于他和她,就像是纷杂乱世里隔开的一小方安稳天地,这里没有争权夺利,没有勾心斗角,更没有你死我活的血雨腥风,有的只是他和她两个人仿佛两个人,即是全世界
宇文熠城心中甚至偶尔闪过,也许就这样安稳平静的过尽一生,也并不是多么可怕、多么不甘心的一件事情但是,这样的念头,也仅仅只是一瞬搜寻而来的端王的人,很快就打消了他所有的不切实际
他早就该知道,没有看到他的尸体,他的那位皇兄,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看到那群出现在山洞外的刺客,他并不怎么意外。
来的有五六人,皆是黑衣蒙面,手中兵刃铮亮,泛着嗜血的寒光。那个女子显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局面,怔怔的愣在原地。
若是没有受伤,对付这些人,宇文熠城自问或许还有胜算,但如今他伤势未愈,援兵也未到,他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将那个女子护在身后,纵身一跃,浅蓝色衣衫在黑衣白刃之间辗转,惨烈的杀戮、飞溅的鲜血,似乎吓坏了一旁怔立的女子,清丽脸容如纸一般苍白。
被她细心包裹好的伤口,早已崩裂,体力渐渐不支,宇文熠城不知自己还可以撑得了多久第一次,他怕他护不了一个人
当他奋力将刺向她的一剑挡下的一刻,宇文熠城几乎本能的一把将她推出山洞,“走”第一次,他那么怕一个人受到伤害
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一股难言的失落,蓦地涌上他的心头他不想连累她送命,可是,当她真的离开了之后,他却又不可抑制的希望她能够留下他本该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对抗全世界,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完全相信,亦没有人可以完全依赖,因为在这个世上,他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有他自己,他仅有的也不过只是自己罢了
他迫着自己冷下心肠,迫着自己将那个女子当成不过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迫着自己专注于眼前非生即死的残酷厮杀
血越溅越多,早已分不清是他自己,还是敌人的了,疼痛已渐渐麻木,剑招越来越滞重,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
眼看着刺客举刀砍下,宇文熠城却毫无办法这一次,他想,他真的要死了吧
意想之中的疼痛,却没有降临近在咫尺的刀锋,像是被骤然静止的时间顿了住,持刀的蒙面人,眼中流露出对死亡的强烈恐惧,放大的瞳仁涣散,在他面前轰然倒下,露出身后一袭月白衣衫的女子面容苍白、青丝如瀑,染了惊慌与无措的澄澈眼眸,似天边最璀璨的星;握在轻颤的指尖的发簪,犹在滴血,一滴一滴,烙进宇文熠城的心底
她回来了她没有走
她原本有机会逃走的,可是,她却回来了,陪他一起面对未知的死亡和杀戮宇文熠城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回来,也不知道,当看到她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刹,他蓦然一滞的心跳,究竟是为何那个时候,他还不明白,那就是心动,那就是爱
他用了许多年,方才明白,早在她从水中救起他的那一刻,早在她小心翼翼的为他上药的那一刻,早在她去而复返的那一刻他早已爱上了她
但其时,他却对一切一无所知。其时,他还有许多自以为更重要、更想要的东西去争夺,从而忘了,原来,他此生最想要的,其实从一开始就在他的身边,一直就在他的身边曾经那样的触手可得,却被他轻易的舍弃,直到有一天蓦然失去,方才明白,他竟错过了什么,又辜负了什么
当最后一个刺客,也终于死在了他的剑下那个女子,用了许久,方才不再害怕,不再发抖那是她第一次杀人却是为着救他
他将他随身携带的匕首,送给了她防身那把匕首是娘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他从未离身,可是,那一刻,他却只想送给她
那一刻,他尚没有想过他和她以后会怎样他以为,她会跟着他离开这儿,去离国他知道,她想要“逃婚”,所以,他告诉她,他可以带她离开,可以帮她,他告诉她,有他在,没有任何人可以逼迫她做不想做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同样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近乎毫无理由的想要将她带走他只是莫名的不想她离开他,莫名的想要留下她,将她留在他的身边至于以后,至于留下她之后,他要怎样,却没有想过
只是,他没有预料到的是,命运弄人,那个时候,她与他所有的可能,都断在了那个突然出现的男子身上
后来,宇文熠城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若是那个时候,他没有任由她一个人出去寻引火的树枝;若是那个时候,他赶在司徒陵轩之前出现,救了她的话;若是那个时候,他看见那个男人紧紧拥住她的那一刻,他没有一言不发的离开,该有多好
“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不辞而别的话”
后来,宇文熠城曾经问过那个已经成为他的妻的女子,“当时,你可会选择,跟我一起离开?”
事隔多年,再重提这段旧事,夏以沫却依旧不知道自己的答案,会是什么是的,她曾经回去山洞,找过他可是,那个时候,他已经走了,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那么不辞而别
她清楚的记得,当知道他就那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的一瞬,她心中不可抑制的升腾起一股说不清的怅然若失
她不知道,若是回去的时候,他还在山洞的话,她是否会最终选择跟他一起离开,但那个时候,他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给她这个选择
他与她,就这样不经意的错过。
若是那个时候,他没有先一步离开,若是那个时候,她最终决定跟他走是不是,他与她就不会分离那么多年?是不是她就不会喜欢上那个男人?而他与她事隔经年的重逢,也不会是在敌对的战场上他与她也不会错过那许多年,不会有那么多的伤害、痛苦与生离死别
命运无常。谁都不知道,当时一个看似无意的转身,会造成多大的阴差阳错若能预见日后,让所有错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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